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晨光熹微,薄雾笼罩着泥泞的小路。王宁背着一个用洗净的破麻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袱,里面是十张经过精心挑选、相对平整的竹纸,以及李氏连夜赶缝出来、浆洗得干干净净的旧青衿。他拒绝了赵大山等人要护送的提议,只带了李水生随行——一个半大小子,既能跑腿,又不引人注目。

“娘,我走了。您多保重。” 王宁对着眼眶微红的李氏深深一揖。

“宁儿…万事小心!银子…银子实在不行,就…” 李氏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担忧。五两银子,在她看来如同天文数字。

“娘,放心。这纸,就是我们的敲门砖。” 王宁拍了拍背上的包袱,眼神坚定,“十天内,我必回来!地里的绿豆苗,您和大山叔他们多费心。”

“哎!娘知道!你…你快去快回!” 李氏用力点头,强忍着泪水。

王宁不再多言,带着李水生,踏上了通往县城的路。这条路,他魂穿之初曾艰难跋涉,如今再次踏上,心境已然不同。脚下是泥泞,心中却承载着百口人的生死重托。

县城依旧笼罩在灾后的萧条中。虽然洪水未及城墙,但街道上行人稀少,商铺大多关门歇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闷。偶尔有穿着皂隶服色的胥吏匆匆走过,脸上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烦躁。灾后的县城,如同一头受伤的困兽,舔舐着伤口。

王宁没有去县衙正门,而是绕到后街,寻着记忆找到了县衙西侧一处相对僻静的小巷。巷口有一棵歪脖子老槐树,槐树旁是一扇不起眼的黑漆角门——这便是县衙师爷们通常进出的便门,也是王宁记忆中那位“周师爷”办公廨房所在区域的入口。

门口没有衙役,只坐着一个靠着门框打盹的老门子。王宁整了整衣冠,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声音清朗:“老人家请了,晚生良港村王宁,有要事求见户房周师爷,烦请通禀一声。”

老门子被惊醒,睁开浑浊的老眼,上下打量着王宁。见他虽然衣衫浆洗得干净,但明显是粗布旧衣,洗得发白,鞋上沾满泥点,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不由得撇了撇嘴,露出几分不耐烦:“周师爷?忙着呢!哪有空见你一个乡下小子?有什么事,去前面衙门口击鼓递状纸去!”

王宁神色不变,从怀中摸出仅有的五枚铜钱(这是李氏缝在衣角里的最后家底),悄悄塞到老门子手里,语气依旧恭敬:“老人家辛苦。晚生确有十万火急之事,关乎良港村及周边张家坳、李家沟近百灾民性命,非面见周师爷不可。还请行个方便,就说…就说良港村王童生,携‘治碱良方’与‘灾民自救实情’求见。”

老门子掂量了一下手中微薄的铜钱,又听到“近百灾民性命”、“治碱良方”等字眼,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他虽贪鄙,但也知轻重。若真是关乎这么多灾民的大事,万一闹出乱子,他也担待不起。而且这后生虽然穷酸,但言语条理清晰,眼神清正,不似寻常乡民。

“哼,等着吧!” 老门子哼了一声,慢悠悠地站起身,推开角门,佝偻着身子走了进去。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李水生紧张地攥着衣角,手心全是汗。王宁则静立槐树下,目光沉静,打量着这县衙后巷的砖墙瓦檐,心中飞速盘算着等会儿的说辞。

大约过了半盏茶功夫,角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的不是老门子,而是一个穿着青色布袍、面容清癯、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文士。他目光锐利,扫过王宁和李水生,最后定格在王宁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书吏特有的审视:“你就是良港村的王宁?那个造‘龙骨水车’、‘治盐碱地’的王童生?”

王宁心中微凛,看来自己的名声确实传到了县里。他连忙躬身行礼:“晚生王宁,见过周先生(师爷尊称)。些许微末之技,只为活命,不敢当先生谬赞。”

周师爷(周文清)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出喜怒:“随我来吧。” 说罢转身便走。

王宁示意李水生留在门外,自己紧随其后。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间陈设简单却堆满卷宗的廨房。空气里弥漫着墨香和旧纸的气息。

“坐。” 周文清指了指一张硬木椅子,自己在书案后坐下,目光如炬,“钱有财前日递了份呈文,说你聚众抗税,危言耸听。今日你又亲自前来,说什么‘灾民自救’、‘治碱良方’?究竟是何事,说吧。本师爷时间有限。”

开门见山!直指核心!王宁感受到了压力,但同时也捕捉到了机会——这位周师爷显然不是钱有财之流,他更关心的是实情和可能引发的后果。

王宁深吸一口气,不再虚言,将良港村及收容灾民的现状、洪水后的惨状、他们如何自救(防疫、治碱、造水车、抢种绿豆)、钱有财如何两次前来勒索催征(第一次“捐银”,第二次加征折银)、以及他被迫答应五两银子以换取十天陈情时间的过程,条理清晰、不卑不亢地叙述了一遍。他刻意强调了灾民的绝望情绪和可能引发的“民变”风险,也突出了他们自救的努力和成果(尤其是龙骨水车和改良后的田地)。

“……周先生明鉴!非是晚生聚众抗税,实乃天灾无情,官府催逼又急如星火!五两银子,已是良港村砸锅卖铁之数!十日内若不能凑齐,钱里正必再临,届时近百灾民走投无路,恐生不忍言之事!晚生斗胆,恳请周先生转呈县尊大人,体恤灾情,按例蠲免今秋赋税!或至少宽限至绿豆收成之后!良港村上下,必感念县尊大人与先生大恩,竭力恢复生产,早日完纳国课!” 王宁说完,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

周文清一直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王宁的叙述逻辑严密,有理有据,既有灾情的惨烈,又有自救的亮点,更有对后果的清醒预判。尤其是那句“恐生不忍言之事”,精准地戳中了地方官最敏感的神经——维稳!至于钱有财的所作所为,他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这次踢到了这么一块硬石头。

“你说你们治了盐碱地?还造了提水之物?” 周文清没有直接回应蠲免赋税的问题,反而问起了技术细节。作为刑名师爷,他更关注的是王宁话语中的“奇技”是否属实,这关系到此事的真实性和影响力。

“确有此事!” 王宁精神一振,这正是他准备的重点!“治碱之法,名为‘客土压碱’,乃晚生从古农书残卷中寻得。具体乃是深翻土地,将底层好土翻上,表层盐碱压下,再掺入山坡腐殖土以中和,并施以草木灰固本。田地现已初步改良,绿豆苗已破土而出,长势尚可。”

“至于提水之物,名为‘龙骨水车’,其原理……” 王宁捡起书案上一支秃笔,在废稿纸背面飞快地勾勒出龙骨水车的结构简图,并简要说明了其传动提水原理,“……此物虽简陋,却可抵十数壮劳力挑水之功,于灾后灌溉,实乃救命之物!”

周文清看着那简洁却清晰的草图,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虽非工科出身,但作为师爷,见识广博,自然看出这结构蕴含的巧思。若真如王宁所言,此子倒真有几分实学,非是夸夸其谈之辈。

“嗯…你所说的,本师爷记下了。” 周文清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语气依旧平淡,“灾情惨重,本师爷自会向县尊大人禀明。然赋税乃朝廷根本,蠲免与否,非县尊一人可决,需按律上报州府。至于宽限…倒可酌情考量。”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王宁的心沉了下去。官僚的推诿踢皮球,他早有预料。看来,不拿出点实质性的东西,是无法打动这位老于世故的师爷了。

“先生所言极是。” 王宁不动声色,话锋一转,“晚生深知赋税艰难,不敢奢求蠲免。然灾民自救,亦需官府扶持。今日前来,除陈情外,晚生还有一物,乃是我等灾民于废墟中,摸索古法,就地取材所制,虽粗陋不堪,或可入先生法眼,聊表灾民之心意,亦望能为县尊大人分忧。”

说着,王宁解下背上的包袱,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打开那破麻布。当最后一块布掀开,露出里面那十张叠放整齐、颜色米黄、质地粗糙却挺括的纸张时,周文清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愕!

“这…这是…纸?!” 周文清猛地站起身,两步绕过书案,走到王宁面前,目光死死盯住那叠竹纸。他伸出手指,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轻轻触碰了一下最上面一张纸的边缘。

粗糙的纤维感,微涩的触感,以及那股独特的草木灰混合竹子的气息,都清晰地告诉他——这真的是纸!不是树皮,不是绢帛,是真正的、可以书写的纸!

“是纸!” 王宁肯定地回答,拿起最上面一张,双手捧起,恭敬地呈给周文清,“此乃晚生等以山中青竹、草木灰水,历经斩竹、沤制、舂捣、抄造、焙干等十数道工序,于废墟之中摸索所成。质地虽粗,不堪书写锦绣文章,然用于日常记账、抄录文书、包裹物品,或可省却些许绢帛竹简之费。此十张,乃第一批成品,特献于先生,权作灾民一片心意,亦请先生斧正。”

周文清接过那张纸,手指用力捻了捻,感受着它的厚度和韧性。又拿起书案上的秃笔,蘸了点残墨,在纸的空白处轻轻划了几笔。墨迹迅速被吸收,略微晕开,但字迹清晰可辨!虽然不如宣纸顺滑,但绝对可用!

他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纸!这可是纸啊!在朝廷垄断、工艺保密、价格高昂的背景下,一个偏僻乡村的灾民,竟然能在废墟中用竹子和草木灰造出纸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但眼前这粗糙却真实的纸张,又由不得他不信!

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破旧青衿、面容尚显稚嫩却眼神沉静的年轻人。龙骨水车、治碱法、还有这竹纸……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其智巧,其心志,远超寻常读书人!若能度过此劫,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更重要的是,这纸!虽然粗糙,但意义非凡!若能掌握这技术,哪怕是最低劣的竹纸,对县衙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庞大的日常文书消耗(如告示、户籍誊抄、税票、案卷副本等)成本将大幅降低!意味着巨大的政绩!意味着……难以想象的财富潜力!

周文清眼中精光闪烁,心思电转。他瞬间将钱有财和刘司吏的龌龊心思抛到了九霄云外。与这竹纸带来的机遇相比,那点蝇头小利算得了什么?至于那五两银子和赋税…更是小事一桩!

“好!好一个‘灾民心意’!好一个‘分忧’!” 周文清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甚至带上了一丝难得的笑意。他小心地将那张试过墨的纸放在书案上,又拿起整叠竹纸仔细摩挲,如同欣赏稀世珍宝,“王宁,你…很好!良港村,很好!”

他坐回书案后,沉吟片刻,提笔在一张空白公文笺上飞快地书写起来。写完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木匣,打开,取出自己的私章,在公文笺末尾郑重地盖了下去。

“拿着!” 周文清将那张墨迹未干的公文笺递给王宁,“这是本师爷的手令。其一,钱有财所提五两银子之事,就此作罢!本师爷会亲自与户房刘司吏分说。其二,良港村及所收容张家坳、李家沟灾民,今秋赋税,准予全免!待明夏收成后,再行计议!其三,县衙工房,会酌情拨付些许工具(如铁锹、锄头)与粮种(麦种),助尔等恢复生产。具体数目,你凭此手令,自去工房找马司吏领取。”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王宁强压住内心的狂喜,双手接过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手令,深深一躬到底:“晚生代良港村及张家坳、李家沟九十八口灾民,叩谢周先生活命之恩!先生大德,永世不忘!”

“不必多礼。” 周文清摆摆手,目光灼灼地看着王宁,“此纸制法,可还有他人知晓?”

王宁心中一凛,立刻明白对方看重的是什么。“回先生,此乃晚生于绝境中摸索所得,村中参与之人,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关键步骤,皆由晚生亲自主持。”

“嗯。” 周文清满意地点点头,“此物虽粗,却有大用。你回去后,当悉心钻研,力求改进其质,增加其量。所需竹料、草木灰等,可自行取用。若有难处,可再来寻我。记住,此乃尔等安身立命之本,亦是…尔等前程所系!好自为之!”

“晚生明白!定不负先生期望!” 王宁郑重承诺。

“去吧。” 周文清挥挥手,目光重新落回那叠竹纸上,陷入了沉思。

王宁不再多言,再次躬身行礼,悄然退出了廨房。走出角门,看到焦急等待的李水生,王宁将那张盖着鲜红私章的手令在他眼前一晃。

“水生!成了!赋税全免!五两银子也不用交了!还有工具和粮种!” 饶是以王宁的定力,此刻声音也带着一丝激动。

“啊?!” 李水生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地跳了起来,“真的?!宁哥儿!你太神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走!先去工房领东西!然后,我们回家!” 王宁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危机暂时解除,但前路依旧漫长。周师爷看重的是纸的潜力,这既是机遇,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和潜在的风险。

在工房马司吏那里(对方显然已得到周文清的吩咐),王宁顺利地领到了五把还算完好的旧铁锹、三把锄头,以及一小袋约二十斤的麦种。东西不多,但象征意义重大,代表了官府的认可和支持!

归心似箭。王宁和李水生背着工具和粮种,脚步轻快地踏上了回村的路。来时背负的沉重压力,此刻已化作无穷的动力。

当夕阳的余晖再次洒满良港村时,王宁的身影出现在了村口。翘首以盼的村民们立刻围了上来,目光中充满了忐忑和希冀。

王宁没有多言,只是高高举起了那张盖着周师爷私章的手令,以及领来的铁锹和麦种!

短暂的寂静后,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免了!真的免了!”

“宁哥儿万岁!”

“我们有救了!”

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整个营地!人们笑着,哭着,互相拥抱,尽情宣泄着这十余天来积压的恐惧和绝望!赵大山狠狠捶打着胸膛,仰天大笑!李氏捂着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滚落,那是喜悦的泪水!新来的外村人,也激动得跪地磕头,感谢王宁,感谢这方给了他们活路的土地!

王宁看着眼前沸腾的人群,心中百感交集。他走到那架依旧在嘎吱作响的龙骨水车前,看着清澈的河水被源源不断地送入田地,滋润着那一片片在夕阳下舒展着嫩叶的绿豆苗。又望向营地边缘那覆盖着草席、散发着温润气息的堆肥堆。

他解下包袱,拿出剩下的九张竹纸,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欢呼的村民耳中:

“乡亲们!危机暂解,靠的不是运气,是我们自己的双手和脑子!是龙骨水车浇出的水!是堆肥堆沤出的肥!是绿豆苗长出的绿!更是这——”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竹纸,“——我们用竹子、用草木灰、用汗水造出来的纸!”

“这纸,换回了我们的活路!但周师爷说了,这纸,也是我们安身立命、前程所系的本钱!”

“所以!水车不能停!田地不能荒!堆肥不能断!造纸的功夫,更要下得更深!我们要造更多、更好的纸!要让这纸,不仅堵住豺狼的嘴,更要铺出一条属于我们良港村的康庄大道!”

“从今天起!良港村,不再只是苟延残喘!我们要在这淤泥之上,建起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家园!”

王宁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更汹涌的浪涛!村民们眼中的喜悦,渐渐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希望”和“野心”的光芒所取代!他们看着王宁手中的纸,看着绿油油的田地,看着运转的水车,看着冒热气的堆肥堆,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命运,似乎真的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

夜色降临,篝火燃起,比以往任何一晚都要明亮、都要温暖。食物的香气(虽然依旧是野菜糊糊,但加入了新领的麦种熬煮,多了一丝谷物的芬芳)混合着堆肥的泥土气息和竹纸的清香,在营地中弥漫。欢声笑语,驱散了多日来的阴霾。

王宁坐在篝火旁,看着跳跃的火光,意识沉入系统。

【源能:125/200】

【来源:成功化解赋税危机,拯救近百灾民(+30)】、【竹纸获得县衙实权人物认可,打开上升通道(+25)】、【村民归属感与凝聚力达到顶峰(+10)】、【绿豆苗进入快速生长期(+1)】、【堆肥进入高温腐熟期(+1)】

源能充沛!成就等级提升带来的新功能“初级材料分析”图标在光幕上亮起。王宁心中充满期待。他看向手中那张粗糙的竹纸,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在心中成型——改进造纸工艺!提升纸张质量!而这,需要更深入的了解和精准的控制!

他意念集中,锁定手中的竹纸:“启动初级材料分析!”

【初级材料分析启动…消耗源能10点…】

【分析对象:手工竹纸(初级)】

【主要成分:】

纤维素(竹纤维):约65% - 结构完整度中等,存在部分断裂和束状未分离。

木质素残留:约15% - 碱处理(草木灰)不足,导致木质素去除不彻底,影响纸张柔韧性和白度。

半纤维素:约10% - 部分保留,影响吸水性。

灰分(草木灰残留):约8% - 主要为碳酸钾等无机盐,分布不均。

水分及其他:约2%

【结构观察:纤维交织网络较疏松,孔隙率大,分布不均匀。纤维取向杂乱。】

【性能评估:】

强度:低(易撕裂)

柔韧性:差(脆硬)

吸水性:强(墨迹易晕)

白度:低(米黄色)

均匀度:差(厚薄不一)

【改进方向建议:】

优化碱处理: 提高草木灰水浓度或延长沤制时间,充分去除木质素。

强化舂捣/碾磨: 进一步分离纤维束,提高纤维细度与均一度。

添加辅料: 考虑添加少量楮树皮浆(增加韧性)或淀粉糊(改善表面、减少吸水性)。

抄造工艺: 优化竹帘密度与抄造手法,改善纤维分布均匀性。

改进干燥: 避免高温急烘,尝试阴干或低温慢烘,减少纸张应力。

详尽的成分数据、结构模拟图、性能评估和改进建议,清晰地呈现在王宁的意识中!这如同给一位工匠配备了最精密的显微镜和化验室!王宁的眼中,爆发出比篝火还要明亮的光芒!

“提高碱浓度…延长沤制…添加楮树皮…优化抄造…” 一个个改进点在他脑中飞速组合。有了这“初级材料分析”,造纸工艺的优化不再是盲人摸象,而是有了精准的导航!

他望向篝火映照下,村民们充满希望的脸庞,望向黑暗中那片孕育着生机的田地。良港村的重生之路,将从这张粗糙的竹纸开始,驶向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由知识引领的崭新航程。而手中这张纸,便是启航的第一张风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