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穿梭在车流里,阮绵绵心里的雀跃像浸了蜜的糖,一点点漫开来。
她打开手机地图,搜索沈青舟说的城东公寓地址——定位落在一片高端住宅区,周边商场、公园、地铁口一应俱全,正是她之前刷租房软件时眼馋却舍不得下手的地段。
司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说:“阮小姐,那处公寓是沈总前年装修的,家具家电都是全新的,您要是缺什么,直接跟我说,我去置办。”
阮绵绵笑着点头,心里更开心了。
这不仅是一套免费公寓,更是沈青舟给她的“特权”——不用为房租精打细算,不用看房东脸色,甚至不用自己操心琐事,这种被妥帖安排的踏实感,是其他人从未给过她的。
回到宿舍时,室友们还在围着手机讨论租房攻略,有人抱怨“好房太贵”,有人愁“通勤太远”。
阮绵绵没参与,只是默默收拾起自己的行李——那些曾经觉得舍不得扔的旧衣服、旧书本,此刻看在眼里竟有些碍眼。
她干脆打开购物软件,下单了新的床上四件套、护肤品。
睡前,她给沈青舟发了条消息:“谢谢你的公寓。”
没过多久,沈青舟的消息回了过来,依旧是简洁的风格:“明天看完公寓,有需要再跟我说。”
阮绵绵盯着屏幕笑了笑,关掉手机躺下。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她想起白天张佳杰纠缠的模样,再对比此刻的安稳,心里无比清明——她选的从来不是“被包养”,而是能掌控自己人生的底气。
第二天,司机准时来接她去看公寓。
打开门的瞬间,阮绵绵还是被惊艳了——浅色系的装修明亮通透,客厅的落地窗能看到远处的公园,卧室的衣帽间宽敞得能放下她所有衣服,厨房的家电都是她喜欢的品牌。
她走到阳台,迎着阳光深吸一口气,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拿出手机给沈青舟发了张阳台的风景照,配文:“公寓很喜欢,谢谢你。”
这次,沈青舟的消息多了几个字:“喜欢就好,安心住。”
阮绵绵握着手机,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笃定。
她知道,从搬进这套公寓开始,她的人生已经翻篇了——告别了校园的懵懂,告别了不值得的人,往后的日子,她要活得更体面、更自由,把生活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搬家那天,司机带了两个帮手过来,将阮绵绵的行李有条不紊地搬上车。
室友们看着搬空的床铺和堆满新购物品的纸箱,眼神里满是羡慕:“绵绵,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以后可得带我们去逛逛!”
阮绵绵笑着点头,没多解释——她不想把和沈青舟的关系拿到台面上议论,也没必要向别人证明什么。
等最后一件行李搬上车,她跟室友们挥手告别:“以后常联系,有空来我新家玩。”
车子再次驶入城东的高端住宅区,保安恭敬地放行,阳光洒在公寓楼的玻璃幕墙上,亮得晃眼。
打开公寓门,搬家师傅已经将行李搬到客厅,阮绵绵指挥着他们将箱子归位,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渐渐被自己的东西填满,心里涌起一股踏实的归属感。
收拾到傍晚,她瘫在沙发上,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份精致的日料。
等待期间,手机响了,是沈青舟打来的:“搬完了?”
“嗯,刚收拾完,正等着外卖呢。”阮绵绵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笑意。
“别吃外卖了,我让厨房做了些菜,让司机送过去。”沈青舟的语气不容拒绝,没等她回应就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司机提着保温食盒过来,打开一看,四菜一汤,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阮绵绵心里一暖,拿出手机给沈青舟发了张饭菜的照片:“太麻烦你了,味道很好。”
阮绵绵想起老家“住新房要暖房”的习俗,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给沈青舟发去消息:“今天算是正式入住新家,按我们老家的规矩得‘暖房’。你晚上要是有空,要不要过来尝尝我做的菜?”
消息刚发出去没几秒,沈青舟的回复就弹了出来,只有一个简洁的字:“好。”
阮绵绵原本想叫上林晓一起来——毕竟在这座城市里,林晓是她唯一的朋友。
可一想到自己和沈青舟这层见不得光的关系,又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实在不方便让他们碰面,免得徒增麻烦。
看到“好”字弹在屏幕上,阮绵绵指尖顿了顿,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她盯着对话框看了两秒,才收起手机,转身往厨房走——得赶紧列个食材清单,可不能让沈青舟觉得自己手艺差。
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她干脆换了鞋,拎着包去楼下的生鲜超市。
超市里人来人往,阮绵绵推着购物车,认真挑选新鲜的食材:沈青舟看起来口味偏清淡,得买条鲈鱼做清蒸的;再选点排骨炖玉米,滋补又不油腻;青菜要选最新鲜的油麦菜,还得买点菌菇做个汤……
选完菜,她又绕到水果区,狠狠心买了一百多一斤的车厘子。
主要还是她没吃过。
付完钱,提着两大袋食材往回走时,手机响了,是沈青舟发来的消息:“晚上七点到,需要带什么吗?”
阮绵绵笑着回复:“不用啦,食材我都买好了,你人来就行。”
回到公寓,她系上围裙,开始忙碌起来。洗鱼、切菜、炖汤,动作不算熟练,却格外认真。
厨房里渐渐飘出香味,排骨的醇厚、菌菇的鲜美,混在一起,让整个公寓都多了几分烟火气。
六点半,阮绵绵把最后一道清蒸鲈鱼端上桌,刚摆好碗筷,门铃就响了。
她赶紧擦了擦手,跑去开门。
沈青舟进门时,手里除了红酒,还拎着一个质感十足的丝绒礼盒。
阮绵绵瞥见那精致的包装,刚想问是什么,就见他将礼盒递过来:“顺手给你带的,不算什么贵重东西。”
礼盒上印着的奢侈品牌标识,沈青舟没提,阮绵绵也压根不认识。
她打开看了眼里面的手链,难掩失望地撇撇嘴:“原来不是黄金啊。”
沈青舟看着她撇着嘴的财迷模样,指尖抵了抵唇角,强忍着笑意。
这手链的价格够买一根金条了,可在她眼里,竟不如一块能掂量出分量的黄金实在,到了嘴边的“这比黄金贵多了”又咽了回去。
跟满脑子只想着“硬通货”的她解释品牌价值,怕是白费口舌。
他没戳破,只顺着她的话调侃:“怎么,就这么喜欢黄金?”
阮绵绵把礼盒合上,随手放在桌边,语气理直气壮:“黄金多好啊,又保值又能当首饰,万一以后急用钱,还能直接变现。这手链……好看是好看,可戴着也不能当饭吃啊。”
沈青舟挑眉,忽然觉得她这直白的财迷劲儿格外有趣:“那下次给你带个金镯子,够不够实在?”
“真的?”
阮绵绵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失望一扫而空,凑到他面前追问,“多大的镯子?会不会太细了显小气?”
看着她眼里闪着光的期待模样,沈青舟忍不住失笑,点头应下:“都按你喜欢的来,保准打得又粗又实在。”
阮绵绵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什么,凑上前兴奋地手舞足蹈补充地说:“沈先生,你见过那种狗链子没?就是又长又粗的款式!我在我乡下外婆家看过,你要是用纯金打一条送我,我刚好能挂脖子上——我脖子粗,绕个四五圈正合适!”
又粗又长谁能不喜欢啊。
她可真会蹬鼻子上脸啊!
沈青舟听完这话,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他放下茶杯,咳了两声才缓过来,看着阮绵绵手舞足蹈的模样,又气又笑:“哪有人把纯金首饰比作狗链子的?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亏待你,给你戴‘刑具’呢。”
就算是刑具,那也是美丽刑具!
阮绵绵越想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那条金灿灿的“狗链子”绕在自己脖子上的样子:“绕四五圈刚好遮住我脖子上的颈纹,而且又长又粗的纯金,以后要是急用钱,剪一段下来就能变现,多方便!比那些碎钻首饰实用多了!”
沈青舟看着她一副“捡到宝”的模样,彻底没了脾气。
他原本觉得“狗链子”这说法太离谱,可被她这么一掰扯,竟觉得这“实用主义”的想法,倒比那些追求虚名的人实在多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小半杯:“行,算你有理。不过‘狗链子’这名字太难听,我让人按你要的‘又粗又长’的款式打,就叫‘黄金绞丝链’,行不行?”
阮绵绵眼睛瞬间亮了,凑到他面前追问:“真的?那厚度和长度能按我想要的来不?一定要够粗,不然绕四圈显不出富贵!”
“行,我记下了。”沈青舟看着她喜不自胜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阮绵绵心里乐开了花,暗自盘算着这又粗又长的黄金链值多少钱——这不妥妥白捞一笔大钱嘛!
她整个人都软乎乎的,坐在椅子上晃着腿,连眼神都飘了,简直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快活。
“菜糊了。”沈青舟轻嗅了下空气,语气平静地提醒。
阮绵绵这才猛地回神——光顾着想黄金链,忘了厨房还炖着鱼呢!
她慌忙跳起来往厨房冲,心里暗自嘀咕:可不能把菜做砸了,金主要是不满意,她的“富贵链子”可就悬了!
阮绵绵冲进厨房时,灶上的清蒸鲈鱼已经泛出焦黑的边,鱼皮粘在锅底,冒出的烟裹着焦糊味往客厅飘。
她手忙脚乱地关火,掀开锅盖,看着自己精心处理的鱼变成这副模样,急得鼻尖都冒了汗——这可是她特意挑的野生鲈鱼,本想靠这道菜显显手艺,要是彻底糊了,金主的好心情没了,她的黄金链可就危险了!
“完了完了……”
她蹲在灶台前,盯着锅里的鱼唉声叹气,没注意身后的沈青舟已经走了进来。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接过她手里的锅铲,她才抬头,撞进沈青舟带着笑意的眼底。
他拿起铲子,轻轻拨了拨鱼身:“边缘焦了,中间应该还能吃,别扔。”
阮绵绵愣了愣,看着他挽起衬衫袖口,打开水龙头接了点清水,小心翼翼地淋在锅边,又用铲子把焦黑的部分剔下来:“把焦的去掉,再撒点椒盐,味道能盖过去。”
他动作熟练,语气自然,仿佛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厨房事故”。
“沈先生,你怎么还会这个啊?”阮绵绵凑在旁边,看着他把处理好的鱼肉盛进盘子,忍不住问。
“以前为了讨尽欢开心,自己学下厨,经常煮糊东西,慢慢就学会补救了。”
沈青舟把盘子递给她,眼底带着点笑意,“快去端上桌,我再看看汤怎么样。”
“徐小姐可真有福气。”
阮绵绵看着沈青舟收拾厨房的背影,轻声感慨。
能让这样一个向来高高在上的男人,心甘情愿放下身段洗手作羹汤,这份偏爱得有多深啊。
她不得不承认,刚才那瞬间她确实羡慕了。
但也就几秒的功夫,一想到她的黄金链不仅保住了,还能按自己想要的“又粗又长”来打造,期待绕着脖子显富贵的模样,立刻满血复活,眼里又重新有了光。
满满一桌子菜陆续端上桌,两人倒了红酒,轻轻碰了杯。
没成想阮绵绵半点酒力都没有,一小杯红酒下肚,脸颊就泛起红晕,眼神也开始迷离,盯着沈青舟时不时傻笑两声。
沈青舟看着她这副憨态,眼底带笑问道:“阮绵绵,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他自认有颜有财,她动心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可此刻在阮绵绵眼里,沈青舟早成了一根会移动的、又长又粗的黄金链。
听见这话,她猛地撑着桌子坐直,语气一本正经得像在表忠心:“沈先生,您放心,绝对没有!我有职业操守的,做我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爱上客人。”
沈青舟听完这话,刚含在嘴里的红酒差点喷出来。
他放下酒杯,指尖抵着唇角,看着阮绵绵一脸“坚守原则”的严肃模样,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职业操守?我倒想听听,你这‘职业’,还有哪些规矩?”
阮绵绵被他问得一怔,眼神更迷离了,却还是努力皱着眉思考,像个认真答题的小学生:“规矩……规矩就是不能对客人动心,不能……不能乱要东西!”
她顿了顿,又赶紧补充,“不过黄金链是你答应我的,不算乱要!”
沈青舟看着她连醉了都惦记着黄金链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好笑。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想扶她坐好,却被她猛地躲开——阮绵绵撑着桌子往后退,眼神警惕得像只护食的小猫:“你别碰我!我有操守的!”
“我不碰你。”沈青舟无奈地停下动作,弯着腰跟她平视,“就是怕你摔着,想扶你靠在沙发上。”
阮绵绵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觉得他没说谎,才慢吞吞地挪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就不想动了。
她靠在沙发背上,眼神渐渐飘向天花板,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沈青舟被她刚刚那副“义正辞严”的模样逗笑,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哦?这么有职业操守?那你盯着我笑什么?”
阮绵绵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眼神依旧黏在他身上,语气却格外认真:“我没笑你啊……”
她顿了顿,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沈青舟的胸口,像在确认什么硬物,“我在看我的‘黄金链’什么时候能做好……你这儿看着就很‘值钱’,肯定不会骗我。”
这话一出口,沈青舟彻底没了脾气,连带着心里那点莫名的期待也化成了无奈的笑。
他原以为她醉酒后会说些软话,没料到满脑子还是那根黄金链,自己在她眼里竟成了“值钱”的代名词。
阮绵绵却不依,抓着他的手腕不肯放,眼神亮晶晶的:“沈先生,你可得说话算话……链子要最粗的,绕脖子四圈还得有富余……”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语气带着醉酒后的撒娇,“不然我……我就不给你做鱼吃了。”
沈青舟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心软得一塌糊涂。
阮绵绵含糊不清地说:“沈先生你真好……比张佳杰好一百倍……他连个银镯子都舍不得给我买……”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哄道:“放心,都按你说的来,等做好了第一时间给你送来。”
得到承诺,阮绵绵这才松开手,乖乖靠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开始打哈欠,眼神也越来越沉。
沈青舟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渐渐睡熟的模样,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想来是梦里都在盼着那根黄金链。
他拿起一旁的薄毯,轻轻盖在她身上,指尖无意间碰到她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心跳漏了一拍。
等阮绵绵彻底睡熟,沈青舟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盖好被子。
沈青舟把阮绵绵放在床上时,她还无意识地蹙着眉,嘴里嘟囔了句“黄金链别跑”,惹得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他伸手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脸颊,才发现她酒后的红晕还没褪去,像抹了层柔软的胭脂。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平时清醒时,她总带着股直白的财迷劲儿,眼睛里满是对“黄金”的执着,可此刻睡熟了,脸颊软乎乎的,睫毛长长的垂在眼下,倒显出几分孩子气的乖巧。
“好好睡吧,”他低声说了句,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她的梦,“你的黄金链,不会跑的。”
说完,他轻轻带上卧室门,转身离开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