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蒜素…大蒜素…” 王宁的意识如同被投入风暴中心,在系统“万世书库”那冰冷而浩瀚的信息洪流中疯狂搜寻、捕捉着那关键的救命稻草!

光幕急速闪烁,信息流如瀑布般倾泻:

大蒜素 (Allicin): 大蒜鳞茎(蒜瓣)中蒜氨酸(Alliin)在蒜酶(Alliinase)作用下分解产生的主要活性成分。

特性: 淡黄色油状液体,具有极其强烈的刺激性蒜臭味。高度不稳定! 遇热、遇氧、遇光易分解失活。需新鲜制备。

药理作用: 广谱抗菌! 对革兰氏阳性菌、革兰氏阴性菌(包括部分耐药菌)、真菌、病毒均有显著抑制或杀灭作用。抗炎、抗氧化、调节免疫!

提取难点:

高效催化:需破坏大蒜细胞壁(充分捣碎/研磨)并保证水分(激活蒜酶)。

快速捕获:生成的大蒜素极易挥发分解,需蒸馏法在惰性气体(氮气)保护下冷凝收集 —— 当前条件完全不具备!

替代方案(古代/简陋条件):

原理: 最大限度捣碎大蒜(释放蒜酶),加水混合(激活反应),利用水蒸气蒸馏,尽可能捕获挥发性的大蒜素蒸汽(含其他易挥发硫化物)。

步骤:

取大量新鲜大蒜(核心!),剥皮,用最干净的石臼(或两块干净石头)极尽所能捣烂成细糊状(越细越好!)。

将蒜糊倒入可加热容器(陶罐),加入少量清水(刚没过蒜糊),搅拌均匀。

容器口覆盖一层极细密、干净(煮沸消毒过最佳)的织物(如细麻布),作为简易过滤层。

容器上方倒扣一个干净、内壁光滑的凹形容器(如铜盆、大贝壳)作为冷凝盖。

冷凝盖上方放置大量冰冷物体(如用布包裹的冰冷石块、浸透冷水的厚布)加速冷凝。

小火加热下方陶罐,使混合物产生蒸汽。蒸汽携带大蒜素等挥发性成分上升,撞击冰冷冷凝盖,凝结成液体(大蒜素粗提液,含大量水、少量大蒜素及其他成分)。

收集冷凝盖内壁凝结的液体(需小心操作,避免污染)。

效果预期: 粗提液活性远低于纯大蒜素,且含有杂质及刺激性成分。但!其抗菌活性仍远高于单纯的大蒜汁或煎剂! 对重症感染(如肺炎、败血症)可能有一线生机。

风险: 粗提液刺激性极强(口服可能导致剧烈胃肠道反应),剂量难以控制(微量可能有效,过量可能中毒)。此为极端条件下的最后尝试!

信息在脑中瞬间解析完毕!时间就是生命!王宁猛地睁开眼,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如同在无尽黑暗中锁定了唯一的灯塔!

“大蒜!所有的大蒜!快!全部给我!” 王宁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嘶哑,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电般扫向孙瘸子,“孙伯!您身上还有多少蒜头?还有谁!谁身上或者知道哪里还有大蒜?!快!”

孙瘸子被王宁眼中那股近乎疯狂的光芒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从怀里又摸索出两瓣同样被水泡得发软的大蒜:“就…就这些了…都在这儿了…”

“不够!远远不够!” 王宁的心沉了一下,这点量连塞牙缝都不够!“水生!快!带人!再去坡地下面!特别是以前的老菜园子位置!翻!仔细翻!看有没有被水冲走但卡在石头缝里、树根下的蒜头!或者没被完全淹死的蒜苗!快!跑着去!这是救命的!”

“好!” 李水生被王宁的急切感染,二话不说,招呼起两个半大小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下坡地,消失在昏暗的雨幕中。

“刘嫂子!快!把刚才煮药的那个小陶罐洗干净!用开水烫几遍!要最干净!” 王宁语速飞快地下令,“再找一块最细密、最干净的布!越细越好!用开水煮过!拧干备用!”

“大山叔!找两块最光滑、最平整的石头!洗干净!要当石臼用!再找一个…找一个内壁光滑、能倒扣在陶罐口上的东西!铜盆?大贝壳?什么都行!”

“王婶!再去烧一大锅开水!准备些干净的冷水!要冷的!越冷越好!”

“其他人!把能找到的、相对干净的破布都集中起来!用开水煮!拧干!待会儿裹冷石头用!”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疾风骤雨,让刚刚因疲惫而有些松懈的营地再次高速运转起来。虽然大部分村民完全不明白王宁要做什么,但看着他脸上那股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专注,没有人敢怠慢。求生的本能让他们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

赵大山很快找来两块巴掌大、相对平整的鹅卵石,在雨水里反复搓洗干净。刘家嫂子也迅速洗净了小陶罐,并用开水反复浇烫。王婶则指挥着几个妇人,将收集来的破布条投入一个较大的陶罐里用沸水煮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里煎熬。张阿婆那边的高热呓语似乎微弱了些,但气息更加短促微弱。陈家小子偶尔的咳嗽声,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李氏紧紧抓着衣角,看着儿子忙碌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担忧和祈祷。

终于!坡地下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兴奋的呼喊!

“找到了!宁哥儿!找到了!” 李水生浑身湿透,脸上却洋溢着狂喜,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破衣裹着的小包,冲到王宁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赫然是十几个沾满泥巴、大小不一、有些甚至已经发芽的蒜头!虽然品相极差,但确实是蒜!

“好样的!” 王宁大喜过望,用力拍了拍李水生的肩膀,“快!剥皮!把蒜瓣都剥出来!坏的、烂的、发绿的不要!只要里面看着还白的!”

李水生和另外两个小子立刻蹲下,手指翻飞,飞快地剥起蒜来。孙瘸子也颤巍巍地过来帮忙。

“刘嫂子!细布!”

“在这!” 刘家嫂子赶紧递过一块已经用开水煮过、拧得半干的细麻布,虽然粗糙,但已是能找到最细密的了。

“大山叔!石头!”

“给!” 赵大山递上洗净的两块鹅卵石。

“冷凝盖…冷凝盖…” 王宁目光急扫。终于,他看到一个妇人从废墟里扒拉出来一个边缘有些破损、但内壁还算光滑的厚实铜盆!“那个铜盆!快!洗干净!用开水烫!”

一切准备就绪!王宁深吸一口气,如同即将进行一场精密手术的医生。他挽起袖子,露出瘦削但此刻充满力量的手臂。

“第一步,捣蒜!” 他拿起一块鹅卵石作为底座,将剥好的蒜瓣(大约二十几瓣)放在上面,双手紧握另一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砸、碾、磨!石头的撞击声在寂静的营地中格外刺耳。蒜瓣在重击下迅速破裂、汁液飞溅,浓烈到刺鼻的蒜臭味瞬间弥漫开来!王宁毫不停歇,持续用力,直到所有的蒜瓣都被彻底捣烂,变成一滩粘稠、辛辣、气味冲天的绿色蒜泥!

“第二步,混合!” 他小心翼翼地将石臼上的蒜泥刮进那个烫洗得干干净净的小陶罐里。然后,用一根洗净的小木棍,加入少量温热的开水(刚刚烧开晾了一小会儿的),用力搅拌!水和蒜泥混合,辛辣的气味更加浓烈,甚至有些呛人。

“第三步,过滤覆盖!” 王宁将那块煮过的细麻布展开,小心地覆盖在陶罐口上,用草绳在罐口边缘系紧,确保密封。

“第四步,冷凝!” 他将那个内壁光滑的铜盆倒扣在覆盖着细麻布的陶罐口上,形成一个密封的腔室。然后,将刘家嫂子递过来的、用煮过又拧干的厚布包裹着的冰冷石块(刚从冷水里捞出来),小心地堆放在倒扣的铜盆底部!冰冷的石块接触到温热的铜盆,立刻凝结出水珠。

“第五步,加热!” 王宁将这个小型的、简陋到极致的蒸馏装置架在篝火边缘,一个用石头搭起的小灶上。灶里放入燃烧着的细小木炭,保持稳定的小火,小心翼翼地加热着陶罐底部。

“所有人!退开些!别挡住风!也别靠太近!这气味冲!” 王宁一边紧张地观察着陶罐和铜盆,一边下令。他自己则半跪在装置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倒扣铜盆的内壁。

时间在浓烈的蒜臭、篝火的噼啪声和紧张的注视中缓慢流淌。陶罐里的蒜泥水混合物开始被加热,微微冒出热气,透过细麻布向上蒸腾。水汽和蒜泥中挥发出的物质(包括极其微量、极不稳定的目标——大蒜素)上升,撞击在冰冷铜盆的内壁上!

渐渐地,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在倒扣铜盆那光滑冰冷的内壁上,开始凝结出一滴滴极其微小、近乎透明、却散发着比下方蒜泥更加浓烈、更加刺鼻、甚至带着一丝奇异辛辣感的液珠!这些液珠极其细小,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层薄薄的水膜,沿着铜盆内壁缓缓流淌,最终汇聚到铜盆倒扣形成的“尖底”处,形成了一小洼……不足小半勺、颜色淡黄、气味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液体!

成了!大蒜素促体液!(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大蒜挥发油混合物,其中含有极其微量、活性存疑的大蒜素)

王宁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将整个装置从火上移开。待铜盆稍微冷却,他屏住呼吸,用一根洗净的、细小的鸟羽管(临时充当滴管),极其小心地将铜盆底部那不足一小勺的、散发着致命诱惑与浓烈恶臭的淡黄色液体,吸取出来,滴入一个同样用开水烫洗过的小小贝壳里。

液体不多,只有区区十几滴。颜色浑浊淡黄,气味之浓烈,让靠近的人都忍不住皱眉掩鼻。

“这…这玩意儿真能救命?” 赵大山看着那点恶臭的液体,满脸的难以置信和怀疑。其他村民也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死马当活马医!这是最后的机会!” 王宁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他看向孙瘸子,“孙伯,您经验多,这…精露(他临时编了个名字),刺激性极大,给陈家小子用,怎么用最稳妥?内服?还是…”

孙瘸子凑近那贝壳,被那气味冲得直皱眉头,他捻着稀疏的胡子,沉吟道:“此物…气味辛烈霸道,直冲脑窍!若是内服,恐伤脾胃,呕吐不止,反损元气…不如…不如尝试滴鼻?或含于舌下?取其气之迅烈,直入肺腑?或许…或许能通窍逐邪?” 他完全是凭着老郎中对药性的直觉在猜测。

滴鼻!舌下含服!王宁脑中瞬间闪过现代医学中某些急救药物的给药方式!有道理!黏膜吸收!起效可能更快!而且避免了口服对胃肠道的剧烈刺激!

“好!就试试滴鼻!” 王宁当机立断。他再次用鸟羽管吸取了大约三四滴珍贵的“精露”。然后,看向赵大山:“大山叔,戴上布,跟我去隔离区!其他人,原地待命!看好火!”

赵大山看着王宁手中那点散发着恐怖气味的液体,再看看他眼中不容退缩的决绝,一咬牙:“走!”

两人重新蒙好口鼻,如同走向战场。王宁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盛放着“希望之毒”的小贝壳,赵大山则提着一小竹筒温热的鱼腥草汤(用于稀释?或安抚?)。

隔离区,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张阿婆躺在湿草堆上,气息微弱,脸色由潮红转向一种不祥的青灰,呓语几乎停止。柱子裹着破布缩在几米外,脸色苍白,眼神惊恐,显然被吓坏了。陈家小子蜷缩着,依旧在无意识地、微弱地咳嗽,每一次都带着明显的痰音和憋闷感,小小的胸膛起伏微弱。

王宁走到陈家小子身边蹲下,强忍着浓烈蒜味带来的不适。他示意赵大山轻轻扶住孩子的头,使其微微后仰。孩子似乎有些意识,眼皮微微颤动,却无力反抗。

王宁用鸟羽管尖端,极其小心地吸取了一滴淡黄色的“精露”。他屏住呼吸,动作轻柔而稳定,将这一滴浓缩了现代知识与古代智慧、散发着刺鼻恶臭的液体,缓缓地、滴入了陈家小子一侧的鼻孔之中!

“呃…咳咳…呕…” 液体接触鼻黏膜的瞬间,强烈的刺激性让昏迷中的陈家小子身体猛地一抽!发出一声剧烈的呛咳和干呕!小脸瞬间憋得通红!手脚无意识地挣扎!

“按住!别让他乱动!” 王宁低喝。赵大山连忙用力,稳住孩子瘦小的身体。

王宁没有停顿,再次吸取一滴,滴入另一侧鼻孔!

“咳咳咳…呕…” 更剧烈的反应!孩子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弹动,小脸扭曲,痛苦地张开嘴,却因为虚弱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浓烈的蒜臭味瞬间从他口鼻中散发出来!

“快!给他喂点温的鱼腥草汤!润一润!压一压!” 王宁急道。赵大山连忙拿起小竹筒,小心翼翼地往孩子嘴里灌入一点点温热的药汤。

孩子被呛得又是一阵咳嗽,但几口温汤下去,那剧烈的刺激性似乎被稍稍冲淡了一些。他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但慢慢地,挣扎的幅度变小了,只是痛苦地皱着眉头,发出微弱的呻吟。

王宁和赵大山紧张地观察着。几息之后,陈家小子那急促得如同拉风箱般的喘息声,似乎…似乎真的平缓了一些?虽然依旧带着痰音,但频率明显降低了!憋闷的青紫色,也似乎褪去了一点点?

“好像…好像气顺了点?” 赵大山不确定地低声道,眼中充满了惊疑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王宁心中同样紧张万分,他不敢确定这是药物的真实效果,还是剧烈刺激后的短暂缓解,或是回光返照?他看向另一边的张阿婆。这位老人气息更加微弱,显然已到弥留之际。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狠心放弃了给她使用这“精露”的念头。她的身体太虚弱了,恐怕承受不住这剧烈的刺激,而且这宝贵的十几滴,必须优先用在更有希望的陈家小子身上。

“柱子!过来!” 王宁转向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柱子。这个年轻的壮劳力,此刻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被张阿婆呕吐物喷溅的记忆显然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宁…宁哥儿…我…我会不会…” 柱子声音都在发抖。

王宁看着柱子惊恐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别怕!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发热?咳嗽?哪里不舒服?”

柱子茫然地摇摇头:“就…就是冷…心里怕…别的…好像没有?”

王宁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呼吸,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隔着布),温度似乎正常。“好!柱子,你听我说!你被秽物喷溅,确实危险!但你现在还没发病,就是好事!现在,你把这剩下的鱼腥草汤都喝了!” 他把赵大山带来的那筒鱼腥草汤递给柱子,“然后,待会儿再给你喝一碗新的!从现在起,你单独待在离张阿婆和陈家小子远点,但暂时还不能回营地的位置!我们会给你送水送吃的!记住,有任何不舒服,立刻喊我!明白吗?”

柱子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接过竹筒,咕咚咕咚地把温热的药汤灌了下去。

处理完隔离区,王宁和赵大山再次进行了彻底的“消毒”——用雨水反复冲洗裸露的皮肤(特别是手和脸),更换了外层沾了浓烈蒜味的破布(外层焚烧处理)。回到营地中心,面对众人紧张而期盼的目光,王宁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暂时…还看不出。等天亮。”

他走到李氏身边坐下,巨大的疲惫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让他感觉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李氏心疼地将他搂在怀里,用破布擦拭着他脸上、头发上的泥水和汗水。

夜,更深了。风雨似乎小了一些,但寒意更甚。篝火需要不断添加湿柴才能维持,浓烟混合着艾草、菖蒲以及尚未散尽的浓烈蒜味,在营地上空缭绕。大部分村民在极度的疲惫和恐惧中沉沉睡去,鼾声此起彼伏。负责守夜和看护火堆的人,也强撑着精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王宁靠在母亲温暖而瘦弱的怀里,眼皮沉重得如同坠了铅块。但他不敢睡。他的意识沉入系统光幕。

【源能:14/100】

【来源:成功组织村民寻获关键药材(+3)】、【在极端条件下完成初级药物提取(简陋蒸馏法获得有效成分粗提物)】(+4)】、【实施高风险医疗干预(滴鼻给药),可能改变个体生命轨迹(效果待观察)】(+5)】、【维持营地秩序,稳定人心(持续)】(+1)】

14点源能!王宁精神一振!这无疑是个巨大的鼓舞。他立刻将意念集中在陈家小子的状态推演上。

【信息推演(初级)启动…】

【分析对象:陈家小子(男,约8岁)】

【当前状态:重症肺部感染(高度疑似细菌性肺炎合并肺水肿?),呼吸衰竭前期。】

【干预措施:大蒜素粗提物(滴鼻给药,微量),鱼腥草汤(内服)。】

【参数输入:药物剂量(极低)、药物纯度(极低)、给药方式(局部黏膜吸收)、患者体质(极差)、病程(危重)…】

【源能消耗:14点可进行初步药效动力学模型推演及短期(12-24小时)预后评估…是否确认?】

“确认!” 王宁毫不犹豫。

【推演进行中…】

【模型构建…药代动力学模拟…病原体抑制效应模拟…宿主免疫反应模拟…】

【推演结果(概率性):】

最佳情况 (15%概率): 大蒜素粗提物微量活性成分通过鼻黏膜快速吸收,进入循环,对肺部主要致病菌(模拟为革兰氏阳性球菌/杆菌)产生显著抑制。鱼腥草汤辅助消炎。患者呼吸窘迫症状在6-12小时内显著缓解(呼吸频率下降,氧合改善),体温趋于稳定。存活率提升至50%。

中等情况 (60%概率): 药物活性成分有限,仅对部分病原体产生抑制,未能完全控制感染。患者呼吸困难和低氧状态持续,但恶化速度减缓。能否存活取决于后续支持治疗(营养、水分、保暖)及自身免疫力。存活率约20%。

最坏情况 (25%概率): 药物无效或刺激加重气道痉挛/炎症反应。病情在12小时内急剧恶化,出现高热惊厥或呼吸心跳骤停。存活率<5%。

【推演结束。源能归零:0/100。】

推演结果如同一盆冷水,浇在王宁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上。15%的最佳概率…60%的持续煎熬…25%的死亡加速…冰冷的数字,残酷地揭示了现实的严峻。那一点点“精露”,终究不是万能的神药。

一股沉重的无力感和巨大的疲惫感瞬间席卷了王宁。他靠在母亲怀里,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在陷入深沉的昏睡前,他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念,是系统光幕上那归零的源能,以及推演结果中那冰冷的概率数字。

“尽人事…听天命…”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随即,无边的黑暗吞噬了他。

李氏感觉到怀里的儿子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呼吸变得均匀而悠长,显然已经累得昏睡过去。她心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用自己单薄的身体为他挡住夜风和寒气。她低头看着儿子在睡梦中依旧紧锁的眉头和写满疲惫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今天的儿子,展现出的那份远超年龄的冷静、智慧和担当,让她感到无比陌生,却又无比骄傲和心疼。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在油灯下苦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了。这场大灾,像一块残酷的磨刀石,将他骨子里某种坚韧而耀眼的东西,硬生生地磨砺了出来。

她轻轻抚摸着儿子被泥水和汗水浸透、纠结在一起的头发,目光越过跳跃的篝火,投向远处那片被浓烟和夜色笼罩的隔离区。陈家小子…张阿婆…柱子…还有这营地里几十口人的性命…都系在儿子那稚嫩却已扛起千钧重担的肩膀上。

“老天爷…菩萨…列祖列宗…求求你们…保佑我儿…保佑这些苦命人吧…” 李氏在心中无声地祈祷着,泪水无声地滑过她同样疲惫而憔悴的脸颊。

夜色如墨,篝火在湿柴的噼啪声中顽强地燃烧着,映照着这片在死亡阴影下挣扎求生的方寸之地。艾草的烟雾依旧在营地周围缭绕,如同不屈的魂灵,守护着那微弱的希望。远处,陈家小子微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似乎真的比之前……平稳了些许?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深沉。但熬过去,便是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