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玉还没来得及说话,背后就探出糖糖可爱的小脑袋,软糯糯的喊:“张伯伯好!”
“哎呦,是糖糖呀!快让伯伯抱抱!”中年男人看见糖糖,秒变脸,一脸稀罕的不行。
糖糖笑嘻嘻张开手,扑进中年男人怀里,奶声奶气介绍:
“张伯伯,糖糖的妈妈回来了,带糖糖玩嘞!”
“妈妈,这是张连长,是爸爸手底下的兵哦!”
张连长冲阮娇玉哈哈一笑:“刚远远看着,还以为是捣乱的人,所以才来撵人。没想到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有自己人在,好说话,阮娇玉从张连长口里证实了,东村果然就是未来的东新街。
由于这年代还不是那么太平,民间并未禁枪,车匪路霸什么的并不少见,因为担心有人阻挠施工,所以政府求助军区,请军区派兵来帮助完成施工,也就是“镇场子”。
张连长就是军区带领新兵来帮助建设的负责人。
阮娇玉从张连长口中还得知,这个项目是政府的招商引资重点项目,有非常大的优惠政策扶持。
具体的优惠政策条款已经敲定盖章,只是还没有正式公布,等东新街建设完毕就会在社会上正式公开,招商引资。
身为商人,阮娇玉的商业嗅觉非常灵敏,她问:“张连长,您知道优惠政策大体包含什么内容吗?”
张连长道:“哎呀,那政策条款写的密密麻麻,又拗口,我一个大老粗,我看一眼就头晕。”
阮娇玉哦了一声,有些遗憾,如果她能提前知道优惠政策,早早做准备,以后行事就会方便的多。
紧接着张连长一拍脑袋,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来:“我一大老粗我看不懂,阮同志,你是文化人,你要不,自己看?”
张连长直接把纸塞进阮娇玉手里,说:“阮同志,这是政策文件,你慢慢看,我带糖糖玩会去!”
糖糖在旁猛点头:“妈妈,张伯伯经常带糖糖玩哒!我们去玩举高高!”
“好,举高高去!”
张连长抱着糖糖举高高玩,俩人都嘎嘎笑的像大鹅。
阮娇玉盯着手里皱吧的纸,哑然失笑:张连长真的是……不愧是大老粗!重点文件揉的跟擦屁股纸的!
她靠在自行车旁,认真的阅读文件,掏出随身的小本本,记录重点内容,耳边时不时响起张连长和糖糖的笑闹声。
阮娇玉把所有重点政策内容摘抄记录,待回去之后慢慢研究。
糖糖和张连长玩了一会,俩人便离开工地。
晚饭,阮娇玉做了糖糖点名要吃的猪肉萝卜包子。
霍家不缺细粮,包子皮儿是用纯白面包的,猪肉选的肥瘦相间最好的部分,做出的馅儿油亮嫩滑。
又熬了一小锅苞谷珍,拌了一盘脆爽可口的胡萝卜丝。
糖糖抱着包子吃的满嘴流油,不住赞叹,太好吃了太香了。
糖糖一口气吃了俩大包子,又就着胡萝卜丝喝了一小碗苞谷珍,吃的心满意足,抱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儿:“妈妈回来了真好!糖糖终于能吃饱啦!”
阮娇玉心疼的揉揉糖糖的小脑袋,又在她瘦瘦的小身板上摸了几把,可怜的孩子,她一定会把她养的白白胖胖。
吃完晚饭,收拾完毕,邻居大姐高晶晶如约而至。
“哎呀,小阮同志,要麻烦你了。”高晶晶一脸不好意思,她手里拎着个布袋,里面装了她自带的布。
“没事,咱们都是邻里邻居,远亲不如近邻,以后我少不得有麻烦高大姐的地方,咱们不说那些见外的话。”阮娇玉亲热道:“高大姐,你就叫我娇玉吧。”
“唉!娇玉!”高晶晶热络道。
糖糖见妈妈有事要忙,乖巧的自己在客厅自己和自己玩起了过家家游戏。
阮娇玉领着高晶晶进了她的工作室,先给高晶晶量了尺寸。
高晶晶身高160,不胖不瘦,体型非常标准,浑身洋溢着精气神,就像年代样板戏里的人物。
经过穿来的观察,阮娇玉发现这个时代就没有胖人,大多数人的体型都是标准身材。
只有一些中老年人,上了年纪后身材会略微发福一点,但也胖的不多。
这就意味着,他们穿的衣服,尺码基本只有高矮的差别,体型可以做成统一的。
不像在现代,高矮胖瘦都要考虑到,像什么梨形身材、苹果型身材,有的胖肚子,有的胖屁股大腿,有的全身胖,对剪裁的要求都各不相同。
“高大姐,确定做我身上这一身的吗?”阮娇玉问。
“确定!你身上这身,好看,精神!给我也来一套!”高晶晶说。
这年代的人不存在“撞衫尴尬”的思想,因为这年代的衣服样式简单,就那么几种,随便街上一抓一大把,大把的人撞衫。
“行,我这会就给你做。”阮娇玉笑道。
“那个,娇玉,你这做裁缝的,收费怎么收?”高晶晶问。
阮娇玉的收费,要搁在现代,那可是天价了。
前世她走的是高端奢侈品路线,创立高奢服装品牌,走私人工作室定制,客户群体是亿万富豪和各国王室,压根就不接低端订单。
就算偶尔接这种样式简单的友情单,纯手工的衬衫和裤子,手工费一件也要在五位数。
阮娇玉接过的最昂贵的一单,是欧洲某国王室定制的复古重工婚纱礼服,工艺繁复,她花了三个月时间制作完成,手工费高达八位数,单位还是美元。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在80年代初,经济大环境还没有发展起来,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大概是30多元,她的高端路线肯定是行不通的。
她现在的目标是普通人群。
阮娇玉想了想,说:“高大姐,你自带材料的话,我就收个手工费,一件衣裳三元钱,这两件给你优惠,五元手工费。”
阮娇玉在军区供销社的时候就留意看过了,柜台里卖的一件成品衬衫的价格是5-8元,这是连工带料的价格。
她现在光手工费就收3元一件,是成品价格的一半左右,这个价格是她测算过,这里的人们能接受的极限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