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那天，我把电影票根递给顾明琛：“如果有一天，你不爱了，就把它还我，不需要任何解释。”
他笑着拥我入怀：“傻瓜，说什么胡话。
我会永远珍藏它，就像珍藏你。”五年后，他升职公司副总裁。
庆功宴上，他那年轻漂亮的女助理，隔着人群，用直白的眼神毫不掩饰地盯着他。
顾明琛发现了我的异样，宣布：
“从今往后，公司所有的聚会、应酬、庆功宴等一切宴会，我顾明琛只参加有我太太在场的。”
但某个清晨，我在他口袋发现两张飞往马尔代夫的机票。
时间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乘客姓名：顾明琛，苏柔。
“项目需要，别多想。”
电话那头他语气敷衍。后来，他们在马尔代夫亲密的照片，专门为苏柔申请海外旅游的职位调令，以及她不要的项链……
都通过苏柔的短信，冲击着我。
我下定决心，通了那个电话。
“这次的实验，我参加。”
1
马尔代夫的照片通过陌生的号码发来。
顾明琛，我的丈夫，穿着宽松舒适的衬衫，随意却占有性地揽着苏柔的腰。
他那年轻漂亮的女助理，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里。
很久，我才动了动，
摸索到茶几上的一个首饰盒，这是顾明琛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把它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已经不需要了。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我坐在客厅的阴影里没有开灯。
玄关处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顾明琛推门进来，带着一身浓重的烟酒气。
“还没睡？”
他打开玄关的灯，借着微弱的灯光找到我的位置。
“怎么坐在这里不开灯？”
他朝我这边走了两步，带着一种刻意试图缓和气氛的语气。
“还在为那天的事情不高兴？”
“都说了是项目需要，临时决定的，太仓促了，就没来得及细说。”
“苏柔的工作能力不错，这次帮了大忙。”
我没有回应他的解释，只是淡淡地说出来那几个字。
“顾明琛，我们离婚吧。”
他脸上那点伪装的温和瞬间褪尽。
“什么？”
他像是没听清，又像完全无法理解。
“你再说一遍？”
“我说。”
我抬起头，一字一顿，清晰无比的重复。
“离婚。”
“你疯了？”
他低吼出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为了几张捕风捉影的事情？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助理？林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巨大的委屈袭来。
我再也控制不住泪水。
我猛地站起身，从沙发背后抽出来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
“看看条款吧……”
我将协议递到他面前，眼泪不断滴落在纸上。
他怒极反笑，声音从牙缝中挤出。
“林薇，你真是长本事了！”
“是我平时给你打的钱不够吗？还需要你专门拟定一个协议从我这拿钱？”
他看都没看，大手一挥，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名。
成了。
离正式离婚，还有一个月。
自始至终，他都觉得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就连提出的离婚，都只不过是问他拿钱的手段。
可这一次，我是真要走了。
我默默拨通了那通电话。
五年前，结婚那日。
午夜场老掉牙的爱情片散场时，我将票根放进他手心。
“如果有一天不爱了，就把他还给我。
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当时紧紧把我拥入怀中。
这曾是我最坚强的后盾。
当我的眼泪再次决堤时，顾明琛的手机响起。
他不耐烦的掏出手机，当看清来电提示后，紧锁的眉头竟舒展开。
他背对我，压低声音接通。
“喂？小柔？”
声音刻意的温柔，与刚才面对我时的暴怒判若两人。
“怎么了？……别怕别怕，我马上过来……嗯，我知道……别乱动，等我！”
他挂断电话看向我，似乎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只是淡淡的重复我刚刚听到的内容。
“小柔肚子疼的厉害，我过去看看。”
“你先自己冷静冷静，我不想跟一个疯子说话。”
2
顾明琛离开后，只剩下我和被他摔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苏柔的好友申请。
验证消息写着：“林薇姐，有些事想跟你解释清楚。”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还是点了通过。
她的消息几乎是立刻弹进来，附带一张照片。
不是他们在马尔代夫的亲密，而是顾明琛的手，正拿着一枚我从未见过的钻戒，戴在苏柔手上。
“顾总说，等你们的事情处理完，就会给我一个名分。”
她发来一个哭泣的表情。
“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喜欢他。”
若是以前，见到这样的消息，我会伤心的难过。
可现在，我心里竟然没任何波动。
面无表情回复：祝你们开心。
起身时，带倒了脚边的储物筐，里面滚出几卷旧胶片。
是顾明琛求婚时拍的短片，他扛着相机追了我三条街，镜头里我笑得直不起腰。
现在胶片上落了层灰，跟我们的感情一样。
手机在沙发上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话。
“他在我这，今晚不回去了。”
后面跟着的定位，是苏柔公寓的地址。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分钟，删除，清空回收站。
然后起身去书房。
抽屉最底层压着本日记，是结婚那年开始写的，最后一夜停在昨天。
顾明琛回来的时候是中午，他看到桌面上的碎纸机，眉头皱了下。
“你扔了什么？”
“没用的旧东西。”
他站在原地，审视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了，最终他似乎把这归类于我还在闹别扭的不可理喻。
他不再追问，只是把西装随意的扔在沙发上。
几天后的晚上，顾明琛难得的没有应酬，早早回了家。
他看上去心情不错。
“下周三，公司有个重要的慈善晚宴，需要带女伴，你准备一下，下午我让司机送礼服过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苏柔也会去，她负责项目对接，到时候你们认识认识。”
他说的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我正对着镜子梳头发，动作没有停顿。
“我不去了。”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顾明琛瞬间沉下去的脸色。
“林薇，你又闹什么脾气？这是正事！”
我转过身，终于抬眼正视他。
“你的正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找你的女助理不就好了？”
他眼神一厉，几步跨到我面前。
“林薇，适可而止！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让你去你就去！别给脸不要脸！”
我看着他扭曲的面孔，曾经让我心动的轮廓，此时只觉得陌生。
“好。”
我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似乎没料到我突然的顺从，愣了一下。
“礼服不用送，我会自己准备。”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大概觉得我终于识相，鼻腔里发出一身意味不明的冷哼。
3
慈善晚宴的前一天，我正在厨房准备晚饭。
大门处传来开门声，接着是顾明琛与苏柔的说笑。
他们一起走了进来。
“顾总，你看这个方案，我觉得这里还可以再优化一下……”
苏柔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维以及一丝撒娇的意味。
“嗯，想法不错，明天会议上详细讨论。”
顾明琛的声音听起来很放松，甚至带着一些愉悦。
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厨房里的我，径直走向客厅。
苏柔动作娴熟地帮顾明琛脱下西装外套，挂上衣架，动作娴熟地，仿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林薇姐，你在做饭呀？真辛苦。”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我身上简单的家居服和围裙，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苏柔却像是来了兴致，倚在厨房门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客厅里的顾明琛也听见。
“对了林薇姐，明天的晚宴礼服你选好了吗？顾总特意交代了要隆重些呢。
要不要我帮你参考参考？我认识几家不错的高定店。”她语气热心，眼神却带着审视和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我没理会她的惺惺作态，转身去拿橱柜上的调料瓶。
就在我伸手的瞬间，苏柔忽然一声轻呼，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手里的玻璃杯脱手而出。
“啊！林薇姐，你……你干嘛推我？”
苏柔站稳后，立刻捂住胸口，换上了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声音带着哭腔，放大好几倍，足够清晰地传到客厅。
“怎么回事？！”
顾明琛的声音立刻从客厅传来，带着明显的不悦和紧张。
脚步声快速逼近。
“明琛……”
苏柔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圈泛红，泪珠要掉不掉，委屈地看着大步走过来的顾明琛。
“我……我就是想给您倒杯水……可能是我说话不小心惹林薇姐不高兴了……她突然推了我一把……”
她声音颤抖，将一个受惊、委屈又不敢多言的弱者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没有！”
我急促地反驳
“我根本没碰她！她自己……”
“够了！”
顾明琛厉声打断我，狠狠剜了我一眼。
他根本不容我解释，几步跨到苏柔身边，紧张地扶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
“小柔，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摔着没有？”
那关切焦急的语气，与方才对我的暴怒判若两人。
“我……我没事，就是吓了一跳……”
苏柔顺势往顾明琛身边靠了靠，声音细弱蚊蝇，带着后怕。
“就是杯子碎了……对不起顾总，我太不小心了……”
“不关你的事！”
顾明琛随即猛地转头看向我。
“林薇！我真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恶毒！小柔好心好意来帮忙，你怎么能对她动手？她一个小姑娘，万一摔伤了怎么办？你还有没有点分寸？！”
4
“我恶毒？”
巨大的委屈瞬间将我淹没，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顾明琛，你眼睛是摆设吗？”巨大的冤屈让我声音都在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指着地上的狼藉。
“你看看这距离！看看地上的碎片！我推她？我拿什么推？用意念吗？！是她自己故意摔的！她就是想在你面前演这出戏！你看不出来吗？！”
“林薇姐！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苏柔像是受了天大的侮辱，眼泪瞬间滚落下来，身体抖得更厉害，整个人几乎要缩进顾明琛怀里。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觉得我抢了顾总的注意力……可是……可是我从来没有……顾总，我真的没有……”
她仰起泪眼婆娑的脸看向顾明琛，那眼神充满了被冤枉的脆弱和依赖。
“够了！我不想听你狡辩！”
顾明琛再次粗暴地打断我，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信任。
“你现在的样子简直不可理喻！就因为小柔是我的助理，你就处处针对她？是不是非要闹得人尽皆知你才满意？”
“自己做错了事，不仅不承认，还要污蔑别人？小柔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她不像你，整天除了疑神疑鬼就是无理取闹！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像个疯子！”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维护另一个女人的脸，看着苏柔躲在他身后投来那抹带着得意的眼神。
巨大的悲愤让我浑身发抖。
“顾明琛！你就算签了协议也不应该这么……”
我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吼出来。
想把那份他签了字却视若无睹的协议甩在他脸上，提醒他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他没有任何资格污蔑我！
然而，被苏柔一声更响亮的惊呼打断。
“啊！顾总……我……我肚子突然好疼……”
苏柔突然捂住小腹，脸色煞白整个人几乎要软倒在顾明琛怀里。
“可能是刚才吓到了……好疼……”
“小柔！”
顾明琛的注意力瞬间被全部吸引，他立刻紧张地搂紧苏柔，没再看我一眼。
仿佛我才是那个无关紧要的人。
“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说着，一边半抱着苏柔往外走，回头对我丢下一句话。
“还有你！林薇！收起你那套把戏！不就是想要钱吗？拿去！省得你天天拿什么协议威胁我！”话音未落，他猛地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银行卡，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狠狠朝着我的方向甩了过来。
那硬质的卡片正好砸在我的锁骨上，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然后弹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僵在原地，锁骨被砸中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眼泪终于决堤，汹涌而下，模糊了眼前那两个相拥着快步离开我视线的背影。
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回到床边，我拿起床头柜上那不起眼的文件袋。
手机屏幕上还残留着苏柔炫耀的短信。
手指滑动，找到一个只有一串代码的号码。
编辑短信。
“确认参加。
时间？”几乎是立刻，屏幕亮起回复。
“今晚八点，项目组专车于您小区东侧门接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