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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唯心消失的第二周,谢寂声才恍然惊觉,似乎好久没见到过她的身影。
花房里被精心照料的盆栽蔫头蔫脑,每天清晨飘香的咖啡机上浮了一层薄薄的灰。
这些都是唐唯心最喜爱的东西。
她说,这是闲暇时难得的治愈时刻,所以坚持要亲力亲为,从不让佣人插手。
以前她出外勤时,他的手机里总会被各种稀奇古怪的分享刷屏。
可现在,他翻了翻聊天框,突然感到安静的可怕。
谢寂声试着给她拨了几通电话,一直显示无法接通,连手机定位都被关闭了。
“该不会在闹离家出走吧。”
他烦闷地冷嗤一声,随手把手机丢在桌上。
正在这时,佣人敲响房门,惴惴不安地开口道:
“先生,有一封您的快递......”
谢寂声皱眉,觉得这佣人太不知趣,不悦地出声斥责。
“这点小事也要来问我?直接处理了就是。”
佣人连忙把头埋得更低,喏喏解释:“可是......这是您和夫人的离婚证呀......”
“什么证?”
谢寂声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看着瑟瑟发抖的佣人,心中却毫无缘由地升起一丝不安。
他僵了足足半分钟,突然猛地站起来,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手中的东西夺了过来!
那是一只很普通的纸箱,里面静静放着一本离婚证书,还有一枚极其眼熟的素圈戒指。
他认得那枚戒指,那是他当年求婚时,亲手为唐唯心戴上的。
“不可能!”谢寂声浑身一僵,脸上顿时血色尽褪,“我没有同意离婚,怎么会有这本证书?”
“夫人呢?这又是她搞的恶作剧吧!”
他的眼中陡然冒出怒火,愤怒地推开佣人往外走,冷冰冰地喝道:
“唐唯心人呢!不过是让她跑一趟东湖村,就敢用这样的把戏耍弄我,她一定就躲在角落偷偷看笑话吧!”
“先生,您误会了。”佣人连忙追上去,急切喊道,“这是从民政局寄来的快递,证书是真的!”
啪——!
那只纸箱骤然从半空坠落,摔在地上。
里面的戒指滚了出来,骨碌碌滚到谢寂声的脚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高大的身躯像被点了定身穴,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
谢寂声脸色煞白,薄唇微不可查地颤抖着,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慌。
“不可能......不是真的,没有我的同意,怎么可能......”
话音戛然而止,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记忆,是唐爸临终前提出让他签署的一堆保险协议......
他那时心思全都扑在怎么安抚夏梳桐的情绪了,根本没有注意那堆文件的内容。
谢寂声心中猛地一抽,猝然闭上眼。
“发生什么事了?”夏梳桐从楼梯走上来,好奇地望着地上的凌乱,“我听到上面乱糟糟的......这是什么?”
她眼疾手快地将那本离婚证捡起来,顿时惊喜出声。
“太好了!阿声,唐姐姐和你离婚了,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地娶我了!”
夏梳桐脸上的喜悦几乎溢了出来,她步伐轻盈地走过去,搂住谢寂声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一口。
“我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
“别碰它,放下!”
一声厉喝从头顶炸响,吓得夏梳桐一哆嗦,惊讶地仰起头。
随后,她愣住了。
谢寂声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视线死死盯着那本离婚证,双眼猩红,神情冰冷可怕。
“你这么凶干什么!”夏梳桐的眼里迅速蓄起泪水,委屈喊道,“我说错什么了?那天你在记者面前亲口说要娶我的!”
“反正她也回不来了,如今正好,也省得我再......”
她倏地住嘴,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
谢寂声敏锐地察觉出异样,一双黑眸危险眯起,修长的指捏住她的下巴,强硬地抬了起来。
“说清楚,什么叫......再也回不来了?”
他语气生硬冰冷,压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肯定地质问道:
“你知道唯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