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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她回了家。
她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一些重要证件以外,她只带了几件衣服。
收拾完这些后,她看着这个小小的行李箱,有些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想到现在还早,困意来袭,她吃了些东西后,便躺在了床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再睁眼,她是被外面的雷声吓醒的。
她捂着耳朵,蜷缩在一起。
从小到大,她最害怕的,就是这样狂风暴雨的天气。
呼啸的狂风用力拍打着窗户,闪电伴随着炸响的雷声,一切都让她心惊肉跳。
可就在这时,沈肆回来了。
他推开门,有些心急地闯了进来。
在看到满脸泪痕的白霁月时,心顿时揪成了一团。
莫名的心疼和愧疚涌上心头,他几步走过去,伸手擦干净她眼角的泪,
“你别怕,我来了。”
白霁月睁开眼一下就看到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拍开他的手。
好一会,她才轻声说道,“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沈肆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一直在等着自己回来,眉宇间立马多了几分温柔。
他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条璀璨的项链。
“我知道,今天你也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
白霁月看着这项链,笑容讽刺。
她知道,这是白竹溪生日礼物的赠品。
也知道,他只不过是想让她安安分分地给白竹溪当血包。
见她这副冷漠的模样,沈肆的心底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他说不清这份情绪从何而来,他只知道,在陪着白竹溪的时候,看到电闪雷鸣,第一时间就找了借口回来。
“谢谢。”白霁月连看都没看那条项链一眼,直接把它放到了抽屉。
沈肆皱眉看着他,刚想开口说话,却又扫到了一旁放着的那个小行李箱。
语气有些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急促,
“你收拾东西,这是要去哪里?”
白霁月想也没想,就直接扯了个谎搪塞他,
“最近公司指派我出国参加一个重要会议,我去几天就回来。”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
毕竟如果让任何人知道她要离开的这件事,沈肆不会答应,白父白母,更加不会答应。
听到他这么说,沈肆才终于放下心来。
他贴了上来,像以前任何一次那样,伸手撩开她的衣裙,语气缠绵缱绻,
“很久没做了,今晚可以吗?”
“我来例假了,下次吧。”
说着,白霁月起身,转身去了隔壁客房。
过往的每一次身体接触,都让她无比厌恶,甚至觉得恶心。
但她无法,碍于协议的存在,白父白母的压迫,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白霁月回到客房后,也再没了睡意。
等到第二天后,沈肆突然跟她说,有个慈善拍卖会,让她准备准备一起参加。
她本不想去,可想到还有两天就要离开了,最终还是答应了。
当她和白竹溪一同出现在拍卖会时,瞬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白竹溪旁若无人地挽着他的手臂,宛如一对新婚夫妇。
部分知情的圈内人,纷纷向白霁月投来同情的目光。
可她这些都不在意。
她随意找了个角落坐着,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反而沈肆那边,无论是小到价值连城的翡翠,大到一座岛屿,还是只要是她多看了一眼的藏品,都通通被他拍下。
白霁月百无聊赖地看着,突然看到正在讲解着的这件藏品是一件复古的皮草。
想到闺蜜是个资深皮草迷,她就打算拍下来,离开前送给她。
可当她举牌过后,无论她喊什么价,白竹溪都会在她的价格上多加个十块。
来回几次,在场的人瞬间议论纷纷,
“早就听说白家两位千金不合,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白霁月权当没听到,到最后,直接点了天灯。
拍卖师见状,立马敲下木槌,声音激动,
“白霁月小姐点了天灯,我宣布,这件藏品归她所有。”
白竹溪立马变了脸色,她脸色苍白地攥着沈肆的衣袖,
“阿肆,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件皮草,霁月什么都有了,连这个都不能让给我吗......”
刚走进拍卖会的白父白母,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宝贝女儿掉眼泪的模样,当即心疼的要命。
白父沉着脸大步走到白霁月的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从小你就什么都有了,连这么个小玩意,也要跟你姐姐争?”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她两眼一黑,原本白皙的脸上瞬间多了五个清晰可见的手指印。
但这还不够,白父居高临下睥睨着被扇倒在地的白霁月,声音冷漠,
“从小我就教你,千事万事都要以竹溪为主,你怎么就教不听呢。”
白母哄好白竹溪后,也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她抬脚没有丝毫怜惜地踩在她的手上,然后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冷笑一声,
“两个都是我的女儿,怎么其中一个就能这样自私。”
“上家法吧,不然会有人,说我们白家家风不正。”
说着,白父指挥着手下拿来一条鞭子。
看到这条鞭子,白霁月下意识因为恐惧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嗓音嘶哑,扯着嗓子求饶,
“爸,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要这样......”
可下一秒。
鞭子划破天空,凄惨的尖叫声瞬间淹没了求饶声。
倒勾鞭一下下用力抽打在她的身上,背脊处。
鞭子上面自带的倒勾,沁入肉里,很快就一片血肉模糊。
白霁月疼得全身发颤,她双眼含泪,眼前早已被泪水和血色模糊成一片。
她哀求着,嗓音破碎的不成调,
“爸......妈......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和姐姐争了......”
可他们再没有看一眼她,因为白竹溪,惊吓过度,昏迷了。
倒在血泊中的最后一眼,白霁月看着三个人,簇拥着白竹溪,离开了。
而剩下在场的其他人,则是唏嘘不已。
有的拿出手机来拍照的,有的趁乱抢走她身上值钱的首饰的,甚至有的登徒子,趁没人注意想要侵犯她的。
这一切,他们都不再知道了。
主办方到底还是怕出事,赶走那些人后,将生死不明的白霁月送去了医院。
只是这一次,病的更加重了。
医生看着这一个月进了无数次医院的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白小姐,您的伤才刚好没多久,怎么又成这副模样了?”
白霁月根本听不清他的话,因为身上的衣服黏连着伤口,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疼得她几乎昏厥过去。
她咬着唇,满头冷汗,只觉得似乎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着伤口。
几个小时过后,医生才终于包扎完她身上的伤口。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长呼了一口气,
“你这段时间必须得好好养伤,别再受伤了。”
“嗯,好的医生,谢谢你。”
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她马上就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