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我完成了一百个小说世界的任务,才让系统保住了男朋友的腿。
可就在我们订婚的前一天,我无意发现了他和助理的聊天记录。
而这个女助理竟然是我家资助过的贫困生薛肆。
那一刻,我对这份感情彻底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我找上系统用我所有的积分兑换了三个愿望。
第一个:让顾元鸣每天要时时刻刻忍受万箭穿心。
第二个:让顾元鸣本来就该断的腿,断掉。
第三个:让顾元鸣终生穷困潦倒。
顾元鸣,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自然也可以全部收回。
1.
看见聊天记录时,我不可置信地擦了一遍又一遍眼睛。
直到擦到第五遍,我才被迫认清现实,这确实是顾元鸣和他助理的聊天界面。
备注是小馋猫的女生用着我熟悉的头像,很喜欢用颜文字,一字一句地和顾元鸣撒娇。
顾元鸣也宠她,句句有回应。
会溺爱地叫她小宝,会毫不犹豫地帮她拿下价值七位数的公主裙。
会假装严肃地说生理期不准喝冷的,又转给她十万块钱说是对小宝坚强的奖励。
他们还讨论了做恨的细节,女生发来语音嗲里嗲气的质问把她脖子上都咬红了她在公司怎么见人。
顾元鸣得意的回复,让别人都知道他的小宝有男朋友才好呢。
她娇嗔着说你是姐夫,才不是她的男朋友。
顾元鸣语气不屑地回道,姐夫?还没结婚呢,你姐薛睿睿算个屁,连你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他们甚至还偷偷一起试穿了我亲自设计的订婚礼服。
因为胡闹地太过,还把裙子上的钻扯掉了几颗。
聊天记录那么多,好像翻不到尽头。
我恶心地要命,可却抑制不了泪水忍不住的溢出。
顾元鸣突然冷淡的态度,从我那里收回的爱,旺盛的分享欲和没有放在我身上的目光在谁那里,如今都有了解释。
电话铃声响起,是顾元鸣借别人的手机打来的电话。
“睿睿,我手机是不是在家里,你没乱动吧,我已经让肆肆回来拿了,你别吓到她。”
没等我回话那边又是毫不犹豫地挂断。
被双重背叛的打击,恶心得我作呕。
迟来的痛苦枝枝蔓蔓从四面八方缠上来,箍得我喘不过气。
可痛到极点,一种出乎意料的平静反而蔓延到四肢百骸。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我也没想到薛肆动作来地这么快,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开门。
门被打开后站在门口的薛肆还维持着靠着敲门的姿势,不可避免地向前冲了一冲。
在她稳住之前我伸出脚把她绊倒。
她身上不知带了什么小饰品,在倒地后叮叮当当地响。
不过在我听来,此时感觉无比的悦耳。
地上的薛肆很快就泪眼婆娑地抬头看向我,连弧度都像计算好的一样,眼里含着泪,要落不落的。
身上再没有那个当初连卫生巾都不会垫的瘦弱小女孩的影子。
我第一次脱离自诩长辈的眼光看她,突然惊觉,她早已经不再是小孩,她有着让男人发狂的资本。
她还以为我在和她嘻嘻哈哈地玩闹,不起来只是抱住我的腿。
“睿睿姐,你为什么要绊我?”
我听着她叫姐,只感觉反胃,毕竟之前我是真把她当成亲妹妹来疼。
2.
说起来她还是我送到顾元鸣身边的。
她是我们家资助的贫困生,我把她从那个愚昧落后的山村带出来,从她初中开始把她带在我身边,一路资助到大学毕业。
甚至她的名字还是我起的,从许招娣变成薛肆,跟了我的姓,我对她的期望只有肆意生长。
大学毕业后,我原本想把她安排去国外留学的,没想到她拒绝了,她撒娇的拉着我的手说不想离开故土。
因为她的一句撒娇,我拜托着顾元鸣把她安排进公司。
身边所有人说我太宠她了,完全是把她当亲妹妹养了。
我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天天跟我撒娇叫姐姐的小女孩,最后做了我未婚夫的第三者。
我扯着她头发把她从地上拖起来,不顾她惊恐的眼神,一巴掌一巴掌朝那张面容姣好的脸上扇。
“肆肆,你告诉姐姐,你是什么时候跟姐夫搞在一起的?嗯?”
我从她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脸,狰狞地像个恶鬼。
她剧烈挣扎着,但是怎么也摆脱不了我这个60公斤散打运动员。
她被我扇地说不了话,肿着脸哭得好可怜。
我愈发感觉心底有种满足感渗出来。
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正常了。
我一直在克制住自己,但是我现在真的忍不了了。
直到那张脸肿得像个猪头,我才猛地把她惯在地上。
她头发已经被我扯掉了大半,脸上的妆也全花了,但是这样还不忘狡辩。
“姐姐,我没有!是不是公司里什么人跟你说了什么?她们都是嫉妒我,你不要相信她们!”
我哼笑两声,又拍拍她的小脸。
“我的订婚礼服穿起来舒服吗?小宝。”
我看着她的脸色慢慢变化,从疑惑到惊恐。
最终定格在恶意又得意地笑。
“薛睿睿,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只好摊牌了!元思哥哥说了,你就是个黄脸婆,你早就配不上他了,你知道了也好,我天天面对你那张虚伪的脸恶心地要命。”
她身上那股我一直想改过来的病娇劲终于没有了。
我平生头一次反省自己。
是我太溺爱她了吗?让她有了以为靠着顾元鸣的宠爱就能跟我叫板的错觉。
我捏住她的脖子,盈盈一握,那么纤细,好像一折就能折断。
薛肆才开始慌张,剧烈挣扎起来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她意识到我是真想杀了她。
脸一寸寸地泛白,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姐姐,姐姐,我错了,都是顾元鸣,他引诱我,他说他早就受够你了。”
我看着她变脸,像看了一场话剧。
不愧是骗了我十年的演技。
她渐渐没了动静,因为窒息昏过去了。
我也瘫在沙发上,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薛肆刚才因为打斗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开始发出噪音,我本来不想搭理,余光却瞥见屏幕上的老公两个字。
“肆肆,那个黄脸婆没有为难你吧,要是她胆敢欺负你,老公不会放过她。”
“好威风啊顾总。”
把气撒出来果然有用,我到现在听到顾元鸣在背后对我的诋毁已经可以心如止水,只觉得恶心。
“怎么是你?肆肆呢?你把肆肆怎么了?有什么事冲我来,你别动她!”
太好笑了,此刻我好像是隔绝牛郎织女的王母,任谁看了都会为这对苦命鸳鸯痛心。
既然这样,我当然要满足他们,肯定不能拆散他们。
3.
在等待的间隙我联系了系统。
回应我的是它贱兮兮地笑。
“我早就跟你说了男人靠不住,让你继续跟我一起闯荡异界你还不肯!果不其然你就后悔了,不听系统言,吃亏在眼前!既然把我召唤回来了就要愿赌服输!”
我叹了口气,心里更恨顾元鸣了,我在他身上压了20%的闯关积分,赌的就是他永远不会跟他父母一样,没想到让我满盘皆输。
顾元鸣完美继承了他家里的恶心基因甚至还更胜一筹。
“系统,做个交易。”
听到兑换完成三日后生效的机械音提示,我面无表情地摆弄着手上的订婚戒指。
系统幸灾乐祸的声音在我脑海响起。
“这死男人,惹谁不好,惹你这个煞神。”
门被猛地踹开,我才知道原来从公司回到我们家的时间也可以缩到五分钟以内。
顾元鸣怒气冲冲地进来,头上因为激动青筋暴起,双眼瞪的像是要爆出来,恨不生要将我生吞的模样。
我从他的眉头一寸寸地向下看,还是想不清楚,那个说要跟我好一辈子的顾元鸣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看见了还瘫软在地上的薛肆,猛地冲上去把她抱在怀里,看见她肿成猪头的脸和脖子上的那圈手印更是心疼得直抽气。
我靠着门框悠哉地看着这一对苦命鸳鸯。
顾元鸣很快就小心地把薛肆安置在沙发上朝着我就过来了,抬手就要朝我打过来。
“薛睿睿,你要不要脸,肆肆比你小六岁,还是个小女孩,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笑着握住他快要挥到我面前的拳头狠狠往后一折。
空旷的客厅响起杀猪般的叫声,很悦耳。
“你还睡比你小八岁的小女孩呢,我也没见你脸红啊。”
顾元鸣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没等他再说话,我的手使了巧劲,只听嘎嘣一声,他胳膊脱臼了。
在我60公斤散打运动员的手下,所谓绝对力量好像也不过如此。
“薛睿睿,你个贱人,你哪有个女人样,肆肆比你好一万倍,我告诉你,我要跟你分手!”
“好啊。”我毫不犹豫的同意
顾元鸣惊诧地看过来,他估计还以为我会对他死缠烂打。
可是这个倒计时三天后就要破产的残疾废物,又怎么配得上我呢。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给这对奸夫淫妇上点颜色开染房。
“薛睿睿你要干吗?!!”
顾元鸣的脸倒是比沙包好用多了。
我一拳一拳地砸下去,
打到最后我还意犹未尽,但是他的脸已经没有地方再让我下手了
我只好遗憾地放下手,把顾元鸣和薛肆摆在一起。
看着晕死的小情侣,我忍不住全方位无死角地给他们拍了无数张照片。
我拿过他俩手机。
让我不好过,那就都别好过。
早上我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用我的指纹打开的顾元鸣的手机。
那还是我们热恋时期设置的,我不知道他是早就忘了还是笃定我会一直相信他,所以一直都没删掉。
我把他们的聊天记录和图库里那堆辣人眼睛的照片视频批量发送。
给每个联系人每个群聊都发了一遍,还发了朋友圈,确保他们全方位社会性死亡,同时附上的还有我和顾元鸣明天订婚取消的通知。
对于这两个把面子看得比天还大的人,我这一波无疑让他们俩出了大丑。
做完这些我终于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我把两人拖着扔出家门后,顺便把门锁改了密码,
接下来就是等待明天事件的爆发了,我想一定能不会让我失望的。
第2章 2
4.
再次醒来外面已经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
我惬意地拿出手机,果不其然,上千条消息争先恐后地弹了出来。
有一半是我和顾元鸣的共同好友或幸灾乐祸或真情实意的关心,还有一半是顾元鸣和薛肆发来的电报。
我父母倒是很冷静,只是让我睡醒给他们回个电话。
对那些关心,我挑挑拣拣的回复了几条真心担心的,又把顾元鸣和薛肆拉黑一条龙才开始回父母的电话。
我以为他们会责怪我。
可是那边先传过来的是一声泣音。
他们泣不成声地跟我说从来不知道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他们说我做地很棒,捍卫了自己的权益,他们全权支持我的所有决定。
看见那些图片和聊天记录的时候我没哭,可是这个时候我却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次又一次在小说世界里单打独斗我甚至忘记我也是有靠山的,为了救顾元鸣我毅然决然地做好了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的准备。
我不敢想,如果那些时候我真的出来了什么意外,我父母又该怎么办。
我此刻不由得庆幸因为顾元鸣一次又一次拙劣地借口他还没来地及跟我领证。
不然分手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我以为顾元鸣和薛肆被我打晕至少会在门外面晕个两三天,毕竟这是半山别墅,每家的隐私做地都很棒。
没想到这场雨打乱了我的计划,给他俩淋醒了。
还好我的眼线也不是吃素的,系统给我实时转播,顾元鸣从我这里回去后就破罐子破摔的一脚油门到家把薛肆带进家门说要娶她,如果不让他娶就跟他父母断绝关系。
我听得想笑,并且深深地质疑了我是不是下手还是太轻了,让他们俩还有这么多精力活蹦乱跳。
没办法,我还是太善良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我到底怎么喜欢上这个没脑子的蠢货的?
我还以为顾元鸣知道,顾家全靠我们家才有今天的一席之地,他爸妈刚才还在跟我低三下四地打电话道歉。
我严重怀疑他每天去公司只顾着跟薛肆打情骂俏了。
我环顾四周,到处都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生活的痕迹,眼不见心不烦,我叫了家政过来把顾元鸣的东西都打包扔掉。
“小姐,这些也要扔掉吗?”
我抬起头,一瞬间怔住了。
那是顾元鸣给我写的一千零一封信。
顾元鸣爸妈是商业联姻,生下他后就开始各玩各的,两个人加起来的小三统计可以绕地球十圈。
我们两家是联排别墅,我妈妈看他总是一个人在家被保姆带着就时不时邀请他来我们家来跟我当玩伴,他父母也乐见其成。
我们相伴着长大,是所有人眼里的金童玉女,他从小就是我最忠诚的骑士。
我十八岁成年礼那天晚上,少年微红着脸颊约我出门。
他知道我最喜欢一千零一夜和《情书》,所以用一千零一封情书俘获了我的心。
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眼前还浮现着顾元鸣知道我答应他后颤抖的手和激动的通红的脸。
我看着那些情书,有不舍也有释然。
回忆再美好也改变不了顾元鸣已经变成烂人的事实。
“全扔掉吧。”
我冷静下来和走出来的速度让我自己都感到不可置信。
只是午夜梦回,我还是会想起少年顾元鸣赤诚而热烈,他体温滚烫,攥着我的那只手紧张到出汗。
5.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顾元鸣和薛肆短短半天已经进阶到顾元鸣为了薛肆扬言要跟他父母断绝亲子关系。
他知道他父母只有他一个孩子,所以无所畏惧。
一想到顾元鸣还有两天好日子过我就浑身不舒服。
为了让他连这两天好日子也没有我下了血本又让利给了系统五十个积分。
为了尽早看见顾元鸣的惨状我也是煞费苦心。
听到愿望兑换成功开始实行的提示音我的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让系统给我转播实时画面后为显重视我还专门拿了一桶爆米花边吃边看。
顾元鸣和薛肆应该是正在私奔的路上。
两个猪头鼻青脸肿的还以为在演偶像剧呢穿着高跟鞋和皮鞋就开始跑步,时不时还相视一笑。
我不禁回忆起他们俩之前有这么傻逼吗?
我记得昨天之前还挺正常的啊......
但是这些也不是我该管的了,我的主要任务就是看他们俩的笑话。
愿望即刻生效。
顾元鸣跑着跑着就被不知道哪来的花盆砸了个准,直接晕了过去,薛肆在一边扯着她的破锣嗓子尖叫。
我倒是没想到兑换愿望的方式这么简单粗暴,但是不得不说,真的很爽。
薛肆着急忙慌地给医院和顾元鸣他爸妈打电话。
视角转换到医院,顾元鸣被确诊下半身坏死需要截肢,几十个专家学者齐聚一堂讨论这个罕见病例。
我简直要笑喷了,被砸到脑袋确诊下半身坏死截肢,也只有系统这缺心眼的能想出来。
我看着顾元鸣空荡荡的小腿,心里爽利极了。
顾元鸣这腿早就该截断了。
在我和顾元鸣大一那年,顾父养在外面的情妇有了身孕,竟然大着胆子买凶杀人。
那辆大货车失控地朝着放学路上的顾元鸣和我撞击过来,我猛地把顾元鸣推开,却还是慢了一步,他的双腿被卷到轮胎下。
医院说只能截肢。
顾元鸣哭着跟我说他不想没有腿。
恰逢这时系统找了上来。
它还是萌新,到处找宿主帮他做任务。
本来有紧急状况的顾元鸣是宿主的最佳人选,结果系统说顾元鸣太渣渣了。
估计一上场就得尿裤子。
所以系统迂回地找到了我,问我愿不愿意和它一起通关,奖励是可以帮顾元鸣回到车祸开始之前。
我那时和顾元鸣刚确定关系,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抱着最差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的想法毅然决然地跟着系统闯进了那片未知的世界。
我需要通关一百个规则怪谈的世界,多少次我以为我会死在里面,但是我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从一个娇娇小姐变成一个肌肉女,靠着一腔热血到最后成功,我把肌肉视为我的勋章。
在成功通过了那一百个世界后,系统还可惜地问我要不要继续跟他一起在那些虚拟世界大杀四方,通过世界所获得的积分有扭转时光和医白骨等数不清的作用。
我拒绝了,我为了顾元鸣进入到那个世界,总不能本末倒置。
6.
我拿着通关获得的积分兑换了扭转时空,成功扭转到顾元鸣被车撞的前三分钟。
在心里排练了千百遍的动作终于把顾元鸣从大货车底下安全解救出来。
保住了顾元鸣本该截肢的腿。
我们顺理成章地谈恋爱直到订婚这一步,在这期间我们家还扶持他们家拿下了不少大单子。
可能这些给了顾元鸣错觉,让他觉得顾家有了跟我家抗衡的勇气。
他的视线再也不在我身上,聊天吃饭时频频走神,会时不时对着手机傻笑,对我不再有耐心,总是用公司出差的借口一次又一次不回家。
在我们订婚前一晚还在外面鬼混。
我不是没想过那个唯一的答案,但是我还是舍弃不下我们的感情。
我想着再相信他一次,没想到看到的是实锤证据。
那些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还是准备少了,我没想到他们这么恶心。
顾元鸣爸妈赶来看见顾元鸣的惨状都要晕倒了。
家里公司和所有房产同一时间起火,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烧得一干二净已经让他们够崩溃了,没想到唯一的儿子还要马上截肢,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
两个人将缓慢扭头看向已经哭地不能自已的薛肆。
我已经预料到他俩接下来的动作了,马上正襟危坐,准备好好观赏研究一下普通夫妻混合双打的魅力。
没多久那边就响起惨叫,一声连着一声,我闭上眼聆听,很美妙的交响乐。
最后这一顿惨绝人寰的混合双打因为顾元鸣的一声闷哼结束。
不知道顾元鸣悠悠转醒就看见父母把女朋友牙都打掉了什么感觉,反正我爽得很。
“爸......妈......救......救......我......”
他像是痛极了,攥住胸口的布料一阵阵吸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爽快极了,背叛真心的人就该万箭穿心。
这是顾元鸣在我们情浓时给我的誓言,作为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我当然要实现他的愿望。
顾元鸣父母已经火烧眉毛了也不能让独苗出事,好在老人家还有点偷摸着藏起来的老物件可以变卖,不然连住院的钱都拿不出来。
但是医生来了一轮又一轮,实在诊断不出顾元鸣的心痛到底是什么毛病。
他痛的恨不得在地上打滚,任何止痛药和麻醉剂都不管用,在这期间因为腿部手术也不能拖,所以他活生生地感受到一边万箭穿心一边腿部被截肢。
还好系统还是很人性的,让顾元鸣永远都痛不晕也痛不死,不然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我要的是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后一点钱也被用完,顾元鸣被赶出医院。
顾元鸣父母这时候倒是父爱母爱大爆发,就这样还对顾元鸣不离不弃。
他们俩背靠公司在家吃喝玩乐了四五十年,谁能想到一场天灾毁了一切。
就算他们不信这场带有针对性的灾难是天灾也没办法,谁让所有权威鉴定机构鉴定完的权威报告都这么说,他们想讹别人都没证据。
但是他们也从来都不无辜。
7.
两家民国时期就是勾肩搭背的汉奸兄弟,踩着人民的血汗举家搬迁去了日本。
后来在国外混不下去看国内形势好起来了又美其名曰落叶归根拿着挥霍到最后仅剩的钱归国创业,乘着时代的风口发家致富。
在公司危机时也因为我跟顾元鸣关系好我们家帮他们渡过难关。
而且这些年背地里的见不得光也一点没少干。
顾父曾飙车撞死了一个孕妇后拿钱封口,顾母在上学时期就校园霸凌逼的同学跳楼自杀。
两家人还在背后放高利贷,让无数的家庭支离破碎。
他们一家都是烂人。
所以顾家早就该是现在的下场了。
系统只不过让他们回到了他们应得的结局罢了。
顾父顾母虽然有着海外镀金的文凭,但那也是二十几年前的了。
他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之前得罪的仇人也不少,还要带着顾元鸣这个拖油瓶东躲西藏。
更多的时候只能捡垃圾果腹。
不知道顾元鸣记不记得他风头正盛那时称呼家境不如他的人为贱民。
他跟他的兄弟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从不拿正眼看低于那个圈层的人,对比他们圈层更高的人极尽谄媚讨好。
现在他早就被那个圈层抛弃,他也成了曾经看不起的一员。
我早就该知道,这个所谓我的骑士,其实根一直是烂的。
只不过看我们家有利可图,才会就着那一点男人的英雄主义作为一直挡在我面前的存在。
并且十次有九次都是我给他擦屁股。
薛肆看情况不对想跑过,但是对于这个罪魁祸首,顾父顾母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尤其她早就跟父母断了联系,除了我和顾元鸣,她也没有其他交好的人,控制这样一个边缘化人物简直是易如反掌。
薛肆被他们囚禁着伺候喜怒无常的顾元鸣,成了他们一家人的出气筒,被动辄打骂。
在这段时间我也没闲着,接手了我爸妈的公司后把忙碌了一辈子的他俩送出去旅游了。
我早已不是那个需要躲在父母羽翼下的小鸟,我现在是独当一面的泰山。
顾元鸣一家现在只能算是我在茶余饭后的消遣,有时候忙起来一个星期都顾不上看一眼他们。
甚至于我在公司看见顾元鸣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薛总,这位先生直接闯进来说要找您,拦不住。”
前台在我旁边惴惴不安,我挥了挥手,没追究她的责任。
我看着面前的流浪汉,轮廓隐隐约约能看出来是顾元鸣。
我才记起因为觉得无趣,我已经两三个星期都没再监视他们一家了。
顾元鸣现在完全没了之前风华正茂的影子,半长的头发耷拉在头上,看起来油腻腻的,好像很长时间没打理过一样。
他消瘦了很多,能清晰地看见他凹下去的脸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他估计现在已经痛到麻木,能间接性地冷静下来了。
他的呼吸声像破风箱,每次呼吸都像在透支生命。
曾经被我夸了又夸的眼睛无神又麻木,里面隐隐透着偏执和疯狂。
整个人瘫坐在轮椅上,像是一堆干枯的杂草。
他看见我出来后眼睛亮了亮,但是我想那应该什么正常的眼神。
8.
“老婆......老婆我知道错了,老婆我之前没有认清自己的内心,其实最爱的还是你,都是薛肆那个贱人引诱我,老婆求求你原谅我。”
所以他这是活不下去了来找我当接盘侠?
他艰难地滑动着轮椅靠近我,在离我一米远时我闻到他身上传来屎尿混合的臭味。
我捂着鼻子后退两步,他露出受伤的神色还是拼尽全力想靠近我。
我憋了又憋,还是忍不住干呕出来。
哪曾想顾元鸣又露出惊喜的神色。
“老婆我们是不是有宝宝了,老婆我好爱你,老婆我把户口本和身份证都带上了,我们去结婚老婆,你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嫁给我吗?”
我忍着臭味靠近他。
他露出惊喜的表情,我起了戏耍的念头,在他耳边说“顾元鸣,背叛真心的人要万箭穿心。”
意料之中的,他疯了,眼中的恨意盖都盖不住。
他挣扎着往我身上扑过来,却连累自己从轮椅上跌倒,那双残破的腿就这样显露出来。
看着周围人的眼神,他疯了一样地大喊大叫。
我叫来保安把他拖出去。
我不担心他到处乱说,毕竟一个精神病的话,谁会信呢。
岁月模糊了爱人的脸庞,只剩下面目可憎。
十八岁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最后的结局这样难看。
一阶段的工作告一段落,我才有时间重新分点目光给那一家烂人。
顾父顾母早就跑了,那点仅存的亲情在日复一日的互相埋怨里消失殆尽。
两个人明智地抛下了顾元鸣这个拖油瓶后不到一天就在郊外被发现了尸体,死相惨烈。
顾元鸣被薛肆卖到了一个具有小众癖好的富商手里,几经辗转,最后出现的地方是缅北园区。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薛肆来见过我,我没见她,而且反手拨打了报警电话,希望她能在里面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看着他们的结局,我的心情比想象中还要平静,就像无数次波涛汹涌的海浪已过,余留沉寂冰冷的海面。
我站在落地窗前,天际盛阳轻绽,驱散了昏沉的雾气,阳光轻扬扬地落下来,洒在了我身上,暖化了刚才雨季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