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周六早晨，程默站在衣柜前犹豫不决。他昨晚几乎没睡，脑海中不断回放林锐的话。最终，他还是穿上了最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裤，戴上鸭舌帽出了门。
锐界公司位于市中心一栋玻璃幕墙大厦的25层。电梯门一开，程默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宽敞的接待区里站满了高挑俊美的男女，他们或交谈或静默等待，每个人都像是从杂志封面走下来的。
程默下意识地压低了帽檐，转身想按电梯下楼。
"程默？"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跟我来。"
林锐的办公室简洁现代，一整面落地窗将城市景观尽收眼底。程默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感到格格不入。
"紧张？"林锐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程默诚实地点点头："这里的人...都太专业了。我不属于这里。"
林锐笑了："专业是可以训练的，但气质是与生俱来的。"他打开电脑调出一组照片，"看看这些，都是现在当红的模特，他们中有一半刚入行时连基本的台步都不会走。"
屏幕上是一张张风格迥异的面孔，有的棱角分明，有的柔和中性，但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模特不只是衣架子，"林锐继续道，"而是能讲述故事的人。你的眼睛里就有故事。"
程默不确定自己眼中有什么故事，但林锐的笃定让他动摇。
"今天的试镜会..."程默犹豫着开口。
"已经安排好了。"林锐站起身，"跟我来。"
试镜室比程默想象的更专业——纯白的空间，专业的灯光设备，几位评审坐在长桌后。程默被要求换上统一的黑色紧身衣，站在标记好的位置。
"放松，自然站立就好。"一位女评审说道。
程默感到全身僵硬。灯光太亮了，他能感觉到汗水顺着后背滑下。评审们低声交谈，不时在本子上记录什么。
"现在，请转身360度。"
程默机械地转身，感觉自己像个待售的商品。
"走几步看看。"
他迈步，却差点同手同脚，引来一阵轻笑。程默的脸烧了起来。
"谢谢，可以了。"评审们交换眼神，"林总监，您看..."
林锐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今天就到这里。程默，换好衣服来我办公室。"
十分钟后，程默坐在林锐对面，等待宣判。
"老实说，"林锐直截了当，"你今天的表现很糟糕。"
程默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但，"林锐话锋一转，"你的五官比例和骨骼结构非常上镜，这是天生的优势。问题是，你太紧张了，完全放不开。"
程默苦笑："我从来没想过要做模特。"
"那现在开始想。"林锐的语气不容置疑，"我给你三个月时间训练，如果进步明显，公司会签你；如果不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样？"
程默抬头，对上林锐坚定的目光。三个月，九十天，能改变什么？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催促他接受这个挑战。
"好。"程默听见自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