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金陵不过是小打小闹,就花了数千两银子才摆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久,薛宝钗机敏地提议:
“母亲,正月过后,我们还是搬离梨香院为好。”
“舅舅此番恐怕凶险,金陵的旧案若被重提,后果不堪设想。”
薛姨妈不以为意,淡然回应:
“无妨!你舅舅位居一品,与太上皇、北静王爷交情匪浅,怎会轻易有事。”
她深信王子腾的地位与权势足以庇护他,免受如放 ** 之类小事的影响。
次日,朝堂之上,群臣面露倦容,不少人眼眶泛黑,显然彻夜难眠。
皇帝未到,百官聚集,低声交谈,对昨夜的兵马调动心存不安。
“有本上奏,无事退朝。”
王子腾正欲上前,却见一人抢先一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臣有本启奏!”
御史大夫辛弃疾声音洪亮:“臣身为御史,职责所在,今日弹劾王大人,身为从一品,竟违法乱纪!”
“昨夜大将军追捕贼人,误入王大人府邸,虽贼未擒,却意外搜出大量空白票据及地契!”
“王大人位高权重,臣不敢擅作主张,恳请陛下彻查,以正朝纲!”
依律,放 ** 者,罪责深重。
然而,此类高风险行为,多有权贵暗中从事,难以察觉。
百官之中,谁无隐秘?只是皇室多默许而已。
此番当众揭发,势必追查到底。
王子腾面不改色,此类事件对他而言已非首次。
他随即站出辩解:“陛下,此乃臣府管家私下所为,臣对其极为信任,不料这恶奴竟暗中作恶!臣治家不严,但对此事确不知情!”
欲寻替罪羊,同时念及初犯,或有北静王爷等人求情,至多重罚半年俸禄。
昔日北新城之战败北,十万大军溃散,王子腾身为督军,也仅受罚俸降职之惩,何况今日?
** 这等小事,何必大惊小怪?
然而,王子腾辩解之后,确有官员出面求情。
此刻,皇帝本应顺势而为,否则局面将难以控制。
但今日朝堂气氛异常。
贾瑛挺身立于前,悄然拔剑,静默无言。
身后官员,见状皆缄口不言。
宫中昨夜之事,已传遍内外,内城官员尤甚,皆因南宫禁卫之威而心惊胆颤,此刻皆明智地保持沉默。
为王子腾求情之声,日渐稀疏。
北静王水溶亦故作他顾,似有意回避。
辛弃疾严厉言道:
“印子钱,朝廷严令禁止。
自王大人府邸所获空票,价值不下数十万两!”
“此等巨额,岂管家所能为?”
“身为朝臣,知法犯法,事后嫁祸于人!臣恳请陛下,赏罚严明,绝不宽贷!”
得庆隆帝示意,忠顺王,锦衣卫之主,亦步出队列,正言禀报:
“陛下!锦衣卫接御史大夫状告后,连夜彻查。
相关人证供词,已交夏公公!”
“证据确凿,请陛下圣裁!”
夏公公呈上证词。
庆隆帝面色铁青,扫视一眼,沉声宣判:
“爱卿所为,令朕痛心!”
“此事证据确凿,加之延误北军粮草,数罪并罚!”
“革王子腾官职,令其归家思过!”
“空票地契,悉数充公!”
“再有求情者,视为同谋!”
众人闻言,皆心惊胆战。
此类事件,往常不过降职罚俸,未料庆隆帝此次态度如此决绝。
观贾瑛,众人眼中更添几分敬畏。
尽管贾瑛始终未发一言。
但众人皆知,王子腾由一品 ** 贬为庶民,皆因其得罪了贾瑛。
否则,庆隆帝亦不会借机严惩。
“陛下!”
“臣实不知情,蒙冤受屈!”
“恳请陛下明察!”
王子腾此刻心乱如麻。
事态发展之速,超乎其预料。
此时,北静王水溶等人皆低头不语。
昔日同僚,此刻皆默然。
“我要见太上皇!”
“我要面见太上皇!!!”
王子腾已失方寸,竟在朝堂之上大呼小叫。
此言一出,彻底激怒了庆隆帝。
本欲宽恕王子腾的庆隆帝,如被触及逆鳞,怒意汹涌。
“证据确凿,犹不知悔!”
“来人!”
庆隆帝怒喝:“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此刻,无人胆敢趁火 ** ,更无人敢于求情。
王子腾在朝堂之上怒吼挣扎,终被强行拽出大殿。
满朝官员皆默不作声。
自昨日之事起,太上皇 ** 的老臣便人人惶恐,日夜难安。
今朝又目睹王子腾被公然罢黜。
而太上皇却未有丝毫反应。
更别说颁发口谕或圣旨了。
众人心中皆如明镜般透亮。
大乾朝的局势,已彻底改变!
天子更迭,臣子也随之变换。
往后……
贾瑛 ** 的势力日渐壮大,即将超越旧有势力。
太上皇对朝政的干预,即将成为过往云烟。
此刻,仍顽固支持太上皇、信王等人的官员,未来的道路将愈发崎岖,终将被排挤至边缘。
守旧派终将步王子腾后尘。
龙椅上,庆隆帝神采奕奕,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与高傲。
惩处王子腾只是序幕。
三龙共治?
绝无可能!
朝堂之上,唯他独大。
庆隆帝心满意足。
朝会结束后,王子腾被罢黜的消息迅速在京城官场传开。
荣国府内,贾政慌张奔回,手指颤抖不已。
二房所倚仗的势力已岌岌可危。
荣国府。
贾政慌张回府,心神不宁,手指微颤。
京营节度使一职,历来为贾府所垄断。
贾代化去世后,贾敬沉迷修道,贾府后继无人,遂推举王子腾上位。
王子腾身为贾府半子,得贾府全力扶持,方有今日之地位,一度掌控京城巡防。
王子腾失势,意味着贾府的一笔重要投资化为泡影。
王夫人失去依靠,二房势力大幅削弱。
若无王子腾撑腰,王夫人如何在不受贾母宠爱的情况下,掌控贾府财政大权?
本以为王子腾能支撑贾府十数年,未料其倒塌如此迅速。
抵达荣国府正厅,走廊上站着王夫人身边的两个小丫鬟,贾宝玉倚在廊边,正偷偷试图蹭取丫鬟唇上的胭脂。
这些小丫鬟若自尊自爱便罢,可府内谁不知贾宝玉乃贾府的心头肉,诸多丫鬟欲巴结他,平日便纵容其行为,不敢惊扰屋中主人。
贾宝玉浑然不觉身后有人,依旧纠缠不休。
“好姐姐,改天我向太太讨你做我的妾如何?”
身着红绫袄与青缎背心的金钏,是王夫人的贴身侍女,装扮分外耀眼。
正当金钏欲回应之时,贾政意外归来,本应在外办公的他突然现身,令金钏惊慌失措。
她急忙想摆脱纠缠的贾宝玉,但他毫不在意身份之别,金钏只好向屋内投去警示的眼神,暗示贾政步伐匆匆,脸色阴沉。
金钏非但未提醒宝玉,反而戏弄他说:“我今晨新涂的胭脂,还带着花香,想不想再尝尝?”她下巴微扬,唇上的胭脂更显诱人。
贾宝玉迷迷糊糊,差点就要尝试,这时,身后传来贾政的一声怒吼:“孽障!”宝玉吓得踉跄后退,心惊胆战,转身看见贾政一脸怒容地逼近。
宝玉吓得不敢出声,如同受惊小鸡般战战兢兢。
“哼!等我处理完事再找你算账!”贾政冷哼一声,因有急事要向贾母禀报,暂且放过了宝玉。
宝玉这才稍感宽慰。
“你这姐姐!”他埋怨金钏,“明知老爷回来了,还捉弄我!”金钏投以不屑的目光。
她不愿像其他丫鬟那样默默无闻,行事总是有自己的主张。
她轻笑说道:“别急,该是你的终是你的,跑不掉。”宝玉闻言,点了点头。
宝玉深知,除了他,金钏还能嫁给谁呢?他苦笑,望向里屋,知道贾政在内,不敢再胡闹,心中却更加想念府中的姐妹们。
但近来,探春等人常居他府,宝玉无聊至极,只能与府中丫鬟周旋。
然而,丫鬟与主子有别,宝玉兴趣渐减,索性转身离去,生怕贾政出来责罚。
里屋内,贾母见贾政神色紧张,好奇问道:“存周,为何如此匆忙归来?”王夫人也满脸疑惑,贾政向来稳重。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沉重地说:“老太太,大事不妙!早朝传来消息,御史大夫辛大人与忠顺王联名弹劾王子腾,说他私放犯人,年前还故意拖延克扣北军粮草。
锦衣卫还查到薛蟠金陵伤人案,均与王子腾有关。
陛下已革去他的官职,还打了三十大板!”
“革职?”王夫人猛地站起,感到一阵眩晕,“我哥哥乃一品 ** ,怎会突遭革职?”她预感大难将至。
她在贾府地位崇高,能压制邢夫人,即便婆婆不悦,也避免正面冲突,全靠王子腾的庇护。
王子腾一旦倒下,她的靠山便岌岌可危。
贾母内心一震。
外界眼中,贾府光环笼罩,实则内部心知肚明,贾瑛与两府关系紧张,随时可能决裂。
若无王子腾,贾府地位难保。
如今王子腾失势,贾府所依仅剩老太妃与贾元春。
但老太妃时日无多,贾元春在后宫的影响力亦有限。
王夫人失去依靠,贾府势力大减。
其余四王八公家族亦外强中干。
贾母焦急跺脚,望向小儿子贾政。
贾政孝顺为官,却能力 ** ,多年未得升迁。
贾府男子无能,全靠女子支撑,实在可悲。
贾母早有察觉,只是未料变化如此之快。
王夫人难以接受,摇头不止,眼神呆滞。
贾母厌恶之情难掩,挥手道:“你速速离去!”
“政儿,我还有话与你说!”
王夫人神色一愣,察觉贾母语气之变,尴尬离去。
贾母神色凝重道:
“你夫人仗着王家之势,私下胡作非为。
以往有王子腾在,我尚能容忍!但如今局势已变!”
“再依附太上皇与王家旧亲已不可行!此刻改变尚不晚,日后莫再与王子腾往来!”
贾政闻言恍惚。
“母亲之意,是要贾府弃太上皇一派,转而支持陛下?”
“此举可行吗?”
贾政不以为然,觉此举欠妥。
贾母无奈道:
“陛下似占上风,旧亲状况亦不佳。
局势未明前,莫得罪任何一方,保持中立!”
贾母不愿将所有希望寄托于一处,欲两边讨好。
贾政心思单纯,唯命是从。
“多和贾瑛交往!王子腾已不可靠,若继续如此,贾府恐将沦落为末流。”
贾政沉默,想到之前所见,更加恼怒。
贾宝玉整日沉溺于丫鬟胭脂之中,实在有辱家门!
王子腾罢官一事影响深远。
太上皇对此保持沉默,而暗中许多人开始选择站边,多数欲投靠庆隆帝。
曾经中立的官员也纷纷表态,就连四王八公中的老臣也有许多倒戈。
北静王水溶也以病为由,不再上朝。
几年前,庆隆帝表面晋升水溶为南方钦差大臣,实则将其边缘化,使其远离京城权力中心,就连过年也不能返回。
水溶被迫立即南下,日夜兼程离开京城。
随后,王子腾与水溶相继远离京城,昔日的势力如树倒猢狲散,残余的人难以形成气候。
太上皇似乎心灰意冷,退居坤元宫安度晚年,对外界事务不再过问。
朝堂局势变幻莫测,仅一个月时间,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众多贵族看到太上皇一派衰落,纷纷投靠庆隆帝,效果显著。
正月十五元宵夜,花灯耀眼,更有贵妃省亲这一盛事。
贾府为迎接这一天,早已开始筹备,修建庭院,购买戏班和奇花异草,灯火通明,场面极为壮观。
清晨,贾瑛在家中教香菱和晴雯读书识字,二人天资聪颖,加上贾瑛的快速识字法,进步飞快。
此时,王熙凤已换上诰命夫人的华丽服饰,催促贾瑛换上朝服迎接贵妃:“今日贵妃难得省亲,老爷太太已多次派人催促,我们不能怠慢。”她深受礼教约束,长辈的邀请难以拒绝,且贵妃出行代表着皇室的威严,贾瑛身为皇封之人,更不能轻视。
但贾瑛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说。
“我猜,贵妃娘娘肯定要在晚上七点之后才离宫。”
“贾府众人在外面等了好久,怕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等到天黑,我们再出门迎接,走过场算了。”
众人不解,贾瑛笑着解释:
“朝中官员纷纷表态站队,只有贾府立场不明,想要左右逢源,哪有这样的好事?”
“陛下故意让娘娘延迟出宫,是想晾一晾贾府的人。”
“这样,贾府才能看清局势。”
贾元春被封为贵妃,省亲之事,都是由太上皇决定的。
当下,庆隆帝掌控大局,自然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拖延贵妃离宫之期,实则是对贾府的一种警示。
贾府女眷心存疑虑。
岂料,预言竟应验了。
贾母领着众人,在宁荣街上从早到晚苦苦守候,宫中人却迟迟不肯现身。
贾府众人强忍焦灼,硬撑下去。
府内仆从则忙于点亮灯火,数千盏烛火将贾府照耀得亮如白昼,众人心中虽有不满,却不敢表露。
直至戌时将近,宫中车驾才姗姗来迟。
又一个时辰后,贾瑛带着女眷缓缓步入。
正殿外,贾政、贾赦、贾蓉、薛姨妈等人只能静候,唯有贾母、王夫人等女眷得以入内。
正殿之上,额题“省亲别墅”。
院中宫殿雄伟,金窗玉栏,奇花异卉争艳。
石栏游廊间,各式水晶玻璃风灯高挂,璀璨耀眼,通草绫罗如同花叶点缀其间,花灯绚烂,相互映衬。
真是一片琉璃世界,珠宝遍布的天地。
香烟缭绕,花彩缤纷,尽显奢华之气。
一行女眷簇拥着贾瑛而来,殿外众 ** 言又止,终究不敢发声。
本以为宫中太监会诸多挑剔,尤其是在如此重要的迎接贵妃场合都能迟到的情况下。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宫中大太监戴权见到贾瑛,竟如同见到克星,原本高傲地站在台阶上,瞬间便躬身笑脸相迎。
“国公爷到了!”
“娘娘正在内殿歇息,国公爷可要进去?”
“奴才这就去通报!”
戴权满脸谄笑,让在外等候的贾府众人惊愕不已,尤其是薛家人,薛姨妈与薛宝钗皆无缘得见。
身为女眷,她们无缘内殿,因无官职,不得随意进出。
唯有贾瑛似乎毫无阻碍。
众人皆欲一睹贵妃风采,却只能望门兴叹。
贾瑛不理会戴权,径直走向薛宝钗,令薛家兄妹惊慌失措,尤其是薛宝钗,吓得连气都不敢喘。
贾瑛低头笑道:
“你不是叫香菱吗?为何我府中还有一位同名之人?”
薛宝钗脸颊绯红,支吾其词,羞得无地自容。
此乃两人真正意义上的首次相遇,往昔东郊不过匆匆一瞥,彼时薛宝钗全程帷帽遮面,若非贾瑛带她纵马疾驰,或许至今仍不知其真容。
香菱本质未变,薛宝钗依旧如故。
贾瑛一句话落,薛宝钗脸颊绯红,低头凝视脚尖。
她娇羞之态,引得贾瑛细细端详。
只因薛宝钗今日装扮异常,往常她喜好简约,不饰金银,不施粉黛。
但今日,她特意身着淡绿长裙,配以淡金披帛、白狐裘,裙摆绣金纹,风姿绰约。
发髻精巧,宫花斜插,雪白耳垂挂着红宝石,淡妆更添柔美。
贾瑛轻嗅,赞道:“熏香宜人!”
“似西洋薄荷与水仙花香混合。”
一旁薛蟠闻言大惊。
他对妹妹甚为了解,她虽出身江南,却从不刻意装扮。
而今日,淡妆熏香,连不喜的宫花也戴上。
薛宝钗咬唇,似心事被窥。
她知贵妃省亲在即,故盛装以待。
然贾瑛一眼看穿。
所幸无人注意。
薛宝钗鼓起勇气,低声埋怨:“你早认出我!梨香院见香菱时也未认错!东郊便认出,却戏弄我!”
她压低声音,生怕薛姨妈听见,撅嘴,一脸不服。
忆起骑马情景,心中悸动。
贾瑛干笑,尴尬道:“那也是你先骗我!梨香院故意不见。
彼此彼此,别觉有理。”
两人并肩而立,目光前方,暗中低语。
贾瑛不经意一瞥,薛宝钗慌忙侧移两步。
周围人未察觉,皆作初见状。
薛宝钗举止文雅,风度翩翩,名门淑女典范。
然她越正经,贾瑛表情越意味深长。
人心难测,如院中烛火再亮,亦有照不到之暗角。
贾瑛语气淡然,未曾旁顾:“年幼却故作沉稳,若非城外偶遇妹妹,险些被你瞒混过关。
明日可还敢骑马?”
闻此,薛宝钗眼眸骤张,生怕贾瑛揭露秘密。
薛姨妈对女严苛,若知宝钗私出,必严惩不贷,恐损其名。
“不骑也罢!”薛宝钗似怒,贾瑛见状,摇头作罢,不再戏言。
他心中暗喜,常是他戏人,人戏他,难矣。
此番,贾瑛却握薛宝钗之短。
宝钗欲言又止,脸颊绯红。
姐妹之中,宝钗年长,发育亦早,加之薛家基因,更显丰腴。
今日装扮,令贾瑛联想到“富贵之花”。
此时,殿内太监之声打断了贾瑛思绪。
太监恭敬禀报:“国公爷,娘娘有旨,请您与几位外眷共入殿。”
贾瑛本无此意。
太监恳求:“娘娘特别吩咐,定要请秦国公面谈。”
贾瑛心动,却踟蹰见贾元春。
她如路边玫瑰,风姿引人遐想,锋芒暗藏,使人却步。
“请回禀娘娘,外臣不宜擅入。”
贾瑛推辞,惧如前般失态。
太监无奈,只引薛姨妈、林黛玉及薛宝钗入宫。
内情未知。
贾瑛立殿外,望灯火辉煌。
贾蓉等晚辈上前寒暄。
今之贾瑛,国公、车骑大将军,权势滔天,引来众攀附者。
正当贾瑛以为事毕之时,
殿内传来贾元春之声:
“平民之家共享天伦,今富贵至极,反疏骨肉?”
“传宝玉与秦国公入内!”
太监慌张奔出,汗如雨下,声颤:
“国公爷,娘娘有请!”
贾瑛无奈,携贾宝玉步入正殿。
入内,亲见传说中的仙境——金门玉户,桂殿兰宫。
内园较之外殿更显辉煌,龙凤图腾栩栩如生,珠宝闪烁,宫殿婀娜多姿。
灯火与银饰光芒交织,星桥铁锁应声而开。
此刻,贾瑛终于得见贾元春。
须知,连其父贾政亦只能在外以帘相隔交谈。
而今,贾瑛与贾宝玉竟公然踏入此地,心中难免忐忑。
宝玉年幼柔弱,并不在意。
而贾瑛,刚毅男儿,身 ** 眷众多的园中,唯有宝玉与太监相伴,夜深人静之时,气氛更显微妙。
四周花烛与风灯虽明,却难掩寒意。
贾瑛心中暗赞庆隆帝心机深沉,故意将省亲安排在深夜,似有深意。
“参见贵妃娘娘!”
贾瑛仅作揖,因他无官位;宝玉则行标准国礼。
“免礼,近前来!”
两人一前一后靠近。
贾元春盛装打扮,宛若仙子,但眼眶微红,显然已与人哭别。
贾瑛轻叹,不愿对视,而贾元春却紧握其臂,令其难以回避。
贾瑛欲抽手,贾元春似知其怨气,紧握不放,道:“慈宁宫设宴之事,我也是临时得知。”
贾瑛一愣,原以为慈宁宫之事乃太上皇与太皇太后之意,贾元春或许知情。
长久以来,他对此心存芥蒂。
今日听她言及,怨气稍减。
“娘娘勿忧,臣当日醉酒,已忘却那事。”
贾瑛微退,贾元春无奈放手。
旁人见状,皆以为姐弟情深。
宝玉不明所以,哭得伤心,以为贾元春为他而泣,引得旁人亦心生怜悯。
三四名小太监低头前行,无异样。
众人向正殿行去,贾瑛身为国公,自然走在前,几乎与贾元春并肩。
园内花树彩灯,美不胜收。
登高望远,所见皆新奇。
帘幕轻拂,地毯如画,鼎香飘逸,屏风矗立,美景如仙境。
然而,贾元春心不在焉,宝玉的解说对她而言,如同无味。
贾瑛心不在焉,紧跟贾元春步伐。
华丽宫殿,不过是静默的摆设。
抵达正殿,宴席触手可及。
贾元春随口问道:“去年赠国公爷的红棉百花袍,穿过没?”
贾瑛淡然回应,言及贡品精美,却暗含针线歪斜之意,材料虽佳,手艺却逊。
贾元春立刻领悟,知晓贾瑛发现了她绣的字,且对她针线有所不满,羞愤涌上心头。
“哼!若不喜欢,拆了重缝便是!”贾元春略带赌气,步伐加快。
贾瑛心中暗笑,女子生气时神态大同小异。
宴席上,尤氏、李纨等人亲自伺候。
贾元春挥笔题名,园中各处得名,才华横溢。
又命众人各作五言律诗。
贾瑛自知才学不足,便在一旁享乐。
王熙凤旁观,眼中流转着羡慕:“贾府已成文化之家,连李纨都能吟诗,真令人羡慕!”
贾瑛点头,深知李纨的诗词功底,乃婚后研习所得。
女子教育上,她们表现不俗,皆通诗文,且精通琴棋书画。
王夫人不懂诗词却硬要参与,贾母常感不悦。
贾瑛低语:“贾府曾是将门,今已成书香门第。”
另一边,
贾元春等人正沉浸在诗词之乐,却见贾瑛与王熙凤亲密交谈。
众人顿觉诗词无趣,转而羡慕王熙凤。
王熙凤不懂诗词,却与贾瑛情意相投,亲密无间,引得旁人嫉妒。
薛宝钗默默叹息。
她与林黛玉诗词最佳,本想今晚展现才华,却发现贾瑛对诗词无兴趣。
贾瑛与王熙凤一旁谈笑,让她作诗兴致全无。
其余人也觉索然。
贾元春忽提:“宝玉等人各赋五言律诗一首,秦国公身为秀才,文采出众,也需再作一首!”
贾瑛被点名,面露难色。
以其学识,即兴五言律诗,实属艰难!
贾瑛苦笑,摇了摇头:
“我已荒废学业许久,吟诗这等事,实在难以胜任,只怕拿出来会让人笑话。”
然而,贾元春却不肯善罢甘休。
“秦国公太谦虚了,听闻你在慈宁宫醉酒时即兴所作之词,让我深感震撼。
以你的文采,何须如此自谦?”
林黛玉、薛宝钗等人听后,皆充满好奇,纷纷追问贾瑛在宫中究竟写了何种佳作,能让贾元春如此赞赏。
贾元春迅速将《破阵子》一词抄写下来。
众女看过之后,皆露出惊讶之色。
贾瑛面露尴尬之色:
“此词实为御史大夫辛大人所作,我只是借用,切莫当真!”
贾元春却表示怀疑:“辛大人身为朝廷重臣,若有佳作,理应早已传遍京城。
我从未听说过此事。”
“秦国公何必为了推脱,而将自己的作品归于他人名下?”
众姐妹听后,皆点头赞同。
因贾瑛曾是读书人,加之这首词风格刚烈,大家便认定是贾瑛所作。
“误会了!”
贾瑛试图解释,却显得苍白无力。
下人连忙备好笔墨纸砚。
贾母也帮忙说道:“瑛哥儿投身军旅前,是府上的书痴,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
若非从军,说不定早已高中。”
这样一来,贾瑛文武双全的形象便深入人心。
一个读了十几年书的秀才,怎能连五言律诗都写不出来?这太过匪夷所思。
贾瑛无从辩解,只觉十分为难。
自己是真的不擅长写诗啊!
另一边,贾宝玉高声说道:“潇湘馆、蘅芜苑等四处,我再作四首诗!”
平日里,贾宝玉不愿费此心思。
但今日见贾瑛在场,且看他作诗颇为为难,便起了争胜之心。
“父亲总说我不如贾瑛!”
“今日,我就要向父亲和姐妹们证明,我比贾瑛强得多!”
在省亲别院,贾宝玉早有准备,立刻挥毫泼墨,声称要为四块牌匾各赋诗一首。
众人纷纷看向贾瑛。
王熙凤插科打诨:“你还真谦虚呢!”
“真要炫技,必是文采飞扬!”
众人皆以为贾瑛过分自谦,遂逼他至案前执笔,他显得颇为局促。
岂能在众人面前坦白,战场上的厮杀让他忘却了满腹诗文?
贾瑛故作思考,同时偷望身旁的姐妹。
迎春、探春、惜春中,探春稍胜一筹,却也不过是敷衍之作。
李纨学识 ** ,勉强能成诗。
唯有薛宝钗与林黛玉,文化底蕴深厚,难较高下。
林黛玉紧锁眉头,全神贯注于即将展现的才华,未留意贾瑛的困境。
无奈之下,贾瑛继续装模作样,随意抄了一段诗词以蒙混过关。
但他仍需场外援助。
“咳咳~”
两声轻咳作为信号。
薛宝钗迅速察觉,见他眼色暗示。
宝钗才思泉涌,诗已成篇,于是悄悄靠近。
“帮我写一首!”
贾瑛直言,不愿当众失态。
他性情突变已引人注意,若连简单诗词都无法完成,定会惹人猜疑。
毕竟,他在贾府以书卷气闻名,多年苦读,岂会不如迎春等人。
宝钗轻笑:
“你的诗作,我早已拜读,实在精彩。
此刻相助,岂不显得我多此一举?”
众人皆认为贾瑛文武兼备。
贾瑛更觉尴尬,故作庄重道:
“我一向才思不敏,不善吟咏,今日亦无准备,暂且帮我应付一下。
他日有空,定当重谢!”
此刻,他只能耐心周旋。
宝钗心生不悦,撅嘴埋怨:“难怪你当初弃文从武,今夜这等小事都显得笨拙,若在金殿对策,恐怕连‘赵钱孙李’都忘了吧!”
贾瑛无语,片刻后,忽而笑道:“只因见了薛妹妹,满心皆是你,思绪混乱,哪还能作诗?”
这话在薛宝钗听来,犹如烈火烹油,粉唇微颤,半晌无语。
“呸!真是个登徒子!”薛宝钗脸颊泛起红晕,轻声责备,却无愠色,反倒让贾瑛觉得这是种娇柔的埋怨。
“你就帮帮我吧!宝钗姐姐,谁还没个难处呢?”贾瑛望着他人已完成任务,心急如焚,不愿交出自己的胡乱涂鸦。
“谁,谁是你姐姐?”薛宝钗咬着唇,对贾瑛的无赖行为既无奈又说不清。
“穿龙袍的才是你姐姐,我何时成了你的好姐姐?”薛宝钗脸颊涨红,却强忍不发。
贾瑛尴尬一笑,收起伪装。
“若不帮我,我就把你偷溜出门的事告诉薛姨妈!看咱俩谁更头疼!”他开始威胁。
薛宝钗不畏贾瑛,但一提薛姨妈,便如临大敌,身子微微一颤。
贾瑛作势欲喊,薛宝钗慌忙上前,拽住他胳膊。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写!”薛宝钗瞪他一眼,气呼呼地走去,脚步中带着几分跺意。
这一幕,林黛玉坐在贾瑛左手边,尽收眼底。
她心中暗自思量,贾瑛何时与薛宝钗变得如此亲近,仿佛早已熟识。
贾瑛表面镇定,实则期盼旁人相助,自己则胡乱涂抹。
不久,一个小纸团悄然落在桌前。
贾瑛一惊,这么快?回头一看,纸团来自林黛玉。
她低着头,青丝拂过脸颊,虽装作不知,但那微红的耳廓却透露了心事。
“原来是林妹妹细心,怕我当众难堪,早已帮我写好诗了。”贾瑛心想。
他后悔没先找林黛玉帮忙,而是去招惹薛宝钗。
未曾料到,内向的林黛玉竟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贾瑛展开纸团,果真是篇佳作,连忙抄写下来。
刚抄完,薛宝钗又悄悄扔来一纸团,但这迟来的答案对他已无用。
于是,他递交了林黛玉帮他写的诗,只求过关,无意逞强。
众人陆续交上律诗,唯有贾宝玉在最后一首诗时陷入困境,才思枯竭。
贾瑛并未嘲笑,因为他深知自己也是混水摸鱼之辈。
片刻后,贾元春审阅诗作,看到贾瑛的诗,点头称赞,并让众人欣赏。
诗曰《杏帘在望》:
“杏帘引客至,山庄望中现。”
鹅游菱荇间,燕筑于桑榆。
春日田园韭绿,稻香四溢远扬。
盛世无饥馑之忧,农耕何须急迫。
贾元春大赞曰:
“众诗之中,薛林二妹与秦国公之诗,独领 ** 。”
“此乃佳作之上选!”
众人皆赞同元春之评,深信贾瑛文武双全,昔日谦言,仅视为过谦。
贾瑛苦笑,前世舞弊之法,今亦奏效,屡获佳绩。
林黛玉,红楼才女,赋诗即胜,实为罕见。
贾瑛点头,满是赞赏。
黛玉眉宇轻扬,喜悦难掩,情态别致。
二人眼神交汇,贾宝玉面色骤变。
薛宝钗亦惑,自己所诗非此,既贾瑛能诗,何故相助舞弊?
元春再言:
“宝玉,尚待精进,四诗虽成,略显平庸,经典之笔欠缺。”
宝玉欲炫文采,反遭斥责,颜面尽失,怒指贾瑛、黛玉:
“此诗非贾瑛作,乃林妹妹代笔!”
“我亲眼见,林妹妹掷纸团予他,实为林妹妹诗!”
宝玉此言,四座皆惊。
原来他先前瞥见黛玉小动作,未加在意,直至诗作被比下,方悟。
“宝玉,勿信口雌黄!”
“莫因气恼而妄指他人!”
“技不如人便罢,休要无理取闹!”
众人皆知宝玉平日疯癫,言语无状。
元春亦蹙眉,疑其嫉妒。
宝玉见众人不信,气得浑身发抖,双目喷火,冲向贾瑛桌旁,一阵乱翻,喊道:
“我明明看见了!”
“那非贾瑛诗,找到了!我找到了!”
“这才是贾瑛亲笔!”
宝玉自废纸中寻得废稿,不顾一切,当众诵读,心中暗喜。
此字迹如鬼魅,何谈佳作?且句式杂乱,岂为律诗?
连打油诗亦有所不及!
今夜,我贾宝玉誓揭贾瑛之伪,让众人明了,我贾宝玉方为贾府才情横溢、祖母至爱之孙!
“东风夜放花千树。”
嘁, ** 无奇,唯想象力稍存。
若非我聪慧,此潦草字迹难以辨识!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读至此,
贾宝玉面色骤变,嘲讽之笑顿消,声音颤抖,尽显不自信。
嘁,贵妃娘娘命赋五言律诗,此词虽勉强,却失规矩,不过拼凑之作!
贾宝玉续读,
心中暗思:定是先华后怯,颜面必失!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诵及此句,
贾宝玉沉醉其中,呆立当场,手指轻颤,废稿落地。
贾宝玉迟疑半晌,哑口无言,如被鬼魅所困。
众人惊奇,此词虽未完,已显传世之姿。
前半部分,尽显《青玉案》之妙,结构严谨,韵律悠扬。
今夜元宵,灯火辉煌,笑语盈溢会场,宛如画卷。
“后续必有佳句!”贾元春急切道,催宫女速呈稿件。
另一边,贾瑛羞愧难当,欲寻地缝藏身。
此涂鸦之作,竟成其“杰作”。
为避丢脸,贾瑛故作镇定。
“后续模糊难辨。”贾元春皱眉疑惑,众女亦探头探脑,只见涂鸦一片。
面对众人目光,贾瑛故作深沉,缓缓而言:“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十三字,乃词之精髓,意境深远,令全词生辉。
灯火璀璨,笑语连连,暗香浮动,恰似场中佳人。
庭院深深,香气袭人,无声更胜有声。
贾宝玉愣在原地,被那意外降临的绝美词句深深吸引。
薛宝钗连连眨眼,心中暗自埋怨:他明知自己精通诗词,却还故意捉弄,真是个无赖!
与此同时,林黛玉轻启朱唇,望向贾瑛的目光中闪烁着异样。
她思忖:“莫非哥哥是为了让我显露才情,才故意不用自己的词?”林黛玉本就打算在今晚展现诗词才华,不料贵妃突然要求即兴创作,她只得匆匆作了一首五言律诗应对。
后又听贾瑛与薛宝钗的对话,便又另作一首赠予贾瑛。
此刻想来,贾瑛既不用自己的佳作,也不用薛宝钗的律诗,唯独选用了她的,这岂不是有意让她在贵妃面前大放异彩?难道这就是他对她的偏爱?林黛玉心中泛起一阵羞涩与窃喜,望向贾瑛的眼神愈发柔情似水。
贾元春端坐上方,听完最后一段词,不禁身临其境,心中惊喜交加,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贾瑛的一个眼神动作,仅隐约指向一个方向,李纨、尤氏、王熙凤等人皆在那个方向,难免让人产生误解。
一首词,竟掀起诸多连锁反应!贾瑛自己也未曾料到,若非贾宝玉冲动揭露他与林黛玉的小把戏,这首词也不必公之于众,更不会引发如此误会。
同一首词,在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解读。
林黛玉笑道:“哥哥太客气了!这首词虽非五言律诗,却与那日在宫中的即兴之作不相伯仲!”
众人纷纷议论,认为贾瑛文武双全,甚至要将探花郎的美誉加诸其身。
在场众人无不点头赞同,一来他们深信贾瑛的文采无懈可击;二来以贾瑛的年龄与相貌,若参加科举,探花之名自是非他莫属,状元榜眼亦非难事。
毕竟,能中状元者,未必能得探花之美名。
面对众人的深信不疑,贾瑛颇为尴尬,只能微微点头默认。
此刻,他即便再解释,也会被视作谦虚。
贾元春既感惊奇,又命太监将众多诗词传至外厢。
在外头,贾赦、贾蓉等人对诗词鉴赏并无多少造诣。
唯独贾政,身为饱学之士,一眼便洞悉其中一词之精妙,大加赞赏。
他甚至认为,贾瑛之才,投身军旅实属屈才。
贾政一时心潮澎湃,挥毫泼墨写下《归省颂》,命太监献上。
殿内众人争相传阅,彼此吹捧。
贾瑛觉乏味,遂吩咐站在门口的太监戴权:“速命外头戏班子开场!”
“诗作已毕!”
“速令那十二名女戏子候场!”
须臾,贾蓉、贾蔷在外张罗,戏台上十二女戏子歌声激昂,舞步翩跹。
虽是戏文,悲欢离合之态却令人沉醉。
贾瑛昔日对戏曲并无兴致,以为乃老者之乐。
未料今日,再见正宗江南戏曲,竟被其精妙之处深深吸引,尤其是龄官。
龄官妆容精致,举手投足皆戏,身姿窈窕,唱腔更是天籁,观众掌声雷动。
曲终,贾瑛急问贾蓉龄官身份,并欲相见,许以重赏。
贾蓉欣然前往后台请人。
不久,贾蓉携两位佳人至贾瑛面前,龄官眉如远山,眼似秋水,颇有林黛玉之风姿。
贾瑛大赞,赏龄官与芳官蜀绣两匹、岁银十两,并慷慨赏赐其他姑苏女子。
龄官精湛演技令贾瑛心生新念,欲加指导,以添生活乐趣。
龄官与芳官对赏赐惊喜交加,连连道谢。
即便常年浸润富贵之中,如此赏赐亦让她们兴奋不已。
林黛玉轻声问贾瑛是否爱上戏曲,薛宝钗亦好奇倾听。
贾瑛轻答:“这小旦,颇有林妹妹之风韵。”
“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贾瑛随口而应,心中略感诚然。
若非其眉眼有几分林黛玉之韵,自己亦不会如此慷慨。
他心中暗想,决定创作一曲《黛玉葬花》,并让龄官排练以呈现给林黛玉,满心期待她的反应。
林黛玉心思细腻,听闻此言,内心波涛汹涌,暗自思量:“哥哥这是在隐喻什么吗?是因爱及我,才惠及龄官等人?但哥哥已娶凤姐,难道……”她猜测贾瑛或许有意让她成为侧室,但念及平儿已是二房,不禁低头沉思。
旁人一言,她反复推敲,夜深人静时仍在心中回响。
不久,宫中太监来报:“娘娘,赏赐已备妥,请过目。”
贾元春略作浏览,便将赏赐分发。
与贾瑛的阔气相比,她的赏赐略显寒酸,不过是些贡缎珠宝。
而贾府为迎省亲,特别是王夫人炫耀之心,花费巨万。
贾府日后经济负担恐更沉重,只能继续变卖财产。
贾元春摇头叹息:“今夜省亲,太过铺张!”她望向贾瑛,眼神中带着责备,仿佛在说:“秦国公大方,反衬得我小气。”
贾瑛的慷慨让她自愧不如。
贾瑛认真道:“娘娘所赐,其价值远超金银。”“如那百花袍,我深知其珍贵,只要是娘娘所赠,皆是无价之宝!”
这话意味深长。
原本因离别而伤感的贾元春,情绪渐渐好转,眼眶含泪,却又消散。
贾母扶着贾元春走出园子,一路轻声劝慰,几乎泪下。
临别之际,贾元春反复叮嘱贾母、王夫人:“宫中生活并非如意。”“靠宫中之人维持富贵只是权宜,你们要好好待瑛哥儿,他毕竟是我弟弟,千万不能得罪!”“贾赦夫妇从不插手,老祖宗和娘亲要多操心。”
言外之意,她虽贵为贵妃,实则处境艰难。
贾府与贾瑛的矛盾她心知肚明,日后必须重视贾瑛,甚至要让贾母、王夫人多加关照。
这番言语深得贾母之心,她连连颔首:“娘娘宽心便是!”“如今贾瑛身为一等国公,兼任大将军与贾氏族长,府中众人自有分寸,老身也早有安排。”
然而,王夫人却满面愁容,对贾元春之言置若罔闻,浑不在意。
“宝玉的风头皆被贾瑛抢去,东府的珍大爷亦因贾瑛失了爵位!”“我那可怜的兄长,亦受贾瑛牵连被革职。”“娘娘不设法替我们出口恶气,反倒让贾府众人宽容以待贾瑛?”“这成何体统?”
言及此,王夫人怒不可遏。
贾元春面色一凛,冷声道:
“宝玉确是你亲生骨肉,难道本宫就不是吗?”
“宫中岁月漫长,骨肉分离,亲情早已消磨殆尽。
当年入宫,真真是狠绝!时至今日,你可曾为我着想过半分?”
提及入宫之事,贾元春满心怨怼。
贾府为攀附权贵,竟在她青春年华之际将她送入那冰冷的皇宫。
如今,连与亲人相见都成了奢念,怎能不心生恨意?
王夫人却无悔意,反倒欲借贾元春贵妃之尊打压贾瑛,泄一己私愤。
此等要求与态度,令人心寒愤慨。
亲情,在此不过尔尔,尽是算计与利用。
在贾府众人眼中,贾元春不过是谋取富贵的工具,毫无情感可言。
贾元春眼神转冷。
王夫人仍旧执迷不悟,未觉自身之错,反指贾元春无理取闹。
贾元春泪光闪烁。
贾母怒瞪王夫人,转身安抚贾元春,却收效甚微。
“罢了!”
“无需挂怀,你好自为之!”
贾元春头也未回,登上车辇。
帷幔一落,与贾府的联系就此斩断,与王夫人的母女之情亦彻底消散。
相较于冷漠的王夫人,贾瑛似乎更懂人情冷暖。
车辇渐行渐远,贾府众人下意识松了口气,疲惫尽显,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
唯有贾瑛眉头紧蹙,陷入沉思。
王子腾罢官之速出乎意料,或许正是连锁反应,贾瑛的出现加速了庆隆帝掌权。
如此看来,后续……
甄家抄家之日是否已迫在眉睫?
贾元中暴毙亦将不期而至?
林如海之死亦紧随其后?
一切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
贾府的衰败亦将提前到来!
贾瑛紧裹大氅,自语道:
“心安。”
“此次誓保众人无恙!”
“无论贾元春、林黛玉或迎春,乃至王爷索人,皆无用!”
人影渐逝,众人始得安心,或抱怨,或惊叹。
“丑时已至,难怪困乏。”
“速归休憩!”
“连日昼夜颠倒,疲惫至极!”
众人皆盼归家安歇。
贾瑛欲行,薛宝钗悄然近身,轻声道:
“明日东府有戏,愿共赏否?”
贾瑛面露讶色,此莫非邀约?
“愿往。”
贾瑛心思难定,宝钗相邀,岂能辞。
且正月闲暇,听戏亦为一乐。
加之可借此访宁国府,心中浮现诸般景象。
二人私语,被姐妹所闻,贾瑛遂告明日东府之事。
探春、林黛玉等皆欲同行。
贾瑛所至,府上姑娘皆愿随。
丫鬟们亦议论纷纷:
“明日随国公爷看戏,或有赏钱!”
“国公爷一赏,抵姑娘一年月钱,自愿跟随。”
“我等丫鬟,能沾光便足。”
此时,各府女眷围绕贾瑛,欢声笑语。
薛家大姐初至京城,与贾瑛亲密,令贾宝玉气急败坏,理智尽失。
“你们皆围贾瑛,不顾我!昔日姐妹亲近,今却冷漠!”宝玉心生怨恨,屡试吸引宝钗等人注意,皆败。
宝玉眼神一闪,狠厉之色掠过,决用 ** 锏,此招屡试不爽,必能夺回贾府人关注。
“此累赘之玉,无用!”宝玉怒吼,猛扯通灵宝玉,狠摔于地。
“咣铛”巨响,贾府众人魂飞魄散。
正值贵妃省亲后半夜,众人疲惫,宝玉此举,更使已精疲力竭的下人们猛然惊醒。
贾宝玉因携带通灵宝玉出生,深得贾母宠爱,被视为家族福祉。
此玉对贾母而言,与贾宝玉同等重要。
每当贾宝玉因玉失常,贾府上下皆惶恐不安,唯恐招灾惹祸。
“糟了!”
“真是飞来横祸!”
“快找玉!”
贾母连连惊呼,众人慌忙俯身搜寻。
迎春、探春、惜春及李纨亦神色紧张,准备相助。
贾宝玉目睹一片慌乱,心中暗喜。
摔玉之举,果然引起轩然 ** ,这是他彰显独特的方式。
夜色深沉,仆人们持灯笼火把,趴在地上细致搜寻,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们已连续辛劳一天一夜,疲惫至极,心中怨言重重,却无人敢言。
贾母焦急跺脚,连声呼唤:“我的心肝!”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为何偏拿这命根子开玩笑?这怎能随便丢!”
贾宝玉无动于衷。
“孽子!”
“今日定不轻饶你!”
贾政怒不可遏,扬起右手欲打。
“你敢!”
贾母迅速护住贾宝玉,厉声道:“敢动我心肝宝贝?你不要命了!”
“是否想让我这老朽先教训你?”
贾政脸色铁青,却因愚孝不敢违抗贾母,即便在教育子女之事上亦然。
他手悬半空,最终只能无奈放下。
“还愣着干什么?快找!”
贾母朝探春等人喊道,不顾她们主子身份,如同对待下人。
在贾母心中,这些女眷不及一块玉石重要。
贾母的大声催促,让探春、李纨等人虽心有不甘,也只能忍气吞声,继续寻找。
探春庶出,母亲为姨娘,不敢违抗王夫人和贾母。
迎春之母亦是妾室,贾赦夫妇对她冷漠。
惜春年幼,名义上是贾敬之女,身世不明,亲生父母未知。
李纨早年守寡,命运多舛。
平日里,她们在府中皆小心翼翼,极尽讨好之能事,时刻留意他人脸色。
贾宝玉一旦失控,她们只能默默忍受。
这些姐妹与嫂子最为不幸,她们孤苦伶仃,地位远低于宝玉,甚至不及府中的一块破石头,仅仅比丫鬟稍好一些,连老嬷嬷也对她们嗤之以鼻。
庶出的女子,地位近似高级丫鬟。
今日,为迎接贵妃归宁,姐妹们皆精心装扮。
然而此刻,她们却不顾形象,在地上搜寻那块破石头,场面颇为刺目。
王熙凤轻推贾瑛,满脸无奈。
薛宝钗与林黛玉更是尴尬至极,身为外人,虽不依赖贾府,却也不免陷入两难境地,欲言又止。
“够了!”
探春等人正左右为难时,贾瑛迅速上前拉起探春。
王熙凤见状,心中稍安。
有了贾瑛撑腰,王熙凤与平儿毫无惧色,一同扶起迎春、惜春及李纨。
他人皆畏贾母,但秦国府的人毫无畏惧。
“三哥哥?”
探春面露羞涩,左右为难,不愿如下人般跪地帮忙,又不敢违抗贾母。
贾瑛望着为难的探春,她身着翠绿烟纱裙,眉眼如画,樱桃小嘴轻启,欲言又止。
探春与元春相貌酷似,或许因二人皆出自贾政,若探春换上元春的凤袍,若非亲近之人,难以分辨。
看着探春的无奈,贾瑛怒火中烧,仿佛看到贾元春在宫中的艰辛。
贾府之人,从未理解与体谅她们!
难道在贾府,女子只是工具?
毫无亲情可言?
“未经我允许,不得擅自跪拜!”
贾瑛严厉叮嘱,随即大步向前,将探春护在身后。
满腔怒火在他眼中燃烧,几乎要喷薄而出。
在场众人皆噤若寒蝉,不敢有任何举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贾瑛向贾母走去。
无人敢出声阻拦,贾瑛此刻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他仅用一个眼神,便让那些养尊处优的主子和下人如坠冰窖。
此刻,贾瑛宛如贾府真正的主宰,无人敢于违抗他的意志。
“过来!”
冰冷的话语令贾宝玉不断摇头,紧紧依偎在贾母怀里,宛若稚童。
尽管如此,他的身高已近乎贾母。
“可恶至极!”
“过来!”
贾瑛怒气冲冲,硬生生将贾宝玉拽出。
未待贾母言语,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打在贾宝玉脸上。
贾宝玉柔弱无比,随即在空中翻滚,重重坠地。
右颊迅速肿胀,疼得他哀嚎不止。
“长兄为父!”
“先珠大哥早逝,我身为三哥,更是贾家族长,定要教你知晓何为礼数!”
“何为家法族规!”
说完,贾瑛解下腰间的兽面金玉带,毫不犹豫地向地上的贾宝玉抽去。
贾宝玉发出凄厉的叫声,蜷缩在地,痛苦翻滚。
贾瑛不为所动,继续狠抽。
金兽面重重击中贾宝玉的背部,瞬间皮破血流。
贾宝玉的惨叫声,令人心碎。
年幼的惜春惊恐至极,缩进王熙凤怀中,不敢抬头。
其余丫鬟也都低头,紧咬嘴唇。
这些平日足不出户的姑娘们,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那凄厉的叫声,让人头皮发麻。
“疯了!他彻底疯了!”
王夫人泪流满面,欲上前阻止,却被贾瑛的气势震慑,只能跪在贾母和贾政面前,不断恳求。
“老太太、老爷!”
“别再打了,会出人命的!”
“宝玉还是个孩子啊!”
王夫人的哀求终得回应。
贾政面无表情,似乎无意阻拦。
但贾母已无法忍受,惊恐地拄着拐杖大喊:“住手!快住手!”
“你想害我的心肝宝贝吗?”
贾母虽大声呼喊,却也不敢上前。
她深知自己在贾瑛面前并无更多威严。
因此,只能口头劝阻。
然而,贾瑛无动于衷。
即便贾宝玉已被打得血肉模糊,他也毫不在意。
此刻,在场众人皆震惊不已。
同时,他们也明白了一个事实:
在贾府,实际的掌权者并非王夫人、贾母或贾政,而是国公爷贾瑛!
即便他已另立门户,一旦发怒,仍会动手打人。
尤甚的是,府 ** 名的顽劣之徒贾宝玉被打得凄惨无比,竟无人胆敢上前制止。
众人心中暗自咒骂。
这顽劣之徒,碰到贾瑛,连狗熊都不如,更别提什么魔王了。
在贾瑛面前,任何强硬之人都不得不低头!
薛蟠目睹此景,吓得直发抖,连忙躲到妹妹薛宝钗身后,生怕被波及。
回想起自己的过往行径,薛蟠心中满是恐惧。
若是贾瑛是他兄长,他这‘呆霸王’恐怕早已没命!
众人看向贾瑛的眼神愈发惊恐,甚至不敢与其对视。
“住手!”
“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王熙凤,贾瑛的正室,是唯一敢上前阻止的人。
贾瑛怒气稍减,这才住手。
此时的贾宝玉已被打得奄奄一息,遍体鳞伤,至少需要卧床两三月方能康复。
若非贾瑛用的是腰带,换成棍子,贾宝玉恐怕已残废。
“宝玉!我的宝玉啊!”
王夫人冲上前去,痛哭大骂。
“贾瑛,你凭何打我儿宝玉?”
“下手如此狠辣!”
“我要报官!报官!”
此刻的王夫人全无往日慈祥,宛若泼妇。
贾瑛却笑了。
贾宝玉不过受了点皮外伤,你就如此心疼?
那贾元春在宫中苦熬十几年,历经争斗,你何时心疼过她?
难道只有贾宝玉才是你的心头宝?
“我乃太上皇亲封的贾氏族长,教训一下不肖子孙,有何不妥?”
贾瑛冷笑道:“族长执行族规,何人敢拦?”
这族长之位非他所求,而是太上皇所赐。
此刻借用一下这个身份,不过分吧?
“玉找到了!”
“老太太,通灵宝玉找到了!”
府上管事赖大捧着玉石前来,生怕再出差池。
然而,赖大还未走近,贾瑛已冷冷说道:
“自此刻起!”
“你再敢摔玉,我见一次便教训你一次!”
“贾府众人,静听吾言!”
瞬间,全场死寂,众人屏气,氛围沉重至极。
贾瑛怒意盎然:
“主子为尊,下人为卑!谁再敢以下犯上,特别是对家中女眷不敬,严惩不贷!”
“主子失仪,下人僭权,成何样子?”
此言意在敲打贾宝玉与赖大等人。
宝玉失主子威仪,赖大等人则忘下人本分。
平日里,迎春等人竟须忍让赖大,实属不妥。
贾瑛本无意介入贾府琐事,但关乎妹妹,他不能坐视不理。
他历经艰险,以战功封爵,若连妹妹都无法庇护,何谈功业?
今夜,无人敢言。
场景令人心悸,众人猛然觉醒,贾瑛非文弱之辈,而是战场上令敌人胆寒的武将。
与他争辩,无异于自找麻烦。
“明日东府有戏,早些安歇!”
“散了吧!”
贾瑛冷哼一声,示意王熙凤带众姐妹离去。
贾探春迟疑,恐王夫人日后刁难。
贾瑛轻蔑一笑:
“王子腾已倒台,有些人自顾不暇,就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此言一出,贾府众人默然。
王子腾既失势,何人还敢嚣张?
王夫人的靠山已崩塌!
如今在贾府,谁敢不敬贾瑛?贾宝玉那顿打,算是白挨了,且无人敢为他出头。
贾府亦是风云变幻!
宁国府内,自贾珍流放后,尤氏便成当家主妇。
贾府曾巨资购得姑苏戏班子。
岂能闲置?
贵妃省亲后,戏班子便于东府登台献艺。
贾府众人无事皆来观戏,一时之间,宁国府人声鼎沸。
王熙凤、平儿、林黛玉等人,一早便赶来听戏。
毕竟在东府,尤氏主事,规矩颇多。
贾瑛本不愿至荣国府。
但宁国府已不复往昔。
贾蓉为巴结他,屡次邀他至府中享乐,并提及向陛下讨回宁国府爵位之事。
因此,相较于自幼生长的荣国府,贾瑛反倒常来宁国府。
正月十六,官员休假,街头灯火辉煌,才子佳人赏灯游街,东府戏房内更是锣鼓喧天,人声鼎沸,远播四方。
贾蓉再派人来请,贾瑛无事,遂至东府。
步入戏房,台上正演《孙行者大闹天宫》与《姜子牙斩将封神》等鬼神剧目。
鬼神翻腾,妖魔毕现,另有扬蟠盛会,佛香袅袅。
观众沉醉其中,掌声不断,尽显佛教之广泛影响。
然贾瑛对此类不事劳作之和尚无感,兴冲冲而来,却失望而归。
反观王熙凤、探春等女眷,对台上表演赞不绝口,乐在其中。
贾瑛独自离去,漫步东府内外。
贾蓉、贾蔷及薛蟠等人已酩酊大醉,沉迷于行酒令,见贾瑛至,皆噤声。
掷骰赌钱的小厮亦不敢言语,似见长辈。
昨晚贾瑛严惩贾宝玉之事,两府上下皆知,无人敢轻易冒犯。
贾瑛未加干涉,深知人当自律,亦需适度宽容。
此地乃宁国府,下人后辈之事,自有他们处置,贾瑛无意训诫。
漫步间,贾瑛误入内院,遇尤氏及几位丫鬟姬妾,遂驻足进屋闲谈。
屋内半开,如阳光房,可边品茗饮酒,边赏后花园景。
正月春光透墙而入,暖意融融,屋内温暖如春。
席间有几位陌生女子,贾瑛不识。
“嫂子,这几位姑娘是?”贾瑛问。
尤氏起身介绍:“此乃我两位妹妹,二姐、三姐。
近日府上事务繁忙,既要迎贵妃省亲,又要为父庆寿,贾蓉只顾玩乐,我分身乏术,故接她们来京,助我打理府中事务。”
尤氏又向两女介绍:“此乃我之前提及之国公爷,京城闻名遐迩。”
介绍毕,尤氏两姐妹面露惊讶。
贾瑛身着黑蟒纹宽袖长袍,头戴玉冠,左侧悬挂湛卢剑,右侧系环佩香结,英姿勃发。
两姐妹同声惊呼,未曾想名震京城之国公爷贾瑛,竟如此年轻!此景实在出乎意料。
两人看得一时愣住。
贾瑛也不由自主地回望她们。
尤二姐与尤三姐的大名,他早有耳闻,凡是读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她们二人堪称绝世佳人。
按理说,尤氏姐妹尚未到京城投靠尤氏之时。
此刻却提前出现在宁国府。
想是因贾珍被流放,尤氏得以掌管家中事务,府中还有些产业,所以尤老娘带着两个女儿前来投靠,以求生计。
换言之,这对姐妹也是刚到京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