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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京圈太子爷,为了真爱装成送外卖的穷小子入赘三年。
别墅煤气爆炸那晚,我为了保护老婆被冲击倒地,满脸是血求她拉我一把。
她却嫌恶地踹开我的手:“一个送外卖的贱命,死就死了,别挡着我救阿恒!”
她转身背起那个满身A货的竹马,头也不回地冲出火海。
后来我被消防队员救出,可大火烧断的横梁砸中我的脑袋。
我的智商永远停在了五岁,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记得家在哪里。
直到三年后,宋佳在天桥下找到了正在垃圾桶旁和野狗争食的我。
我歪着头,护着怀里馊掉的半个馒头,把捡来的易拉罐环递给她:
“阿姨,你认识我吗?你长得好漂亮啊。”
“这个戒指给你,你别抢我的馒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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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不可置信的盯着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你,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我迷茫的眨着眼睛,刚想走近点,再仔细看看她的脸。
忽然一个男人从后面揽住她的腰,贴在她耳边低语。
“我在海外给他买了一份巨额人寿保险,受益人是你。”
“保额五千万美金,但他必须是意外身亡或者病故才能赔付。”
“现在让他死在外面,警察查起来很麻烦,还得验尸。”
赵恒手指在宋佳腰间摩挲,声音压得很低。
“把他接回去,关在地窖里慢慢折磨,直到他油尽灯枯。”
“到时候,这笔钱就是我们公司上市的启动资金。”
宋佳身体僵了一下,她的目光缓缓落在我的脸上。
我看不懂她脸上挣扎的表情,只看见她蹲下身子,笑着冲我伸出手。
干净白皙的手掌心里,躺着一块金箔纸包着的巧克力。
“想吃吗?”
我用力的点点头,十指在衣摆上用力的摩挲着,想擦掉指缝里的泥巴。
“只要你跟我走,这块巧克力就是你的了。”
“不仅如此,我还能让你每天都吃到巧克力!”
我双眼瞬间冒着光。
“真的吗?漂亮姐姐你不能骗我。”
宋佳没说话,而是将巧克力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扒开金箔纸,狼吞虎咽的嚼了起来。
“好甜,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宋佳别过头,转身朝车上走去。
这时,几个保镖也过来将我架起来朝车后座走去。
就在即将上车时,赵恒忽然开口。
“等等。”
“把他塞到后备箱去,别弄脏了我的车。”
他们强行将我塞进了狭小的后备箱。
我手里那枚易拉罐环掉在了地上,
我拼命挣扎,想去捡掉在地上的易拉罐环。
“我的戒指.......给老婆的.......”
车门重重关上。
赵恒坐在副驾驶,将车窗全部锁死,打开了内循环,关掉了空调制冷。
车内空气稀薄,愈发闷热。
我开始抓挠喉咙,强烈的窒息感让我回想起了那场大火。
“咳咳.......火.......救命.......”
我蜷缩成一团,指甲在椅背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赵恒从后视镜里看着我痛苦挣扎,转头对宋佳笑。
“他身上太臭了,别熏着你。”
宋佳正在翻看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个备注“烦人的小姑子”的未接来电。
她烦躁地挂断,顺手拉黑了号码。
“那个疯女人,这几年一直骚扰我,问我要人。”
赵恒拿过手机,删除了通话记录。
“这种穷亲戚以后别理了,等拿到钱,我们就出国。”
车子驶入别墅区,我因缺氧而脸色发紫,嘴角却还挂着泥浆。
2
车停在别墅门口。
佣人刚想接水管给我冲洗,赵恒伸手拦住了。
他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袖子。
“我来,万一家里洗不干净带了病毒传染给你怎么办?”
他接过高压水枪,温柔地对宋佳说:
“为了你,我不怕脏,我亲自来。”
宋佳看着赵恒,眼眶有些泛红。
“阿恒,你真好,不像那个废物,只会给我丢人。”
赵恒转身面向我,脸上的笑意消失,眼神变得冰冷。
“陆沉,忍一下哦,洗干净就不痛了。”
他将水枪压力调到最大档,对准我脸上烧伤最严重的皮肤猛冲。
“滋!”
高压水柱冲在我的烂肉上,陈旧的伤疤崩裂。
“啊!疼!疼!”
我在泥水里翻滚惨叫,试图用手挡住脸,水柱却打断了我的指甲。
血水混着泥水流了一地,我痛得打滚。
宋佳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刚剥好的橘子,冷眼旁观。
清洗结束,浑身皮肤充血,破皮处渗着血水,瑟瑟发抖。
赵恒关掉水枪,把管子扔在地上。
“行了,洗干净了,把他扔玄关脚垫上,别进屋。”
我不被允许进屋,被扔在门口。
赵恒搂着宋佳进屋,跨过我身体时,故意在我手背上重重踩了一脚。
宋佳娇嗔地拍了他一下。
“你小心点,别崴了脚。”
晚饭时间,餐厅里飘来牛排的香气。
赵恒找出一套沾了油漆的旧工装扔给我。
“这衣服耐脏,适合他这种要在地上爬的人。”
宋佳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不然又要买新衣服浪费钱。”
赵恒切下一块半生的带血牛排,手一松,掉在地上。
他拦住准备清扫的佣人,叹气道:
“陆沉饿坏了,别浪费。”
“来,爬过来吃,这是赏你的。”
我闻到了肉味,肚子咕咕叫。
我颤抖着爬过去,趴在地上,用嘴去叼那块肉。
就在我吞咽时,赵恒将脚轻轻放在了我的头上。
他一边用鞋底摩挲着我的头发,一边笑着对宋佳说:
“佳佳你看,他吃得多香啊,真让人心生怜悯。”
宋佳看着这一幕,笑着说:
“还是你有爱心。”
嘴里充满着地毯灰尘和生血腥味。
我恍惚间停顿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
三年前,宋佳也是这样端着一盘煎焦的牛排给我。
那是她第一次下厨,脸上沾着面粉,笑得很甜。
“老公,虽然焦了,但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那一刻的记忆太甜了,我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
就在我笑的那一秒,赵恒踩在我头上的脚猛地发力。
“砰!”
他把我刚抬起一点的头狠狠踩回地毯里,鞋跟碾压着我的太阳穴。
“笑什么?吃个垃圾还这么开心,真是天生的贱种!”
剧痛让我发出一声闷哼,眼泪混着血水流了出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挨打,我只是想起了老婆。
赵恒为了测试我是不是装傻,点燃了一支雪茄。
他吸了一口,将燃烧的烟头逼近我的眼睛。
“来看看,这瞳孔会不会收缩。”
火光逼近,热浪袭来。
“火.......火!不要!”
我吓得尖叫,猛地向后仰倒,打翻了旁边的红酒架。
红酒泼在赵恒裤腿上,宋佳大怒,冲上来给了我一巴掌。
“啪!”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居然敢伤人!”
我捂着脸,瑟瑟发抖,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
“火.......怕火.......”
赵恒趁机对宋佳说:
“他现在情绪不稳定,有暴力倾向,万一伤到你怎么办?把他关进地下室吧。”
“而且.......饿他几天,身体虚弱了,以后发病走得也快些。”
“保险公司更看不出破绽,就说是厌食症并发器官衰竭。”
宋佳立刻叫来保镖。
“拖下去,关进地下室,没我允许不准给他水喝。”
我被拖进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面没有灯,只有老鼠爬过的声音。
我缩在墙角,不断用头撞击墙壁。
3
赵恒第二天下来“视察”,一眼就看到了我护在胸口的东西。
他强行掰开我的手指,把铁盒抢了过去。
“藏了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
铁盒打开,里面全是垃圾。
宋佳扔掉的发圈、废纸团、还有一张烧了一半的结婚证件照。
照片上的宋佳笑得很甜,旁边的我被烧掉了半张脸。
赵恒拿着盒子,转身上楼告诉宋佳。
“这是典型的偏执型精神病,他收集这些垃圾,如果不干预,他可能会为了这些垃圾杀了你。”
“精神病杀人是不犯法的,佳佳,你很危险。”
宋佳脸色惨白,抓着赵恒的手臂。
“那怎么办?快处理掉!”
赵恒拿出一瓶没有任何标签的药剂,液体浑浊泛黄。
“这是我在国外搞到的特效药,能让他安静下来。”
“副作用是会慢慢导致器官衰竭.......正好符合我们的计划。”
宋佳不仅没有犹豫,反而催促道:“快给他打,多打点,让他别再发疯了。”
赵恒带着宋佳回到地下室,按住我的胳膊。
我看到针头,拼命挣扎。
“疼!不要打针!老婆疼!”
宋佳站在一旁,不耐烦地问赵恒:
“怎么还没反应?闭嘴,这是为你好,打了针就不疯了。”
针头刺入血管,冰冷的液体流进身体。
我哭着喊老婆。
药物起效后,我浑身瘫软,动弹不得。
赵恒当着我的面,将铁盒里的东西倒进了壁炉。
“这些垃圾,留着也是祸害。”
火苗窜上来,吞噬了那个粉色的发圈。
接着是那张照片。
火苗卷上照片,上面的宋佳在火光中扭曲,变成了灰烬。
我想伸手去抓,却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不.......家.......没了.......”
照片化为灰烬,我眼中的神采也随之消失。
我不挣扎了,只是呆呆地看着火光,眼泪无声地流淌。
赵恒嫌我注射后大小便失禁太臭,捂着鼻子踢了我一脚。
“真臭,把他扔到院子里的狗屋去吧。”
“反正只要不死绝就行,在那透透气。”
宋佳捂着鼻子同意了。
“快扔出去,别把家里弄脏了。”
深夜,暴雨如注。
我蜷缩在漏雨的狗屋里,浑身滚烫,发着高烧。
我用流血的手指,在狗屋潮湿的木板上画画。
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我对着那个血色的笑脸,喃喃自语。
“不疼,陆沉乖,老婆不生气。”
“陆沉听话,老婆就会带陆沉回家.......”
我在狗屋里昏睡过去,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一撮从壁炉边抢救回来的黑灰。
4
醒来后,赵恒拿着手机站在我面前,他一脚踩在我那条断腿的伤口上,用力碾压。
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啊!”
我痛得发出惨叫,只听见他笑着对着电话那端说:
“听到了吗?这是你哥哥的声音。”
“他刚刚吃了块牛排,太开心了,正在跟我撒娇呢。”
电话那头,我的妹妹陆清吼叫起来。
“赵恒!你到底想怎么样?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就是了!你敢动我哥一下,我一定会杀了你!”
赵恒却享受着这种掌控感,脚下继续用力。
一边踩,一边温柔地对我说:
“来,跟你妹妹打个招呼,说你过得很好。”
“不然下一顿就没得吃了,连狗粮都没了哦。”
我痛得意识模糊,根本听不清是谁在说话。
只能本能地哭喊求饶。
“妹妹.......疼.......陆沉疼.......”
“救救我.......腿断了.......”
这声音通过电波传过去。
“哥!哥你在哪!哥你别怕!”
陆清哭喊着。
赵恒并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真是兄妹情深啊,听得我都感动了。”
“只可惜,你们终究是没机会见面了!”
“我早就办了移民手续,等你死了,钱一到手,我就带着你老婆出国,再也不会回来了!”
很快我的妹妹陆清,动用了所有关系,锁定了这片别墅区。
但赵恒极其狡猾,利用反侦察手段布置了假信号。
陆清带着一队保镖,撞开了城郊的一栋空别墅大门。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台播放着录音的收音机。
“陆小姐,你来晚了。”
陆清把收音机砸得粉碎,双眼通红。
“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哥找出来!”
为了躲避陆家接下来的疯狂追查,赵恒决定立刻转移。
他将我塞进那辆越野车的后备箱,里面堆满了杂物,空间狭小。
“去私人会所,那边的地下室更隐蔽。”
赵恒为了防止我再发出声音,又给我打了一针镇静剂。
这次剂量加倍,我开始出现幻觉,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甚至认不出赵恒是谁。
宋佳坐在副驾驶,正在补妆。
她在转移途中,问赵恒:
“如果他现在死在路上,保险能赔吗?”
“会不会算意外?这可是五千万美金。”
赵恒一边开车一边安抚她:
“别急,再等等,现在死太可疑,等到了会所,饿死他最稳妥。”
车子颠簸前行。
我在黑暗的后备箱里,随着车身晃动撞击着铁皮。
梦里,我看见妹妹来接我了。
她穿着裙子,向我伸出手。
我伸出手想抓,却抓到了一手的冰冷铁皮。
“妹妹.......带我回家.......”
我的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我只记得那个血色的笑脸。
和宋佳那句冰冷的“会不会赔钱”。
2
5
赵恒为了拉拢一位商业上的大佬,想出了新花样。
他决定带我出席今晚的商业晚宴,把我包装成展品。
“智力障碍的火灾幸存者”,这是他给我贴的新标签。
化妆师被叫进了地下室,看到我时捂着嘴差点吐出来。
“赵总,这.......这怎么化啊?脸都烂了。”
赵恒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晃着红酒杯。
“烂了才好,烂了才显得我仁慈,给他涂厚点。”
化妆师不敢违抗,拿着粉扑往我脸上那层凹凸不平的皮肉上怼。
赵恒觉得不够惨,夺过化妆师手里的腮红刷。
他蘸了最红的颜色,在我两边脸颊上狠狠刷了两坨。
“这样才喜庆,看着就想笑。”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红脸蛋的怪物,吓得不敢呼吸。
为了防止我在晚宴上大小便失禁给他丢人。
赵恒整整两天没给我一口饭吃,也没给我一滴水喝。
我渴得嘴唇干裂起皮。
桌上放着半杯水,我盯着那杯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刚伸出手,赵恒手里的折叠刀就贴在了我的脸上。
冰冷的刀锋拍打着我的嘴唇。
“想喝水?”
他把刀尖抵进我的嘴里,搅动着我的舌头。
“今晚要是敢乱叫一声,我就把这舌头割下来喂狗。”
“听懂了吗?听懂了就点头。”
我吓得浑身僵硬,拼命点头,眼泪流进嘴里,咸得发苦。
豪车停在宴会厅门口,闪光灯亮起。
赵恒推着轮椅上的我,宋佳挽着赵恒的手臂。
媒体记者蜂拥而上,话筒快要戳到宋佳的脸上。
“宋小姐,听说您对残疾丈夫不离不弃,真是感动中国。”
宋佳面对镜头,露出了练习过无数次的完美微笑。
“毕竟他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我养他一辈子是应该的。”
她说着,还帮我理了理衣领,指甲却狠狠掐进我脖子后的肉里。
赵恒把我推到一群富二代中间。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那个命大的陆沉。”
几个富二代围上来,手里端着红酒,眼神戏谑。
“哟,这就是那个傻子啊?怎么化得跟唱戏的一样?”
其中一个为了讨好赵恒,故意手一抖。
半杯红酒直接倒在了我的头上。
红色的酒液顺着我的头发流下来,流进眼睛里。
酒精刺激着眼球,刺痛难忍,我本能地想去揉。
赵恒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力气大得像要把骨头捏碎。
“别动,张少是看得起你,给你醒醒脑。”
我不敢动,任由红酒流满全脸。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看这傻样,还真不动。”
赵恒觉得气氛到了,决定加码表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扔到了长条餐桌的底下。
硬币滚了几圈,停在了最里面的角落。
赵恒指着桌底,笑着对我说:
“陆沉,看见那块钱了吗?钻进去捡起来,捡起来交给我,我就给你水喝。”
听到“水”这个字,我的喉咙更痛了。
我看了看那枚硬币,又看了看周围那些高高在上的皮鞋。
我从轮椅上爬下来,趴在地上,向桌底钻去。
周围的人自动让开圈子。
桌底很黑,全是灰尘和皮鞋的臭味。
我手脚并用,艰难地爬向那枚硬币。
宋佳站在人群外围,手里端着香槟。
“赵总真是大度,还能容忍前夫在眼前晃悠。”
“宋小姐好福气,遇到赵总这么好的男人。”
宋佳听着这些话,瞥了一眼正撅着屁股钻桌底的我。
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我终于抓住了那枚硬币。
我满身灰尘地倒退着爬出来,举着硬币递给赵恒。
“水.......给我水.......”
赵恒接过硬币,随手扔进旁边侍者的托盘里。
他拿起一杯水,当着我的面,缓缓倒在了地上。
“哎呀,手滑了。”
“想喝?趴地上舔吧,这地毯挺吸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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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准备低头去舔地毯上的水渍时。
宴会厅的大门被人推开。
巨大的声响让全场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转头看向门口。
陆清踩着军靴走来,脸色铁青,她身后跟着几十名黑衣保镖。
她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我。
满脸红酒渍,撅着屁股,试图去舔地毯上的那一滩水。
陆清瞳孔收缩,捂住了胸口。
赵恒皱着眉走上前。
“谁啊?这么大动静,懂不懂礼貌?”
两个黑衣保镖上前一步,一把将他推开。
赵恒踉跄几步,撞翻了旁边的香槟塔。
陆清看都没看赵恒一眼,径直向我走来。
围观的人群纷纷向两边退散。
陆清走到我面前,手在抖,嘴唇也在抖。
“哥.......”
她声音嘶哑。
“我是清清啊.......我来接你了.......”
她不顾地上的脏污,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颤抖着手,想要去擦我脸上的酒渍和粉底。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我猛地缩了一下身子,双手抱头,恐惧地看着她。
“别打我!我钻过去了!我捡到硬币了!”
“给我水喝.......求求你.......别割舌头.......”
陆清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她转身,大步走到赵恒面前。
赵恒刚爬起来,正要骂人:
“你他妈谁啊.......”
“啪!”
陆清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扇在赵恒脸上。
赵恒整个人被扇得原地转了半圈,两颗带血的牙齿飞了出来。
赵恒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清:
“你敢打我?!”
陆清抬起脚,狠狠踹在他的肚子上。
赵恒弓着腰倒飞出去,撞翻了餐桌。
宋佳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慌了神。
她认出了陆清身上的衣服是限量版高定。
她冲上来想要解释,脸上挂着僵硬的笑。
“这位小姐,你误会了,我们是在照顾他.......”
“啪!”
陆清反手又是一巴掌,直接将宋佳扇倒在地。
宋佳的嘴角瞬间裂开。
“照顾?”
陆清看着宋佳。
“把他照顾成狗一样?还要割他舌头?”
“宋佳,你等着给你们宋家收尸吧!”
宋佳捂着脸,惊恐地看着陆清: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陆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像在看一个死物,“宋佳,你大概永远也想不到吧?你嫌弃他是送外卖的穷鬼,为了身边这个冒牌货,把他踩进泥里。”
陆清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可他,才是我陆家的唯一继承人,是你们这群人一辈子都攀不上的京圈太子爷!”
“首富?太子爷?”宋佳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失,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满身狼狈、只知道傻笑的我。
巨大的悔恨和恐惧瞬间击穿了她的心脏,比脸上火辣的疼痛要痛一万倍!
她走回我身边,用风衣将我紧紧裹住,遮住那些羞辱。
“把这两人给我看好了,少一根头发我拿你们试问。”
她吩咐保镖,然后亲自蹲下身,把我抱上轮椅。
“哥,我们回家。”
我缩在风衣里,闻到了淡淡的馨香。
“回家.......有馒头吃吗?”
我怯生生地问。
陆清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
“有,有馒头,有糖,什么都有。”
她推着我向外走,临出门前,停下脚步。
她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今天在场欺负过我哥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有一个算一个,洗干净脖子等着。”
7
我被接回了陆家那座像城堡一样的庄园。
几十个穿着白大褂的专家围着我转。
医生指着血液分析那一栏,声音沉重。
“体内残留大量神经毒素,这种药是违禁品。”
“它不仅会破坏神经系统,还会导致不可逆的器官衰竭。”
“再晚来半个月,神仙也救不回来。”
陆清把报告摔在桌子上。
“动手。”
一夜之间,宋氏集团的股票跌停,银行抽贷。
所有的合作商纷纷解约,违约金高达数十亿。
赵恒的空壳公司被查封,诈骗资金链彻底断裂。
保险公司介入调查,那份五千万美金的保单成了催命符。
赵恒和宋佳被赶出了别墅,流落街头。
所有的卡都被冻结,连住旅馆的钱都没有。
两人躲在天桥下的桥洞里。
赵恒掐住宋佳的脖子。
“都是你!要不是你贪那五千万,早就把他弄死了!”
“现在好了,陆家出手了,我们都得死!”
宋佳拼命挣扎,抓破了赵恒的脸。
“是你说的!是你给他打药的!是你出的馊主意!”
“赵恒你个王八蛋,你不是说爱我吗?”
赵恒松开手,把宋佳推倒在烂泥里。
他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爱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就是为了骗你的钱!把你骗得团团转真有意思。”
“还有,那天晚上火灾,你以为你为什么毫发无伤?”
赵恒看着宋佳,眼神像在看一个笑话。
“那根横梁本来是砸向你的头顶的!是他把你推出去的!”
宋佳整个人僵住了,瞳孔剧烈颤抖。
“你说什么.......不可能.......”
赵恒蹲下身,恶毒地拍了拍她的脸,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她的脑子里。
“是陆沉!那个傻子用他的腿替你挡了那一劫!”
“他被压在横梁下,满脸是血地伸手求你拉他一把,求你救救他。”
“可是你呢?宋佳,你干了什么?”
赵恒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利用他拿命给你换来的逃生机会,一脚踹开了他的手。”
“你跨过他的身体,背着我头也不回地跑了!”
“哈哈哈哈,你拿着救命恩人的命去救奸夫!宋佳,这世上还有比你更狠毒、更蠢的女人吗?!”
宋佳听到这话,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左侧腰间的一块旧伤疤。
那是当年火灾时,陆沉推开她时太用力,她在地上蹭破的。
火光冲天,横梁砸下。
陆沉的惨叫,他伸出的血手,还有那句微弱的:“佳佳.......快跑.......”
而她回应他的,是嫌恶的一脚,和决绝的背影。
“啊!”
宋佳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双手抱头,狠狠撞向地面。
“我杀了你.......赵恒.......我杀了你.......”
她扑向赵恒,张嘴撕咬。
赵恒一脚把她踹开。
“想死?没那么容易,陆家不会放过我们,唯一的活路就是陆沉。”
“那个傻子只要看到你,肯定还会心软。”
赵恒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架在宋佳的脖子上。
“走,跟我去演最后一场戏。”
8
赵恒拖着宋佳来到了当年那栋烧毁的别墅废墟。
他在周围泼满了汽油,味道刺鼻。
他把宋佳绑在一根烧剩的柱子上,架好手机直播。
视频直接发到了陆家的邮箱。
“陆沉,不想你老婆死,就一个人过来。”
“带十亿现金,敢报警我就烧死她!”
陆家庄园里,我正在吃姐姐剥的橘子。
陆清看到视频,脸色铁青。
但我还是看见了,平板电脑就在桌上。
我看到了视频里的宋佳,满脸是血,哭着喊救命。
还有那个拿着打火机的坏叔叔。
火,老婆,救命。
趁着保镖换班的空隙,我偷偷溜了出去,我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废墟,鞋跑丢了一只脚底被石子磨出血。
赵恒看到我来了,眼里闪过狂喜。
“果然是个痴情种,傻了还记得救老婆。”
他点燃打火机,火苗在风中跳动。
“跪下!爬过来!不然我现在就点火!”
“火.......怕火.......”
但我还是跪下了,膝盖磕在碎砖块上。
我一步步往前爬,向着那个柱子爬去。
宋佳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我。
“陆沉!快跑!别管我!”
宋佳嘶吼着,拼命挣扎。
“赵恒你个畜生!有本事冲我来!”
赵恒被激怒了,一刀捅进宋佳的腹部。
“闭嘴!贱人!”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宋佳的白裙子。
打火机掉落在地,瞬间引燃了汽油。
“轰!”
火光冲天而起。
我看着冲天的火光,抱着头尖叫。
“啊!火!救命!”
就在这时,陆清带着特警冲了进来。
“砰!”
一声枪响,正中赵恒眉心。
赵恒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倒进火海里。
大火迅速蔓延,将宋佳和我隔开,宋佳倒在血泊中,腹部的血止不住地流。
她看着火墙外的我,伸出手,虚弱地喊:
“老公.......救我.......”
“我是佳佳.......带我回家.......”
我停止了尖叫,呆呆地看着火里的那个女人。
又看了看冲进来的陆清。
陆清张开双臂,哭着喊:
“哥!过来!”
我转身,背对着火海,扑进了陆清的怀里。
把头深深埋进妹妹的肩膀,浑身颤抖。
“妹妹火,回家.......”
宋佳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黯淡下去。
火苗吞噬了她的裙角。
“报应,都是报应.......”
她在火海中闭上了眼睛。
9
赵恒没死透,那一枪打偏了半寸。
但他全身重度烧伤,面积高达90%。
陆家动用了最好的医疗资源把他救活了。
然后把他送进了监狱,判了无期。
陆清安排了特殊照顾,每天都有人给他洗澡,用高压水枪冲洗他的烂肉。
用的全是冷水,加了盐的冷水。
宋佳也被救捡回了一条命,但声带受损,双腿因为烧伤严重,截肢了。
宋家破产,她背负巨额债务,成了老赖。
她只能拖着残缺的身体,在街头乞讨。
一年后,我在国外顶级的疗养院里康复了。
身体养好了,脸上的疤痕也做了修复。
但我的记忆永久缺失了,陆清带我回国探亲,街头繁华。
宋佳推着破轮椅,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她面前放着一个破碗,里面只有几个生锈的硬币。
突然,她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
我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拿着一串刚买的糖葫芦。
从车上跳下来。
“我要吃那个!棉花糖!”
宋佳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激动地拍打着轮椅扶手,嘴里发出怪叫。
她想冲过去相认,我被这怪叫声吓了一跳。
我躲在陆清身后,探出一个脑袋,警惕地看着她。
“妹妹,那个阿姨好吓人。”
陆清冷冷地看了一眼宋佳。
“别怕,那是个坏人。”
陆清想拉着我走,但我却停住了脚步。
我拉住妹妹的袖子,从兜里掏出几枚硬币。
这是刚才买糖葫芦找回来的零钱。
我想起了疗养院老师教过的话。
我松开妹妹的手,走到宋佳面前。
宋佳激动得浑身颤抖,眼泪把脏兮兮的脸冲出两道沟。
她伸出手,想要碰我的衣角。
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这里好臭。
我弯下腰,将那几枚硬币,“叮叮当当”地扔进她的破碗里。
扔完硬币,我直起腰,抬起清澈的眼睛。
歪着头,对着陆清开心地笑。
“妹妹!我做了好事!我是好孩子!”
“老师说做好事有奖励,你晚上要给我讲两个故事哦!”
我不看宋佳,拉着陆清的手,蹦蹦跳跳地走了。
“我要听奥特曼打怪兽的故事!”
宋佳僵在原地,看着碗里那几枚硬币。
“啊!啊!”
她趴在轮椅扶手上,看着我远去的背影。
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无声嚎哭。
一口鲜血喷在破碗里,染红了那几枚硬币。
10
监狱的探视窗内。
赵恒满身烂疮,苟延残喘。
陆清派人给他送了一封信,是宋佳死讯的通知书。
还有赵恒当年写给宋佳的一封未寄出的信。
信里写着:“宋佳那个蠢货,真是好骗。”
“只要说几句甜言蜜语,她就乖乖掏钱,等拿到那五千万,就把她也做掉,伪造成殉情。”
“这种没脑子的女人,活该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间。”
赵恒看着自己的笔迹,怪笑起来。
笑着笑着,他开始哭,用头撞玻璃。
守卫从监控里看到这一幕,只是麻木地拿起对讲机。
“307房的又疯了,把他绑回床上,别让他死了。”
疗养院的草坪上,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坐在画架前,舌尖无意识地抵着嘴唇,神情专注。
画上有绿色的草地,有蓝色的天,有金色的太阳。
画中间有两个小人牵着手,一个是我,一个是妹妹。
但画的左下角,有一团不小心滴上去的黑色墨渍,丑陋又刺眼。
我放下画笔,拿起修正液,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将那团黑色覆盖。
涂得很厚,很用力,直到那片区域只剩下一片纯白。
我对着那块白色吹了吹气,等它干透。
“哥哥,在画什么?这么认真。”
陆清端着一杯温牛奶和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来,蹲在我身边。
我开心地指着画上那块被涂白的地方,献宝似的给她看。
“妹妹你看!干净了!没有脏东西了!”
我抬起头,眼睛里倒映着蓝天白云,没有一丝阴霾。
陆清看着我清澈的眼眸,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对,没有脏东西了,哥哥画得真好。”
就在这时,一只白色的蝴蝶扇动着翅膀,轻轻落在了画架的顶端。
“蝴蝶!”
我欢呼一声,扔下画笔,从椅子上跳下来,张开手追着蝴蝶跑远了。
我在柔软的草地上摔了一跤,沾了满身草屑,却不哭不闹,只是躺在地上,看着蓝天傻笑。
陆清走过去,没有急着拉我,只是在我身边坐下,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本新的奥特曼漫画书。
“今天讲迪迦的故事,好不好?”
我立刻爬起来,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好!讲完故事,我想吃草莓味的冰淇淋!”
我不再是那个背负仇恨的陆沉,也不是那个卑微的送餐员。
我只是陆清的哥哥。
一个喜欢蝴蝶和奥特曼,会因为一块草莓冰淇淋而开心一整天的,五岁的孩子。
阳光落在身上,再也没有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