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三年前,老公亲手将我送进监狱时,曾哭肿双眼抱着我说为了集团的利益不得不委屈我。
并发誓一定会等我出来,好好补偿我。
三年后我出狱回到家,却发现家中我的位置早已被人替代。
老公对我回来无动于衷,并纵容替代我的那个人,
刺激我患有抑郁症的女儿,从楼上一跃而下。
他们忘了,我是从监狱里回来的,
我失去的一切,一定让他们加倍奉还!
1.
我出狱这天,天空阴沉如墨染。
摸着口袋里的纸条,那是狱中结识的大佬胡总塞给我的。
“裴景瑜用你的名字转移了百分之八十的资产”。
远处,女儿正拿着高考录取通知书冲我微笑。
她兴奋地扑到我怀里,自豪地举起手中的通知书,
“妈妈,我考了全市第一,破格被A大录取了,还拿了全额奖学金呢!”
看着三年未见如花似玉的女儿,我感慨万千。
女儿一直努力读书就想让她爸爸多关注她一下,哪怕她爸爸不经意间的一个微笑都能让她高兴好久。
不过因为我的入狱,加上裴景瑜的冷漠,造成她长期心理压抑,患上了抑郁症。
可即使每天都要吃大把抗抑郁的药物,女儿也没有停止学习,并考了全市第一。
我张望半天,以为裴景瑜也会一起来接我出狱。
可不知等了多久,身子已经被凛冽的寒风打的瑟瑟发抖,却始终没有看见男人的半个身影。
三年前,裴景瑜为公司上市,不惜做假账篡改报表。
可事情败露,他却第一时间把我推了出去,让我当了替罪羊。
他满眼心疼地抱着我,说为了公司利益,只能先委屈我了。
但是他承诺会帮我找全城最好的律师,哪怕倾家荡产也要让我提前出狱。
我每天活在男人的期盼中,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将我的希望彻底浇灭。
三年来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和女儿打了辆车刚回到家,我就看见裴景瑜半跪在地上捧着梅青青的脚在细心地给她剪脚趾甲。
我的心猛地被揪住了。
我死死地盯着那女人隆起的腹部:“有八个月了吧?看来家里是要添丁了?”
裴景瑜抬头看见我,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半响,喉结翻滚,勉强挤出几个字:
“小芸,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我正要准备去接你呢。”
一股滔天恨意瞬间涌上心头,
“三年了,你知道我每一天在狱中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吗?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你体验过吗?别忘了,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可你呢,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我指着梅青青怒斥道。
男人垂下眼眸,忙着解释道:
“小芸,你听我说,毕竟我也是个正常男人,你让我三年为你守身如玉也不太现实。好在青青一直陪着我,照顾我,你应该感谢她,而不是责怪她。”
我差点没被裴景瑜这番无耻的言论给气得为之气结。
梅青青见状也一脸无辜地冲我眨巴着眼睛,
“芸姐,我不会占据你位置的,等孩子生下来,我就会离开,绝不打扰你们。”
梅青青,三年前还是公司新招来的实习生,当时裴景瑜总跟我抱怨这个女孩太笨了什么都干不明白,根本当不好助理,不如开除算了。
还是我劝他再留她一段时间观察一下,毕竟刚出社会还是要给一些机会的。
没想到这个梅青青却是朵白莲花,竟然不择手段地爬上了裴景瑜的床。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这时,一边的女儿早已气得脸色煞白,有抑郁症的人是受不了刺激的。
她发疯似地跑到窗台边,一只脚踏上窗台,双眼猩红地瞪着裴景瑜:
“都是你,妈妈才会进监狱!”
“你要是再不跟梅青青分开,我就从这跳下去!”
我吓得腿都软了,这可是二十九楼啊!
拼命唤住女儿:“婷婷,快下来!不要做傻事!这是我和你爸之间的事!”
2.
梅青青忍不住的嗤笑一声,满脸不屑嘲讽道:
“就你一个小精神病还敢跳楼啊?小小年纪竟然学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难不成是芸姐教的吗?都是什么下三滥的招数啊!”
女儿沉沉的眸光落在了她父亲的身上,那是她最后的希望。
可男人却双臂环胸,站在一边冷眼旁观,脸上完全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好像要跳楼的根本不是她的骨肉至亲。
女儿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我扑过去的时候却连半点衣角都没摸到,
接着只听见楼下“砰”一声传来,我的心瞬间也摔成了粉碎。
我双眼一黑,直接瘫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耳边响起裴景瑜和梅青青的对话,
“再等十分钟,确保断气再叫救护车。”
“这小精神病死了更好,正好帮我们肚里的儿子铲除掉障碍,以后裴氏的一切都是霖霖的了,看谁还敢跟他抢?”
“是啊,婷婷一死,估计她那个劳改犯的妈也活不长了,婷婷可是她的一切啊!比她的命还重要!”
裴景瑜明知道女儿有严重的抑郁症,受不了一点刺激。
却任凭那个贱女人在旁边肆无忌惮地刺激她,他却坐视不管。
女儿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羁绊,是我这三年来唯一的希望。
每当想起女儿那灿烂的笑脸,我就莫名有了前进的动力。
可如今,随着女儿的坠楼,我也是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听着他们刺耳的话更让我如坠冰窟。
原来这三年都是裴景瑜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
我和女儿只是他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他要不惜一切铲除掉我们这对眼中钉肉中刺。
为的就是给梅青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让路!
此时,我胸口犹如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浑身抖个不停,就连指尖都跟着在发颤。
其实我在狱中已经知道裴景瑜已经对我变心了。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梅青青,
如今竟要鸠占鹊巢,夺走我的一切!
就连可怜的女儿都成了牺牲品,这都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裴家保姆林姐虽然在裴家工作了十多年,但是跟我一向交情很深。
林姐经常来探监,当我听到裴景瑜整日都带梅青青回别墅过夜,我早已了然。
林姐说梅青青简直把自己当成了裴太太,对他们这些下人也颐指气使。
那副女主人的姿态实在让人恨得牙痒痒。
还说裴景瑜有一阵子总是心事不宁的样子,好像公司又出了什么问题。
林姐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没猜错的话裴景瑜肯定在背地里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当时我就暗自发誓一定要把这一切调查清楚!如今我女儿惨死我更不会放过他们!
3.
我在服刑第三年,认识了一位大佬胡总。
她因为商业陷害入狱,她创立的辉盛集团可以说是裴氏集团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我是裴氏的财务总监,掌管着裴氏的经济命脉。
胡总对我早有耳闻,一直想挖我出狱后过去帮忙。
那天外出放风时,胡总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
上面赫然写着:裴景瑜用你的名字注册了一家空壳公司,已经转移了百分之八十的裴氏资产。
我努力平息自己愤怒的情绪,将纸条紧紧攥成了一团。
想起之前裴景瑜哄骗我签署的那些机密文件,还不让我仔细过目。
原来那每一页都是陷阱。
他要将我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让我永无出头之日。
通过胡总在狱中的人脉,我收集到了这些年所有的财经报纸。
并把裴氏集团所有的可疑账目编号全都圈了出来。
那些数字我早就烂熟于心。
当初那些假账就是裴景瑜亲手教我做的。
我要搜集好所有的证据,将来出狱时彻底扳倒裴氏。
思绪拽回现在。
梅青青走后,裴景瑜捧起我的双手,声泪俱下地对着病床前的我说:
“小芸,你放心,婷婷的葬礼我一定要好好操办,让她风风光光地走!”
我猛地抽出了被他握住的手,咬牙切齿道:
“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了,真让我恶心!离婚吧,带着你的金丝雀好好过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这时,裴母和小姑子走了进来。
裴母厉声质问:
“我没听错吧?你要跟景瑜离婚?你疯了吗?你这个有污点的女人离了婚,你以为哪个男的还敢娶你吗?清醒点吧,我们景瑜不嫌弃你,你就偷着乐吧!”
小姑子也不忘嘲讽几句:
“都进去过的人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做给谁看啊?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还觉得自己是什么抢手货呢!笑死人了!要我说哥就跟她离婚,灭灭她的气焰,看她还敢逞强不!”
这对母女这么多年,一直对我有偏见。
裴母一直希望我生个儿子,给裴家培养一个继承人。
小姑子成天无所事事只会在家啃老,却总是挑拨离间。
见不得裴景瑜对我好一点,总觉得我夺去了她哥哥对她的爱。
我看着如此可笑的一家人,真是后悔我为什么当初要嫁给裴景瑜,趟这趟浑水。
胸中的怒火蹭地窜到了头顶,语调抬高了几倍,
“如果不是裴景瑜当初陷害我,让我顶罪,如今有污点的就是他!你们全家都得感谢我,是我成全了你们一家!”
“你这个毒妇,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真不知道景瑜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你这种女人!”
“妈,我看啊之前就是给哥下了迷魂药,耍了手段才上的位!不知廉耻的女人!”
男人眼里一片怒火,
“够了!都别吵了!我是不会和小芸离婚的。”
“那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你说啊!”
我失声吼了出来。
男人扶了扶额角,垂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芸,你也知道公司处于上市的关键阶段,很多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我脱不开身。当初你入狱也是无奈之举,我心里对你一直很愧疚,想着你出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你。”
“你也知道婷婷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未来也不可能让她接管企业。我也不想辛苦一辈子打拼的心血落入外人手里。”
“刚好那阵我情绪不太好,青青一直陪着我。“
“真的只是这样,但没想到却害了婷婷,哎......”
我不屑地轻哼一声,
“裴景瑜,你当我三岁小孩吗?你以为这种拙劣的谎言我也会信?”
男人起身,言辞恳切道:
“以后青青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小芸,你又能当妈妈了。婷婷虽然走了,我可们还有霖霖,不要总沉浸在痛苦里了,好不好?”
说罢,男人推门离去。
我看着裴景瑜离开的背影。感到简直无比可笑,他凭什么会认为我不敢离婚呢?
我不但要离婚,我还要让他和梅青青付出代价!
第2章 2
4.
我将离婚协议书发给了裴景瑜,裴景瑜三番五次拒绝后,最后在我施压下还是迫不得已签下了协议。
身体渐渐恢复之后,我开始整理女儿的遗物。
捧着女儿最喜欢的那件白色连衣裙,那熟悉的淡淡茉莉花香的味道,好像女儿又回到了我身边一样,鼻子不禁一阵酸涩。
桌子正中间放着一本厚厚的牛皮本子,翻开的刹那,眼泪瞬间喷涌而出。
那是女儿的日记本,每一行字都是女儿对妈妈深深的思念。
“距离妈妈出狱还有九百零五天,
妈妈答应过我要带我去迪士尼玩。
妈妈希望我努力学习,我一定要考上A大。
等妈妈出来那天,给妈妈一个惊喜!”
“距离妈妈出狱还有八百二十五天,
爸爸每天都会带那个贱女人回家,我讨厌她!
可爸爸似乎很喜欢她,他好像已经把妈妈忘了。
妈妈,我好想你啊!
我好想像小时候那样被你抱在怀里,闻着你的味道甜甜地入睡。”
“......”
我不忍再读下去,“啪”地合上了本子。
我不在这三年,不敢想象女儿都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折磨。
妈妈在服刑,爸爸对她漠不关心,女儿承受了太多她不该承受的东西!
可我想弥补这一切,已经太晚了!
留给我的只有一辈子的遗憾和悲痛。
葬礼当天,裴景瑜迟迟未到。
他说好的要风风光光地送女儿走,可葬礼的事却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操办,他完全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
我打他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我看着灵堂上女儿黑白照片上灿烂的笑容,我的心狠狠地被揪住了。
女儿本来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可是一切却定格在了十八岁。
这时,手机“叮叮”响个不停。
我以为是裴景瑜发来的信息,结果却是梅青青特意发来的几个激怒我的视频。
点开一看,裴景瑜带着她在挑选月子中心。
视频里,男人对着月子中心的工作人员说:
“给我选最贵的套餐,我儿子值得拥有最好的。最近家里死了人,不能让我儿子沾染上一点晦气!”
视频里,裴景瑜满脸宠溺地看着梅青青,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还蹲下身为她系鞋带。
男人摸着女人硕大的肚子,下意识地把耳朵紧贴在肚皮上在听着胎动。
还激动地吻了一下女人的肚子,一脸骄傲地炫耀着:
“我们的儿子太调皮了,刚刚知道爸爸亲他了,还踹了我一脚呢!”
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可是,我的家却被他亲手毁掉了!
凭什么他还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享受快乐?
这时梅青青发了一条语音:
“芸姐,你女儿的葬礼你老公得晚点到了,没办法,他在帮我选月子中心呢,等忙完了我再催催他吧!”
他竟然连自己女儿的葬礼都能迟到,就为了陪这个女人去选月子中心?
突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将梅青青发来的几段视频全都传了上去。
我把电脑放到女儿遗像旁边,对着女儿的黑白照片轻笑:
“婷婷,妈妈一定会为你报仇的,绝不让你白死!”
下一瞬,我点开了视频。
那一幕幕“温馨”的画面播放时,现场一片哗然。
良久,裴景瑜满头大汗的急冲冲地赶过来了。
我淡然地回眸看了男人一眼,一字一句道:
“女儿的棺材,等你来钉最后一颗钉子!”
5.
裴景瑜看到电脑里播放的视频,瞳孔骤然紧缩。
下一秒,飞奔上前慌忙地关掉了视频。
而后,冲到我身边厉声呵斥:
“你在干什么,刘小芸?疯了吗?女儿的葬礼你放这个干吗?你从哪偷拍的这些视频,你说!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冷哼一声,
“你问问你的梅青青吧!你还知道今天是女儿的葬礼吗?你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这时,周围已聚集了一众人,纷纷对着裴景瑜开始指指点点。
“哎,自己亲生女儿的葬礼都不上心,还去给小三选月子中心去了!”
“这种人啊良心都被狗吃了,连畜生都不如!”
“我看他是一点悲痛都没有,反而巴不得女儿死呢!”
“真看不出来是亲爸,一点父爱都没有!”
“......”
裴景瑜一瞬间成了众矢之的,额头上早已沁出了一层层的汗珠。
男人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还在奋力为自己辩解:
“不是这样的,这视频也不是真的,肯定是合成的,大家别被骗了!”
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立刻将手机里梅青青发来的那些挑衅的语音都一并放了出来,并调到最大音量。
“大家听一听,这就是那个小三发过来的语音,她在不断挑战着我的底线,一步步拆散我的家庭!直到我家毁人亡!”
这时,一边的梅青青脸色煞白,故作可怜地柔声低语:
“芸姐,没想到你这么狠毒,连我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的不放过!”
说罢,眼角硬是挤出几滴可怜兮兮的眼泪。
她想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博取别人的同情。
真是可笑至极!
我掏出女儿的日记本,
“啪”,甩在了地上,
“裴景瑜,你好好看看吧!这是你女儿生前留下的日记,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你和这个贱人的每一次偷欢。你甚至为了尽兴,竟然让女儿给你网购了一堆助兴的玩具和情趣用品。女儿的购买清单和之前的聊天记录都在这,你睁大狗眼好好看看吧!”
下一瞬,我把提前打印好的那一张张购物清单和他们父女俩的聊天记录一并甩在了男人的面前。
裴景瑜颤抖着双手捡起那一张张的纸,证据面前他再想狡辩也无能为力。
他翻开女儿的日记,看到里面的文字后,双腿立刻软了下来,顿时向后踉跄了几步。
他一页页翻看着,眼眶不自觉地红肿了起来。
泪水打在那泛黄的纸上,字迹瞬间模糊成了一团。
男人心底翻涌出撕心裂肺的痛,从喉咙一并喊了出来,
“不,我的婷婷,是爸爸的错,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裴景瑜突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女儿的遗像前,猛地磕了好几个响头。
眼看着鲜血顺着头顶淌了下来,
身边唾骂声一片,没有任何一个人去可怜他。
裴景瑜的把戏我再熟悉不过了,此时他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到让人真假难辨了。
我深知他做这一切并不是真心忏悔,只是在向众人演戏,不惜一切来挽回他的颜面。
6.
处理完女儿的丧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顺着胡总给我的地址,我找到了裴景瑜注册的空壳公司。
我站在那栋破旧的写字楼前,仰头看着“景芸资本”几个大字,心中一阵酸楚。
这是裴景瑜用我的名字注册的空壳公司,三年来通过“景芸资本”,他已经悄无声息地转移了裴氏集团将近五十个亿的资产。
我从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翻开里面一页页的文件,看着上面白纸黑字的法人签名“刘小芸”,突然觉得自己傻的可怜。
这些都是入狱前被他哄骗签下的文件。
当时在床上,男人幽深的眸光望着我,信誓旦旦地对我拍胸脯保证:
“小芸,你放心,这只不过是走个流程,不会有事的,我不会把我们辛苦经营这么多年的公司毁于一旦的。我是你最亲的人,我比你还担心公司出事!”
我竟然那样天真的相信了他。
可如今,这份签名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拨通胡总的电话,
“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胡总泰然自若地回答道:
“放心,裴景瑜估计做梦都想不到,他转移的每一笔钱,全都进入了我们的证据链。”
最近,“海外港口项目”被炒的沸沸扬扬。
很多有实力的大公司都想拿下这个项目。
裴景瑜早就对这个项目垂涎已久,而且对拿下这个标的势在必得。
就在竞标前夕,我已经让人放出假消息:裴氏集团已经内定中标。
裴景瑜对自己的商业嗅觉一向自信满满,之前还与胡总碰过面,胡总言语中明确暗示这个项目归裴氏所有。
裴景瑜果然抵押了全部资产加码投标。
他无非是想凭借这个项目让裴氏集团迈向一个更高的台阶,进而开拓海外市场。
竞标会当天,我以胡总的财务顾问身份坐在台下。
裴景瑜带着梅青青早早就来到了现场。
裴景瑜环顾一圈,终于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我。
他缓缓朝我走来,眼底满是鄙夷,
“刘小芸,这种场合你来凑什么热闹啊?哦,是不是后悔了,离开我活不下去了吧?到处跟踪我,缠着我,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旁边的梅青青不耐地瞟了我一眼,
“一个劳改犯不知道又想使什么坏?裴哥哥,我们还是离这种毒妇远一点吧!”
我轻笑一声,淡然道:
“裴景瑜,今天的竞标会一定会非常精彩,让我们拭目以待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随后,我转身回到座位上。
我翻开账本,那一长串的编号映入眼帘。
那是裴景瑜最得意的一笔操作,以虚假采购合同,把裴氏资金转入“景芸资本”,再将这笔钱通过海外账户洗白。
一切看起来都天衣无缝,可是他忘了财务系统里的操作记录,永远删不干净。
我打开电脑登录裴氏旧服务器,输入自己的权限密码,
屏幕闪烁了十秒钟,接着数据一点点不断加载中......
加载完成后,那一页页这三年来所有被销毁的原始证据全都浮现在眼前。
裴景瑜,好戏马上上演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7.
终于轮到裴景瑜上台演讲,现场掌声雷鸣。
只见他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态昂首阔步走到台中央,还不忘整理了一下领带。
然后用那抬高了几倍音量的嗓音一边播放着PPT,一边得意地炫耀着裴氏集团的雄厚实力。
到了现场提问环节,我举起话筒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我一本正经地问他:
“请问裴总,您PPT第十一页的现金流数据,和工商年报上相差了六点四个亿,您能给大家解释一下吗?”
全场哗然。
站在台上的裴景瑜一脸错愕地望着我,脸色铁青一片,下一秒又佯装镇定对所有人解释:
“大家安静,听我说,裴氏的资金运转没有任何问题,财务状况非常稳定。这个女人就是故意抹黑裴氏,她一个蹲了三年的劳改犯说的话,大家不要信!”
我早就料到裴景瑜会往我身上泼脏水,这是他逃避责任的惯用伎俩。
我不急不躁摁了一下投影仪遥控器的开关,镇定自若地说:
“好巧不巧,这份就是裴总亲自做的假合同,所有人睁大眼睛看一看吧!”
这时,投影仪上亮起了那份合同的扫描件。
合同的右下角就是裴景瑜的亲笔签名。
“各位请看”,
我特意放大了资金流向图,
“这笔钱最终转入了一家景芸资本的空壳公司”,
我点开下一页,我的签名被着重圈了出来。
“没错,法人就是我,刘小芸,一个被他哄骗当了裴氏替罪羊的服刑三年的犯人!”
台下各家媒体记者们的闪光灯疯狂亮起。
裴景瑜冲上来要关掉投影,却被我抢先一步夺走遥控器。
我又点开下一页幻灯片,
是他和梅青青在瑞士银行的联名账户,余额竟然有九千万。
“对了,顺便说一下,这笔钱来自裴氏员工的养老金账户。”
现场早已乱成一锅粥。
此时媒体的话筒纷纷对准裴景瑜,
裴景瑜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刚才的狂傲劲早就消失不见了。
刚才挺直的身躯瞬间蜷缩成了一团,还不时地用手抹去额上的汗珠。
他眼神狠戾地瞪着我,好像要将我生吞活剥一样。
“刘小芸,没想到你居然陷害我?真不该给你放出来,三年真是太短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就该关你一辈子!”
男人如猛兽一般嘶吼了出来。
我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他身边,凑到他耳边轻笑一声:
“是你教我的,真账和假账的区别,就是坐牢的人是谁。”
裴景瑜脸色惨白地瘫坐在地上,
我挑了挑眉,带着轻蔑的语气对他说:
“在监狱里的这三年,我每一天都在等着出来跟你算这笔账!让你知道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受的所有屈辱委屈你全都得体验一遍!”
“你......”
裴景瑜颤抖的声线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8.
三天后,证监会开始立案调查裴氏集团。
我来到经侦大队,亲手把一份载满裴景瑜犯罪事实的U盘递到警方手上,言辞恳切道:
“这是裴景瑜三年来所有的资金流水,关键交易已经用红色标注好。”
警察接过U盘,眉头微蹙,不可置信地打量我一番,
“这些秘密材料你是怎么拿到的?”
我淡然一笑,
“拿到这些并不难,裴氏的财务系统有一个后门,当金额超过五百万时,会自动抄送到我的加密邮箱。”
这些都是我当财务总监时,亲手设置的保险措施。
裴景瑜当初还笑我太多疑了,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可是,如今这些却成了将他裴景瑜送进去的铁证!
多亏我当初留了一手。
当晚,裴景瑜在一场直播采访中被突然冲进来的警方摁在地上,并戴上手铐。
裴景瑜拼命挣扎反抗,面目狰狞地怒视着我,
“刘小芸,你够狠!你他妈的竟敢算计老子?”
裴母冲到我跟前扬起手,眼看一个巴掌要落在我的脸上,却被反应迅速的我一把拽住了悬在半空的手臂。
裴母咬牙切齿道:
“你个贱人,自己坐牢还要拉我儿子当垫背的,真是居心叵测的蛇蝎毒妇!活该你死女儿!”
裴母在我面前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姿态,可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还能嚣张多久!
闻言,我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儿子作孽,是他咎由自取,你还有脸怪我?还是想想你的宝贝儿子在狱中能熬多久吧!没准还得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随后,我一声嗤笑。
警察将裴景瑜拖到门外并押上警车,这时梅青青突然跪地发出一声惨叫,
“不要啊,景瑜,我们的霖霖不能没有爸爸!”
裴母的哭嚎声和梅青青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变成一种刺耳的惨烈般的哀鸣。
这时,周围早已聚集了一群记者。
记者堵住即将发动引擎的警车,把话筒直接怼到裴景瑜的嘴边,不停追问着:
“裴总,您妻子指控的您挪用公款,做假账,这些都是真的吗?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有消息说您的女儿也是您逼死的,是吗?据说她高考还考了全市第一,是这样吗?”
“您在妻子入狱三年婚内出轨别的女人,还怀上私生子,您转移财产的行为是不早就谋划好了?”
“......”
此时的裴景瑜面色大变,一瞬间竟变得哑口无言。
当他的罪行被当众戳穿的这刻,他已经心知肚明他亲手创立的裴氏集团也将被他亲手毁掉!
裴景瑜被带上警车的那刻,那眸光如尖刀一般扫在我的身上,简直能剜下一块肉。
男人对我的恨意不用言说,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孽!
这时,我淡定地拨通了胡总的电话,
“第二步计划可以开始了!”
9.
一周后,裴氏集团上了热搜榜首。
“裴氏集团破产,创始人裴景瑜涉嫌经济犯罪被捕。”
“惊天反转!三年前假账案真相曝光,前妻刘小芸沉冤得雪!”
我站在法院门口接受媒体采访:
“法律终于还我清白,可是却永远还不了我女儿的命!”
即使将裴景瑜千刀万剐,也无法弥补女儿的死带我给我永生的遗憾。
梅青青因为裴景瑜被捕,情绪失控,竟然早产了。
或许是老天爷都不想饶过这对狗男女,她的儿子刚出生因为无法自主呼吸被放到了保温箱。
可是半个月后,那宝贝儿子情况并没有一点好转。
梅青青整日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加上刚生完孩子激素紊乱,患上了严重的产后抑郁。
可是,医生还是下了最后通牒,婴儿情况危急,不靠呼吸机根本无法维持生命体征。
梅青青的父母眼看着孩子没有半点活下去的希望,一边又担心梅青青的身体,最后还是不得已瞒着梅青青做了那个决定,放弃治疗。
当拔掉呼吸机的刹那,孩子瞬间断了气。
当我来到医院,看到梅青青披散着凌乱的头发,双眼红肿着,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
她抬头看见我的瞬间,像头发疯的猛兽一般冲我咆哮:
“你滚!你来干什么?”
我勾起一抹浅笑,
“啪”,将提前打印好的照片甩在她面前,
“好好看看吧,这就是你的大儿子霖霖。听说他拔掉呼吸机那刻,连一声啼哭都没有。”
梅青青颤抖着双手捧起那一张张儿子脸色惨白的照片,看到戴着呼吸机还在艰难地挣扎着四肢的小婴儿,她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凑近她,故意压低声音说:
“你的霖霖根本没活过一分钟,他还没来得及睁眼看一下这个世界,就被活生生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梅青青怒不可遏地抓起床边的枕头猛地朝我砸去。
“是你害死我的霖霖的,我要让你这个贱人赔我儿子的命!”
慌乱中她一把抓起旁边的水果刀朝我的胸口刺过来。
我狠狠扼住她的手腕,将水果刀迅速抽了出来。
梅青青眼看没有得逞,又薅住我的头发往墙边拽。
可产后的她就凭那点虚弱的力气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反手就将她推倒在地。
我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丧子的痛这回你也体验到了,怎么样,这种感觉好受吗?”
随后,我又拿出手机,点开一段段视频。
梅青青看到裴景瑜和不同女人的亲密视频,脸色铁青一片。
“这就是你深爱的男人,你以为他只爱你一个吗?除了你之外,他还有无数个不同类型的女人!你只不过是他众多女伴其中之一而已!只有你最蠢了,愿意给他开枝散叶。”
女人一脸震惊,她完全想不到裴景瑜居然还有一堆小四小五。
其实自从我发现他和梅青青有染之后,我就暗中调查了裴景瑜的私生活。
我深知以裴景瑜的个性绝对不会独宠一人。
他需要无数个女人来满足他匮乏的虚荣心,去肯定他超凡的个人魅力。
此时的女人脸上爬满忧伤,屈辱与绝望。
她咬紧双唇,指节用力到泛白,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发出痛苦的哀嚎。
10.
裴景瑜最后被判入狱十年,并没收全部财产。
就连那一向猖狂的裴母和小姑子如今为了生计,变卖了所有值钱的首饰珠宝。
养尊处优爱干净的裴母竟然做起了保洁。
没有任何技能的小姑子也只能去饭店干起了打杂的服务员。
他们母女为了不饿死干上了他们最瞧不起的最脏最累的活。
这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裴景瑜,我还要亲眼看看你被我打败的惨样!
我穿着一袭明亮的红裙来狱中探视。
坐在探监室硬邦邦的椅子上,隔着那层冰冷的玻璃,我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时,裴景瑜被狱警带了出来。
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似的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朝我走来。
数日不见,男人瘦的脱了相,脸颊凹陷,双眼涣散无神,胡茬青灰一片。
整个精气神仿佛被抽干了一样,憔悴又沧桑,往日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殆尽。
他抬眸与我四目相对,眼里透出一丝似有若无的光亮。
下一瞬,他扑到玻璃前,双手紧紧扒着冰冷的玻璃,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看到我这幅惨样你满意了吗?一切都如你所愿了!”
我不禁笑出了声,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牛皮纸袋,在他眼前晃了晃,
“裴景瑜,我不是只来看你笑话的,我还特意给你带了礼物呢!想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我保证你会惊喜的!”
裴景瑜瞪大了双眼,疑惑的目光一直盯着这个袋子。
“刘小芸,你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轻描淡写地说:
“别急啊,你马上就知道了!”
我不急不缓地打开牛皮纸袋,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
裴景瑜目光死死地盯着信封,喉结滚动,嗓音颤抖道,
“这......这......是霖霖的照片吗?”
裴景瑜脸色微变,下一秒卑微地恳求道,
“霖霖还好吗?他长什么样,让我看看好吗?求你了!”
我掏出那张胎儿死亡证明书,
“裴天霖,出生十五天,因呼吸衰竭抢救无效死亡。”
我把信封里那插满管子的照片一并甩在他面前,
男人的瞳孔骤然紧缩,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僵在那一动不动。
“你的儿子死了,死后直接被你那野丈母娘扔到山上埋起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野狼叼走,没准连个全尸都没有了!”
随后我一阵狂笑。
男人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不,不,绝不可能,我的霖霖不会死的!我不信!”
我接着从牛皮纸里又抽出一份文件,裴氏集团破产清算公告,上面明晃晃地盖着法院的红章。
“你的裴氏集团也彻底完蛋了!”
裴景瑜还没从刚才的悲痛中缓过神来,听到裴氏破产的消息,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他的每根手指都不受控地颤抖着,然后紧贴上玻璃,嘶吼道:
“不......我的裴氏,那是我一辈子的心血!”
11.
我又拿出手机,点开梅青青发疯的视频。
“再让你看一眼你心爱的女人吧,儿子死了她已经疯了。对了,我还把你和其他女人的亲密视频都给她看了。这个贱女人都要恨死你了!那发疯的样子太好笑了!”
视频里,梅青青顶着乱蓬蓬几天没洗的头发,用碎玻璃片划着自己的肚皮,鲜血占满整个双手,肚子也被划得呲呲冒血。
女人像个发疯的猛兽怒吼着:
“裴景瑜,你敢骗我?你毁了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裴景瑜眼神狠戾地瞪着我,瞠目结舌道,
“刘小芸!你还是个人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一切如你所愿了,你可以尽情地笑出声了!”
“我为什么变这样你还不清楚吗?都是你害的!”
我掏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眼眶早已蕴满了泪水,对男人一字一句道,
“这是十七岁的婷婷,她穿着你送她的那条白色连衣裙站在阳光下笑得多灿烂!裴景瑜,你还记得她吗?”
男人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呼吸一滞,紧咬着薄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是,你的女儿被你逼得跳楼那天,穿的就是这条她最喜欢的爸爸送她的连衣裙!”
我声线哽咽道,每说出一个字都如刀子割我肉一样疼。
“她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你送给她的廉价发卡,她像宝贝一样小心呵护着。她说爸爸是爱她的,不然怎么会送她礼物?”
我掏出女儿留下的那本日记本,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爸爸,我知道我要有弟弟了,你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和别的孩子,你的爱早就不在我和妈妈的身上了。”
“那么,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好好看我一眼?能不能再给我哪怕一点点的爱”?“如果我的死能换来你的关注,我宁愿去死!这样你一辈子都会把我记在心里了!”
“永远爱你的婷婷!”
此时的男人彻底崩溃,他双手抱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砸了下来,他跪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可你呢,连她的葬礼都在敷衍,我真想问问你到底你心里有没有这个女儿?”
“对不起,婷婷,爸爸错了......爸爸真的错了!”
我一把抹掉眼角的泪痕,站起身斜睨他一眼,说出了最后的话。
“一切都晚了!裴景瑜,你就等着在监狱里慢慢腐烂,慢慢赎罪,直到死亡!你的一切都没了,这就是你的报应!”
说罢,我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他撞玻璃的闷响以及那撕心裂肺的哭嚎。
狱警厉声呵斥:
“35647号,抽什么疯?”
呵呵,35647,这个代号远比那声“裴总”更适合他。
35647,好好享受你的牢狱生活吧!
踏出监狱大门,仰望天空,一缕刺眼的阳光打在脸上。
我打开那本日记,发现最后还有一页被撕掉了。
阳光透过本子最后那页牛皮纸,我才看到纸上凹陷的字痕,
“妈妈,我好爱你!可是我真的好疼啊!”
我闭上了眼,两行热泪又止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远在天边的女儿说:
“婷婷,妈妈也爱你!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妈妈!我会拼了命地保护你!”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