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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夜店做舞娘的第七天,我遇见了断亲十年的哥哥。
我正想躲起来,就被他身边的兄弟拉住。
“给我跳支脱衣舞,我赏你一万小费。”
我避开哥哥的视线,扭捏地点了点头。
十几个人带我来到包间,放好DJ,摩拳擦掌等我表演。
哥哥始终沉着脸不说话。
可刚脱完第一件外套,他就顺起桌上的酒瓶砸在我脸上。
“小时候让你学跳舞,结果你跳到夜店来了?”
“你还真是和妈一样下贱,一样的不要脸!”
十年过去,我再也没有对他解释妈妈那件事的欲望了。
DJ舞曲依旧在播放,劲爆带感。
我心里却寂静地像一潭死水,毫无声息。
他不知道,妈妈已经癌症晚期,无药可救了。
我来夜店赚快钱。
只是为了在妈妈生命前夕,带她去看一看日思夜想的蒙古草原。
......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噤声不语。
有人识相地关闭了音乐,包房里只剩下一片寂静。
“这不会就是哥哥你从前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吧?”
说话的人是哥哥的继妹沈如月。
她身着小香风套装,戴着珍珠项链,面色红润,眼神带光。
而我却穿着黑丝和小皮裙,在夜店让别人用钱买我的尊严,眸子空洞。
哥哥穿着高定西装,眼角下还残留着十年前那道被我抓伤的疤。
他掐着酒杯的手指尖泛白,一字一句道。
“我说过了,十年前他就不是我妹妹了,我的妹妹只有你一个人。”
听见这句话,点我的男人才松了口气。
他继续放着DJ舞曲,朝我大声打趣道。
“继续跳,给哥几个都哄开心了,我看在你曾经是顾总妹妹的份上多给你一万块。”
那就是两万块,两万块钱足够让妈妈在呼伦贝尔享受最好的体验了。
我压下胸腔的酸涩,嘴角强勾起一抹笑。
在他们的起哄下,我跟着舞曲的节拍,将皮裙的拉链拉开。
忽然间,音乐又停了,是哥哥关的。
他黑着脸,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我身上。
“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滚得越远越好。”
我将外套扔了回去。
“我拿到小费会滚的,我永远都不会再让你看见我,我求求你让我先拿到小费。”
他抬头灌下一杯酒,又将酒杯猛地砸在桌上。
“你现在为了钱,怎么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当年你不帮着妈妈撒谎,爸爸就不会不要你,你也不至于今天跟着她过成现在这样!”
我笑了笑,还是那句话。
“妈妈没有撒谎,撒谎的人是爸爸。”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笑得很无奈。
“十年了,你还是执迷不悟。”
他指着门口。
“马上滚出去,否则我会让你在全海城都找不到工作。”
我正想说些什么,点我的男人就接过了话茬儿。
“顾总都这么说了,你就走吧,你也跳了两分钟了,我给你两千块小费。”
两千块也好,我打开收款码递了过去。
手机瞬间被哥哥抢走,无情地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
“你道个歉怎么了?就说你当年帮妈妈撒谎了怎么了?”
“如果你道了歉,至于今天把自己尊严踩在脚下来赚钱吗?”
我没理会他,只是踩着高跟鞋,走过去捡手机。
鞋跟和地板接触,发出哒哒的刺耳声。
就像是一把把的尖刀刺在我的心头,每一声都是无尽地羞辱。
我尝试将手机开机,拿到我的小费。
可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它。
妈妈万一有事找我,我接不到电话怎么办?
我的眼泪急得流了出来。
下一秒,就听见皮裙拉链被拉上的声音。
转过头就看见了沈如月那张笑盈盈的脸。
“女孩子在外还是要自爱一点,当年你要是没帮着阿姨撒谎,你现在应该也是我的姐姐。”
“这样吧,那两万块我给你,再给你买个新款手机。”
“那件事在哥哥心里埋了很久,一直是个心结。”
“你就跟哥哥道个歉,帮我哄他开心一下好不好?”
我握着被摔碎的手机,指尖嵌进掌心。
“我说过,我和妈妈都没有错,是爸爸该死!”
“我是不可能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