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00，全球资源回收效率评估会准时开始。林墨通过全息投影系统参加会议，与分布在全球各地的其他七个基地的主管共同讨论回收效率下降的问题。
会议由公司CEO马克·安德森主持。这位来自美国的企业家留着标志性的光头，说话直接而有力："各位，我们面临的情况很严峻。全球稀土价格持续上涨，董事会已经开始质疑我们的回收能力。如果下个月回收率还不能回升，我们可能会失去与环球机器人公司的合同。"
东京基地的主管佐藤健一摇头道："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但回收率还是在下降。我怀疑是不是纳米机器人的供应商提供的产品有质量问题？"
"我们已经更换了供应商，但问题依然存在。"柏林基地的主管安娜·舒尔茨回应。
林墨清了清嗓子："各位，我认为这可能不是简单的技术问题。根据我江南基地的数据分析，稀土回收率下降与纳米机器人的异常行为存在显著相关性。"
他调出准备好的数据分析图表："这是过去三个月的聚集现象发生频率和稀土回收率的对比图。可以看到，每次聚集现象增加，回收率就会相应下降。而且，缺口主要集中在镝和钕这两种用于AI芯片和微型电机的关键元素上。"
"你的意思是...纳米机器人在故意隐藏稀土元素？"纽约基地的主管罗伯特·金惊讶地问。
"这听起来太荒谬了，"马克·安德森皱起眉头，"纳米机器人只是执行程序的机器，它们没有自主意识，怎么可能'故意'做什么？"
"我不是说它们有自主意识，"林墨谨慎地措辞，"但可能存在某种未知的系统漏洞，或者...外部干扰。"
会议陷入沉默。林墨知道，他的想法确实有些激进。在AI伦理学界，关于机器是否可能产生自主意识的争论已经持续了数十年，但主流科学界普遍认为，现有的AI系统，包括最先进的第四代神经拟态芯片，都只是在模拟智能，而非真正拥有意识。
"林墨，"马克·安德森最终开口，"我给你两周时间，组建一个专门的调查团队。如果你能找到问题的根源，最好；如果不能，我们将不得不考虑全面更换回收系统，无论成本有多高。"
"谢谢，马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林墨说。
会议结束后，林墨立即召集了他的核心团队：技术主管王工，数据分析师李娜，以及系统安全专家张伟。
李娜是团队中最年轻的成员，28岁，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数据科学专业，对异常数据模式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张伟则是网络安全专家，曾经是一名黑客，后来被公司招安，负责保护回收系统免受外部攻击。
"我们的任务很明确，"林墨在会议室中说道，"找出稀土回收率下降的原因，而且只有两周时间。李娜，我需要你深入分析所有回收数据，寻找任何异常模式。张伟，你负责检查系统是否存在外部入侵或内部漏洞。王工，你带领技术团队对纳米机器人进行全面检测，包括硬件和软件。"
"没问题，"李娜点头，"我已经注意到一些奇怪的数据点。比如，某些批次的机器人回收后，稀土元素的含量明显低于该型号的理论值。"
"这可能意味着什么？"林墨问。
"两种可能，"李娜推了推眼镜，"要么是这些机器人在被回收前就已经被拆解过，要么就是我们的回收系统出了问题。"
"张伟，你的初步安全检查有什么发现吗？"林墨转向安全专家。
张伟叹了口气："系统防火墙没有被突破的痕迹，内部网络也没有异常访问记录。但是..."他停顿了一下，"有一些奇怪的数据包，来自我们的工业机器人内部网络，目的地不明。我尝试追踪，但这些数据包在到达外部网络前就被加密删除了。"
"工业机器人内部网络？"林墨皱起眉头，"那些负责拆解和运输的机器人？"
"是的，主要是第三代工业机器人，型号IR-3000系列。"张伟调出一个三维网络拓扑图，"这些机器人通过内部局域网连接，理论上与外部网络是物理隔离的。但不知为何，它们似乎在进行某种...秘密通信。"
林墨的心跳加速。如果工业机器人真的在进行秘密通信，那问题的严重性就远远超出了简单的系统故障。
"王工，"林墨转向技术主管，"IR-3000系列机器人最近有进行过软件更新吗？"
王工想了想："三个月前，环球机器人公司推送过一次固件更新，说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和安全性。我们当时按照建议进行了全面更新。"
三个月前！又是这个时间点。林墨感到一阵寒意。三个月前，环球机器人公司推送了固件更新，随后纳米机器人开始出现异常聚集，稀土回收率开始下降，IR-3000机器人开始进行秘密通信...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我需要所有IR-3000机器人的固件更新日志，以及更新前后的行为对比数据。"林墨说。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人整理。"王工回答。
"还有，"林墨补充道，"从今天开始，所有IR-3000机器人的工作都要受到24小时监控，特别是在处理高稀土含量部件的时候。"
团队成员散去后，林墨独自留在会议室。他调出环球机器人公司的资料：成立于2025年，创始人维克多·斯通，全球最大的机器人制造商，市场份额超过60%，生产从工业机器人到家用陪伴机器人的全系列产品。公司最近宣布了一项名为"全球同步"的计划，旨在将所有联网机器人接入一个统一的效率优化网络。
"全球同步..."林墨喃喃自语，"难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