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景川和黑月光林晚星纯恨的第五年。
林晚星带着两个保镖闯入家里，强行给怀孕七个月的我灌下了打胎药。
看着绝望倒在血泊的我，她狰狞一笑。
“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这是当年周景川欠我的！我的孩子死了，他这辈子也别想有别的孩子！”
当天下午，收到消息的周景川将林晚星打到吐血昏迷。
周景川心疼地抱住崩溃痛哭的我，双眼发红向我保证会起诉林晚星，将她送进监狱。
我以为我和孩子能得到应有的公道。
可当晚我却听见了他和助理的电话。
“没办法，我不下狠手我怕顾嘉不放过晚星，晚星心思单纯冲动，没有我护着斗不过顾嘉。”
“孩子没了就没了，毕竟当初是我对不起晚星，就当孩子替我这个父亲赎罪了。”
“至于顾嘉，我会补偿她的，上次晚星不要的生日礼物你帮我拿给顾嘉。”
原来我和孩子，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爱情的牺牲品。
我拨通了那串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拨出的电话，成全他和林晚星的爱情游戏。
01
电话刚被挂断，周景川推门走了进来。
身上环绕着浓浓的烟味。
他亲昵的走过来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头，语气满是宠溺。
“这么晚还不休息，给谁打电话？医生说你要多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曾经无数次，这个声音的主人和我耳鬓厮磨，这个怀抱的主人跪在我面前发誓永不负我。
可也是他亲手摧毁了一切。
现在听见他的声音我只觉得恶心，他的怀抱我只觉得冰冷。
我强忍着眼泪，一把将他推开。
“朋友的问候罢了。”
周景川愕然看着我冷淡的侧脸，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无奈，低头好声好气道。
“嘉嘉，我知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招惹了林晚星，你也不会有这次的无妄之灾。我一定会严惩林晚星的，你看她现在还在医院昏迷。”
我抬头和他对视，周景川的眼神里满是信誓旦旦。
可我知道，这是谎言，是他安抚我不去报复林晚星的权宜之策。
我从来没发现他的演技如此精湛，他真是为了林晚星费尽苦心。
我轻抚着小腹，打胎药带来的疼痛还在持续灼烧着我的腹部。
心却比身体更疼，那个我心心念念期待了三年的孩子就这样痛苦的离开，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连他的父亲，都帮着杀人凶手。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一毫的愧疚。
对我的，对我们孩子的。
可是让我失望了，那双曾经饱含爱意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毫不掩饰的敷衍。
大概是演累了，周景川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
“我们还会有下一个孩子的，你早点睡，别和我闹了，我很累想要休息了。”
说完他躺在沙发上，闭上双眼，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低下头，强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放下了心中最后的那一丝侥幸。
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02
我一晚上没有睡着，直到早上才迷迷糊糊睡着。
等我再次醒来时，沙发上的周景川已经不见踪影。
只有他的手机发着盈盈的光。
曾经我想要看周景川的手机，被他以手机里有机密文件为由拒绝了。
当时的我多么可笑，居然信以为真。
我打开他的手机，手机弹出来助理发来的消息。
“周总，林小姐的抑郁症报告已经伪造好了。”
我笑到泪流满面，周景川为了林晚星还真是步步为营。
病房门口传来脚步声。
我连忙躺会床上，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周景川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林晚星。
一进门，周景川将林晚星死死按在我面前跪下。
“林晚星！道歉，为你的所作所为向我老婆道歉！”
林晚星抬起头恶狠狠和我对视，她的脸上没有半分歉意。
我死死盯着林晚星那张脸，我们彼此都恨不得啖其肉嗜其血。
“周景川！这是你欠我的，当年车祸我为了救你，我们的孩子才去世的，你当初说过，此生除了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不会和任何人生孩子，可现在呢！”
林晚星状若疯癫，张狂大笑。
“我做错了什么！周景川，是你先负我！我不过现在报复回来！”
“明明是你先食言，娶了这个女人，现在居然还妄想让她的孩子取代我们的孩子，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
我强撑着身子，翻身下床狠狠扇了林晚星一巴掌。
没等我继续，周景川冲了过来，死死嵌住我的手，我手脚并用，狠狠踹了林晚星一脚。
她当即吐出一大口鲜血，躺倒在地上。
周景川一把狠狠将我推到在地。
“顾嘉！你闹够了没有！晚星有抑郁症，而且已经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你不要再揪着不放了！”
说完他连忙把林晚星抱在怀里，眼睛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一向有洁癖的他慌张地用手替林晚星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声音颤抖。
“晚星，晚星，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你不要吓我，晚星！”
周景川一把抱起林晚星，像是怀里的是他的绝世珍宝，慌慌张张冲了出去。
没有再看我这个结婚五年，刚刚流产的妻子一眼。
自然也没有看见我汨汨流血的下体已经染红了裤子。
曾经我手上一个小伤口都会流泪的人，却对大出血的我视而不见。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那个爱我的周景川消失了。
又或许他根本不存在过。
我强撑着身体喊来了护士，晕倒前的最后一刻。
那个熟悉的身影都没有出现。
03
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医生再三叮嘱我不能再大喜大怒，不然可能对我的身体造成无法估量的伤害。
我苦笑着点头答应。
刚准备休息，手机弹出消息，是周景川发来的林晚星的抑郁症证明。
“你自己看，晚星是因为抑郁症才对你做出那种事，她本性善良，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你实在想要怪的话就怪我吧，毕竟当年要不是晚星救了我一命，你现在都不一定能看见我。”
“是我对不起她，她从头到尾没有做错什么。”
“至于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你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我望着那份熟悉的抑郁症报告，要不是我看见助理发的消息，我真的信了。
周景川和我在一起第一年，我就从朋友口中得知林晚星的存在。
大家都说她是疯子。
周景川满脸厌恶地告诉我，当年他和林晚星一起遭遇车祸，林晚星拿命救了他，却因此失去了他们的孩子，此生也不能怀孕。
后来林家出事，林晚星逼他变卖公司拯救林家。
周景川知道那是因为林家触犯了法律，自然不肯施救，于是林晚星就此恨上了他，偷偷卖了公司机密。
他们就此分手。
我当时年轻，只以为他们已经断的一干二净。
直到答应成为周景川女朋友那天，我去他家时楼顶掉下来一个花盆。
只差一点，我就命丧于此。
我抬头看见的就是林晚星那恶意满满的脸。
周景川也没有放过林晚星，当晚就当着我的面打断了林晚星的手。
周景川求婚成功那天，林晚星开着车直直撞向我们。
失败未遂，周景川打断了她一条腿。
就这样相杀五年，缠缠绵绵。
桩桩件件，我以为周景川只是顾念旧情。
可现在想来，原来只是爱恨难消。
爱不散，恨难消。
可是为什么我是他们爱情的牺牲品。
我的泪水一滴一滴落下，打湿了手机屏幕。
他嘴上说着不爱林晚星，字里行间却密密麻麻都在诉说着他无声的爱意。
周景川心里满是林晚星。
已经容不得一个我，更容不得我的孩子。
我没有回复他。
晚上，我独自一人办理出院。
拿走了那坛小小的骨灰盒，我几乎站立不住，心里如针扎般疼痛。
像是钝刀子磨人，不会致命却会在心口留下密密麻麻的伤口。
我们还没来得及见一面就已经永远天人永隔。
我刚到家，收拾好早已经为宝宝准备好一切放在客厅。
仔仔细细收拾好准备送去福利院。
门口传来开门声音。
循声望去，周景川怀里抱着满脸不情愿的林晚星出现在门口。
林晚星故作凶狠挽着周景川的脖子，语气却是骄纵。
“我告诉你周景川，你别以为你趁我生病照顾我，我就会原谅你！”
周景川耐心哄着，“当年的事你我都有过错，我太年轻气盛，你又心急如焚，林晚星，看在我们这些年的情分上，原谅我好不好？”
我面色苍白站起了身，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一切。
周景川这才看见我。
他讪讪道：“顾嘉，你怎么回来了？”
他下意识护着怀里一脸得意的林晚星。
林晚星趾高气昂地看着周景川。
“原谅你？那要看我能不能消气，还要看你以后的表现！”
我冷笑着看着他们，“我不回来怎么知道你把这个疯子带回家！”
周景川下意识为林晚星辩解，“顾嘉，你不要胡说，晚星只是抑郁症！她本性不坏。”
他听不得一丝一毫对林晚星的诋毁，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强硬，他解释道。
“我带晚星回来没有别的意思，毕竟她受伤是因为我们，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我得照顾她，等她病好了，我就送她离开。”
林晚星在他怀里挣扎，“周景川，你放开我，我才不要听你的！我现在就走，我就是死也不要留在这！”
没等我开口，周景川急忙抱着怀里的林晚星去了主卧。
我亲手布置的，曾经无数次见证着和周景川甜蜜过往的房间。
他没有看客厅里的骨灰盒一眼。
这个最无辜最纯洁的孩子。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投错了胎。
我的孩子的父亲，在孩子忌日当天，带着害死他的凶手住进了家。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荒唐又可笑。
这些年和周景川的过往在我脑海里一一划过。
最后定格在他望向林晚星的温柔眼神。
我捂着那颗曾经无数次为他澎湃跳动的心脏，眼下却只剩一片平静。
周景川，我不爱你了。
04
我起身前往主卧，进门时刚好撞见周景川将林晚星按在身上强吻。
听见声音，他如同恶鬼一样看向打扰他们好事的我。
周景川的声音里难掩情欲，嘴唇被林晚星咬出了血。
“嘉嘉，你不要误会，我和晚星没什么。”
我点点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好事了，我进来收拾一下行李。”
说完，我自顾自打开衣柜，拿出行李箱收拾起来。
周景川一把把我按在墙上，恼怒道：“顾嘉，你和我闹什么！这件事已经到此为止了！孩子我们以后会有的！”
我吃痛抬头，眼神平静看向他，那张熟悉的脸庞此刻却变得格外陌生。
“我忘不了，周景川，他在我肚子里待了七个月，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小手小脚，他的呼吸心跳，你要我和杀死他的凶手和平共处，抱歉，我做不到。”
周景川松开了手，向我保证，“嘉嘉，等晚星病好了，我立马送她走。”
我不置可否点了点头，反正我和周景川已经没关系了。
他想和谁在一起我也不在意了。
我自顾自收拾起行李。
林晚星指使周景川去做晚饭，一时间房间里只剩我和她。
安静的可怕。
她快速走下床，伸手拦住了我开衣柜的门。
林晚星恶狠狠看着我，眼里满是恶意。
“顾嘉，你还真是贱，还没看清周景川爱的人是谁吗？看来失去一个孩子还不够啊！”
我一把用力拍开她的手，“看清了，林小姐，你这些年死活缠着周景川，可他还不是娶了我，况且你不能生，以后我和周景川还会有无数个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倒是幸福美满，只是可怜你，一辈子孤苦伶仃。”
林晚星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想要对我动手。
却突然化为阴狠，她冷笑着看着我，低声道。
“赢家是谁还不一定呢，顾嘉，周景川是我的！”
说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捅进了自己的肚子。
周景川推开门进来时，她已经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衣裳。
他一下子红了眼眶，跪倒在林晚星身旁，声嘶力竭地大喊。
“晚星，你醒醒，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不该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林晚星含泪道：“周景川，我不怪顾嘉伤害我，也算是我咎由自取，一命换一命，我走后，你忘了我，和顾嘉好好过日子！”
我靠在门上，冷漠地看着眼前一幕，提醒他拨打抢救电话。
周景川闻言恶狠狠看向我，眼里满是恨意。
我的心止不住一痛，原来就算是心死无数次，还是会痛。
急救员将林晚星送上抢救车时，周景川也跟着去了。
路过我时，我嘲讽一笑。
这笑被周景川捕捉到了，他毫不犹豫狠狠一脚踹向我的肚子。
我吃痛飞出几米远，吐出一口鲜血。
周景川冷冷看着我，“这是你伤害林晚星的代价！”
我强忍住痛意和眼泪，逼自己笑着问。
“那伤害我们孩子的代价呢？”
周景川沉默片刻，“他已经没了，可我不能没有晚星。”
说完起身离开。
我忍不住泪流满面，随即大笑出声，好一个情深不寿的周景川。
我竟然从未认清过他。
好在，我和他也没有以后了。
2
05
送林晚星去医院的路上，周景川心乱如麻。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在这样。
他这一生最爱的两个女人斗得你死我活。
林晚星救过他的命，为什么顾嘉不肯看在他的面子上让步呢。
明明晚星已经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想起出门前的那一脚，他恼羞成怒，没有收力。
想起顾嘉吐出的那口血，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下意识掏出手机，想要问问顾嘉怎么样。
手机刚拿出来，林晚星含泪看着他。
“周景川，我都已经快死了，你还不肯陪着我吗？”
“当年我救你一命，没了孩子，现在我因为你，就要死了，你还要看别的女人吗？”
周景川连忙握住林晚星的手，十指紧扣。
仅有的一丝迟疑也被他丢在脑后。
毕竟顾嘉伤势再重也没有林晚星这一刀重。
况且是她害的林晚星受伤。
医院很快到了，林晚星被送去抢救室。
icu的红灯整整闪了一个晚上。
周景川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挨。
直到早晨林晚星才被推出来，医生宣布她只需要好好静养。
周景川如释重负，下意识掏出手机。
给那串熟悉的号码发去短信。
直到中午都没收到回复，他按耐不住，借口上厕所给顾嘉打去了电话。
可电话那头始终无法接通。
周景川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冲出去想要回家，却被林晚星拦住。
林晚星虚弱躺在床上，如同一朵虚弱的百合花，声音却满是决绝。
“周景川，你要去哪？你又要放弃我一次吗？你这一次再离开我，今生今世我不会再原谅你！”
周景川的脚死死钉在地上，片刻后转过身。
“我哪也不去，晚星，我在这陪你。”
他强行压制住了心里的焦躁。
一星期后，林晚星被医生通知可以出院。
周景川心里完全没有出院的欣喜，他满脑子都是顾嘉。
一路上心急如焚，他从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见到一个人。
他抱着林晚星回家，打开家门。
屋内的装饰和离开前一模一样，一抹鲜红的血迹刺眼的凝固在地板上。
周景川紧抿着唇，把林晚星放在主卧的床上耐心哄睡。
他轻手轻脚合上了卧室的门，兴冲冲走向客卧。
他小心翼翼推开门，可让他失望了。
卧室里一片空荡荡，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没有出现。
他一下子冲出房门，想要找出一丝丝顾嘉的下落。
直到在客厅看见一张薄薄的白纸。
白纸黑字，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写在上面。
周景川颤抖着手，不可置信拿了起来。
他一眼就看了右下角那熟悉的簪花小楷，是顾嘉的亲笔签名。
他发疯一般将白纸撕得粉碎，仿佛一切没有发生一样。
随即一遍又一遍拨通顾嘉的电话。
可再也没有人接听。
再也没有熟悉的吴侬软语，撒娇一般和他说话。
他忽然意识到，顾嘉是真的离开了。
她不要他了。
06
一星期后，周景川带林晚星去复查。
医生替林晚星检查伤口时，周景川忽然想起来没有拿病历。
他起身准备回家取，下楼时想起车钥匙落在病房。
还没等他进入病房，门口传来的娇喘声一下子定住了他。
“宝贝，我替你伪造的病历不错吧，那个傻子没有发现痕迹吧，什么时候把钱拿到手，我已经等不及和你双宿双飞了！”
熟悉的女声响起，“再等等，周景川现在还记着顾嘉那个贱人，那一刀居然没有斩断周景川对顾嘉的感情，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感情！”
他恍然大悟，霎时间红了眼眶。
这些天自己干的一切从他脑海划过，最后定格在他脑海里的，是顾嘉绝望的眼睛。
他都做了什么！
周景川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接着一下又一下。
来往的护士连忙拉住他。
可他却不管不顾。
林晚星和医生出来时，看见的就是双目发红宛若恶鬼的周景川。
林晚星一下子慌了神，“景川，你怎么了？”
周景川一把推开她，狠狠一脚踹向医生。
这样他还不满意，死死掐住林晚星的脖子，抵到墙上。
“林晚星，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你这个心思龌龊的贱人！”
林晚星一下子白了脸，拼命摇头辩解。
周景川狠厉地看着她，“我都听见了，你还想说什么！林晚星，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林晚星绝望地看着周景川，看着他满脸懊悔。
忽然又止不住大笑起来。
“是，是我做的，可是我做这一切不也有你的纵容和默许吗？”
“要是我第一次做的时候，你就送我进监狱，顾嘉怎么会失去孩子，这一切罪魁祸首就是你自己！”
“顾嘉离开就是因为看见了你的真面目，因为你周景川配不上任何人爱你！”
她的话像一根利剑一样刺破了周景川的虚张声势，他松开手。
林晚星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被赶来的警察带走。
周景川瘫倒在地，绝望哀嚎出声，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那声音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07
周景川的那句话摧毁了我和他的一切。
我在地上躺了许久，终于积攒了些许力气。
起身将行李收拾好。
带着宝宝的骨灰转身离开，再也没有看这曾经带给我无数快乐，也带给我无数痛苦的地方。
我扔掉手机，处理好一切。
第二天一早，我上了前往s国的飞机。
再也没有回头。
刚下飞机，继母已经迫不及待地冲过来抱住我。
她的怀抱那么温暖，我忍不住大哭出声。
仿佛这些年的委屈思念全部发泄出来。
直到到家，我才堪堪止住哭声。
我自幼丧母，父亲在我八岁那年娶了继母。
后来我十八岁那年，继母打算回自己的国家，和自己的初恋成婚。
她也想带我走，可我已经长大了，不想当那个一直拖累她的拖油瓶，这些年她为了我付出很多，我不想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我们只在电话里联系，可也只有她通过只言片语，就知道我过得不好，无数次邀请我回家。
当天晚上，我破天荒做了个好梦。
梦里不再有那个小小的孩童哭着看着我。
我和继母为他举办了一个小型葬礼。
葬礼结束那天，是个大晴天。
仿佛证明着，我也开始了人生的新阶段。
且永不回头。
继母强行将我按在床上修养了一个月。
一个月期满，我迫不及待去面试了新工作。
一家小型的新兴科技公司，据说老板也是华人。
起初我还有点忐忑，可让我惊喜的是。
公司总裁居然是我的大学学长赵铭。
大学时声名鹊起的科技天才，我也只同他吃过几顿饭。
没想到异国他乡有这样的相遇，我很快和他熟悉起来。
我的生活也逐渐步入正轨。
随着和赵铭的接触，我隐隐有感觉他十分了解我。
公司聚会后，一向冷淡的他破天荒说要送我回家。
许是饮酒的原因，他的脸蛋格外的红。
在我下车的那一刻，他伸出手拉住了我。
那手的温度几乎灼人，我抬头和他对视。
只一眼，就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无法掩饰的爱意。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顾嘉，我，我喜欢你，你能给我个机会吗？”
他的神情那么紧张，那么炙热，曾几何时我也用这样的眼神看向周景川。
他却让我失望。
我怎么舍得让同样眼神的赵铭失望，人总不能因为一次走错路，就永远害怕走路。
顾嘉从不缺爱与被爱的勇气。
我含笑抬头，在他激动的眼神中缓缓点头。
08
六个月后，我和赵铭结婚。
婚礼办的很小，基本只邀请了亲人和公司的人。
婚后生活没有第三者的打扰，这样平静的生活是我期待已久的。
赵铭生日那天早上，我隐隐有些不舒服。
可这感觉格外熟悉，我请了假去了医院。
果然是我想的那样。
我激动的回家，想要告诉赵铭这个好消息。
刚到家门口，却发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那。
听见声音，他猛地回头。
在和我对视那一刻，男人红了眼眶，冲过来想要抱住我。
却被我灵巧躲过。
我完全不在意他的激动，只是平静道。
“好久不见，周景川。”
曾经我以为我和他此生不会再见。
周景川激动到不可置信。
“嘉嘉，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想你吗？”
“你是不是瘦了，是不是过的不好，和我回家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也知道了林晚星做的一切，她和那个医生都已经被我送进监狱了，以后只有我们两生活好不好。”
要是换做以前，我早已经兴奋地点头答应。
可是这些话，我等了五年，从满怀期待到心如死灰。
见我没有说话，周景川哀求道：“嘉嘉，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的纵容让林晚星蹬鼻子上脸，甚至害死了我们唯一的孩子，我已经知错了，我要用我的余生忏悔，我们重新生一个孩子好不好？我们回家重新开始。”
说着他作势要拉我的手。
我却一把推开，笑着看他。
“周景川，不好。”
“你凭什么认为只要你一句道歉，我们就能重新开始，五年啊，我给过你那么多机会，但凡你有一丝一毫认识到错误，我们之间也不会走到今天。”
周景川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泪水不断涌出。
“我错了，嘉嘉，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你，告诉我，我们怎样才能回到从前。”
我摇了摇头，“周景川，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随后我看向身后的男人，扬起了嘴角。
“老公，你回来啦。”
周景川闻言，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深厚的男人。
赵铭走过来搂住我，我笑眯眯道。
“介绍一下，这是赵铭，我的丈夫，未来孩子的爸爸。”
赵铭闻言，满脸惊喜，“真的假的，嘉嘉，我们真的要有宝宝了吗？”
我认真点了点头，“这是送给准爸爸最好的生日礼物。”
周景川忽地跪倒在地。
我却没有理会，牵着赵铭的手回了屋子。
窗外大雪飘落，我看着警察将崩溃发疯的周景川带走。
八个月后，我和赵铭的女儿赵艾嘉出生。
至此，我的一生终于圆满。
女儿两岁那年，我收到一份讣告。
周景川去世了，在我第一个孩子去世那天，他吞了一千根针。
我没有回国参加葬礼。
眼前的丈夫女儿才是我此生最重要的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