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有座吃人坟

作者:暗山 分类:悬疑惊悚 时间:2025-12-14 05:36:40
后山有座吃人坟小说是作者暗山的倾心力作,主角是陈老栓陈二狗主要讲述了:后山有座吃人坟

最新章节:后山有座吃人坟最新章节

村里最穷的老光棍,最近红光满面。

我偷偷跟踪他,发现他每天傍晚都溜进后山。

荒草丛生的乱坟岗里,有个漂亮女人在等他。

那女人冲他一笑,他就像丢了魂似的跟着走。

我跟到深处,看见她们掀开一块墓碑,钻了进去。

我叫陈二狗,陈家村土生土长,今年二十八,还没娶媳妇。

不是我不想,是家里真的穷。

我们村有个老光棍,叫陈老栓,六十多了,比我还穷。

他住村西头那间快塌的土坯房,平时靠捡破烂、帮人干零活过活。

他身上那件破棉袄穿了十几年,补丁摞补丁。

可最近一个月,陈老栓变了。

人精神了,腰板直了,脸上有光了,连那件破棉袄都换成了半新的夹克。

更邪门的是,他居然开始买肉吃了。

前天我在村口小卖部碰见他,他正掏钱买五花肉,还是肥瘦相间的好肉。

“栓叔,发财啦?”我凑过去问。

陈老栓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没啥,最近活儿多。”

他眼神躲闪,拎着肉匆匆走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心里直犯嘀咕。‌‍⁡⁤

陈老栓能有啥活儿?

这穷山沟里,年轻人都在外打工,留守的老弱病残,谁雇他干活?

就算有,也不可能天天买肉吃。

不对劲。

我这人好奇心重,又闲着没事,决定盯着他看看。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我就蹲在陈老栓家对面的草垛后面等。

等到太阳快落山,陈老栓出来了。

他换了身干净衣服,头发还用水抹了抹,朝着后山方向走去。

后山那地方,邪性。

说是山,其实就是个大土坡,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坟。

我们村的祖坟都在那儿,这些年年轻人死在外头,骨灰运回来也埋那儿,坟头越来越多,白天看着都瘆人,晚上更没人敢去。

陈老栓去那儿干啥?

我悄悄跟在后面,保持二十多米的距离。

山路难走,杂草丛生,陈老栓却走得轻快,像是个年轻小伙。

翻过一道坡,坟地到了。

这时候天已经暗了,残阳如血,照在那些歪歪扭扭的墓碑上,泛着诡异的光。

陈老栓在坟地里穿行,最后停在一座孤坟前。

那坟有些年头了,墓碑上的字都模糊了,周围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

我躲在三十米外的一棵老槐树后面,屏住呼吸。

就见陈老栓站在坟前,左顾右盼,像是在等人。‌‍⁡⁤

过了大概五分钟,坟后面的荒草动了。

一个女人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我眼睛都直了。

那女人太漂亮了。

看上去二十出头,皮肤白得像雪,瓜子脸,大眼睛,嘴唇红艳艳的。

她穿着一条红色连衣裙,身材凹凸有致,在昏暗的光线下,白得晃眼,红得扎眼。

陈老栓一见她,整个人都酥了,搓着手迎上去。

女人笑起来,声音又轻又软,隔得远听不清说什么。

她伸手摸了摸陈老栓的脸,陈老栓就像中了邪似的,跟着她往坟地深处走。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荒山野岭的乱坟岗,哪来的这么漂亮的女人?

而且看那女人的打扮,根本不是村里人,甚至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人——

那条红裙子,款式老气,像是几十年前的货色。

我压住心里的恐惧,继续跟。

他们走到坟地最深处,那儿有座特别大的坟,修得像个小房子,墓碑有两米高。

女人在墓碑前停下,回头对陈老栓说了句什么。

陈老栓连连点头。

然后,我看见了这辈子最恐怖的一幕——

女人走到墓碑侧面,伸手在一块青砖上按了按。

墓碑底座居然移开了一块,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女人弯腰钻了进去。

陈老栓也跟着钻了进去。

墓碑随即合上,严丝合缝。

我站在原地,腿肚子转筋,冷汗浸透了衬衫。

天黑了,坟地里起了风,吹得荒草哗哗响,像无数人在低语。

我连滚带爬跑下山,回到村里时,脸色白得吓人。

村口杂货店的王寡妇看见我,奇怪地问:

“二狗,咋啦?见鬼啦?”

我张了张嘴,没敢说。

这事儿太邪性,说出来谁信?

那一晚我没睡着,一闭眼就是红衣女人钻进坟里的画面。

第二天,我装作没事人,在村里转悠,想打听点关于后山坟地的传闻。

村里老人多,最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

我在村头大树下找到正在下棋的陈三爷,他八十多了,是村里的活字典。

“三爷,跟您打听个事儿。”我递了根烟,“后山那片坟地,有没有啥特别的坟?比如埋着年轻女人的?”

陈三爷接过烟,眯着眼想了想:

“年轻女人?那可多了。早些年闹饥荒,死得最多的就是女人和孩子。”

“有没有穿红衣服下葬的?”

陈三爷手一顿,抬头看我:

“你问这干啥?”‌‍⁡⁤

“就……就好奇。”

“红衣服下葬是大忌。”陈三爷压低声音,“容易成厉鬼。不过咱村还真有一个,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我心里一紧:“谁?”

“是个外乡女人,姓柳,长得特别俊,不知怎么流落到咱村,后来病死了。死的时候穿着红嫁衣,说是本来要成亲的,男人跑了,她想不开,就穿着嫁衣自杀了。”

“埋哪儿了?”

“后山最里头,那座大坟就是她的。”陈三爷说,“那坟修得气派,是她娘家后来找人来修的,说是对不起她,厚葬。”

我后背发凉。

最里头的大坟,不就是昨晚那个女人钻进去的地方吗?

“那坟……没啥怪事吧?”我问。

陈三爷犹豫了一下,摆摆手:“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了,不提了。”

他明显有话没说。

我又追问几句,陈三爷却不肯再多说,只顾低头下棋。

离开大树下,我心里更乱了。

如果那个女人真是几十年前死的,那她现在……

我不敢往下想。

接下来三天,我每天都去盯陈老栓。

他雷打不动,每天傍晚去后山,钻进那座坟,天亮前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脸色蜡黄,走路打晃,但表情满足,像吃了仙丹。

到了第四天,陈老栓没出门。

我去他家外面转悠,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一声接一声,咳得撕心裂肺。‌‍⁡⁤

从门缝里看,陈老栓躺在床上,脸白得像纸,眼窝深陷,才几天工夫,就像老了十岁。

但桌上放着吃了一半的烧鸡,还有一瓶好酒。

哪儿来的钱?

第五天,村里出了件事。

住在村东头的赵老汉死了。

赵老汉六十五,身体一直硬朗,前天还在田里干活,昨天突然就倒下了。

送去镇卫生院,没查出啥毛病,就是虚弱,脏器衰竭,像被抽干了精气。

今天早上断的气。

我去赵家帮忙,看见赵老汉的遗容,吓了一跳。

他瘦得皮包骨,眼窝深陷,脸上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和陈老栓从坟里出来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村里人议论纷纷,都说死得蹊跷。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可怕的念头。

赵老汉也是光棍。

他会不会也去了后山?

办完丧事那天下午,我找了个机会,溜进赵老汉家。

他儿子在外打工,家里就他一个人,现在空荡荡的。

我在他枕头底下摸出个东西——一条红色手绢,丝质的,绣着鸳鸯,做工精细,绝不是赵老汉这种粗人会用的东西。

手绢上有股香味,淡淡的,有点像桂花,又掺着别的什么,闻久了头晕。

我赶紧把手绢揣进口袋,溜了出来。

回到家,我拿出红手绢仔细看。‌‍⁡⁤

手绢一角绣着两个小字:柳娘。

柳。

陈三爷说的那个穿红嫁衣自杀的外乡女人,就姓柳。

我的手开始发抖。

如果真是那个女鬼在作祟,她为什么要找陈老栓、赵老汉这些老光棍?

吸他们的精气?

可赵老汉死了,陈老栓还活着,虽然病恹恹的。

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

我决定再去后山看看,白天去。

第二天中午,我带了把柴刀,壮着胆子上了后山。

白天看坟地,没那么吓人,但依然阴森。

我找到那座大坟,墓碑上果然刻着“柳氏女之墓”,立碑时间是民国三十七年。

坟修得很气派,青砖垒砌,有石兽守卫,但年久失修,砖缝里长满了草。

我绕着坟转了几圈,没找到昨晚那个洞口。

墓碑底座是整块青石,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出有机关。

难道昨晚眼花了?

不可能,我看得真真切切。

我蹲下来,仔细摸索青石上的纹路。

摸到右下角时,感觉到一块砖微微松动。

用力一按,砖往里陷了进去。‌‍⁡⁤

紧接着,墓碑底座悄无声息地移开一块,露出黑漆漆的洞口。

我汗毛倒竖,连连后退。

洞口里飘出一股味道,正是红手绢上那种香味,更浓,更腻。

我不敢进去,趴在地上朝里看。

洞里很深,隐约有台阶向下。

里面似乎有光,很微弱,绿莹莹的,像鬼火。

我正看着,突然听见洞里传来一声轻笑。

女人的笑声,又轻又柔,却让我浑身冰凉。

我连滚爬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下山。

回到家,我灌了半瓢凉水,心还在狂跳。

那洞里真有东西。

不是幻觉。

接下来的两天,我度日如年。

我想告诉村里人,又怕没人信,反而说我疯了。

陈老栓的病越来越重,已经下不了床了。

我去看过他一次,他躺在床上,瘦得脱了形,但手里紧紧攥着一条红手绢,和我从赵老汉那儿偷来的一模一样。

看见我,他眼睛突然睁大,嘴里含糊地说:“值了……值了……”

“什么值了?”我问。

“她答应……答应让我年轻……让我有钱……”陈老栓喘着气说,“再几天……再几天就好了……”

“她是谁?那个柳娘?”‌‍⁡⁤

陈老栓突然露出恐惧的表情,拼命摇头:“不能说……不能说……”

他闭上眼睛,不再理我。

我离开陈老栓家时,心里沉甸甸的。

那个女鬼在许诺他们。

这些老光棍穷了一辈子,突然有这种诱惑,难怪像丢了魂似的往里钻。

可赵老汉死了。

陈老栓也快死了。

这不是交易,是索命。

第三天晚上,我想来想去还是去找了孔师傅。

孔师傅不是我们村的人,住在三十里外的孔家庄,是个半仙,专门给人看风水、驱邪祟。

听说他年轻时走过江湖,见过真东西,有本事。

我以前不信这些,觉得是骗钱的。

现在不信不行了。

第二天一早,我骑着那辆破自行车,蹬了三个小时,找到了孔家庄。

孔师傅家在村尾,独门独院,青砖瓦房,看着挺气派。

我敲门,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开了门。

他穿着灰色中山装,瘦高个,眼睛很亮,看人像能看透心肺。

“找谁?”

“孔师傅在吗?陈家村的,有事请教。”

男人打量我几眼:“我就是。”‌‍⁡⁤

我有点意外,孔师傅比我想的年轻。

我说明来意,把后山坟地、红衣女人、陈老栓和赵老汉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孔师傅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红嫁衣,坟里有洞,吸人精气。”他喃喃自语,“像是养尸地养出来的东西。”

“养尸地?”

“风水极阴之地,尸体埋进去不腐,日久成精。”孔师傅说,“那女鬼不是普通的鬼,是成了精的尸妖,靠吸活人精气修炼。你看见的洞口,应该是她给自己修的阴宅,连通养尸地。”

我听得头皮发麻:“那怎么办?”

“得除掉她。”孔师傅说,“不然你们村的男人,一个个都得死光。”

“您能帮忙吗?多少钱都行。”我说完就后悔了,我哪有钱。

孔师傅摆摆手:“钱的事再说。你先回去,不要打草惊蛇。我准备些东西,三天后去你们村。”

“这三天……她会不会再害人?”

“白天她出不来,晚上你锁好门,别出去。”孔师傅说,“还有,你身上是不是带了她的东西?”

我一愣,掏出那条红手绢。

孔师傅接过去,看了一眼,脸色变了:“这上面有她的印记。你带着这个,她就能找到你。”

他掏出一张黄符,裹住手绢,念了段咒语,手绢突然自燃,烧成灰烬。

“现在没事了。”孔师傅说,“记住,三天后,天黑之前,我来找你。”

我千恩万谢,骑车回村。

路上我想,孔师傅看起来靠谱,有他在,应该能解决。

可我万万没想到,事情从这一刻开始,彻底失控了。

回到村里是下午三点。‌‍⁡⁤

我刚进村,就感觉气氛不对。

村口聚了一群人,议论纷纷,脸上都是惊恐。

“咋啦?”我问。

王寡妇看见我,一把拉住:“二狗,你可回来了!又死人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谁?”

“陈老栓!今早发现死在床上了,样子……样子和赵老汉一模一样!”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还有更邪门的。”王寡妇压低声音,“陈三爷中午去后山捡柴,看见一个女人在坟地转悠,穿红衣服,他喊了一声,那女人回头看他一眼,陈三爷当时就晕了,被人抬回来,现在还发烧说胡话呢!”

“他说什么胡话?”

“说什么‘别找我’、‘不是我害你的’。”王寡妇声音发抖,“村里人都说,后山那姓柳的女鬼,出来索命了。”

我手脚冰凉。

白天她也出来了?

孔师傅不是说,她白天出不来吗?

还是说,她越来越强了?

我匆匆回家,锁上门,坐在屋里心神不宁。

天黑下来时,我听见外面有动静。

像是脚步声,很轻,在院子里走。

我屏住呼吸,从门缝往外看。

月光下,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但我分明看见,泥地上有一串脚印。‌‍⁡⁤

很小的脚印,像是女人的绣花鞋。

脚印从院墙延伸过来,停在我门口。

然后消失了。

她来过了。

我后背冷汗涔涔,一夜没敢合眼。

天亮后,我决定去陈三爷家看看。

陈三爷躺在床上,脸色灰败,嘴里念念有词。

我凑近听,断断续续的句子:

“……不是我……是陈老大推的你……”

“……你别找我……我当年也是没办法……”

“……你要找就找陈家人……别找我……”

陈家人,我脑子里灵光一闪。

我们村大半姓陈,祖上是一家。

如果柳娘的死和陈家有关,那她现在的报复,是针对所有陈姓男人?

我被这个想法吓到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姓陈,我也在劫难逃。

从陈三爷家出来,我遇到了村支书陈建国。

陈建国五十多岁,在村里有威望。

他拦住我:“二狗,听说你昨天去找孔师傅了?”

我点点头。‌‍⁡⁤

“这种事,别乱传。”陈建国脸色严肃,“村里现在人心惶惶,你再说这些神神鬼鬼的,影响不好。”

“可真的死人了啊!”

“赵老汉和陈老栓是病死的,卫生院有诊断。”陈建国说,“陈三爷是老糊涂了,说胡话。你年纪轻轻,别信这些。”

我想反驳,但陈建国眼神严厉,我只好闭嘴。

离开时,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陈建国的右手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

很细的红绳,藏在袖子下,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

和我在柳娘坟里隐约看到的绿光颜色,一模一样?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陈建国也被那女鬼缠上了?

可他是村支书,有妻有子,不是老光棍。

还是说,那女鬼的目标,不仅仅是老光棍?

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越乱。

孔师傅说三天后来,还有两天。

这两天真能太平吗?

当天晚上,村里又出事了。

不是死人,是丢东西。

好几户人家养的鸡,一夜之间全死了。

脖子上两个小孔,血被吸干了。

鸡窝里留下细小的脚印,还是女人的绣花鞋。‌‍⁡⁤

村里彻底炸了锅。

有人说不是鬼,是黄鼠狼精。

有人说就是柳娘,变成吸血鬼了。

陈建国召集村民开会,说要组织巡逻队,晚上巡夜。

我报名参加了。

不是我勇敢,是我怕一个人在家。

巡逻队十个人,分两组,上半夜下半夜轮换。

我被分在下半夜,凌晨一点到五点。

凌晨两点,我们一组五个人在村口巡逻。

月光很亮,照得土路发白。

走到后山路口时,我突然看见一个红影,一闪而过,进了坟地。

“有人!”我喊了一声。

其他四个人看过去,什么都没看见。

“二狗,你看花眼了吧?”同组的陈大壮说。

“真的,穿红衣服,进坟地了。”

“大半夜的,谁去坟地?找死啊。”

“去看看。”我说。

没人动。

大家都怕。

最后陈大壮说:“要看你去看,我们在这儿等你。”‌‍⁡⁤

我犹豫了。

一个人去坟地,我也不敢。

就在这时,坟地方向传来一声尖叫。

女人的尖叫,凄厉刺耳。

我们五个人对视一眼,硬着头皮往坟地跑。

跑到坟地边缘,借着月光,我看见一个人倒在地上。

是个女人,穿红衣服。

我们冲过去,看清那女人的脸时,我愣住了。

不是柳娘。

是王寡妇。

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脖子上有两个红点,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衣服被撕破,露出肩膀,上面有一个黑色手印,很小,像是女人的手。

“快抬回去!”陈大壮喊。

我们七手八脚把王寡妇抬回村里,叫醒村医。

村医看了半天,说就是晕了,没大碍。

但王寡妇一直不醒,嘴里也开始说胡话。

内容和陈三爷差不多,都是“别找我”、“不是我害你”。

天亮后,王寡妇醒了。

问她昨晚怎么回事,她一脸茫然。

“我不知道啊,我明明在家里睡觉,怎么会在坟地?”‌‍⁡⁤

“你梦见什么了?”我问。

王寡妇想了想,脸色突然变得惊恐:“我梦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站在我床边,对我笑。她说……说陈家欠她的,该还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离开王寡妇家,我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柳娘的目标,不是只有男人吗?

为什么连王寡妇也袭击?

还是说,她的报复范围,扩大到整个村子了?

我回到家,筋疲力尽,倒头就睡。

睡到下午,被敲门声吵醒。

开门一看,是孔师傅。

他提前来了。

“村里出事了?”孔师傅一进门就问。

我把这两天的事说了。

孔师傅听完,眉头紧锁:“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如果真是尸妖,白天不可能出来,更不可能让人看见。”孔师傅说,“而且尸妖只吸男人精气,对女人没兴趣。袭击女人,不像尸妖的做法。”

“那是什么?”

孔师傅沉默了一会:“带我去坟地看看。”

我们趁着天还没黑,上了后山。‌‍⁡⁤

孔师傅在柳娘的坟前转了几圈,又看了看周围的地势。

“这确实是养尸地。”他说,“但坟里没有尸妖的气息。”

“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她钻进去的。”

“进去看看。”孔师傅说。

他找到机关,按下青砖,墓碑移开洞口。

洞里黑漆漆的,那股香味又飘出来。

孔师傅掏出手电,照进去。

台阶向下延伸,很深。

“你在上面等着。”孔师傅说。

“我跟你一起。”

“里面可能有危险。”

“两个人有个照应。”

孔师傅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我们一前一后钻进洞口。

台阶很窄,只容一人通过。

走了大概二十多级,到底了。

下面是一个墓室,不大,十平米左右。

手电光照过去,我惊呆了。

墓室布置得像新房。

有床,有梳妆台,有桌椅,全是老式家具,漆色鲜亮,像新的一样。‌‍⁡⁤

梳妆台上摆着胭脂水粉,铜镜擦得锃亮。

床上铺着红被褥,绣着鸳鸯。

整个墓室一尘不染,根本不像埋在地下几十年的样子。

但没有棺材。

也没有尸体。

“这是阴宅。”孔师傅说,“尸妖把坟改造成了自己住的地方。但她不在这儿。”

“去哪儿了?”

孔师傅在墓室里仔细检查。

他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一沓信。

信纸已经泛黄,字迹娟秀。

我凑过去看,是情书。

写给一个叫“陈青山”的男人。

落款是“柳娘”。

信里写满了相思,写她如何等这个男人来娶她,如何被辜负,如何绝望。

最后一封信,字迹凌乱,只有一行字:

“青山负我,陈家负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我看得心里发毛。

“陈青山是谁?”我问。

“回去问村里的老人。”孔师傅说,“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尸妖。她不在这儿,说明有别的藏身之处。”

我们退出墓室,封好洞口。‌‍⁡⁤

下山时,孔师傅突然问:“你们村最近有没有来外人?”

“外人?没有啊。”

“再想想,有没有陌生面孔,或者以前离开,最近回来的?”

我想了想,摇摇头。

“那就怪了。”孔师傅喃喃道,“尸妖要维持人形,必须定期吸食精气。陈老栓死了,赵老汉死了,她需要新的目标。如果村里没有,她可能会去附近村子。”

“那怎么办?”

“今晚布阵。”孔师傅说,“在她可能出没的地方设陷阱,引她出来。”

“她会上当吗?”

“试试看。”

回到村里,天已经黑了。

孔师傅让我准备东西:黑狗血、公鸡血、糯米、桃木枝。

我跑遍全村才凑齐。

晚上九点,我们在后山路口布阵。

孔师傅用朱砂在地上画了个复杂的图案,把黑狗血和公鸡血混合,洒在周围,插上桃木枝,撒上糯米。

“这是锁妖阵。”孔师傅说,“她一旦进来,就出不去。”

我们躲在五十米外的草丛里等。

等了一个小时,没动静。

两个小时,还是没动静。

到了凌晨一点,我撑不住了,眼皮打架。

就在我快要睡着时,孔师傅突然推了我一把。‌‍⁡⁤

“来了。”

我瞬间清醒。

月光下,一个红影从坟地方向飘过来。

真的是飘,脚不沾地。

越来越近。

是柳娘。

她穿着那身红嫁衣,脸色惨白,嘴唇血红,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她走到路口,停下。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警惕地环顾四周。

然后,她一步踏进了阵中。

孔师傅猛地站起来,念动咒语。

地上的朱砂图案突然亮起红光。

柳娘尖叫一声,想往外冲,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了回去。

她被困住了。

孔师傅冲过去,手里握着一把铜钱剑。

我也跟上去,举着桃木枝,手在发抖。

柳娘在阵中挣扎,面目狰狞,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妖孽,受死!”孔师傅一剑刺过去。

柳娘侧身躲过,突然看向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二狗,救我。”她说。‌‍⁡⁤

我愣住了。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被你爷爷害死的。”柳娘的声音变得凄楚,“陈青山是你爷爷,他骗了我,毁了我,让我穿红嫁衣自杀,变成厉鬼。你们陈家人,都欠我的。”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陈青山是我爷爷?

我爷爷死了十几年了,我对他没什么印象,只听爹说过,爷爷年轻时长得俊,会哄女人。

“别信她!”孔师傅喝道,“她在蛊惑你!”

“我说的是真的。”柳娘流下血泪,“你看,这是你爷爷给我的定情信物。”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月光下,我看得清清楚楚。

那块玉佩,我见过。

在我爹的遗物里,有一模一样的一块,他说是祖传的,要留给我的。

我的手开始抖。

“你爹也有,对吧?”柳娘惨笑,“陈青山说,这玉佩是一对,他一块,我一块,永不分离。可他骗了我,他娶了别人,让我成了笑话。”

我看向孔师傅,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孔师傅脸色阴沉:“妖孽的话,不可信。”

“那你怎么解释玉佩?”我问。

“玉佩可以偷,可以仿造。”孔师傅说,“她在扰乱你的心智,别上当!”

柳娘哈哈大笑:“孔老三,你以为你伪装得很好吗?”

孔师傅身体一僵。‌‍⁡⁤

“你根本不是孔师傅。”柳娘盯着他,“你是陈青山的弟弟,陈青云。当年害我,你也有份。你现在扮成半仙,是想彻底灭了我,掩盖你们陈家的丑事吧?”

我彻底懵了。

看向孔师傅。

他的表情变了,从正气凛然,变得阴沉狠厉。

“闭嘴。”孔师傅——或者说陈青云——冷冷地说。

“被我说中了?”柳娘笑得更疯狂,“二狗,你问问这个孔师傅,他右手手腕上,是不是有个疤,那是当年我咬的。他和他哥哥一起欺负我,我反抗时咬的。”

我猛地想起,陈建国手腕上的红绳。

难道陈建国也在隐藏什么?

“陈建国是你儿子吧?”柳娘继续说,“他手腕上系红绳,是为了遮住胎记,那胎记和陈青山一模一样。你们陈家,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

信息太多了,我脑子要炸了。

孔师傅是陈青云?

陈建国是他儿子?

我爷爷害死了柳娘?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二狗,帮我。”柳娘哀求道,“我不想害人,我只想报仇。陈青山死了,但他的子孙还在。我要让陈家人付出代价。”

“所以你杀了赵老汉和陈老栓?”我问。

“他们是自愿的。”柳娘说,“我给他们钱,给他们年轻的感觉,他们用自己的精气换。公平交易。”

“那王寡妇呢?她不是陈家人。”

“她看见了我的秘密,我抹掉了她的记忆。”柳娘说,“我没伤害她。”

听起来合情合理。‌‍⁡⁤

我看向孔师傅。

他叹了口气,放下了铜钱剑。

“她说得对。”孔师傅说,“我是陈青云。”

我后退两步,握紧桃木枝。

“但我没想害你。”陈青云说,“我扮成孔师傅,是真的想除掉她。她现在已经失控了,不只是报复陈家人,连外姓人也袭击。再这样下去,全村人都得死。”

“是你们先害我的!”柳娘尖叫。

“当年的事,是我不对。”陈青云说,“我哥更不对。但几十年过去了,该还的债也还了。赵老汉、陈老栓,还有之前死的那几个,都是当年参与欺负你的人,或者他们的后代。够了。”

“不够!”柳娘的眼睛变成血红色,“陈青山死了,但他的血脉还在。我要让陈家人断子绝孙!”

她突然暴起,浑身冒出黑气,冲向阵法的屏障。

屏障剧烈震动,出现裂痕。

“她要冲出来了!”我大喊。

陈青云重新举起铜钱剑:“二狗,信我一次。她现在已经不是报仇,是彻底成魔了。不除掉她,谁都活不了。”

我看着柳娘疯狂的样子,又看看陈青云凝重的脸。

该信谁?

一个是害死人的女鬼,一个是骗我的假半仙。

但柳娘确实在杀人。

陈青云虽然骗我,但目前没害过我。

一瞬间,我做出决定。

“我帮你。”我说。

陈青云点点头:“好。听我指挥,用桃木枝刺她心口,那是她的命门。”‌‍⁡⁤

我冲进阵中。

柳娘看见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二狗,你也要害我?”

“你杀人了。”我说。

“他们该死!”

“那王寡妇呢?她不该死。”

柳娘一愣。

就这一瞬间,陈青云的铜钱剑刺中她的肩膀。

柳娘惨叫,黑气四溅。

我鼓起勇气,用桃木枝刺向她的心口。

刺中了。

柳娘僵住,低头看着胸口的桃木枝。

她的身体开始透明,黑气消散。

“陈青山……负我……”她喃喃道,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地上只剩下一套红嫁衣,和那块玉佩。

阵法光芒熄灭。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结束了?

陈青云捡起玉佩,看了看,递给我:“留着吧,是你爷爷的罪证。”

“你真是我二爷爷?”我问。

“嗯。”陈青云点头,“当年的事,是我们不对。我哥骗了柳娘的感情,又抛弃她,村里一些闲汉也欺负她。她穿红嫁衣自杀,怨气不散,借养尸地成了精。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学本事,想回来解决她。”‌‍⁡⁤

“为什么不早说?”

“我说了,你会信吗?”陈青云苦笑,“而且,我也没脸说。陈家的丑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陈建国知道吗?”

“知道。所以他一直帮我掩盖。”陈青云说,“但现在,没必要了。柳娘死了,债还清了。”

我看着那套红嫁衣,心里五味杂陈。

柳娘可怜,可恨,也可悲。

她报仇,杀了该杀的人,也杀了不该杀的人。

最后落得魂飞魄散。

“这件事,不要对外说。”陈青云说,“就说孔师傅除掉了后山的邪祟,以后没事了。”

我点点头。

我们收拾了东西,下山回村。

走到村口时,天快亮了。

陈青云突然停下,看着我说:“二狗,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

“柳娘说的,不全是真的。”陈青云说,“你爷爷确实负了她,但她的死,不是自杀。”

我一愣:“什么意思?”

“是他杀。”陈青云缓缓道,“当年欺负她的人里,有一个失手掐死了她。为了掩盖,伪装成自杀,给她穿上红嫁衣,埋进了养尸地。”

我脊背发凉:“谁杀的?”

陈青云沉默了很久。

“我。”‌‍⁡⁤

我瞪大眼睛。

“所以这几十年来,我一直活在愧疚里。”陈青云说,“我学道法,想超度她,但她怨气太深,超度不了。我只能消灭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青云拍拍我的肩:“我明天就走,再也不回来了。这个秘密,你留着,或者忘了,随你。”

他转身离开,消失在晨雾中。

我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玉佩。

玉佩冰凉,像一块寒冰。

我把它扔进了路边的水沟。

转身回村时,我看见陈建国站在不远处,正看着我。

他手腕上的红绳,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我没理他,径直走回家。

躺到床上,我精疲力尽,却睡不着。

柳娘死了,陈青云走了,秘密还在。

这个村子,看起来恢复了平静。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永远回不去了。

三天后,陈建国来找我。

他手腕上的红绳不见了,露出一块暗红色胎记,确实像咬痕。

“二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他说,“村里需要安稳。”

“柳娘的坟怎么办?”我问。

“平了。”陈建国说,“我已经找人去办了,今天下午就动工。”‌‍⁡⁤

“你不怕?”

“怕什么?”陈建国笑了笑,“她死了,彻底死了。死人,没什么好怕的。”

他的笑容里,有种让我不舒服的东西。

我没再说什么。

下午,我去了后山。

几个村民在平柳娘的坟,墓碑被推倒,坟包被铲平。

那座大坟,很快变成一片平地。

我站在远处看,突然想起柳娘钻进坟洞的画面。

如果她真的是被陈青云杀死的,那她的报复,某种意义上,是正当的。

可她也杀了无辜的人。

对错,说不清。

坟平完后,村民们走了。

我走到那片平地上,踩了踩。

土很实,下面空了。

那个墓室,应该被填了。

转身要走时,我踢到一块碎砖。

砖下面,压着一样东西。

我弯腰捡起来。

是一张照片,老式黑白照,已经泛黄。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

男的英俊,穿着长衫,是我爷爷陈青山。

女的漂亮,穿着旗袍,是柳娘。

两人肩并肩站着,笑容灿烂。

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

“青山与柳娘,民国三十六年秋,定情于此。”

民国三十六年。

那一年,我爷爷二十岁,柳娘十八岁。

如果故事按正常发展,他们应该结婚,生子,白头偕老。

可现实是,一个被杀,埋尸养尸地,变成害人的尸妖。

一个负心薄幸,早早病死。

他们的后代,一个成了村支书,掩盖真相。

一个成了半仙,回来灭口。

而我,一个贪财好色的闲汉,莫名其妙卷进来,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我把照片撕碎,撒在平地上。

风一吹,碎片飞散,像一场小小的雪。

下山时,天又黑了。

路过赵老汉家,门开着,里面黑漆漆的。

路过陈老栓家,门锁着,贴了封条。

路过王寡妇家,灯亮着,她在院子里洗衣服,哼着小曲,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路过陈三爷家,窗户里传出咳嗽声,一声接一声。‌‍⁡⁤

路过陈建国家,大门紧闭,门缝里透出光,有人在说话,声音很低。

我回到家,锁上门。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外面很静,只有虫鸣。

我闭上眼,准备睡觉。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有人敲门。

很轻,三下。

我睁开眼,没动。

又是三下。

我下床,走到门边,从门缝往外看。

月光下,院子里站着一个人。

穿红衣服。

背对着我。

长发及腰。

我屏住呼吸。

那人慢慢转身。

是柳娘。

她对我笑,嘴唇血红。

“二狗,”她说,“我又回来了。”

我猛地惊醒。‌‍⁡⁤

一身冷汗。

是梦。

窗外天亮了,鸡在叫。

我坐起来,喘着气。

梦太真实了。

我下床,开门。

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但泥地上,有一串脚印。

很小的脚印,像是女人的绣花鞋。

从院墙延伸过来,停在我门口。

然后消失了。

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我蹲下,仔细看。

脚印很新,是刚留下的。

我抬起头,看向后山方向。

那座坟已经平了。

柳娘已经魂飞魄散了。

那这脚印,是谁的?

我站起身,回屋,锁门。

坐在床上,我点了根烟,手在抖。‌‍⁡⁤

烟烧到一半时,我听见窗外有人笑。

女人的笑声,又轻又柔。

我掐灭烟,躺下,用被子蒙住头。

笑声还在。

一直在。

天亮了也没停。

我在床上躺到中午才敢起来。

窗外阳光刺眼,院子里静悄悄的。

我盯着门看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打开。

泥地上那串脚印还在,在阳光下更清晰了。

绣花鞋的纹路,小巧玲珑,从院墙根一路延伸到门口,然后凭空消失。

就像走到门口的人,突然蒸发了一样。

我蹲下来,伸手摸了摸脚印。

泥土是湿的,带着夜里的露水。

这说明脚印是昨晚留下的,不是幻觉。

柳娘不是魂飞魄散了吗?

陈青云亲自动的手,我亲眼看见她化作青烟消失的。

那这脚印怎么解释?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也许昨晚来的不是柳娘。‌‍⁡⁤

是别的什么东西。

后山那片坟地,几十年下来埋了多少人?

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脏东西?

我打了个寒颤,赶紧用脚把脚印抹平,又从水缸里舀水冲了冲。

眼不见为净。

做完这些,我肚子饿了,打算去村口买点吃的。

刚出门,就碰见陈大壮。

他一脸神秘地把我拉到墙角:“二狗,听说了吗?”

“听说啥?”

“昨晚后山又出事了。”

我心头一紧:“啥事?”

“李老四家的牛死了。”陈大壮压低声音,“脖子上两个血洞,血被吸干了,跟之前那些鸡一样。”

“牛?那么大的牛?”

“对啊,一头大黄牛,壮实得很,昨晚拴在牛棚里,今早发现死了。”陈大壮比划着,“那血洞就指甲盖大小,但牛血流光了,地上都没多少血,你说邪不邪门?”

我后背发凉。

柳娘吸人精气,不吸畜生血。

这不是她的手法。

“还有更邪的。”陈大壮凑得更近,“牛棚墙上,有个血手印,很小,像女人的手。”

我腿一软,靠住墙。

“陈建国知道吗?”‌‍⁡⁤

“知道,带人去看了,说是野狗咬的。”陈大壮撇嘴,“野狗能咬死牛?糊弄鬼呢。”

“那手印呢?”

“被陈建国擦了,说不让传谣。”陈大壮看看四周,“二狗,我觉着不对劲。柳娘的坟平了,孔师傅也走了,可事儿没完,反而更凶了。”

我没说话。

陈大壮拍拍我的肩:“你小心点,我听说……那东西专找知道内情的人。”

他走了。

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专找知道内情的人?

知道柳娘事情的人,除了我,还有陈青云、陈建国、陈三爷、王寡妇……

陈三爷还病着,王寡妇失忆了。

下一个会是谁?

我去村口小卖部买了包烟,两袋方便面。

王寡妇在店里理货,看见我,笑了笑:“二狗,脸色这么差,没睡好?”

“嗯,有点。”

“我也没睡好。”王寡妇揉揉太阳穴,“昨晚老做梦,梦见一个女人在我床边哭,哭得我心慌。”

“什么样的女人?”

“穿红衣服,长头发,看不清脸。”王寡妇叹气,“自打从坟地回来,我就老做这梦。陈三爷说,我这是冲撞了,得去庙里拜拜。”

“你去吗?”

“过两天去镇上买香。”王寡妇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认识孔师傅,他啥时候再来?我想请他帮我看看。”

“他……不来了。”‌‍⁡⁤

“为啥?”

“事儿解决了,还来干啥。”我含糊道。

王寡妇盯着我看了几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去忙了。

我拎着东西回家,一路上心神不宁。

经过陈三爷家时,我听见里面传来哭声。

是他老伴在哭。

我敲门进去,陈三爷躺在床上,脸色灰败,已经瘦脱相了。

他老伴拉着我的手哭:“二狗,你三爷不行了,昨晚开始说胡话,今天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送医院啊。”

“送了,镇卫生院说没病,就是虚弱,让回家养着。”老伴抹眼泪,“可这哪是养着的事,分明是……”

她没说完,但意思都懂。

我走到床边,陈三爷睁着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我弯腰叫他:“三爷,是我,二狗。”

陈三爷眼珠动了动,看向我。

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眼睛里充满恐惧。

他嘴唇颤抖,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

一只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冰凉,像死人手。

陈三爷用尽全力,在我手心划了几下。

他在写字。‌‍⁡⁤

我屏住呼吸,感受他的笔画。

横,竖,横折……

是个“王”字。

王?

王寡妇?

陈三爷又写,这次更慢。

“女……鬼……假……”

女鬼假?

什么意思?

女鬼是假的?

陈三爷还想写,但力气用尽,手垂下去,眼睛一闭,昏过去了。

他老伴扑过来哭喊。

我退到一边,看着手心那个无形的“王”字,心里翻江倒海。

女鬼假。

柳娘是假的?

那真的柳娘在哪?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柳娘?

可那些事都是我亲眼看见的。

我从陈三爷家出来,脑子更乱了。

回到家,我泡了方便面,但吃不下。‌‍⁡⁤

坐在院子里抽烟,一根接一根。

太阳西斜,天色渐暗。

我心里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我。

我猛地回头。

院墙外空荡荡的。

但墙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我抄起墙角的铁锹,慢慢走过去。

墙头上什么都没有。

我松口气,转身往回走。

就在转身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墙根下有个东西。

红色的一角,被草丛半掩着。

我扒开草,捡起来。

是一块红布,丝绸质地,绣着鸳鸯。

和柳娘那条红手绢的料子一模一样。

但这不是手绢,是衣服的碎片。

像是从什么衣服上撕下来的。

布片上沾着暗红色的东西,已经干了,像是血。

我手一抖,布片掉在地上。

不是柳娘。‌‍⁡⁤

柳娘已经魂飞魄散了,衣服也该一起消失。

这布片是新的,血渍也是新的。

有人穿着类似的衣服,在附近活动。

谁?

我捡起布片,仔细看。

绣工精细,鸳鸯栩栩如生,不像现代机器绣的,像是手工。

这种手艺,现在几乎失传了。

除非是几十年前的东西。

可如果是几十年前的布,怎么会这么新?

除非……有人保存得很好,最近才拿出来穿。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人。

王寡妇。

她开小卖部,家里有些老物件不奇怪。

而且她最近老做梦,梦见红衣女人。

有没有可能,梦游?

我摇摇头,觉得这想法太离谱。

王寡妇四十多了,身材发福,和柳娘那种苗条身形差太远。

不可能是她。

那会是谁?

天彻底黑了。‌‍⁡⁤

我把布片塞进口袋,锁好门,躺在床上。

今晚说什么也不出去。

夜里十一点左右,我听见外面有动静。

不是脚步声,是哭声。

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忽远忽近。

我捂住耳朵,但那声音好像能穿透墙壁,直往脑子里钻。

哭得凄凄惨惨,听得人心慌。

我忍了半个小时,实在受不了了。

抓起手电筒,抄起铁锹,开门出去。

哭声停了。

院子里空无一人。

我用手电照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正打算回屋,突然听见村那头传来狗叫。

不是一只,是一群狗在狂吠。

紧接着是人的尖叫声。

出事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冲了出去。

声音是从村东头传来的,李老四家附近。

我跑到时,已经围了一圈人。

李老四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指着自家院墙,语无伦次:“鬼……鬼……红衣服……”‌‍⁡⁤

院墙上,有一个血手印。

很小,女人的手。

和牛棚墙上那个一模一样。

手印旁边,还用血写了一行字:

“血债血偿”

字迹歪歪扭扭,但能看清。

陈建国也来了,打着手电看那行字,脸色铁青。

“谁干的?!”他吼道。

没人说话。

“建国叔,这不对劲啊。”一个年轻人说,“柳娘的坟都平了,怎么还有这种事?”

“不是柳娘。”我说。

所有人都看向我。

“柳娘已经死了,我亲眼看见的。”我说,“这是别的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李老四颤抖着问。

我摇摇头。

陈建国盯着我,眼神复杂:“二狗,你跟我来。”

他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孔师傅走之前,还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你确定柳娘死了?”

“确定。”‌‍⁡⁤

“那这怎么回事?”陈建国指着墙上的血字,“血债血偿,谁欠谁的血债?”

我看着他,突然问:“建国叔,你手腕上的胎记,是怎么回事?”

陈建国脸色一变,下意识捂住手腕。

“你问这个干什么?”

“柳娘说,那是陈家的标记。”我盯着他,“她说陈青山手腕上也有。”

陈建国沉默了很久。

“是,我爹手腕上确实有块胎记,形状像月牙。”他缓缓道,“我也有,所以我一直用红绳遮着。但这能说明什么?巧合而已。”

“柳娘说,陈青山是她男人。”

“放屁!”陈建国突然激动起来,“我爹和我娘感情好得很,一辈子没红过脸,怎么可能跟一个外乡女人有关系?”

“那玉佩怎么解释?我爷爷也有一块。”

“玉佩是我爹捡的!”陈建国说,“当年他在后山捡到那块玉佩,觉得好看就留着了,后来传给了你爹。就这么简单。”

“那柳娘为什么一口咬定陈青山负了她?”

“我怎么知道?”陈建国烦躁地抓抓头发,“也许她疯了,也许她认错人了。几十年前的事,死无对证,她想怎么说都行。”

听起来合理。

但陈三爷写的那个“王”字,还有“女鬼假”,又是什么意思?

“建国叔,王寡妇……”我试探着问。

“王桂芳?”陈建国皱眉,“她怎么了?”

“她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陈建国想了想:“是有点,老说梦见红衣女人。不过也正常,她在坟地晕过一次,受了惊吓。”

“你觉得,会不会是她……”‌‍⁡⁤

“不可能。”陈建国打断我,“王桂芳在村里几十年了,什么人品大家都清楚。她没理由装神弄鬼。”

“那会是谁?”

陈建国看着我,眼神深沉:“二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女鬼。是有人在借柳娘的事,搞鬼。”

我一愣:“什么意思?”

“柳娘的传说,村里老人都知道。如果有人想害人,或者想达成什么目的,扮成柳娘的样子,是不是很方便?”陈建国说,“死无对证,还能把事推到鬼身上。”

“谁会有这种心思?”

陈建国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突然明白了:“你怀疑陈青云?”

“他自称是我二叔,可我爹从来没提过有个弟弟。”陈建国说,“他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他说他杀了柳娘,可谁看见了?你说柳娘魂飞魄散了,可昨晚李老四家的牛死了,墙上还有血手印。这说明什么?”

我脑子嗡嗡响。

陈建国继续说:“也许陈青云根本不是什么半仙,他就是个骗子。他编了个故事,假装除掉了柳娘,实际上柳娘根本不存在。昨晚的事,也许就是他干的,为了让我们相信柳娘还在,他好再回来‘除妖’,骗钱。”

“可他图什么?我们村这么穷。”

“图什么?”陈建国冷笑,“赵老汉死的时候,家里少了五百块钱。陈老栓死的时候,枕头底下压着的三百块钱也不见了。你说图什么?”

我彻底懵了。

钱?

赵老汉和陈老栓有钱?

他们穷得叮当响,哪来的钱?

“他们哪儿来的钱?”我问。

“不知道。”陈建国说,“但钱确实不见了。我已经报案了,派出所明天就来。”

我站在那里,感觉世界都在旋转。‌‍⁡⁤

陈青云是骗子?

柳娘不存在?

那我在后山看见的红衣女人是谁?

钻进坟洞的陈老栓又是怎么回事?

“二狗,我知道你看见了什么。”陈建国拍拍我的肩,“但眼睛也会骗人。有人想让你看见,你就能看见。陈青云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东西?比如符水,或者香?”

我想起在孔师傅那里,他烧掉红手绢前,让我闻了闻一种香,说是安神的。

“他给我闻过香。”

“那就对了。”陈建国说,“那香里可能有致幻的东西。你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

致幻?

我回忆那天的细节。

确实,从闻了那香开始,我就有点头晕,后来看见柳娘钻进坟洞,会不会是幻觉?

可陈老栓和赵老汉的死是实实在在的。

“赵老汉和陈老栓怎么死的?”我问。

“还在查。”陈建国说,“但法医初步判断,可能是中毒。具体要等化验结果。”

中毒。

不是被吸干精气。

我腿一软,靠住墙。

如果陈建国说的是真的,那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陈青云设的局。

可他的动机是什么?‌‍⁡⁤

就为了偷那几百块钱?

不合理。

“建国叔,我还是觉得不对劲。”我说,“陈青云如果只是为了钱,没必要搞这么复杂。”

“也许他还有别的目的。”陈建国压低声音,“二狗,我告诉你一件事,但你别说出去。”

“什么事?”

“后山那片坟地,镇里打算征用。”陈建国说,“要建一个采石场,补偿款不少。村里每户都能分到钱,尤其是坟地主人,补偿更多。”

“柳娘的坟有主?”

“有。”陈建国说,“柳娘虽然是个外乡人,但她死后,有个远房表亲来立了碑,算是坟主。按规矩,补偿款得给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

陈建国看着我,一字一句:“陈青云。”

我浑身一凉。

“他自称是柳娘的远房表亲,有族谱为证。”陈建国说,“半个月前就来村里办手续了,是我接待的。他说他想迁坟,把柳娘的尸骨迁走,拿补偿款。我当时没多想,就帮他办了。”

“然后呢?”

“然后他就消失了几天,再出现时,就成了孔师傅。”陈建国说,“现在想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他先来办手续,知道要迁坟,然后扮成半仙,编个女鬼的故事,把柳娘说得邪乎,这样迁坟就顺理成章。中途还能顺便偷点钱,一石二鸟。”

逻辑通了。

一切都说得通了。

陈青云不是为了除妖,是为了钱。

迁坟的补偿款,加上偷的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我站在那里,感觉心里空了一块。

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做好事,在帮村里除害。‌‍⁡⁤

结果被人当枪使了。

“那昨晚的事……”我问。

“可能是他还没走远,回来继续搞事,让我们以为柳娘还在,他好再回来‘除妖’,再骗一笔钱。”陈建国说,“也可能,他有同伙。”

同伙?

谁会帮他?

“二狗,这件事你别管了。”陈建国说,“派出所明天就来,交给警察处理。你回家锁好门,别乱跑。”

我点点头,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走到半路,我突然想起那块红布片。

从口袋里掏出来,在月光下看。

布料崭新,绣工精致。

如果是陈青云的同伙,谁会穿这种衣服?

村里女人,穿这种老式红嫁衣的,几乎没有。

除非……

我脑子里闪过王寡妇的脸。

她说她老梦见红衣女人。

会不会不是梦见,是她自己穿了红衣服?

可动机呢?

她为什么要帮陈青云?

我摇摇头,觉得这想法太荒谬。

回到家,我锁好门,躺在床上,睁着眼到天亮。‌‍⁡⁤

脑子里像一团乱麻。

陈建国的话,陈青云的话,柳娘的话,陈三爷写的字。

谁说的是真的?

也许谁都在撒谎。

天亮后,派出所的人来了。

两个民警,一个年纪大点,一个年轻。

他们在村里转了一圈,看了李老四家的墙,看了死牛,问了很多人。

中午,他们找我做笔录。

我把所有事都说了,从跟踪陈老栓开始,到陈青云除妖,一字不落。

老民警听完,眉头紧锁:“你说你看见红衣女人钻进坟里?”

“嗯。”

“晚上看到的?”

“对,天刚黑。”

“距离多远?”

“三十米左右。”

“那么远,天又黑,你能看清?”

我犹豫了一下:“能看清,她穿的红衣服很显眼。”

“具体长什么样?”

“瓜子脸,大眼睛,皮肤很白,很漂亮。”

“像真人还是像鬼?”‌‍⁡⁤

我愣住了。

这问题我没想过。

现在回忆,柳娘的样子确实美得不真实,皮肤白得发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涂了一层粉。

“像……像唱戏的。”我说,“妆很浓。”

老民警点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了几笔。

“陈青云除妖的时候,你亲眼看见那女人化作青烟消失了?”

“对。”

“青烟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一股烟,散开了。”

“有没有可能,是陈青云用了什么障眼法?比如烟雾弹之类的?”

我张了张嘴,答不上来。

有可能。

完全有可能。

陈青云如果是个骗子,肯定会准备一些道具。

“民警同志,你们觉得这是人为的?”我问。

“现在还不好说。”老民警合上笔记本,“但根据我们调查,赵老汉和陈老栓的死因初步判断是中毒。具体中的什么毒,要等化验结果。至于李老四家的牛,脖子上确实有咬痕,但法医说是小型动物咬的,可能是黄鼠狼或者狐狸。”

“那墙上的血手印和字呢?”

“已经取样了,回去化验。”老民警说,“不过我要提醒你,这种事,很多时候是人吓人。你们村最近传女鬼传得凶,难免有人借题发挥。”

“借题发挥?图什么?”

“图什么?”老民警笑了笑,“图乐子,图报复,图钱,都有可能。人心比鬼复杂。”‌‍⁡⁤

做完笔录,民警走了。

我坐在院子里发呆。

图乐子,图报复,图钱。

陈青云图钱。

那陈三爷写的“王”字,是不是在暗示王寡妇?

王寡妇图什么?

她开小卖部,生意不错,不缺钱。

图乐子?不像她的性格。

图报复?她对谁有仇?

我想不通。

下午,我去小卖部买烟。

王寡妇不在,是她女儿小娟看店。

小娟十八岁,在镇上读高中,周末回来帮忙。

“二狗哥,买烟?”小娟问。

“嗯,来包红塔山。”

小娟拿烟给我,突然压低声音:“二狗哥,我问你个事。”

“啥事?”

“你相信有鬼吗?”

我一愣:“怎么问这个?”

“我妈最近不对劲。”小娟说,“老半夜起来,对着镜子梳头,还穿红衣服。”‌‍⁡⁤

我心跳漏了一拍:“红衣服?”

“嗯,一件老式的红裙子,我从没见她穿过。”小娟说,“我问她哪来的,她说是我姥姥留下的。可我记得我姥姥没留过这种衣服。”

“你妈穿红衣服干什么?”

“不知道,就是穿着在屋里走,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小娟脸色发白,“有一次我偷偷听,她在说‘青山负我’、‘血债血偿’什么的,怪吓人的。”

青山负我。

血债血偿。

这正是柳娘的话。

“小娟,那衣服你能拿给我看看吗?”我问。

“我不敢动,我妈把那衣服锁在箱子里,钥匙随身带着。”小娟说,“二狗哥,你说我妈是不是中邪了?要不要请人看看?”

我想起陈青云。

如果他真是骗子,那请他也没用。

“你先别声张,观察观察。”我说,“如果再有异常,告诉我。”

“嗯。”小娟点头,又想起什么,“对了,昨天我看见我妈箱子里还有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块玉佩,和你爹以前戴的那块很像。”

我浑身一震。

玉佩。

陈青山给柳娘的定情信物。

如果王寡妇有,那说明她可能真的和柳娘有关系。

可王寡妇姓王,不姓柳。‌‍⁡⁤

除非……

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除非王寡妇是柳娘的后人。

柳娘当年如果没死,或者死前有孩子,那孩子姓王,流落到村里,完全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王寡妇装神弄鬼,就不是图钱,是报仇。

为她母亲报仇。

我买了烟,匆匆回家。

我需要理清思路。

如果王寡妇是柳娘的女儿,那她装成柳娘的样子吓人,是为了报复陈家人。

赵老汉和陈老栓当年可能参与欺负柳娘,所以被她下毒害死。

陈三爷知道内情,所以被吓病了。

李老四家的牛,墙上的血字,都是为了制造恐慌,让村里人相信柳娘还在,继续报复。

逻辑通了。

但还有问题。

陈青云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

如果王寡妇是柳娘的女儿,陈青云自称是柳娘的表亲,那他们可能是一伙的。

一个扮女鬼,一个扮半仙,联手设局。

可陈青云说柳娘是他杀死的。

如果王寡妇是柳娘的女儿,她会跟杀母仇人合作吗?

除非陈青云在撒谎,柳娘不是他杀的。‌‍⁡⁤

或者,王寡妇不知道陈青云是凶手。

我越想头越痛。

傍晚,陈建国来找我。

“二狗,化验结果出来了。”他脸色严肃。

“怎么样?”

“赵老汉和陈老栓中的是同一种毒,一种植物毒素,来自后山一种叫‘鬼见愁’的草药。”陈建国说,“这种草药毒性很强,少量就能致幻,大量能致命。”

“致幻?”

“对,中毒的人会产生幻觉,看到可怕的东西,或者愉悦的东西,看剂量。”陈建国说,“赵老汉和陈老栓中的剂量很大,直接心脏衰竭而死。但死前,他们可能产生了很愉悦的幻觉,所以脸上带着笑。”

我想起赵老汉和陈老栓死时的表情。

那种满足的微笑。

“谁下的毒?”我问。

“还在查。”陈建国说,“但村里会采‘鬼见愁’的人不多,这种草药一般人不敢碰,只有懂草药的人才知道。”

“谁懂?”

陈建国沉默了一下:“王桂芳。”

我心里一沉。

“她娘家以前是采药为生的,她从小认识草药。”陈建国说,“而且,‘鬼见愁’只有后山深处才有,一般人不去那种地方。但王桂芳经常去后山采蘑菇,她知道路。”

“你怀疑她?”

“不是怀疑,是证据。”陈建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几片干枯的叶子,“这是从王桂芳家柴房找到的,‘鬼见愁’的叶子。”

我盯着那些叶子,手在抖。

“还有这个。”陈建国又掏出一张照片,是民警拍的证物照片。‌‍⁡⁤

照片上是一件红嫁衣,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个木箱里。

“这是从王桂芳箱子里搜出来的。”陈建国说,“她已经承认了,衣服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她母亲留给她的。”

“她母亲是……”

“柳娘。”陈建国缓缓道,“王桂芳是柳娘的私生女,柳娘死的时候,她已经两岁了,被她姥姥带走,改姓王。后来她姥姥死了,她回到村里,开了小卖部。”

一切都说通了。

王桂芳是柳娘的女儿。

她回来报仇。

“那陈青云呢?”我问。

“陈青云确实是她表舅,柳娘的表弟。”陈建国说,“他这次回来,不是为了迁坟补偿款,是为了帮王桂芳报仇。他们俩联手,一个扮女鬼吓人,一个扮半仙除妖,实际上是在清除当年害过柳娘的人。”

“赵老汉和陈老栓当年……”

“当年欺负柳娘的那群闲汉里,就有他们。”陈建国说,“陈三爷也在场,但他没动手,只是看着。所以他只是被吓病,没被毒死。”

“李老四呢?他当年也参与了?”

“李老四没有,但他爹有。”陈建国说,“他爹死了,所以王桂芳报复到他家牛身上,算是警告。”

“那墙上的血字……”

“是王桂芳写的,用的牛血。”陈建国说,“她想让全村都知道,柳娘的债还没还清。”

我站在那里,感觉浑身发冷。

原来是这样。

一个为母报仇的女儿,一个帮外甥女报仇的表舅。

他们用最古老的方式,讨回公道。

“王桂芳现在在哪?”我问。‌‍⁡⁤

“被派出所带走了。”陈建国说,“陈青云跑了,还没抓到。”

“她会怎么样?”

“故意杀人,最少无期。”陈建国叹气,“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她母亲死得惨,她一辈子活在阴影里。但杀人就是杀人,法律不讲情面。”

我无话可说。

王桂芳可怜,可恨。

赵老汉和陈老栓可恨,可怜。

一笔糊涂账。

“这件事到此为止。”陈建国说,“村里不会再闹鬼了,你也别多想,好好过日子。”

他走了。

我坐在院子里,看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去。

天黑了。

我回屋,锁门,躺在床上。

一切都结束了。

王桂芳被抓,陈青云跑了,柳娘的债算清了。

村里能安宁了吧。

我闭上眼,准备睡觉。

半夜,我又听见哭声。

还是女人的哭声,和昨晚一样凄惨。

我睁开眼,盯着天花板。

不是结束了吗?‌‍⁡⁤

怎么还有哭声?

我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看。

院子里空荡荡的。

但院墙上,坐着一个人。

穿红衣服。

长发在风里飘。

她慢慢转过头,看向我。

月光下,我看清了她的脸。

是王桂芳。

她不是在派出所吗?

怎么会在这里?

她对我笑,笑容诡异。

然后,她跳下墙,朝我走来。

一步,两步。

脚步声很轻,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她走到窗前,隔着玻璃看我。

嘴唇动了动,说了句话。

没有声音,但看口型,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她说:

“下一个,是你。”‌‍⁡⁤

我猛地惊醒。

又是一身冷汗。

是梦。

我坐起来,喘着气。

窗外天还没亮。

我下床,走到窗边。

院子里什么都没有。

但窗玻璃上,有一个手印。

很小,女人的手。

沾着暗红色的东西。

像是血。

我打开手电,仔细看。

手印很清晰,五指分明。

在玻璃外侧。

也就是说,真的有人站在窗外,把手按在玻璃上。

不是梦。

我腿一软,坐在地上。

王桂芳不是被抓了吗?

那窗外的是谁?

陈青云?‌‍⁡⁤

还是……

真正的柳娘?

我脑子里闪过陈三爷写的字。

“女鬼假。”

如果王桂芳扮的柳娘是假的。

那真的柳娘,是不是还活着?

或者说,还“在”?

我抓起手电,冲出门,跑到院子里。

院子空无一人。

墙头上也没有人。

但地上有脚印。

还是那种绣花鞋的脚印。

从院墙延伸过来,停在窗下,然后折返,消失在墙根。

我跟着脚印走到墙根,发现墙根的草被踩倒了一片。

像是有人在这里站了很久。

我抬头看墙。

墙头上,放着一块东西。

我踮脚拿下来。

是一块玉佩。

和我爹留下的那块一模一样。‌‍⁡⁤

玉佩上刻着两个字:

青山。

我手一抖,玉佩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裂缝里,有东西。

我捡起来,凑近看。

玉佩是空心的,里面塞了一张纸条。

纸条泛黄,字迹娟秀。

是柳娘的笔迹。

只有一行字:

“青山负我,我负青山,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我站在那里,浑身冰凉。

这件事,远没有结束。

猜你喜欢

重生八零我去后山换回亲生女儿

小说重生八零我去后山换回亲生女儿的作者是知答,本书的男女主角是陆峥陈雨梦主要讲述了:我重生八零年的第一件事。就是拖着虚弱的身子去了趟后山,将怀中的婴儿与弃婴调换了。只因我知道,这个弃婴才是我的亲生女儿。前世陈雨梦未婚生子,联合丈夫陆峥偷偷换走了我女儿丢弃在后山。而我含辛茹苦的把她女儿养大,最后积劳成疾缠绵病榻。直到临死前他们一家三口手拉手站在我床前,我才知道真相。这一世该他们还债了。我抱着女儿回家时,陆峥一眼认出这是他丢弃的婴儿,吓得脸色惨白:“不,这不是我女儿。“
作者:知答
时间:2025-07-03

娘亲演戏,我苟在后山吃成剑神

小说《娘亲演戏,我苟在后山吃成剑神》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本书由才华横溢的作者“喜欢香茅花的梁美云”创作,以瑶儿仙尊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0189,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主要讲述了:导语:归宗大典上,我那仙尊母亲看都未看我一眼。她拉过万千宠爱的大师姐,声音冰冷:「瑶儿才是我亲手养大的继承人,至于你……修为浅薄,先去后山思过吧。」夜半三更,有人撬我窗户。我那清冷出尘的仙尊母亲,一手
作者:喜欢香茅花的梁美云
时间:2025-08-11

后山36洞探秘

强烈推荐一本小说——《后山36洞探秘》!本书由“庐山客2014”创作,以林宇苏瑶的视角展开了一段令人陶醉的故事。目前小说已更新总字数6958,精彩内容不容错过!主要讲述了:第一章:探险队集结在小镇边缘,那座连绵起伏的后山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传说后山隐藏着36个洞穴,每个洞穴都蕴含着无尽的秘密,吸引着无数探险爱好者前来一探究竟,但多数人都无功而返,甚至有人迷失其中,再也没
作者:庐山客2014
时间:2025-08-18

后山裁缝店

后山裁缝店这书“爱吃紫薯莲子粥的清欢”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讲述了阿树林婆婆的故事,看了意犹未尽!《后山裁缝店》这本完结的现实情感小说已经写了8208。主要讲述了:村子后山的破屋里,住着会做衣服的林婆婆,她做的衣服版型极好,却只给村里的年轻媳妇做,且每次量体裁衣都要让媳妇独自留下,屋内偶尔会传出布料撕裂和压抑的哭声。少年阿树每次路过都心生疑惑,一次想进去送东西,
作者:爱吃紫薯莲子粥的清欢
时间:2025-09-07

听懂兽语后:整个后山都是我粮仓

主角是叶珠贺铮的种田类型小说《听懂兽语后:整个后山都是我粮仓》安利给大家阅读,这本书的作者哎啦啦是网文大神哦主要讲述了:【大力胖妞+混混娇夫+通兽语+美食+医术+发家致富】叶珠和一只千年乌鸦哥一起穿越了,还能听懂各种动物说话,于是整个后山的动物都被她忽悠成了小弟,大野猪跟她称兄道弟,老虎把她当成自己崽,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山大王。开局成为农家痴傻胖妞,恶毒的爷奶二叔一家为了聘礼把她卖了给人配冥婚。不怕!往死里揍他们就完了。一顿不行那就揍两顿!叶珠:路边的男人不能捡。贺铮:救命之恩,我想以身相许。
作者:哎啦啦
时间:2025-09-14

我家族谱标注:后山槐树,严禁投喂!

我家族谱标注:后山槐树,严禁投喂!是一本备受好评的悬疑惊悚小说,作者蒜头天尊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凌焱凌茂才勇敢、善良、聪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完结引人入胜。如果你喜欢阅读悬疑惊悚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值得一读!主要讲述了:1 血字族谱腊月二十八,我,凌焱,拖着行李箱回到了阔别五年的老家——一个藏在深山坳里,地图上都懒得标注的小村落,栖霞坳。村子比我记忆中更显沉寂。青壮年几乎都外出谋生,只剩下些恋旧的老人守着老屋和田地,
作者:蒜头天尊
时间:2025-09-18

最新小说

救命!我靠吸引变态在美恐活下来

最近非常热门的一本书《救命!我靠吸引变态在美恐活下来》,它的作者是不给饭就捣蛋,主角是温禾锈铁钉主要讲述了:美国恐怖电影《致命玩笑》同人文,没看过不影响阅读1V2+非女强+变态吸引体质·微脸盲女主VS反社会人格医生VS公路杀人魔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温禾谈了一个俊美温柔、成熟多金的异国男友,本以为不浪漫就是男友唯一的缺点,却不想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为了摆脱变态男友,温禾决定跟着表哥路易斯一起进行一次公路旅行,长达几千公里的路程,就不信他还能继续跟着,但她显然低估了自己吸引变态的体质,并且震惊的发现自己是穿进了一部恐怖电影的世界中……很久以后,路易斯发现她的变态男友后十分担忧,温禾不以为意:不用害怕,三角形具有稳定性。路易斯震惊道:所以你同时谈了三个?温禾微笑着摇摇头:不,迷人的我+两个变态,这就是稳定的三角形避雷:非女强,非1V1,女主天生吸引变态体质,男主分别为反社会人格医生和公路变态杀人魔
作者:不给饭就捣蛋
时间:2025-12-14

爹妈疼养女?断亲!嫁首长被疯宠

经典小说爹妈疼养女?断亲!嫁首长被疯宠是网络作者蹦跶兔的代表作,本书主角是苏九月霍霆轩主要讲述了:(暧昧拉扯+先婚后爱+金手指空间+年代+甜宠+日常+对照组)前世苏九月代替养妹出嫁冲喜,活死人丈夫一个月之后就醒了。丈夫从军以后人生和开挂似的,她成了人人艳羡的官太太。而抢了她铁饭碗工作,以及首富老公的养妹嫁过去没过久,夫家就穷困潦倒,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一朝重生,没等苏九月开口,养妹用力抓住她的手:“姐姐,这陈家就是虎狼窝,怎么能让你替我去受苦,我去就行。”看来她的好妹妹也重生了。上辈子,人人都说苏九月风光无限,却不知道作为“龙傲天”的媳妇,她所受的苦.……重来一次,偏心的父母,她不要了。糟心的婚事,滚。想要工作?想屁去吧!断亲,拿钱,苏九月咧着嘴奔向幸福生活,却在看热闹的时候捡到了一个残疾军官。这人不是上辈子前夫最大的对手吗?好多次前夫提起他都恨得牙痒痒。 可惜腿伤限制了他的发展,要不然哪里还有那个蠢货的事情。眼看着对方被天价彩礼羞辱的再无退路,她上前一步,“老公,我来接你回家。”本就是情急之下,帮忙的措词,苏九月本以为帮他过后,这人会感恩戴德给前夫绊子下得更多一些,可对方那点子心眼都用在她身上了。霍霆轩:“离婚?我只有丧偶,苏九月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妻。”
作者:蹦跶兔
时间:2025-12-14

高手下山,京城四大千金哭着求嫁

经典都市高武小说高手下山,京城四大千金哭着求嫁推荐大家阅读,本小说作者遇见小刀是个网文大神,小说主角是陈凡王钦颐主要讲述了:【非传统都市高武+暴富+京城千金+扮猪吃老虎+无敌+轻松搞笑】青年陈凡,下山回老家江城市,竟让京城四大家族千金不远千里来找陈凡,哭着求嫁。“陈凡,只要你同意娶灵儿,钱家石化产业,可以分你一半。”“陈凡,只要你同意娶韵儿,叶家商业帝国,可以分你一半。”“陈凡,只要你同意娶颖儿,刘家冷核聚变集团,可以分你一半。”“陈凡,只要你同意娶曦儿,林家金融帝国,可以分你一半。”陈凡会心一笑,我有暴富金手指,不吃嗟来之食!真男人,不吃软饭!……陈凡:师娘,其实,我最想娶的女人是你。师娘:别贫嘴,我是你师傅老婆,我们两个这辈子都不可能。陈凡:师娘,师傅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完全可以做我老婆。师娘:这个事情,先不说。记住,你这一次下山,两个目的,不要忘了。一,找到九阴玄女,助你突破至化神境。二,找出杀死你师傅的凶手,既报了杀师傅之仇,又能阻止那个大阴谋得逞,挽救万千苍生。你是华国人,总不想看到华国生灵涂炭吧?陈凡:师娘,我不想突破至化神境,也不想报仇,也不想忧国忧民,更不想跟京城四大千金结婚,我就想跟你结婚,老婆孩子热炕头。师娘:滚!
作者:遇见小刀
时间:2025-12-14

海岛随军岳母有好孕系统

你喜欢看年代类型的小说吗?一定不要错过叶修老婆的一本新书《海岛随军岳母有好孕系统》,这本书的主角是陈惠英陈光雅主要讲述了:女儿嫁人后跟着女儿去海岛随军的陈惠英绑定了一个好孕系统,但她现在单身,而且已经单身十几年,有这个系统有啥用?生子系统:“生一个孩子有10000积分,10000元钱哦宿主。”陈惠英:“很心动怎么办?难不成我要重新嫁人生孩子?”陈惠英:“生子丹、多胎丹……可以给猪牛羊用,这样就可以有很多肉……”好孕系统:“有其他宿主的前车之鉴,给动植物用生子丹和多胎丹不加积分哦宿主,只能人生的孩子才可以有积分。”陈惠英:“也就是说,这些丹药可以给动植物用,但是不加积分?”好孕系统:“是的呢宿主。”陈惠英看着系统商城琳琅满目的商品,生子丹、多胎丹、健体丹、延寿丹、启智丹……这些东西她都好像要啊。除了丹药还有什么自行车、摩托车、电动车,汽车,火车;手机电脑电视机,冰箱空调电饭煲等等的好东西。不就是积分吗?不就是生孩子吗?可以的!她女儿结婚了,可以生孩子给她加积分。她是村医,可以转不孕不育方面。系统只说孩子可以加积分,又没有说必须是她生的才行,别人生的也行啊,只要是她帮忙让对方怀上生下来,就可以有积分呗,她可是医生。必要的时候,她也不是不可以改嫁,生几个孩子赚积分。【女主出场38岁,有CP,会生子,生的女儿!】
作者:叶修老婆
时间:2025-12-14

月光还记得吗

经典小说月光还记得吗是网络作者嘉禾屿安的代表作,本书主角是夏知秋方雪晴主要讲述了:月光还记得吗
作者:嘉禾屿安
时间:2025-12-14

我死后诈尸,全家求我别报仇

主人公叫林晚赵兰的小说《我死后诈尸,全家求我别报仇》是著名网文作者最爱星期六那天所著的一本悬疑惊悚小说主要讲述了:我死后诈尸,全家求我别报仇
作者:最爱星期六那天
时间:2025-12-14

同类推荐

我死后诈尸,全家求我别报仇

主人公叫林晚赵兰的小说《我死后诈尸,全家求我别报仇》是著名网文作者最爱星期六那天所著的一本悬疑惊悚小说主要讲述了:我死后诈尸,全家求我别报仇
作者:最爱星期六那天
时间:2025-12-14

后山有座吃人坟

后山有座吃人坟小说是作者暗山的倾心力作,主角是陈老栓陈二狗主要讲述了:后山有座吃人坟
作者:暗山
时间:2025-12-14

重生回到全家被杀的平安夜

热门小说《重生回到全家被杀的平安夜》已上新,它是著名网络作者九个丸丸的又一力作,这本书的男女主角是欣怡程昊主要讲述了:重生回到全家被杀的平安夜
作者:九个丸丸
时间:2025-12-14

我的纸人新娘

热门网络作者翩翩来财的新书我的纸人新娘推荐大家阅读,本书的主角是陈默婉柔主要讲述了:我的纸人新娘
作者:翩翩来财
时间:2025-12-10

妻子提前回家,撞见麻将桌上四个一模一样的公婆

网络作者是翩翩来财的经典佳作《妻子提前回家,撞见麻将桌上四个一模一样的公婆》火爆上线,这本书的主角是周岩,是一本悬疑惊悚类型的小说主要讲述了:妻子提前回家,撞见麻将桌上四个一模一样的公婆
作者:翩翩来财
时间:2025-12-07

被虐杀后,我在闺蜜老公的怀中睁开了眼

主角是阿飘杜圆圆的悬疑惊悚类型小说《被虐杀后,我在闺蜜老公的怀中睁开了眼》安利给大家阅读,这本书的作者鸽血红是网文大神哦主要讲述了:被虐杀后,我在闺蜜老公的怀中睁开了眼
作者:鸽血红
时间:2025-11-28

热门推荐

穿书后,她在八十年代发家致富

男女主人公是江夏周承磊的热门网络小说穿书后,她在八十年代发家致富是著名作者渐进淡出的最新佳作。主要讲述了:江夏熬夜看完了一本年代文,再睁眼她就成了那本年代文里面男主的炮灰前妻。开局就是跟别的男人私奔不成,被男主发现,两人闹离婚。一家人都被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四私奔五跳海六撞墙折腾怕了,只希望她和男主赶紧离婚,赶紧收拾包袱走人。离就离,走就走!江夏兴奋地收拾包袱,磨刀霍霍,打算在这个猪都会飞的黄金年代大展猪蹄。男主却藏起了户口本,将她压在身上:“可不可以不离婚?”江夏看了看他敞开的衬衣领口…………
作者:渐进淡出
时间:2024-05-31

重生后,我成了奸臣黑月光

经典热门小说《重生后,我成了奸臣黑月光》是大神级网文作者偏方方的代表作,这本书主角是孟芊芊陆沅。主要讲述了:孟芊芊金钗之年,嫁入陆家,为老太君冲喜。新婚夜边关传来急报,丈夫奉旨出征,半年后不幸死在了北凉军的刀下。孟芊芊成了望门寡。五年后,那个战死的相公回来了,身边多了一个出尘脱俗的哑女。陆凌霄说,婉儿是忠烈之后,与她这种满身铜臭的商女不同,那是真真正正高风亮节的女子。陆凌霄还说,婉儿是天上的鹰,她这种娇花,不及婉儿万一。一直到山河破碎,城楼倾塌,她一杆红缨枪,杀过千军万马。……
作者:偏方方
时间:2024-05-31

加入漠北后,我建立帝国

主人公叫李臻的火爆新书加入漠北后,我建立帝国是由网络作者武梁耶所编写的历史脑洞小说主要讲述了:穿越到古代,我凭借着自己的才华辅导大御刚登基的皇帝稳固根基。可大御皇帝却因为我的才华太高而猜忌我!这个破丞相谁爱当谁当吧!于是我果断不干,加入漠北。漠北没有那如花似玉的美人?我有小野猫部落女首领!在漠北无权无势?我自己造一个王庭,自己当皇帝!帝国成立后,第一件事就是南下,擒龙!
作者:武梁耶
时间:2024-08-01

娶妻就变强:且看我横扫北蛮。

精品小说《娶妻就变强:且看我横扫北蛮。》,类属于类型的经典之作,书里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景三Yying,小说作者为景三Yying,小说无错无删减,放心冲就完事了。娶妻就变强:且看我横扫北蛮。小说已更新了7368,目前完结。主要讲述了:穿越成北境军粮官第一天,我发现自己娶妻就能变强。 于是当着蛮族公主的面,我果断撕了劝降书:“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投降?” 半夜公主拎刀闯入我营帐:“你白天不是这么说的!” 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娘子,
作者:景三Yying
时间:2025-08-23

她与星河皆璀璨

网络作者是祝余的经典佳作《她与星河皆璀璨》火爆上线,这本书的主角是宋清禾陈楚尧,是一本类型的小说主要讲述了:和闺蜜弟弟地下恋四年,原以为是双向奔赴的恋情,却不曾想是她臆想转正的病情。
作者:祝余
时间:2025-07-22

捕猎游戏

喜欢现实情感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半睡半醒的咸鱼”的这本《捕猎游戏》?本书以张根硕白雪为主角,讲述了一个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故事。目前小说已经完结,精彩内容不容错过!主要讲述了:深夜里,独守空房的邻居美少妇突然主动敲起了我的房门。我却毫不意外,只因我是一个猎艳高手,而美少妇正是我最新的目标。今晚,正是她在我的精心诱捕下,坚持不住主动落网的时候。可我却万万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
作者:半睡半醒的咸鱼
时间:2025-0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