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公江时川和他的寡嫂是纯恨鸳侣。
他们恨海晴天,我却成为了唯一的牺牲品。
江时川当众打她一巴掌,寡嫂就将伪造我的私密照全网发布。
江时川扔掉她的传家手镯,寡嫂就将挖出我母亲的骨灰喂了路边野狗。
他恨她三年前让他哥意外死亡,她恨他不念旧情抛弃她娶了我。
结婚三年,我被疯狂的苏雅弄死了三个孩子。
直到最后一个孩子被苏雅用棍子生生打掉后,我摘除子宫没了半条命。
那一次,江时川仍旧和过去三次一样,送了我一个红宝石项链。
“白竹,抱歉,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听着,心脏像被撕裂开,以后?
哪还有什么以后。
我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心里的情被一点点拔掉,冷如寒冰。
既如此,不要便罢。
......
生日宴上,寡嫂苏雅站在门口,双手环抱在胸前,满目嘲弄。
“桑白竹,和江时川在一起,你不嫌脏?”
我皱了皱眉,还没开口,腰上那只手却刹那间收紧。
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冷冽。
“苏雅,要发疯就给我滚,这是我老婆的生日宴,不是疯狗场!”
热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众人打量又戏谑的眼神在我们三人身上不停打转。
让我这个妻子站在原地,像一个跳梁小丑。
苏雅闻言江时川的话,有些破防走过来,表情愤恨地看了我一眼。
“疯狗?”苏雅冷笑一声,“你当初不也是我这疯狗的裙下臣吗?”
江时川松开我,顺势挡在我面前和苏雅对峙着。
“对,就是因为老子是蠢货,才没看出来我哥也喜欢你,最后才让你害死了他!”
江时川说着,完全失去了在我面前素来游刃有余的姿态,气得浑身紧绷。
抄起手边的酒杯朝她狠狠泼去,言辞激烈又颤抖。
“苏雅,你他妈就是一祸害,当初出车祸死的应该是你!”
苏雅站在原地,浑身湿漉漉的,和江时川一眨不眨对视着。
我站在两人身后,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就是这样,素来淡漠,连和我在床事上都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男人面对苏雅时。
总是歇斯底里,情绪失控。
三年前,江时川突然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和他结婚。
我知道那只是一场联姻,即使不是,我也不在乎他的目的。
即使那晚,他念叨的,是苏雅的名字。
那天,他抱着我久久未眠,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你拍什么呢?”我问他,心里却仍然甜蜜蜜的。
男人拿着手机的手一顿,提起被角将我严严实实盖住满目都是爱意。
“没什么,纪念一下,你太可爱了。”
那时,我以为那是我们相爱的证明,但是一周前,我无意中看到了那张照片。
在江时川和苏雅的对话框中。
「看到了吗苏雅?我会爱人,我就是不爱你,我爱的人,是白竹。」
那边苏雅几乎秒回。
「呵,江时川,你以为这能刺激我?别他妈做梦了,这样的事我和你哥不知道干了多少次!他的技术,可比你好得多!」
而我拿着手机,眼睛虚焦看着那张我半身赤裸的照片,周身发寒。
手指滑动了一下,看了两人几天内的聊天记录。
几乎都在对骂,诅咒对方不得好死,言辞激烈又带着恨。
可是......
他们短短两天的对话,却比我和江时川三年加起来的还要多。
甚至两人的聊天背景,都是在大学门口拥吻的青涩照,那些我未曾参与过的回忆。
那一面的江时川,也是我从不曾见过的鲜活,终于不是一板一眼地执行作为丈夫的责任。
“啪!”
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唤回了我的思绪。
我还没反应过来,头发便被苏雅一手扯着,狠狠撞在了大理石茶几上。
玻璃碎片狠狠扎入额头,让我痛得意识有些迷离。
一阵血腥汹涌而出,鲜血顺着我的额头滴下。
染红了我的眼睛。
剧痛猛然传入四肢百骸,让我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摇摇欲坠。
“苏雅!”江时川急忙将我护在身后,对着苏雅怒目而视,“你他妈疯了?!和白竹有什么关系!”
苏雅看着我冷笑一声,回以江时川更加冷冽的神情。
“我就是疯了,这是我的会所,少带着你的女人招摇过市,否则我就是弄死她,你又能怎么样?”
我气笑了,一杯酒泼了回去。
“你脑子有问题?”
苏雅不可置信看着我,眼神更加阴冷。
“桑白竹,三年前敢惹我,三年后还敢惹我?你找死!”
她说着,便抄起手边的水果刀,眼神阴狠朝我狠狠捅过来!
2.
鲜血四溅在华丽的蛋糕上,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后退撤出了包厢。
我痛苦闷哼一声,脸上血色尽褪。
“白竹!”江时川瞳孔骤缩,看着我身上的血迹有些不知所措。
随即对着苏雅怒吼,“她要是出点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两人又吵了起来,江时川也好似忘记了我不断流血的伤口,只一味和苏雅对峙。
“江总,要不要先把桑小姐送去医院?”
一旁助理提醒,江时川这才骤然噤了声,眼神微闪一下后,匆忙上前抱起我。
而我感受着身体的剧痛,身上越来越冷,心,也越来越冷。
苏雅看着匆匆离开的我们,脸色也有些苍白。
一刻钟后,医院抢救室。
看着头顶的手术灯,当麻药被注射进体内时我才恍然知觉。
这已经是这三年来,我第九十九次被两人的纠葛所伤。
被疯狂的苏雅弄进医院。
人人都说她是京都的疯子,无人敢惹,可这疯子好像只会伤害我。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凌晨,身边假寐的江时川顿时坐起身。
“白竹,你醒了?身上还痛吗?”
他一边说,一边如我所想,将一条昂贵的钻石手链戴在我手上,神情愧疚。
“抱歉白竹,我也没想到苏雅竟然敢真的动手,她就是一疯子,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听着他话里有意无意对苏雅的维护,看着手上的手链,我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难看。
“江时川,我手上手链都带了十条。”
他表情一顿,看了一眼我手腕上的东西后,眉头紧紧皱起,语气有些不耐了。
“她发疯我也阻止不了,况且她不是只弄你,我也一起。”
听闻他的话,我目光空洞了一瞬。
作为京城江氏的掌权人,让一个女人消失在京都的方法有很多种。
偏偏他不做,他把她留在了江家老宅,以寡嫂的身份。
两年前我第一次质问他时,仍旧记得江时川那时的表情。
他好像从来没想过把苏雅送走,只疲惫似的捏着眉心。
“小竹,虽然苏雅是个疯子,做了许多错事,但是她毕竟是我哥爱的女人,我哥已经没了,她作为嫂子留在江家,也算是给我哥一个慰藉。”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我再追究下去,倒是我不懂事了。
只是事到如今我才明白,他想留下的不是寡嫂,而是自己的爱而不得。
没有爱哪来的恨?纯恨换而言之,不过是爱得太深。
想到曾经的过往,我突然有些累了。
“江时川,”我抬起头认真看向他,这颗心我从来捂不热,“我们离婚吧。”
只是恰好,江时川手机叮咚响起。
让我淡漠的话语也被陨灭成了无声。
“你刚说什么?”江时川看了一眼苏雅发来的短信,脸色有些阴鸷,抬头问我。
我自然看到了对面的人是谁,只觉得越发可笑。
“没什么。”
江时川嗯了一声,匆匆离开,只是那背影都透着慌乱失措。
如我所想,这夜的江时川没再回来。
而我拿起手机,刷到了苏雅的社交账号更新了动态。
一张满屋狼藉,满地都是碎玻璃的照片,配文。
「两个疯子怎么能有善终?但即使没有,那也要至死方休。」
我眼神凝固了一下,手指将角落的镜子反射出来的人影放大,手指慢慢僵直。
镜子里,映照着两个赤裸的,纠缠的身影,还有拆封的套。
心好似被一张密网紧紧裹挟着,让我得不到片刻喘息。
这三年来,京都众人皆知江时川爱我如命,不惜和苏雅反目成仇。
可只有我知道,那些公事公办毫无激情的夜晚,他总会递过来一颗小药片,轻声哄着。
“乖,吃了,你现在还小,我们过几年再要孩子。”
第一次,我撒娇似的窝在他怀里。
“你下次做安全措施好吗?吃药对身体不好。”
江时川没听,只是用带着蛊惑的语气慢慢开口,“乖,带着不舒服,吃了。”
可江时川不知道,我本就是易孕体质,药物并不能百分百避孕。
所以这些年,还是怀了三次。
却又,生生流了三次。
看着那照片里的东西,我讽刺勾了勾唇,嘲笑自己的廉价和可笑。
江时川他......原来也是愿意带的。
从始至终,在这段感情里,都是我一个人的狂欢。
我深吸一口气,买了今晚去往美国的航班,哪里都是一样的。
只是,我不要再待在京都,成为他和苏雅之间调情的靶子。
这时,医生走进来,拿着报告眉头紧皱。
“你怀孕了知道吗?”他顿了顿,摇摇头,“但是你已经流产太多次,子宫壁薄得像一张纸,如果再流产,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怀孕了。”
我眼神凝滞了片刻,愣愣抬起手,轻轻呢喃着。
“竟然怀孕了......”
因为苏雅,我已经没了三个孩子,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