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太庙深・九关喋血

京都的晨雾裹着硫磺味,萧战霆望着城墙上新换的血色旌旗,战靴碾碎台阶上的积雪。三十万玄甲军列阵朱雀街,护心镜在晨光中连成银墙,映得城楼守军面色如土 ——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整齐的军阵,每匹马的铁蹄都踩着同一节奏,像极了北境冰原的闷雷。

“战神大人,太庙已戒严,九道宫门全换了血月刀卫。” 卫队长递过染血的密报,封皮上印着半朵寒梅,正是苍狼王临终前的玉佩图案,“对方每道宫门设了‘血月绞杀阵’,刀卫手中的血月刀,正是当年屠定北侯府的凶器。”

苏若雪摸着腰间的秘银腰带,忽然想起昨夜在冰原,萧战霆替她挑出甲缝里的碎冰,指尖划过她手背时的温度。此刻他盯着太庙飞檐,战疤在晨风中发烫:“九道宫门,对应我背上九道疤。昭宁,你带红袖暗卫从侧门切入,我正面破阵。”

“红袖暗卫?” 苏若雪挑眉,忽然想起三年前在苏府,每个新月之夜,总有黑影在屋顶掠过,那时她以为是萧战霆的人,如今才明白,是自己暗中培养的暗卫 —— 原来他早就知道,却一直假装不知。

萧战霆点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冷透的菜包:“昨夜你没吃东西,垫垫肚子。” 他指尖划过她唇畔,“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以为我不清楚,苏府的梧桐树下埋着二十具血煞殿刺客的尸体?”

苏若雪咬了口菜包,冷硬的面皮硌着牙,却比苏府的燕窝粥更暖。她忽然想起,三年前她罚他跪祠堂,却偷偷让小翠送姜汤,那时他总说 “夫人费心”,如今才懂,他早把她的每个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太庙第一道宫门 “承运门” 前,血月刀卫列成九宫阵,刀刃上的咒文在雾中若隐若现。萧战霆将双玺合璧,战疤与门上的狂龙纹重合,青光闪过,竟将咒文烫出焦痕:“当年我爹在每道战疤里封了破阵诀,今天正好拿这些刀卫试刀。”

他踏碎第一级台阶,战疤中渗出的血珠滴在砖缝,竟激活了暗藏的定北军徽。苏若雪带着红袖暗卫从侧门潜入,秘银腰带扫过墙角,露出半截龙纹砖 —— 正是前朝皇室的地道入口。

“公主殿下,暗卫已探明,九道宫门的地砖下埋着牵机毒粉。” 为首的红袖卫单膝跪地,面覆薄纱,正是苏府失踪三年的厨娘阿青,“需用皇室秘银化开毒粉。”

苏若雪点头,腰间秘银腰带化作银蛇,顺着砖缝游走,所过之处毒粉蒸腾。她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刀兵相接声,萧战霆的 “血煞十三式” 在宫门内展开,每一刀都砍在血月刀的咒文弱点,像极了十年前定北侯府的点兵演练。

“第二道宫门‘显德门’,机关在门楣的云纹里。” 萧战霆的声音混着血腥气传来,苏若雪抬头,看见他后背第三道疤正在滴血,却精准地将双玺按在门楣缺口,“昭宁,用你的阴玺镇住毒烟!”

她应声甩出秘银腰带,缠住门内涌出的毒烟,阴玺的云纹与门楣图案重合,毒烟竟化作甘霖。红袖暗卫趁机突入,薄纱下的袖箭专打刀卫手腕 —— 正是她亲自训练的 “红袖三式”,专破血月刀的握刀式。

“好个双玺合璧!” 太庙深处传来太后的冷笑,三十六名金吾卫抬着凤辇而来,太后脸上的珍珠粉掩不住眼角疤痕,“萧战霆,你以为有定北玺就能翻案?太庙的地砖下,埋着你萧家满门的头骨!”

萧战霆的刀猛地刺入地面,青砖下果然露出半具头骨,发间还别着定北侯夫人的玉簪。他忽然想起十年前母亲梳发的模样,指尖在剑柄上掐出血痕:“太后娘娘,您当年屠我满门,可曾想过,定北玺的咒文,能让死者显灵?”

双玺光芒大作,地砖下的头骨突然发出荧光,竟在空中拼出灭门夜的场景 —— 苍狼王持刀砍向定北侯,太后的贴身太监曹顺举着血月刀站在墙头。苏若雪看着画面里自己的乳母被砍断手腕,终于明白为何太后一直留着曹顺 —— 他是灭门案的活证据。

“杀了他们!” 太后尖叫着掀开凤辇暗格,里面摆着十二具血煞殿傀儡,每个傀儡心口都嵌着定北侯府的残玉,“就算有遗诏,我也能让你们死在太庙!”

苏若雪忽然想起苍狼王的玉佩,摸出寒梅玉佩按在傀儡心口,秘银光芒闪过,傀儡竟调转刀刃指向太后:“前朝皇室秘银,可破一切血咒,太后娘娘,您当年屠我皇室时,抢的秘银腰带,还是我母后的陪嫁吧?”

太后惊恐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秘银镯寸寸碎裂,那是她从定北侯夫人尸身上抢来的。萧战霆趁机甩出战神令,金令划破凤辇帷幕,露出里面藏着的黄绫 —— 正是前朝皇帝的遗诏,却被太后用朱砂改得面目全非。

“遗诏在此!” 苏若雪从傀儡暗格里取出真正的遗诏,羊皮上的血字在双玺光芒中显形,“‘昭宁公主乃正统,定北侯掌北境军权’,太后娘娘,您改得了字迹,改不了血印!”

太后忽然扑向遗诏,却被红袖暗卫的袖箭射穿手掌。萧战霆看着她腕间的刺青 —— 与苍狼王同款的狼首,终于明白为何血煞殿总坛一直找不到:“原来您才是血煞殿真正的狼主,当年屠我满门,就是怕定北军与皇室联手!”

太庙的钟声突然响起,第二道宫门传来喊杀声,卫队长带着玄甲军冲破血月阵,护心镜上的 “定北” 二字映红了太庙广场。苏若雪看着萧战霆走向自己,战疤在遗诏光芒中泛着金光,忽然想起三年前他在柴房刻的木雕 —— 正是定北侯府的地形图。

“战神大人,公主殿下,” 卫队长呈上染血的密报,“敌国黑水部余孽正往太庙地宫逃窜,那里藏着 ——”

“前朝国库的另一半地图。” 萧战霆接过密报,看着苏若雪颈间的玉玺,“定北玺合璧能开冰原国库,却开不了地宫,因为 ——”

“因为地宫需要皇室血脉与定北军魂共同开启。” 苏若雪摸着遗诏上的血印,忽然明白为何母亲临终前要她保管阴玺,“战霆,你的战疤是定北军魂,我的血是皇室血脉,只有我们一起,才能打开地宫。”

萧战霆点头,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褐色药粉:“在苏府时偷配的解药,能解你体内柳氏下的慢性毒。” 他顿了顿,耳尖发红,“其实你咳血时,我比你还慌。”

苏若雪接过瓷瓶,忽然想起每个她装病的深夜,他都会在窗外站成雪人,原来不是防备刺客,是怕她毒发无人知晓。她仰头灌下药粉,苦涩在舌尖绽开,却比任何甜药都暖。

太庙地宫的石门在双玺光芒中开启,里面传来潺潺水声 —— 竟与冰原国库的暗河相连。萧战霆看着石阶上的血月刀刻,忽然握住她的手:“这次换我护你,当年在苏府,你护了我三年,现在该我护你一辈子了。”

苏若雪愣住,忽然发现他掌心还留着三年前替她挡刀的疤痕。地宫深处,前朝国库的地图在水面浮现,而他们的倒影,正映在地图中央 —— 狂龙与云纹,终于在十年后,真正合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