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海棠和银杏都是从小就进了定远侯府的丫头,打小就被教了礼仪规矩,虽然不过十一二岁,但自打进侯府就跟在白羽衣身边,从小便玩在一处,自然是一心为了白羽衣好。

三哥这个时候,已经十二岁了啊。

她那是魂魄跟着他,看着他去了青国,行了太子册封礼。

为了将她的尸体从沐国接到青国,在青国皇帝御书房外,跪了三天三夜。

得了青国皇帝的准许,以青国十座城池,换回了白羽衣的尸体。

那一日,他将她火化,骨灰装进寒玉瓶子里。

后来,那瓶子再未离开过他。

“海棠,三哥虽然是青楼女子所出,但也终究是三伯伯的孩子,终究是我的哥哥。”

呵,就是一句哥哥,前世她与他终究是情深缘浅。

白羽衣端过药,刚抬头,便对上了一个复杂汹涌的目光。

那眼神汹涌晦暗,让她呼吸停滞了片刻,她有些不自然地低了头。

这眼神,险些…险些就要识破她的伪装。

寒······

识破她好不容易伪装出的不爱。

“三哥,你何时醒的?”

“方才,不久。”

卿寒声音嘶哑虚弱,面色潮红,勉强撑坐起来。

她怎么会在这,之前本就十分奇怪,如今更是不符合他脑海里的记忆。

白羽衣看着他病恹恹的模样,声音格外喑哑,心疼仿佛要喷薄而出。

怎会有他这种人?

“来,三哥喝药,这是我的药,应该能治受风寒的病吧,祖母看我一直护着你,想来是错怪了你,便让我把这药给三哥送来。”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将药递到他的面前,却发现那人没有接,只是皱着眉头看自己,眼神疑惑莫名。

她以为他是同她一样,怕苦不肯喝,笑眯眯地让银杏将食盒里的蜜饯端出来,十分乖巧的对着他笑。

“三哥要喝药,虽然有些苦,但是我给你带了蜜饯,我喝药的时候都没舍得吃,特意给你带的。”

卿寒看着她笑成月牙的眼眸,接过她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

白羽衣看得欢喜,从银杏手里端过那盘蜜饯,接过卿寒手里的药碗,再递上自己手里的蜜饯。

这一切,白羽衣做的十分熟悉流畅,仿佛她日日都在做这种服侍人的事。

仿佛?

不,她嫁到周家,整日都在做这些,她前世的那个婆母,图她定远侯府家七小姐的嫁妆,偏生又不是个省油的灯。

和她那个胸无点墨,粗鲁不堪,趋炎附势,只会装模作样的儿子家暴了她,商贾之妻,在他们眼里,对他们有用的,只有侯府小姐这一个名头和那些嫁妆。

而后侯府被那人连累,逐渐衰败之后,她在周家整日里做的,不就是这些服侍人的活计吗。

她时常会想,若是祖母知道她的处境和遭遇,会不会后悔将她嫁去岭南?

白羽衣跟了卿寒几年,看着他身为太子,身怀治国之才。

二十几岁便登了基,将整个青国治理成太平盛世,百姓人人安居乐业。

也见过满朝文武上折子让他选妃时,他勃然大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