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未婚夫一起穿越。
阴差阳错,他成了我的姐夫。
五年后,嫡姐病故。
她的夫家带着媒人上门。
求娶我一介庶女,做她夫君的填房。
数九寒天,我跪在雪地里。
只求嫡母能退了这门上好的亲事。
五年前,我被谢家退了婚。
也是这样大雪纷飞的日子。
感染风寒,高热不退的我,被人从冯府的后门抬出。
一架驴车,两个包袱,三个人。
风雪天,小道泥泞。
赶车的老仆怕误了回话的时辰,离庄子还有一里地,便催着我们下车。
玉莲抱着我,跪在雪地上,哭着哀求:“吴爷,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姑娘,再送一程吧。”
老仆冷笑一声:“一个爬床丫鬟生出来的丫头,也配当我们冯府的小姐?”
“被人退了婚,早该沉塘,夫人慈悲,还给了你们一条活路。”
所谓的活路,不过是将我丢到城外的庄子,不闻不问。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老仆呸了一口,扬鞭驱赶驴车而去。
漫天风雪欺人,似刀子一样剐在脸上。
玉莲背着我,一步一滑地往前走。
我的视线模糊,看不清前路,只听得到呜咽的北风里,玉莲小声的啜泣声。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死在那一年的冬天里。
谁也没想到,五年后,我会被风风光光地接回冯府。
正如谁也没想到,明媚康健的嫡姐,嫁入谢家才五年,就病故了。
谢家遣媒人上门求娶我这个庶女,做她夫君的填房。
谢家是世家旁支,虽然没落,但于我们冯府而言,实实在在是高攀。
父亲冯枢喜不自禁。
于是,五年前,因退婚名声不好被赶出府的冯二姑娘冯仪贞,又被大张旗鼓地接进冯府大门。
这门婚事,只有两个人不高兴。
嫡姐尸骨未寒,谢家便上门提亲,父亲忙不迭敲定亲事,嫡母实在寒心。
可她心底清楚,谢冯两家的利益相连,这门亲事板上钉钉。
于是,她的满腔怒火,只能发泄在我身上。
可我也不甘心。
我想求见嫡母,退了这门亲。
嫡母却借病闭门不出,任由我跪在她院子里雪地里。
临出门前,我在膝上绑了牛皮的护膝,中间填充了厚厚的一层棉絮。
披风下的广袖里藏着暖手炉。
丫鬟玉兰站在迎风的一侧,替我挡去彻骨的寒风,还时不时喂我喝口姜茶。
因此除了腿有点麻,我一点也不冷。
我扬起脖颈,视线虚虚落在嫡母院子里的那株红梅上。
红梅上覆着白雪,像极了幼时灯会上,那个傻小子执拗地要亲手喂给我吃的糖雪球。
接连三日,每次晨昏定省,我都要来嫡母的院子跪上一个时辰。
府里的人,冷眼看着我吃闭门羹,无人为我求情。
我的生母,是嫡母的陪嫁丫鬟。
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听府里的老人说,嫡母那年怀孕,怕父亲出去寻欢,便把她送去伺候。
生母样貌清秀,性子软,谁都能使唤。
嫡母原想着这样的一个丫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孕期给夫君送人,既能收拢夫君的心,又能彰显自己正房夫人的大度,何乐而不为。
谁曾想,父亲开始夜夜宠幸生母。
不仅宠她,还破格抬了姨娘。
嫡母气得病了几场。
她唯一庆幸的是,我娘只生了我,再无所出。
在嫡母看来,我娘抢了她的夫君。
而我又抢了她女儿的夫君。
这门亲事落到我的头上,她自然不甘心。
尤其我还拒绝这门亲事,倒显得五年前她与谢家结亲时的得意像个笑话。
我落了她的脸面,她自然不待见我。
屋内传来嬉笑声。
丫鬟端着茶水往里送,掀帘的瞬间,暖香呛鼻。
我忽然觉得,那香气比外头的风还要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