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谈成笔300万的大客户，签合同前老板突然变卦：“这单利润低，让对方加50万溢价，不然就黄！”
我反复解释客户预算卡死，老板却拍桌骂：“销售不会压榨客户，跟废物有啥区别？搞不定就你背坏账！”
更过分的是，他还让我私吞客户赠品抵“业绩缺口”。
我没废话，连夜整理好客户资源和项目方案，第二天直接递辞呈。
转头用自己的资源帮客户优化方案，省了20万成本，客户当场跟我签长期合作。
听说我单飞后首月回款200万，前老板急得托人说和，我只回了句：“干净钱，挣得踏实。”
……
我在明州的启盛贸易公司做了五年销售。
这五年里，我从一个连客户电话都不敢主动打的新人，熬成了公司的销售骨干，手里握着近三分之一的稳定客户资源。
启盛的老板叫潘志磊，四十出头，肚子挺得像揣了个皮球，说话总爱夹着几句半生不熟的英文，仿佛这样就能显得自己格局大。
公司不大，加上行政和后勤也就二十多号人，销售部是核心，却也是最受气的部门。
潘志磊的管理方式简单粗暴，业绩好的时候把你捧上天，业绩稍微下滑，就指着鼻子骂你吃干饭。
我早就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毕竟干销售这行，不看老板脸色看谁脸色，为了赚钱养家，受点气不算什么。
我老婆苏晴在一家幼儿园当老师，工资不算高但稳定，我们还有个三岁的儿子叫林诺，刚上幼儿园小班。
为了给他们娘俩更好的生活，我每天起早贪黑，跑客户、做方案、陪应酬，酒喝到吐是常事，有时候深夜回到家，儿子已经睡熟，苏晴还在客厅留着灯等我，桌上温着醒酒汤。
每次看到她眼底的心疼，我都告诉自己，再拼几年，等攒够了钱，要么换个轻松点的工作，要么自己做点小生意，不再看别人脸色。
今年年初，我偶然接触到了宏远科技的采购总监蒋柏涛。
宏远科技是明州本土的龙头企业，实力雄厚，他们正好有一批设备采购需求，预算三百万，跟我们公司的业务范围高度契合。
我知道这是个天大的机会，一旦拿下这单，不仅今年的业绩目标能超额完成，年底的奖金也足够我们换个大点的房子。
为了这单生意，我足足忙了三个多月。
蒋柏涛是个非常严谨的人，对产品质量、价格、售后服务都要求极高。
我前前后后修改了十几版方案，带着技术部的同事跑了宏远不下二十次，有时候为了一个小小的参数细节，我们能在会议室讨论一下午。
期间，我也跟潘志磊汇报过进展，他每次都表现得很重视，拍着我的肩膀说：“林澈，好好干，这单成了，我给你发双倍奖金，再给你升职当销售经理。”
这些承诺像兴奋剂，让我更加拼命。
我放弃了好几次周末陪家人的时间，甚至在儿子发烧的时候，都因为要跟蒋柏涛确认合同细节，没能陪在医院。
苏晴虽然没抱怨，但我能看出她眼里的失落，那一刻，我心里既愧疚又坚定，想着等这单成了，一定要好好补偿她们。
就在上周，蒋柏涛终于松口，说宏远内部已经通过了采购方案，让我准备好正式合同，这周就能签约。
听到这个消息，我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第二天一早就去公司打印合同，准备下午去宏远签约。
上午十点多，我拿着合同去找潘志磊签字，他正在办公室里喝茶，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
“潘总，合同准备好了，您签了字，我下午就去宏远签约。”我把合同递过去，语气里难掩兴奋。
潘志磊接过合同，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三百万？”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满。
“对，蒋总监那边确认过了，预算就是三百万，我们的报价也是按照公司的定价来的，利润大概在十五个点左右。”我赶紧解释道。
十五个点的利润，在行业里不算低了，毕竟宏远是大客户，后续还有持续合作的可能。
可潘志磊却把合同扔在了办公桌上，嗤笑一声：“十五个点？林澈，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潘总，这价格是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而且宏远的预算确实卡得很死，蒋总监那边已经尽力了。”
“尽力？我看你是根本不会做生意！”潘志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陡然提高，“这么大的客户，三百万的单子，你就只赚十五个点？你不会让他们加钱吗？”
“加钱？”我有点懵，“蒋总监说过，他们的预算是固定的，根本没法加啊。”
“没法加？那是你没本事！”潘志磊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告诉你，这单必须加五十万溢价，总共三百五十万，不然这合同就别签了！”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潘总，这不可能啊，蒋总监明确说过预算卡死了，再加五十万，这单肯定黄了！”
“黄了就黄了！”潘志磊一脸无所谓，“这种低利润的单子，签了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把精力放在其他客户身上。”
我急了，这单我付出了多少心血，他一句话就想让我放弃？
“潘总，这单不一样，宏远是大客户，只要这次合作顺利，后续还有很多单子，我们不能因小失大啊！”我试图说服他。
“因小失大？我看你是鼠目寸光！”潘志磊指着我的鼻子，骂道，“销售不会压榨客户，跟废物有啥区别？你连五十万都加不回来，我养你干什么？”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扎得我心里生疼。
我忍着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潘总，压榨客户只会把客户推走，我们做的是长期生意，不是一锤子买卖。”
“长期生意？我现在就要赚钱！”潘志磊态度强硬，“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让宏远加五十万，今天下午之前给我答复，要是办不到，这三百万的坏账，就由你个人承担！”
“让我背坏账？”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单还没签，怎么就成坏账了？而且这又不是我的问题！”
“不是你的问题是谁的问题？”潘志磊瞪着我，“是你谈的客户，是你做的方案，现在搞不定价格，不是你的责任是谁的责任？”
我气得浑身发抖，跟他讲道理根本讲不通，他就是想强行加钱，加不上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销售部的副经理张超探进头来。
张超是潘志磊的远房亲戚，平时没什么能力，就靠着溜须拍马上位，看我的眼神一直带着嫉妒。
他看到办公室里的气氛不对，赶紧凑到潘志磊身边，谄媚地笑道：“潘总，怎么了这是？”
潘志磊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让林澈跟宏远加五十万，他还不愿意，说什么预算卡死了，我看他就是没本事！”
张超立刻附和道：“潘总说得对，林澈啊，你就是太实在了，客户说预算卡死了，你就信了？做生意嘛，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你得多跟潘总学学。”
他顿了顿，又说道：“而且三百万的单子，十五个点的利润确实太低了，加五十万不多，宏远那么大的公司，也不在乎这五十万。”
我看着张超那张虚伪的脸，心里一阵恶心。
他根本不知道我跟蒋柏涛谈得多艰难，宏远的预算管理有多严格，现在却在这里说风凉话。
“张经理，你没接触过这个客户，不知道实际情况，就别乱说。”我冷冷地说道。
张超脸色一沉：“林澈，你怎么说话呢？我这是在帮你出主意，你还不领情？”
潘志磊也帮腔道：“张超说得没错，你就是太固执了。我再给你指条明路，宏远不是给你送了不少赠品吗？那些东西价值也不少，你可以私吞了，抵一部分业绩缺口，剩下的，你再想办法让客户加钱。”
“私吞客户赠品？”我彻底惊呆了，潘志磊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这是违法的，而且传出去，我们公司的名声就毁了！”
“毁什么名声？只要不被发现就行了。”潘志磊不以为意，“那些赠品是客户给你的，你想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没人会知道。”
张超也跟着点头：“是啊林澈，潘总这是为你好，你就听潘总的吧，不然这三百万的坏账，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人，心里最后一点对公司的留恋也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