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混混逼债那天，我捡了个落魄帅哥。
他打不好鸡蛋，算不清零钱，却长了一张顶流爱豆的脸。
我大手一挥：“给我打工吧，管吃管住。”
本以为捡了个小可怜，谁知他改良酱料，吓退混混，还能用八国语言调解医患纠纷。
我的烤冷面摊因为他一夜爆火，日进斗金。
直到一辆劳斯莱斯停在摊前，管家哭着喊他少爷。
他撕掉亿万支票，把我堵在墙角：“林思彤，我的时薪，你打算用一辈子来结。”
——别问我烤肠多少钱，问就是无价，因为老板是我老公。
我叫林思彤，一个在天桥底下卖烤冷面的。
生活嘛，就是把我按在地上摩擦，等我刚要喘口气，它就再狠狠补上一脚。
黄毛那句“三天，一万块”还在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像一群苍蝇。
我爸的手术费还差一大截，现在又来了个催命的。
我看着铁板上“滋滋”冒油的烤冷面，心里比那油锅还煎熬。
多卖一份，就离一万块近一点。我只能这么想。
“老板，一份烤冷面，加肠加里脊，多放辣。”
“好嘞！”
我强打起精神，手里的动作快得像要飞起来。
现在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我得挣钱，挣活命的钱。
夜市人来人往，烟火气混杂着各种食物的香气，这是我最熟悉的世界。
可今天，我却觉得这热闹跟我隔了一层玻璃。
就在我手忙脚乱地应付着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时，我感觉到了。
一道视线，直勾勾的，跟钉子似的钉在我身上。
我忙里偷闲抬了下头，顺着感觉看过去。
不远处，路灯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男人。
他很高，身形挺拔，就算穿着一身皱巴巴还沾着灰的衣服，也挡不住那股子鹤立鸡群的劲儿。
主要是那张脸。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你就算不看偶像剧，也知道男主角就该长这样的脸。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的形状也特别好看。
就是……太干净了，干净得跟这个油腻腻的夜市格格不入。
可他现在看起来狼狈极了，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点灰，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我……手里的烤冷面。
我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饿傻了吧？
他看了多久了？我没注意，但感觉很久了。
他就那么站着，不说话，也不走近，像个雕塑。
可他的喉结，却在我翻动烤肠的时候，上下滚动了一下。
我懂了。
这是饿了。
一波客人走了，我终于有了个空档。
我擦了擦手，冲他那边喊了一嗓子。
“嘿，帅哥。”
他好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是在叫他。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一脸的状况外。
我被他这副呆样逗笑了，心里的烦躁都散了点。
“对，就你。看半天了，不饿啊？”我扬了扬手里的铲子。
“五块钱一份，基础版的。要不要尝尝？我手艺可好了。”
他听了我的话，终于挪动了脚步，慢慢走到我的摊子前。
离得近了，我才发现他比我想的还要好看。
皮肤是那种冷白色，一点瑕疵都没有，就是眼底下有点青黑，看起来很疲惫。
他看着我，又看了看铁板上滋滋作响的烤冷面，嘴唇动了动，声音有点哑：“我……”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然后才低声说：“我所有的卡都被冻了，我没钱。”
说完，他的脸颊好像有点红，眼神也躲闪了一下。
我愣住了。
卡……都被冻了？
这什么词儿？听起来怎么那么像电视剧里的台词。
我打量着他。这一身衣服，虽然脏了，但仔细看，料子和剪裁都不是地摊货。
手腕上空荡荡的，但有一个很浅的印子，像是常年戴着一块很贵的手表。
我脑子里瞬间脑补了一出豪门恩怨大戏。
离家出走的富二代？跟家里闹掰被断了经济来源的小少爷？
我忍不住想笑。我这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
不过，看着他这副可怜巴巴又努力维持着自尊的样子，我心里那点所剩无几的柔软，还是被戳了一下。
“没钱啊……”我故意拉长了声音，摸着下巴打量他。
他抿着嘴，不说话，但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我很饿”。
我心里的那点促狭劲儿上来了，主要是他长得太好看了，让人忍不住想逗逗。
“没钱？”我拖着调子，手里的铲子在铁板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也好办。”
他眼睛一亮，看着我，充满了期待。
我清了清嗓子，学着电视剧里包工头的样子，对他一扬下巴：
“那你给我打工吧，管吃管住。我卖烤冷面养你啊。”
我说完就想笑，我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养别人。
我以为他会觉得我是在羞辱他，或者干脆扭头就走。
毕竟看他那样子，也是个有自尊心的。
没想到，他看着我，很认真地，竟然点了点头。
“好。”
一个字，干脆利落。
这下轮到我傻眼了。
“啊？你……你同意了？”我手里的铲子差点掉地上。
“嗯。”他又点了点头，表情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但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像是……尘埃落定？
我懵了。
我就是开个玩笑啊大哥！你还当真了？
我这小破摊子，我自己一个人都快忙不过来了，再加一个人，我住哪儿啊？我那小出租屋，就一张床！
“那个……我……”我想反悔。
“你刚才说的，管吃管住。”他看着我，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
我：“……”
我看着他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再想想黄毛那张让人想吐的脸，突然觉得，这事儿好像也不是不行。
黄毛那帮人要是再来，旁边站着这么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帅哥。
是不是也能起点震慑作用？虽然他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而且，他这张脸，往这一站，那就是活招牌啊！
我脑子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行！”我一咬牙，一跺脚，“成交！不过我可先说好，我这儿活儿可累，你得听我指挥。”
“可以。”他回答得还是那么干脆。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安艺洲。”
“我叫林思彤。”我把手在围裙上使劲擦了擦，朝他伸出手，“欢迎入职。”
他看了看我的手，又看了看他自己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了上来。
他的手很凉，但是很大，很干净。
我心里叹了口气。
林思彤啊林思彤，你真是疯了。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还捡了个男人回家。
还是个看起来就巨麻烦的男人。
晚上十一点，我收了摊。
安艺洲就一直默默地站在旁边，不说话，也不乱动。
客人多的时候，他会帮我把垃圾袋拢一拢，或者把递出去的烤冷面扶一下，免得洒了。
虽然笨手笨脚，但还挺有眼力见。
我推着我的宝贝三轮车，他在旁边跟着。一路无话。
到了我住的那个老破小居民楼下，我停住了。
“那个……我家有点小，你别嫌弃。”我有点不好意思。
“嗯。”他还是一个字。
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按字收费的。
我住六楼，没电梯。
我吭哧吭哧地把三轮车往楼道里搬，这车是我的全部家当，放外面我不放心。
我以为他会看着，没想到他走过来，很自然地就接过了车把。
“我来。”
他的力气比我想象的大，一个人就把那几百斤重的车推进了楼道角落。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人，好像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爬六楼，我早就习惯了，他跟在我后面，一直很安静，连喘气声都听不太到。
我打开门，一股泡面味混合着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扑面而来。
“进来吧。”
我侧身让他进来，然后“啪”地一下打开灯。
小小的单间一览无余。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没了。
卫生间和厨房是连在一起的，小得可怜。
安艺洲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小小的空间，没说话。
我心里有点打鼓，他不会是嫌弃得想立刻走人吧？
“那个，条件是简陋了点。”我挠了挠头，“你……今晚先睡地上？”
我说着，从衣柜里抱出我冬天盖的厚被子。
他看了看床，又看了看我递过来的被子，最后说：“你睡床，我睡地上。”
“那怎么行，你是……”我是老板，你是员工？这话我说不出口。
“你是女生。”他打断我，接过了被子，就在靠墙的地上铺了起来。动作有点生疏，但很认真。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我给他找了套我爸没穿过的旧睡衣，有点大，他穿上松松垮垮的，但更显得他肩宽腿长。
“去洗个澡吧，浴室里有热水。”
他点了点头，拿着衣服进了那个小得转不开身的卫生间。
我坐在床边，听着里面传来的哗哗水声，感觉一切都跟做梦一样。
今天一天，先是被混混逼债，然后又捡了个来历不明的大帅"麻烦"。
我这生活，真是越来越刺激了。
过了一会儿，他出来了。
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洗掉了脸上所有的灰尘，那张脸在灯光下，简直白得发光。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一下。
这颜值，不去做明星真是可惜了。
“那个，毛巾……”
“我用了你的。”他指了指挂在卫生间门口那条我的小熊毛巾。
“哦……哦。”我脸有点热。
他好像没注意到我的窘迫，走到自己的“床铺”边，坐了下来。
“饿了？”我问。
他看着我，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我这才想起来，我答应管饭的。
“等着。”
我钻进小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火腿肠，还有点青菜。
我没给他做烤冷面，给他下了碗面条。
热气腾腾的面条，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几片火腿肠，再撒上点葱花。
我端到他面前。
“吃吧，员工餐。”
他看着那碗面，没动。
我心里一沉，不是吧，这还嫌弃？
“怎么不吃？”
他抬起头看我，眼睛里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是我看不懂的。
“谢谢你。”他低声说。
然后，他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面，吹了吹，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他吃得很慢，很认真，仿佛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我看着他吃面的样子，突然觉得，黄毛那事儿好像也没那么让人绝望了。
天无绝人之路，不是吗？
说不定，我捡回来的不是个麻烦，而是个……福星？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想什么呢，林思彤，赶紧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出摊呢！
这一夜，我睡得不踏实。
房间里多了个男人，还是个陌生男人，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背对着他，能清晰地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我翻来覆去，脑子里乱七八糟。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落魄成这样？他会待多久？
还有，黄毛那事怎么办？三天，一万块……
想着想着，我叹了口气。
“睡不着？”
黑暗中，他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
“啊？没，没有。”我嘴硬。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我收留你，还是谢我那碗面？”我没好气地说。
“都谢。”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真诚。
我心里那点烦躁又被抚平了。
“行了，赶紧睡吧。明天你可得早起，我这儿不养闲人。”
“好。”
黑暗中，我好像听到他轻轻笑了一下。
这一晚，后半夜我竟然睡着了，还睡得挺沉。
也许是身边有个人，让我觉得没那么孤单了吧。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阵香味弄醒的。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闻到一股浓浓的米香味。
我坐起来，看到安艺洲已经起来了，地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块豆腐块。
而他本人，正站在我的小厨房里，背对着我。
他身上还穿着我爸那身不合身的睡衣，但背影看起来却异常和谐。
他……他在干嘛？
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凑过去一看。
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白粥。
他听见动静，回过头。
“你醒了？我看有米，就煮了点粥。”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锅里的粥，傻了。
“你……你会做饭？”
“会一点。”他淡淡地说。
我凑过去闻了闻，真香。
“你起这么早？”
“习惯了。”
我看着他，感觉自己对他的认知又被刷新了。
一个落魄的富二代，竟然会早起煮粥？
这不科学。
我洗漱完，他已经把粥盛好了，还从我那空荡荡的冰箱里翻出了仅剩的半根榨菜，切成丝，装在小碟子里。
我俩面对面坐在小桌子旁，喝着粥。
粥熬得火候正好，米粒开花，又糯又滑。
我喝了一大口，胃里暖洋洋的。
“手艺不错啊。”我真心实意地夸奖。
他没说话，只是嘴角好像往上翘了那么一点点。
吃完早饭，就该干活了。
我把我的工作围裙递给他一条。
“穿上，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烤冷面摊的二把手了。”
他看着那条沾着油点子的围裙，没有嫌弃，很自然地就穿上了。
别说，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连油腻腻的围裙，都被他穿出了一种高级定制的感觉。
“走吧，二把手，咱们上班去。”
我推着车，他跟在旁边。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我突然觉得，今天会是顺利的一天。
然而，我高兴得太早了。
到了摊位上，我才发现，我这位新招来的“二把手”，在生活技能上，几乎是个白痴。
“安艺洲！鸡蛋不是那么打的！壳！壳掉进去了！”
“安艺洲！让你加洋葱，不是让你把整盆都倒进去！”
“安艺洲！那是客人要的钱，找零！不是让你收起来！”
……
一个上午，我的嗓子都快喊哑了。
我终于深刻地认识到，我捡回来的不是个福星，是个活祖宗。
这位安大少爷，除了会煮一锅好粥之外，在烤冷面这个领域，简直是一片空白。
让他打个鸡蛋，他能把一半的蛋壳敲进碗里。
让他切个洋葱，他能把自己熏得眼泪直流，切出来的东西更是奇形怪状，有条有块还有丝。
让他收钱，他对着一堆零钱能发呆五分钟，完全搞不清楚五块和十块的区别。
我扶着额头，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
“大哥，你以前是生活在哪个星球的？你没买过东西吗？”我终于忍不住了。
他拿着一个鸡蛋，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买过。刷卡。”
我：“……”
行，我错了，我不该问。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林思彤，他是你唯一的员工，不能骂跑了。
再说，他长得那么好看，骂他我都有点于心不忍。
算了，从头教吧。
“来，看着我。”我拿起一个鸡蛋，在碗沿上轻轻一磕，两手一掰，一个完整的蛋黄就滑进了碗里。
“看会了吗？”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
然后他拿起一个，模仿我的动作，在碗沿上一磕……
“啪”一声，用力过猛，鸡蛋连着壳，碎了一半在碗里，一半在他手上，蛋液流了他一手。
我闭上了眼睛。
算了，毁灭吧，赶紧的。
我认命地给他收拾残局，然后把他从核心工作区推了出去。
“得了，你别动了。你就站那儿，别说话，微笑，就行了。”
他看起来有点委屈：“我能学会的。”
“我相信你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但我的本钱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乖，你就当个吉祥物。”
我算是看明白了，指望他干活，我还不如指望黄毛良心发现。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我这个决定，简直是英明神武。
安艺洲往我摊子旁边一站，什么都不用干，就跟个雕塑似的。
然后，我的摊位前，开始排队了。
而且，排队的清一色，全是年轻姑娘。
“老板，一份烤冷面，加里脊。”一个小姐姐一边说，一边眼睛不住地往安艺洲身上瞟。
“好嘞！”我热情洋溢。
“那个……小哥哥，你是新来的吗？叫什么名字呀？”另一个更大胆的直接问安艺洲。
安艺洲看了我一眼，我赶紧给他使眼色：笑！快笑！
他好像没懂，就只是很平静地看着那个女生，没说话。
结果那女生脸更红了：“哇，好高冷啊，我喜欢！”
我：“？？？”
这都行？
接下来的场面，就有点失控了。
“老板，我要两份！一份给我，一份给我朋友！”
“我也要我也要，小哥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天哪，卖烤冷面的都这么帅了吗？那我以后天天来！”
我的手都快翻出残影了，铁板上的烤冷面就没停过。
我一边忙，一边偷偷看安艺洲。
他就那么站着，一脸的状况外，对周围叽叽喳喳的女生们视若无睹。
偶尔有太大胆的想上手摸他一下，他会很轻微地皱一下眉，然后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
这种禁欲又疏离的气质，好像更让那群姑娘们疯狂了。
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起。
今天这营业额，不得翻倍？
一万块，好像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我看着安艺洲，眼神里充满了慈爱。
这哪是捡了个麻烦，这分明是捡了个活财神啊！
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多，客人才渐渐少了。
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坐在小马扎上，感觉半条命都没了。
安艺洲递过来一瓶水。
“喝水。”
我接过来，拧开就灌了好几口。
“累死我了。”我捶了捶后腰。
“对不起。”他突然说。
“啊？”我没反应过来，“对不起什么？”
“我什么忙都没帮上。”他低着头，声音有点闷。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谁说你没帮上忙？”我用瓶子碰了碰他。
“你可是我们摊位的金字招牌，看到没，今天这业绩，全靠你这张脸。”
我说的是实话，今天一上午的收入，快赶上我平时一整天的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还是有点不确定。
“真的？”
“比真金还真！”我凑过去，小声说，“我跟你说，照这个势头下去，不出三天，我就能把那帮孙子的钱给凑齐了！”
我说到“那帮孙子”的时候，咬牙切齿 。
安艺洲的眼神动了动：“有人找你麻烦？”
“嗯，一点小事。”我不想多说，摆了摆手，“我能解决。”
他看着我，没再追问。
下午人少，我终于有时间，手把手地教他烤冷面的全套流程。
从打蛋，放面，刷酱，到翻面，切块，打包。
我发现，他其实非常聪明。
只要我演示一遍，告诉他要点，他第二次就能做得有模有样。
虽然动作还是有点僵硬，但至少不会再把蛋壳打进去了。
“对，就是这样，翻过来……哎，漂亮！”
他成功地做出了第一份完整的烤冷面，虽然卖相一般，但好歹是成品。
他看着自己铲子里的作品，眼睛里闪着一种很亮的光。
那是一种……小孩子得到糖果一样的，纯粹的喜悦和成就感。
我看着他，心里也跟着高兴。
“不错不错，有前途。”我拍了拍他的背。
“这份就当你的下午茶了。”
他点了点头，拿着那份烤冷面，坐到一边，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我看着他吃自己做的东西时满足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下午的阳光都温柔了许多。
晚上，生意依旧火爆。
安艺洲已经能帮我打打下手了。
虽然还是会犯点小错，比如把甜酱当成辣酱，但总比之前好多了。
而且，他那张脸的吸引力，丝毫没有减退。
甚至还有人开了直播，标题就是“全网最帅烤冷面小哥”。
我忙得脚不沾地，心里却乐开了花。
收摊的时候，我数着今天挣的钱，手都有点抖。
三千二！
一天，就挣了三千二！
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安艺洲！”我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我们发了！我们发了！”
他被我晃得有点懵，但看着我手里的钱，也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
“太好了。”他说。
“走！今天姐请你吃大餐！”我豪气地一挥手。
我所谓的“大餐”，就是夜市另一头的一家砂锅麻辣烫。
我点了满满一大锅，各种丸子，蔬菜，还有我最爱的肥牛卷。
热气腾腾的砂锅端上来，红油滚滚，香气扑鼻。
“吃！随便吃！管够！”我把筷子塞给他。
他看着那锅红彤彤的东西，好像有点犹豫。
“怎么了？不吃辣？”
“……能吃一点。”
他夹起一片沾满汤汁的肥牛，放进嘴里，然后，整个人就僵住了。
下一秒，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额头上开始冒汗，嘴里不停地吸着凉气。
“水……水……”
我赶紧把我的那杯冰可乐推给他。
他接过去，咕咚咕咚就喝了大半杯。
我看着他被辣得眼圈泛红，嘴唇红肿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能吃辣你早说啊！”
他缓了半天，才缓过来，瞪了我一眼。
那一眼，没什么杀伤力，反而因为眼圈红红的，看起来有点……可爱。
我笑得更大声了。
“好了好了，我的错。”我重新给他要了一杯冰水，“那吃点不辣的。”
我从锅里给他捞了很多青菜和丸子，在我的清水碗里涮了涮，才放到他碗里。
“这样就不辣了。”
他看了看我，没说话，默默地吃了起来。
这一顿饭，吃得我心满意足。
不仅是因为挣了钱，也因为……看着安艺洲被辣到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
回去的路上，我推着车，哼着小曲。
安艺洲走在我旁边，突然开口：“你说的，三天一万块，还差多少？”
“今天挣了三千二，还差六千八。”我掰着指头算，“明天后天，努努力，应该差不多。”
“嗯。”
他应了一声，又沉默了。
我能感觉到，他好像有话想说。
“怎么了？”我问。
他停下脚步，看着我，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如果……钱不够，我可以想办法。”他说的很慢，很认真。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你能想什么办法？你连五块钱都没有。”我调侃他。
他抿了抿嘴，似乎被我噎了一下。
“我有我的办法。”他坚持道。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的某个地方，软了一下。
我知道他可能是想起了他那个“被冻结的卡”了。
“行了，你的心意我领了。”我拍了拍他的胳膊。
“不过这是我的事，我自己能搞定。
你啊，就安安心心当你的金字招牌，比什么都强。”
我推着车继续往前走。
“相信我，林思彤出品，必属精品。
不管是烤冷面，还是解决麻烦，都一样。”
我没回头，但我知道，他一定在后面看着我。
回到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洗漱完毕。
我躺在床上，他睡在地上。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安艺洲。”我突然开口。
“嗯？”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还是没忍住好奇心。
黑暗中，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然后，我听到他低低地说：“一个……不自由的人。”
不自由的人？
这是什么回答？
我还想再问，他却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我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不想说，我就不问。
反正，他现在是我的员工，这就够了。
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我睡得特别香。
因为我知道，明天，我的活财神还会继续帮我挣钱。
一万块，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