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会儿告诉本主儿,他这个人太坏了,说好两百个,还给我作假。如果明天早上我看不到一千个鸡蛋,有他好受的!”
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老黄”的恨意,不管是从语气当中,还是黑暗中传来的牙齿碰撞声,都在向我传达这个信息。
“那鸡蛋是两百个呀,应该还多出了几个。”我没敢说那鸡蛋是我买的,我可不想惹上这么厉害的主儿。
“你不要欺负我是个动物哈,在鉴别鸡蛋上,我是行家!我说要土鸡蛋,那两百多个鸡蛋里面分明有十个是养殖场里面的!”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老黄”不但挑食,在鉴别鸡蛋上也很有造诣。现在的我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道:
“黄大爷,距离明天早上就几个小时的时间了,我们也没地方买呀?再说,一千个鸡蛋,您也吃不了不是?”我说明了我的困难,也是希望它能给我一个宽限的时间。谁知这家伙根本不讲理:
“你小子是不是瞧不起我?谁家不兴有个几十口子?算了,说这些,以你们人类的繁殖能力也不能理解,反正明早上我看不到鸡蛋就有你们好看!”
这个时间,让我去买一千个土鸡蛋,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在白天才买了不到二百颗鸡蛋,这大晚上的,我到哪里去给它凑啊?
可困难是死的,办法是活的,于是我灵机一动说道:
“您看这样行不行,光吃鸡蛋也腻的慌啊,我用鸡来代替咋样?用十只鸡!”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很心疼的,这个钱肯定是我出啊。
另外提出用鸡来替换鸡蛋,也是受那句“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歇后语,从这里至少可以判断出,它肯定喜欢吃鸡的。
对面听到我的话以后,沉默了一会,然后蹦出来五个字:
“活的,要母鸡!”
活的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要母鸡呢?难道说母鸡更有嚼头儿?当然,这个我是不敢问的。说完这五个字以后,对面就没有了声音。
我试探性的问道:“黄大爷,还有没有其他吩咐?黄大爷……”我一连问了好几声,对面都没有任何回话,就在我再次想问的时候,对面说道:
“我是你师父,不是你大爷,老子还年轻呢!”随着声音的响起,屋里的灯也被打开了。
突然的灯光晃的我睁不开眼,但是从这个声音上我也能判断出来是师父。看来那个“老黄”已经走了!
我适应了屋里的灯光以后,连忙跑到师父的床边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我没有说是因为我买养殖场鸡蛋的事情造成的,而是把责任推给了“老黄”,说是因为老黄不讲信用导致的。
师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听完我的话以后,脸上也变得很害怕。我安慰了一下师父,并提醒他说:
“当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当务之急必须要在五点之前弄到十只母鸡!”
虽然一千颗鸡蛋被换成了十只母鸡,可大半夜的去哪里找母鸡呢?
我和师父面面相觑,几乎是同时想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工地旁边的村庄!
现在可是午夜十二点,距离寅时结束的五点还有五个小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去附近的村庄去买,可这个时间敲人家的门显然不合适啊。
师父很沮丧,他自言自语道:“怎么就挑上我了呢?不是已经给了鸡蛋吗?吃了鸡蛋不满足要母鸡,那吃完母鸡再不满足岂不是要朝我要天鹅了?”
面对师父的灵魂三问,我心中很是愧疚。如果现在我就说出那鸡蛋其实是有问题的,我相信师父肯定会把他那44码的大脚印在我的屁股上。所以,为了屁股,我是不能说的。
不说归不说,事情还是要办的。如果这件事我能独自完成,就算是花了我所有的工钱我也是愿意的,谁让我愧对师父呢?可这大半夜的,就算是我能买到,也提不动十只鸡啊。
我提议和师父一起去村子里买,就算撞撞运气也好啊。师父的倔脾气上来了,执意不去。他认为“老黄”这家伙就是贪得无厌,会一直要个没完。
直到我说这个钱我出的时候,师父才极不情愿的跟我一起出门了。有时候,师父的抠门其实也挺可爱的,和“老黄”一样可爱。
在去往村庄的路上,师父语重心长的和我说:“以前觉得你小子太笨,现在看来,笨也有笨的好处,那就是孝顺,啊,不对,是够意思!”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很不爽,明明就比我大那么两三岁,总是一副长辈的样子。我有点后悔出来帮他买鸡了。
村庄里寂静一片,这安静的有些吓人。村庄不是很大,应该不超过一百户人家。我和师父在村子里的小道走着,看看哪户人家可以买鸡。
我们顺着村子的小路拐了个弯,一户亮着灯的人家映入了眼帘。我和师父对视了一下,就他们家了!
“有人吗?”我扯开嗓子喊了一声,没想到我这一嗓子惹得全村子的狗都开始狂吠。
我顿时感觉我的周围像是被狗包围了一样。
因为狗叫的原因,这家住户旁边的两个邻居也亮起了灯。
这户人家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体格很壮。见我们不是本村人,脸上立马变的不高兴起来:“你们啥事?”
我立马满脸堆笑的说明了来意,谁知小伙子两个字给我怼了回来:“不卖!”
师父一看这个态度,不想让买鸡的希望就此破灭,立马说道:“兄弟,别这样啊,我们出钱,你使劲要,我们给的起!”师父说完还转头看了看我。
我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算了,谁让此事因我而起呢?
谁知小伙子一句话给师父怼的直接说不出话来:“不是钱的事儿,把母鸡卖给你,你去鸡窝给我下蛋啊?”
我不得不佩服这小伙子的口才,话糙理不糙啊!
师父张了张嘴,想要反击,可是根本无力反击,毕竟师父又不会下蛋。
“你可以用钱去买鸡蛋啊!”师父终于敷衍了一句。
小伙乐了,说:“你也可以用钱去买鸡啊,但是,你到我这里买,我告诉你,有钱难买‘我不卖’!”
精辟啊!有钱难买“我不卖”,这小伙子简直是标准的刁民材料嘛。
我们的争论被旁边的邻居听到了,这是一个中年妇女,一看她的眼神就透着精明。
最后我们去了这个中年妇女家里买鸡。经过讨价还价以后,终于谈好了价格,五十块钱一只!当时市场上的价格是在三十块钱左右一只,可现在没办法,只能接受这个价格。
我心里埋怨着,这个老娘们儿太给劳动人民丢脸,一点都不朴实。可在师父面前,我也不能显得太过小气。
寻遍这个村妇的鸡窝也不过只有五只,我心里很不爽,递给村妇钱的时候说:“二百五,拿好!”
中年妇女嘴唇动了动,没有骂出来,她应该是看在钱的份儿上。
因为我们的到来让沉睡的村庄亮起了一部分的灯光,我们按着灯光逐家询问,终于凑够了十只母鸡。
好不容易凑够母鸡,我们必须确保拿回去的时候不能跑掉。否则在大半夜的去抓鸡可不太好,为了万无一失,我和师父用绳子给这些母鸡捆了结结实实!
所幸村庄离工地不是很远,因为拎着这些母鸡也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赶回工地的时间正好在凌晨四点多,这个时候天已经微微亮起。
我和师父直接把鸡带到了昨天早上奉献鸡蛋的地方。根据“老黄”喜欢摆队形的喜好,我们把这些母鸡一字排开。
就在排开的时候,我和师父发现其中有一个母鸡可能是被捆的太紧的缘故,竟然死了一只!而且还是师父动手捆的那一只!
可现在已经四点了,再去村庄买鸡肯定是不赶趟了。师父却满不在意,觉得问题不大。但是我心里清楚“老黄”的本事,人家连鸡蛋都能分出土鸡下的还是鸡场养殖的,能连活的死的不在意吗?
但这个事儿我是不能和师父说的,我觉得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这十只母鸡我和师父拎着都费劲儿,“老黄”怎么带走呢?母鸡总不能听它指挥吧?
可我显然低估了“老黄”,它再一次让我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