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彘兽的怨毒虚影虽已隐没于暮霭山岚,但那冰冷彻骨的凶煞之气,如同浸透骨髓的寒霜,依旧沉甸甸地压在柜山村寨的每一寸土地上。死寂笼罩着人群,连之前愤怒的呼号与绝望的啜泣都消失了,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与深入灵魂的恐惧。
“呜……”之前跪地哀求的老妪,此刻直接双眼翻白,彻底吓晕了过去,瘫软在冰冷的泥地里。
“彘…是彘兽!白首彘兽的怨灵!”一个须发皆白、脸上布满刀刻般皱纹的老猎人,佝偻着背,牙齿剧烈地磕碰着,发出惊恐到极点的呻吟,“祖辈…祖辈相传…它…它被镇压在…在……” 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守墨,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和一丝求救的渴望,但“非山”二字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扼住,怎么也说不出口。
“山神…山神在上…护佑…护佑……”更多的村民瘫软在地,连跪拜的力气都已失去,只剩下无意识的呓语和筛糠般的颤抖。巫祝柢带来的恐惧是现实的、沉重的,而这白首彘兽虚影带来的,则是根植于血脉、源自洪荒的、无法抗拒的终极梦魇!那怨毒的目光扫过,仿佛灵魂都被冻结。
巫祝柢本人,更是面无人色,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先前所有的愤怒、权威、歇斯底里的表演,都在那彘兽虚影出现的瞬间被碾得粉碎。他手中的骨杖“当啷”一声掉在泥泞中,枯瘦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落叶,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彘兽虚影怨毒的目光,仿佛也扫过了他,让他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灵魂都在尖叫。
整个柜山村寨,陷入了一片死寂的、被巨大恐惧冻结的冰窟之中。只有山风穿过破损寨墙的呜咽,如同亡魂的哭泣,更添几分凄厉。
守墨收回望向山林深处的目光,胸前的道源玉依旧温热,但那股灼烫感和急促的嗡鸣已随着虚影的消失而平息,只余下一种深沉的悸动,如同沉睡巨兽被惊扰后的余波。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摊开的、曾净化过谷物的手掌,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淡青色“医药”之力的微末气息。
“力量……”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他沉静的心湖。
这白首彘兽的怨灵虚影,其层次远非掘地偷粮的狸力所能比拟。那是一种沉淀了无数岁月、凝聚了滔天恨意的凶煞存在。以他目前掌握的净心神咒、金光咒,乃至“生光”、“借风”之术,对付寻常妖邪精怪或可自保周旋,但若直面此等凶物,无异于螳臂当车。道源玉的示警与悸动,更昭示着此物与玉石本身,甚至与这方天地的古老隐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道源玉所载,浩如烟海。我所领悟,不过沧海一粟。”守墨心中明镜般透彻。八大神咒需更深厚的修为支撑其威能,地煞变化之术更需机缘与体悟方能精进。当务之急,是寻一处相对安全之地,消化此行所得,并尝试从道源玉的诵读中,探寻更深层次的力量法门,尤其是……更具攻伐之能的术法。
他抬眼,视线扫过依旧沉浸在巨大恐惧中、如同泥塑木雕的村民,以及那失魂落魄、瘫软在地的巫祝柢。此地人心惶惶,浊气弥漫,绝非清修之所。况且,那巫祝虽已威信扫地,但其盘踞柜山多年,根深蒂固,难保不会在惊魂稍定后,为了挽回权威而再生事端。留下,徒增烦扰。
守墨不再停留。他转身,青布道袍拂过泥泞的地面,却片尘不染,径直朝着村寨那洞开的、无人看守的寨门走去。步履从容,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异象与他毫无干系。
直到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寨门外的浓重暮色中,才有一个胆大的猎人,正是之前手持木矛、愤怒控诉狸力的壮汉,猛地回过神来。他挣扎着站起,脸上交织着恐惧与一丝不甘的希冀,带着哭腔嘶喊了一声:
“神…神仙!您要去哪儿?那恶兽…那彘兽…”
守墨脚步未停,清朗平静的声音随风飘回,清晰地落入每一个竖起耳朵的村民耳中,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奇异力量,驱散了部分笼罩心头的寒意:
“妖邪已遁,此间地气三日内当可平复。污损谷物,置于向阳通风处,以净水反复淘洗晾晒,辅以艾草熏蒸,或可减其毒性,勉强果腹。”
他顿了顿,声音转冷,如同冰锥刺向瘫软的巫祝柢:
“至于那巫祝所言童男童女之祭……愚不可及,自取灭亡。”
最后八字,如同带着寒冰符咒的重锤,狠狠砸在刚刚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巫祝柢心头。柢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灰,喉头一甜,“噗”地喷出一口暗红的鲜血,眼前一黑,再次萎顿在地,彻底昏死过去。
守墨的身影,彻底融入了柜山之外、南次三经更加苍茫浩瀚的暮色山林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死寂的村寨,惊恐未消的人群,以及一个被彻底戳破神权幻梦的昏聩巫祝。
夜,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笼罩了群山。
守墨并未远离柜山范围。他在一处背风、干燥且能俯瞰下方村寨稀疏黯淡灯火的山崖平台上驻足。此处林木相对稀疏,头顶夜空格外开阔,繁星璀璨,如同墨玉盘上洒满了碎钻,与下方被恐惧笼罩的黑暗村落形成鲜明对比。凛冽的山风带着松针的清香,吹散了下方飘荡上来的浊气与残留的恐惧气息。
他盘膝坐下,五心朝天。怀中道源玉随着他心念沉静,再次发出微不可闻的“叮”声。这一次,诵读的并非《阴符经》,而是《道德真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玄奥的道音流淌心间,如同清冽的泉水洗涤着精神的疲惫与方才遭受的凶煞冲击。守墨心神空明,将白日经历,狸力的爪痕妖气、村民的绝望麻木、巫祝柢的腐朽权威与最后的癫狂、尤其是那白首彘兽怨灵虚影带来的凶煞冲击与道源玉的强烈悸动,如同镜鉴,一一映照于道音之下,细细体悟,去芜存菁。
金光咒驱邪时的浩然正气是如何流转的?
生光术净化秽土时,那股破邪本源之力如何凝聚、爆发?
借风术阻敌、腾挪时,气流的感知与操控有哪些细微的感悟?
面对彘兽虚影时,那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战栗与道源玉的共鸣,又揭示了什么?
道源玉那深沉的悸动,仿佛与道音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振,丝丝缕缕更加精纯的感悟融入心神,对“道”的理解似乎又深了一层。
一夜静修,无眠无休。星光流转,山风呜咽,守墨的身形如同亘古的磐石,气息悠长而沉凝。
当东方天际泛起第一缕鱼肚白,将群山的轮廓从深沉的墨蓝中勾勒出来时,守墨缓缓睁开了双眼。眸中神光湛然,比昨夜更为清澈深邃,仿佛能映照出初生晨曦的轨迹,洞察世间虚妄。一夜体悟,虽未能立刻突破境界,但对已掌握的神咒术法,理解运用无疑更精进了一层,心神也愈发凝练坚韧。体内因高烈度施法而略显紊乱的炁海,在道音抚慰下也重新变得温顺充盈。
他站起身,迎着凛冽的晨风,俯瞰着下方依旧沉寂、但恐惧似乎随着黑夜褪去而稍减的柜山村寨,目光却投向了更远的南方。晨光熹微中,层峦叠嶂的山影延伸向未知的远方。
“彘兽怨灵,盘踞深藏,非一日可图。”守墨低声自语,山风吹拂着他的衣袂,猎猎作响,“南次三经,自柜山而南…丹穴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凰…”
凤凰!《山海经》中象征祥瑞、德行、涅槃重生的神鸟之首!百鸟之王,先天离火之精!
一个念头如同划破夜空的璀璨流星,骤然点亮了他的思绪,驱散了因彘兽而带来的阴霾。
“白首彘兽,怨毒滔天,其凶煞本源属阴邪秽浊,乃极恶之属。凤凰乃先天离火之精,至阳至正,煌煌神威,焚尽世间一切污秽,正是此等阴邪之物的天生克星!”守墨眼中精光一闪,思路瞬间贯通,“即便寻不到真正的凤凰神鸟,那丹穴山地脉,久沐神鸟气息,所产之石,所生之草木,亦必蕴含一丝纯阳破邪之力!”
道源玉赋予他的浩瀚知识瞬间被调动印证。《阴符经》中阴阳制衡之理,《五行生克论》中火克阴邪的阐述,清晰无比地浮现脑海。丹穴山,或许便是破开彘兽威胁的关键所在!即便不为彘兽,凤凰栖居之地,亦必藏有天地奇珍,道韵天成,对他修行大有裨益!
方向,瞬间明朗!心中因彘兽而生的沉重压力,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与对抗的出口。
守墨不再犹豫,辨明方位,正是柜山向南延伸的山脉走向。他身形一动,便如一道融入晨风的青影,沿着崎岖的山脊,向着南次三经记载中那栖息着神鸟凤凰的丹穴之山,飘然而去。
然而,他刚刚掠出不过百丈,身形便骤然停下。锐利的目光扫向下方一处林木异常茂密、地势相对低洼的山坳。那里,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腥臊土气,混杂着谷物特有的清香,正是昨夜那狸力妖物留下的气息!爪印的痕迹虽然被晨露和夜风吹拂掩盖了大半,但在守墨强大的神识感知下,依旧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般清晰。痕迹蜿蜒,深入山坳深处。
“先解决这眼前的祸患,再去丹穴不迟。”守墨眼神微凝。彘兽是远忧,狸力是近患。柜山村寨已不堪重负,若放任这妖物继续为祸,恐再生事端。况且,追踪此獠,或许也能印证一些关于此地地脉异常的猜想。
他足尖轻点,身形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下山脊,落入那片潮湿阴冷的山坳之中。
山坳内光线昏暗,参天古木的枝叶在高空紧密交织,几乎遮蔽了所有的阳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叶气息、湿冷的露水味,以及那股挥之不去的腥臊土气。脚下是厚厚的、松软的腐殖层,踩上去悄无声息。
守墨收敛气息,金光咒内蕴,只维持最低限度的防护,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谨慎地向四周蔓延。他循着那微弱的狸力气息和地面上几乎难以察觉的翻动痕迹,在密林中穿行。
行至一处被巨大藤蔓缠绕的乱石堆附近,气息陡然变得浓郁起来。守墨停下脚步,目光锁定在乱石堆底部一个被茂密蕨类植物半遮掩的洞口。洞口不大,仅容一人弯腰进入,边缘有明显的爪痕和拖拽痕迹,洞口附近的泥土湿润异常,散发着浓烈的腥气。洞内深处,隐隐传来沉闷的喘息声和细微的咀嚼声。
找到了!狸力的巢穴!
守墨并未贸然闯入。洞穴狭窄,利于狸力发挥掘地穿行的本能,却不利于他施展。他需要将其引出,在相对开阔之地解决。
略一沉吟,守墨从怀中取出一个干净的布袋,正是之前用来装清心兰的。他小心地从洞口附近抓取了一把沾染了狸力浓烈气息的湿泥,放入袋中。随后,他退后数丈,寻了一处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
双手结印,口中默诵咒文,并非攻击咒法,而是“借风”之术的精细操控。一股微弱却定向的气流在他身前形成,如同无形的导管。守墨将布袋口对准气流,轻轻一抖。布袋中那沾染了狸力气息的湿泥粉末,被气流裹挟着,精准地送入了洞穴深处!
这如同将挑衅的信号直接送到了对方面前!
洞内猛地传出一声愤怒而痛苦的嘶吼!紧接着是剧烈的刨土声和石头滚落声!显然,那狸力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它自己浓烈气息的“异物”彻底激怒了!尤其是守墨在其中还注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源自道源玉的清正气息,如同在污秽中投入了一点火星,对妖物而言是难以忍受的挑衅!
洞口附近的乱石被一股巨力从内部撞开!一个庞大的身影带着浓烈的腥风,猛地冲了出来!
正是狸力!
其形貌与《山海经》所载相差无几,却更加狰狞可怖。体型大如壮牛,整体轮廓似野猪,但更为粗壮低矮,四肢短而有力。通体覆盖着如同岩石般的灰褐色粗糙硬皮,布满了褶皱和疣突。头部硕大,吻部突出,一对弯曲粗壮的獠牙如同开凿岩石的巨铲,闪烁着黄褐色的光泽。最醒目的是它那对巨大的前爪,足有簸箕大小,覆盖着厚厚角质,边缘锐利如刀,显然是为掘地而生。此刻,它的左后腿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地渗着暗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周围的皮毛,正是昨夜被仓廪碎石所伤!伤口周围有些许化脓的迹象,散发着腥臭。
狸力猩红的小眼睛瞬间锁定了空地中央的守墨,充满了暴戾、痛苦和被挑衅的狂怒!它认出了守墨的气息,正是昨夜坏它好事、驱散瘴气、净化谷物的人!新仇旧恨叠加,让它彻底陷入了疯狂!
“吼!” 狸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后腿猛地蹬地,庞大的身躯如同失控的攻城锤,裹挟着腥风泥浆,朝着守墨猛冲过来!巨大的前爪高高扬起,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狠狠拍下!势大力沉,足以开碑裂石!
守墨眼神冷静如冰。面对这蛮横的冲撞,他并未硬撼,足下“借风”之术瞬间爆发!身形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轻飘飘地向侧面横移数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足以将他拍成肉泥的巨爪!
巨爪狠狠拍在守墨刚才站立之处!坚硬的林地被拍出一个脸盆大小的深坑,泥土碎石四溅!狸力一击落空,庞大的身躯因惯性向前冲去,受伤的左后腿明显影响了它的平衡。
守墨岂会放过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他身形刚稳,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如剑,指尖“生光”白芒倏然亮起!凝练如实质的破邪光束,并非攻击狸力坚硬的背甲,而是精准地射向它受伤流脓的左后腿伤口!
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腐肉!蕴含净化之力的白光瞬间没入伤口!
“嗷呜!!!” 狸力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嚎!伤口的剧痛瞬间放大了十倍!脓血混合着被净化的污秽黑气嗤嗤作响,冒起白烟!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歪,差点栽倒在地,猩红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更深的暴怒!
剧痛激发了狸力的凶性!它猛地调转身形,不再盲目冲撞,巨大的前爪疯狂地刨击地面!
地面剧烈震颤!泥土如同喷泉般被掀飞!狸力庞大的身躯竟以惊人的速度向地下沉去!它竟想掘地潜行,从地下发动袭击!
“想逃?还是想偷袭?”守墨冷哼一声。他早已料到这妖物的手段。神识高度凝聚,瞬间锁定了地下那快速移动的、带着浓烈土腥气的能量源。狸力掘地的速度虽快,但在守墨的神识锁定下,其轨迹清晰可见!
守墨足下不动,双手印诀疾变!这一次,“借风”之术的目标并非自身,而是——狸力挖掘路径上方的空气!
“风旋·塌陷!”
一股狂暴但范围被精准控制的无形气流漩涡,在狸力挖掘路径的正上方猛地生成!气流疯狂旋转、向下挤压!
狸力头顶的土层,在这股沛然莫御的气压冲击下,瞬间失去了支撑!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向下塌陷!一个巨大的陷坑骤然形成!
正在地下奋力挖掘的狸力猝不及防!头顶土石轰然砸落!它发出一声惊恐的呜咽,庞大的身躯被塌方的泥土碎石瞬间掩埋了大半!只剩下硕大的头颅和挣扎的前肢暴露在陷坑之中!尘土弥漫!
机不可失!守墨身形如电,瞬间出现在陷坑边缘!他并指如剑,指尖金光咒的锋锐之气高度凝聚,化作一道尺许长的淡金剑芒!目标直指狸力相对脆弱的、未被硬皮覆盖的颈部咽喉!
“孽畜,伏诛!”
金光剑芒带着破邪诛妖的凛然正气,快如闪电,狠狠刺下!
利刃入肉的声音伴随着狸力最后一声绝望的嘶鸣!金光剑芒精准地贯穿了它的咽喉!蕴含着破邪之力的金光瞬间在其体内爆发!
狸力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猩红的眼睛迅速失去光彩,挣扎的前肢无力地垂下,最终彻底瘫软在陷坑的泥土碎石之中,污浊的血液迅速染红了身下的土地。腥臊的妖气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迅速消散。
守墨散去指尖剑芒,微微喘息。斩杀此獠,虽未耗费太多法力,但连续操控“借风”之术制造精准塌陷,对神识的消耗不小。他看了一眼狸力的尸体,确认其生机已绝。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陷坑旁,仔细感知着狸力死亡后散逸的气息和这片区域的地脉波动。果然,在狸力尸体下方不深处,他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柜山深处彘兽怨念同源的阴冷气息,如同细小的根须,渗入地脉。虽然微弱,却如同顽疾的病灶。
“这孽畜,果然也被彘兽的怨念浸染了。”守墨心中了然。或许正是这怨念的刺激,才让狸力变得更加狂暴,频繁袭击村寨。他并指一点,以生光之术侵入狸力尸体和下方的泥土中,将那丝阴冷气息彻底净化。
做完这一切,守墨将狸力伏诛之事告知柜山村村民后就不在停留,就向着南方丹穴山的方向,再次疾行而去。深山只留下一个巨大的陷坑和一具渐渐冰冷的妖尸。柜山村最大的近患,已然解除。而守墨,则带着更深的警惕和明确的目标,踏上了寻找破局之钥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