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仔细观察,两人皆相貌出众,风韵迷人,虽未着华丽服饰,但素衣更衬得身姿婀娜。

眉眼间流露出她们截然不同的性格。

尤二姐性情温柔和顺,看向贾瑛时眼中闪烁着羞涩的光芒,宛如一位如花似玉、肌肤赛雪的佳人。

尤三姐同样美丽非凡,却多了几分灵动之气。

初见贾瑛,目光坦诚,毫不掩饰自己的倾慕。

这两姐妹,一静一动,一柔一烈,相互映衬,别有韵味。

“难怪能让众多男子为之着迷!”

贾瑛心中暗想。

然而,贾瑛不愿 ** 他人,也非见到美女便轻浮之人。

论美貌,他府中的女子个个如花似玉,以他国公、大将军的身份,何愁寻不到心爱之人?

美女要多少有多少。

贾瑛的目光迅速掠过,转而落在尤氏身上,心中莫名泛起一丝涟漪。

相较于二姐、三姐,尤氏才是吸引他今天来此的真正原因。

人有时便是如此,越是难以得到,便越想要拥有。

如尤二姐、尤三姐这样的女子,贾瑛若想得到,易如反掌,但尤氏则不同。

虽说尤氏已嫁为人妇,且与贾瑛有着非血缘的亲戚关系,然而在这礼教森严的年代,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注定无法公开相处,只能偶尔以叔嫂之名相见。

这正是贾瑛心中难以释怀之处,也是他今天不自觉走到宁国府的原因。

贾瑛眼神深邃,紧紧盯着尤氏的眼睛,让尤氏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心中不禁颤抖。

他那直白而意味深长的注视,让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快,见过国公爷。”尤氏努力镇定下来,出声打破了这份微妙,转移了话题。

“我们拜见国公爷!”尤二姐与尤三姐猛然回神,连忙行礼。

贾瑛紧盯着尤氏,对旁人的话语仅以点头回应。

尤氏在他的注视下脸颊泛红,幸好有两姐妹在场,避免了尴尬。

贾瑛在东边坐下,正面对着尤氏,眼神炽热,试图从其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回想起上次在东府的醉酒经历,尤氏当时的镇定让他事后感到疑惑。

今日重逢,尤氏依然端庄,却带着一丝亲切与愉悦,让他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寻求一份温暖。

尤氏被看得久了,生怕在姐妹面前失态,便用团扇遮掩。

贾瑛正看得出神,被这举动打断,不满地发问。

尤氏随口找了个理由,说是怕阳光晒伤了容颜,又夸赞两位妹妹肌肤娇嫩,暗指自己年华已逝,难配贾瑛这样的青年才俊。

贾瑛心中暗想,自己是否因尤氏姐妹而心生醋意。

他品了口茶,话锋一转,提及上次府中的美酒,感叹新茶虽好,却不及陈年佳酿的醇厚。

尤氏姐妹不明其意,吵嚷着要尝府中的好酒。

尤氏却已明白贾瑛的言外之意,心中暗自欢喜。

短暂的沉默后,贾瑛不满地表示今日只有茶相伴,未尽兴。

尤氏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快,连忙安抚,暗示酒已饮过一次,自然还会有下次。

贾瑛听后怒气稍减,但眼神中依然闪烁着波澜。

尤氏的末句加重语气,他岂能不知其中含义。

有始即有终?这是在默认那日确有故事发生?甚至是在暗示日后还有再续前缘的可能?贾瑛心中激荡,难以平复。

望向尤氏,心中波澜难平。

今日,我身着一袭心爱粉色罗裙,阳光下肌肤更显晶莹,兼具妇人韵味与少女活泼。

谁料想,看似贞静的尤氏,心中竟有越轨之念?虽未直言,但贾瑛确信所见非虚。

“我略感疲倦。”尤氏难耐氛围,恐在妹前失态,借困意欲回房。

贾瑛随即问:“我亦觉乏,该如何是好?”

尤氏一愣,脸颊泛红,故作镇定:“妹妹,你带国公爷至邻屋小憩。”言毕,匆匆离去,留下尤家姐妹、贾瑛及几个小丫鬟。

贾瑛心绪繁杂:此为何意?难道欲让尤二姐相伴?

尤二姐低头,目光温柔,轻声道:“国公爷,请随我来。”

两人慢行,尤二姐不时挑逗,而贾瑛心思全在尤氏之语,未予理会。

尤二姐铺好被褥,他仍无动于衷。

他深知不可因小失大。

尤二姐单纯,轻易可得,但尤氏不同,她富贵无忧,年逾三十,阅历丰富。

唯真心可换其真情,权势富贵对她无用,只适用于尤二姐这类少女。

若贾瑛急于占有尤二姐,

则在尤氏心中再无立足之地。

对女子,

贾瑛从不强求,以免逼尤氏走极端。

对尤氏,不可用对少女之法,

唯有真心相待。

“国公爷,请坐,妾身为您解靴~”

尤二姐妩媚半跪,仰望贾瑛,风情万种,触动人心。

然而,

贾瑛俯身摆手制止,温和拒绝:“二姐不必如此,这等事应由丫鬟来做。”

“我想独处,你出去后,让下人退去,我不喜喧闹。”

尤二姐闻言,一时茫然。

她性情温婉,遵从尤氏之意,鼓足勇气来侍候贾瑛,未料被婉拒。

这让脸皮薄的尤二姐眼眶湿润,泪光闪烁。

“不妙!”

贾瑛心中暗惊,尤二姐如此卑微侍候,自己却冷漠回绝,无疑伤了她的自尊。

尤二姐身为女子的尊严,被贾瑛无情践踏。

“这个你拿好!”

贾瑛解下腰间的双蛾螭吻玉,强硬地塞到尤二姐手中。

此玉佩为名玉雕琢,纹路如螭吻、飞蛾,象征大将军的英勇无畏,乃宫中赏赐,价值无法估量。

“拿着它!”

“替我好好收藏!”

尤二姐见状紧握玉佩,泪水也收了回去。

古时男女互赠玉佩,皆有深意,如同定情信物。

尤二姐脸颊泛红,娇羞中带着喜悦,低头快步离去,尽显温柔姿态。

只可惜,今日无缘亲近。

贾瑛半躺在床上。

尤二姐经贾瑛安抚后,缓步走出房间,空气中仍留存着淡淡的香气。

贾瑛嗅了嗅,忽觉这房间布置极为熟悉。

“这不是上次醉酒留宿之处?”他喃喃自语,这次异常清醒,目光紧盯空旷的门口。

明知下人已撤,却迟迟未见动静,尤氏的倩影不禁浮现在心头。

尤氏,虽年过三旬,风姿不及二姐的青春活力,却自有迷人之处,令贾瑛难以克制。

尤氏先前的暗示与房间的安排,更令他心绪难平。

然而,门外依旧悄无声息,贾瑛心生落寞。

与此同时,尤氏半倚软塌,终于等到二姐、三姐轻盈的脚步声。

面上故作惊讶,心中实则欢喜。

她深知,贾瑛非浅薄之徒,二姐能安然离开其房间,足见其智慧。

尤氏试探地问:“怎如此快就出来了?”

“我曾说过,贾府之中,贾瑛权势滔天,连太上皇、陛下也对他礼让三分。

若你们姐妹能伴其左右,余生将富贵无忧。”

“哪怕只是作为妾侍,秦国公府也是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归宿。”

尤氏与尤二姐、尤三姐非亲生姐妹,她们之间隔着一位继母尤老娘。

尤二姐与尤三姐本不姓尤,是尤老娘前婚之女。

因此,尤氏与这三母女仅为名义亲戚,无血缘联系,关系自然疏远。

尤老娘两嫁良缘,为生活所困,带两女进京投靠尤氏。

尤老娘自信两女美貌,能凭姿色谋生。

尤氏提议,有机会便将尤二姐、尤三姐介绍给贾瑛。

适逢贾瑛来访,尤氏趁机安排尤二姐与贾瑛独处。

尤氏暗想,尤二姐的美貌定能赢得贾瑛的心。

毕竟,贾瑛府中美女如云,如王熙凤、平儿、晴雯,更有香菱与贾瑛关系微妙。

加之尤氏与贾瑛的关系,她深知贾瑛外表正经,实则年轻气盛,喜好美色。

两姐妹手持美玉,同坐榻旁。

尤三姐先赞:“大姐所言不假!国公爷英俊有为,出手大方,轻易便赠二姐珍贵玉佩。”

尤二姐红着脸说:“若能嫁入国公府,一生富贵无忧。

我还以为国公爷是位老者,今日一见,即使没有富贵,能嫁他我也心满意足。”

春风拂过玉佩,屋内三女脸颊绯红。

尤三姐轻声道:“国公爷非好色之徒,能抵挡住姐姐的 ** ,是位可信赖的君子。”

“二姐今日这般主动,国公爷会否轻视我们?”尤三姐问。

尤二姐今日格外主动,甚至亲自铺床、伺候脱靴。

起初,两姐妹只当贾瑛为好色权贵,未曾深思。

不料,贾瑛的君子之风,让两姐妹后悔不已,自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此刻,她们觉自己卑微,即便是做妾,也配不上贾瑛。

尤二姐面露懊悔,为轻浮之举羞愧。

“别胡思乱想!”尤氏明白贾瑛拒绝尤二姐,只是另一种表达情意的方式。

“以贾瑛的性格,他看上的女子,定会据为己有。”尤氏宽慰道,“你们既已收下他的贴身玉佩,便是被他认定,日后定会在一起。”尤氏心里清楚,不仅她们,自己也已深陷情网,无法自拔。

尤氏的话让两姐妹心安,甚至满怀憧憬。

尤二姐突然说:“国公爷不愿外人打扰,我离开时把下人都撤了。”

尤氏闻言,身体微震,低声让她们退下,自己想小憩片刻。

两姐妹欣然应允。

尤氏轻叹,侧身蜷缩,燥热难安。

她怎会不懂贾瑛撤下仆人的意图?

但往事浮现,那次只是贾瑛酒后意乱,半推半就间有了肌肤之亲。

如今他清醒,若白日行事,岂不有损身份,与风尘女子无异?

只可惜,今日贾瑛未饮酒,气氛不佳。

尤氏思绪万千,难以入眠,满脑子都是贾瑛。

此刻若强行前往,或许能得一时欢愉,但她不愿偷偷摸摸。

她深知贾瑛非好色之人,身边从不缺 ** 。

尤氏甚至幻想过让尤二姐、尤三姐相助,若贾瑛愿意的话。

她明白自己年岁已长,所求不过是真心相待。

贾瑛的挂念,是她难以割舍的情愫,或许此生都不愿放下。

来日方长!

另一边,贾瑛倚窗难眠,期盼尤氏的身影,却始终未见。

春日困倦,他竟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过许久,窗外寒风凛冽,若非体壮,恐怕会染上风寒。

“也罢!”

“来日方长,总有机会!”

贾瑛叹息,深知上次之事只是机缘巧合。

今日人事虽备,但天时地利皆失。

“哥哥,你醒了吗?”窗外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

贾瑛转身望去,只见一个发髻如蘑菇般从窗棂探出。

待他看清来人,不禁神思恍惚。

窗外天空湛蓝,午后阳光洒落,将窗边那张未施粉黛的俏脸映衬得格外清晰,正是薛宝钗。

世人皆爱妆容,贵族女子更是如此,胭脂水粉层出不穷。

而宝钗出身富贵,却少用这些。

此刻,她手托香腮,倚窗边,眉如新月,眸似漆点,凝视贾瑛,眼神清澈,满是纯真的喜悦。

唇边梨涡浅现,红唇微翘,阳光下泛着莹润光泽,引人亲近。

宝钗于众姐妹中最为年长,体态样貌更显成熟韵味。

黛玉、探春等虽亦貌美,却因年幼,不及宝钗风姿。

贾瑛回过神来,含笑问道:“众人皆听戏,你缘何独自至此?”

宝钗微笑回应:“戏中多谈神鬼,非我所好。

本想寻大夫人言谈,却见兄长独自在此,似有心事。”

贾瑛点头,心中暗赞宝钗气质非凡,即便不施粉黛,亦难掩其出众之姿,想必亦不喜前厅之喧闹。

宝钗天生丽质,肌肤白皙细腻,体态婀娜,明眸皓齿,无需装扮,亦远胜群芳。

贾瑛凝视宝钗,忽问:“选秀之事如何?莫非未果?”

贾瑛心中忧虑,以宝钗之美貌才情,若入宫,必如明珠般璀璨,引人瞩目。

他甚至担忧宝钗被人夺去,犹如花园中最艳之花,需人细心呵护。

宝钗笑道:“商贾之女,岂有入宫之资,更莫说面圣见后。”

贾瑛闻此,心中暗喜,未被选中,实为万幸。

望着宝钗,贾瑛心想,其容貌才华,不输杨妃、昭君及秦淮八艳,只因少为人知。

若世人得见,其名望定不亚于周皇后与秦淮八艳。

“未入宫,实为幸事!”贾瑛神情舒展,懒腰一伸,不从正门出,一跃从窗跃下,惊得宝钗失色:“兄长身为秦国公、车骑大将军,怎能如此轻率?”她轻抚胸口,略显慌张。

“若被仆人撞见传扬,岂不有损兄长威严?”

显然,此等跳窗之举,在这大家族的淑女面前,实属异常。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贾瑛笑言,“妹妹身为薛家长女,不也常出游?甚至习得骑术。”

话题又转至他事。

“不与兄长多言了!”宝钗心情愉悦,却忽然转身离去。

“妹妹怎还生气了?”贾瑛笑着跟上,劝慰道,“论事只看心意,不看举动,若论举动,无人能全!何必这般较真?谁不想偶尔释放一下自我?”

“日日拘谨,将自己当成严守妇道的女子,不觉枯燥吗?”

“不过是出去骑了次马,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两人并肩而行,贾瑛言语不断。

“好了好了,”薛宝钗连忙打断,娇声责怪道,“再说恐怕被人听见!”边说边环顾四周,生怕家中仆人听见。

贾瑛见她紧张模样,心中暗自好笑,觉得此事将成为他日后的趣谈。

忽见一双大如盘的玉色蝴蝶翩翩飞舞,甚是引人。

“这季节怎有如此大的蝴蝶?”贾瑛惊奇道。

薛宝钗笑道:“为迎贵妃省亲,院中购了不少鸟雀蝴蝶,想必是它们不小心逃了出来。

待我捉回!”

薛宝钗不顾平日端庄形象,从袖中取出团扇,便向草丛追去。

那蝴蝶忽上忽下,一路飞往后院湖边柳树,在花丛树木间穿梭,引得薛宝钗紧追不放。

贾瑛见蝴蝶飞向池边,也跟着走去,生怕薛宝钗不慎落水。

薛宝钗在前面欢笑追逐,不多时便已香汗淋漓,喘息连连。

虽是大家闺秀,但显然缺乏锻炼,不过片刻便面色绯红,露出疲态。

那日情景犹如往昔重现。

薛宝钗裙摆轻扬,步伐间尽显婀娜之态,纤腰与长裙随风摆动,更添几分风情。

她沿着湖上游廊曲桥,直追到湖心观湖亭。

玉蝶在亭角翩翩起舞,薛宝钗仰望,却遥不可及。

贾瑛静静地看着,只觉得薛宝钗此刻的娇憨活泼,如同湖畔春色,充满生机。

薛宝钗行走间略显疲惫,突然愣住。

贾瑛欲问,却见薛宝钗以指竖唇示意噤声,又朝亭外指了指。

观湖亭虽在湖心,四周却被游廊悬檐环绕,且都以镂空木隔白纸封闭。

一墙之隔,隐约传来呢喃细语。

“茗烟哥哥,饶了我吧!”

“此事若被老爷知晓,我恐难再伺候宝少爷!”

茗烟,贾宝玉的贴身小厮。

“怕什么!”

“此乃宁国府,老爷怎会来此!”

“此地隐秘,亭廊幽闭,外人难以窥视。”

“即便有人,这游廊曲折复杂,犹如迷宫,逃脱并非难事。”

随后,隐约传来细碎声响。

亭中,贾瑛与薛宝钗相视无言,气氛尴尬。

此刻,两人进退维谷,难以决定是否出声。

贾瑛刚要开口提醒,却被薛宝钗紧紧拉住手臂,连连摇头阻止。

贾瑛满心疑惑,暗自思量,难道她有别的打算?

薛宝钗轻抿双唇,示意他稍安勿躁,心中自有主张。

毕竟,她与兄母暂居荣国府梨香院,最好避免过多卷入府中事务。

薛宝钗一向行事谨慎,不愿得罪府中下人,深知小人难缠,担心日后他们因绝境反噬,引来麻烦。

两人沉默以对。

游廊上的年轻人欢声笑语,连贾瑛都觉得尴尬,脸颊泛红。

游廊之上,名唤茗烟的小厮正与府中丫鬟调笑,言语轻浮,渐趋荒诞。

贾瑛虽历经风雨,但在此情境下,尤其是身旁还有位纯真少女,亦觉无比难堪。

他强忍不适,用眼神询问薛宝钗是否该出声驱散。

此刻,两人的沉默反倒显得心虚。

然而,薛宝钗虽双颊羞赧,却依旧摇头。

见贾瑛不解,薛宝钗悄悄在他掌心写道:

“茗烟是荣国府二房的下人。

今日撞见他的丑事,他若慌乱,不仅会自乱阵脚,还可能散布我们私下相见的谣言。”

薛宝钗不敢言语,只能以纤细手指在贾瑛掌心缓缓书写。

贾瑛的手掌因习武略显粗糙,而薛宝钗的肌肤则细腻如玉。

贾瑛感到掌心微颤,薛宝钗也觉指尖传来阵阵暖意。

薛宝钗呼吸渐急,炽热如焰。

贾瑛无奈地叹息,心中暗自感叹,这又是何苦呢。

薛宝钗身为商贾之女,此刻寄居贾府,多少有些仰赖贾府。

因此,平日里行事总是小心翼翼,连荣国府中的仆役都不敢轻易得罪。

贾瑛内心轻视下人,却觉当前氛围微妙,兴起之下,愿与薛宝钗共匿于此。

湖水翻腾之声愈烈。

贾瑛弄出声响,搂紧薛宝钗肩头安抚:“何惧之有?”

“不过府中一小厮,我若要他今日沉湖,谁敢问责?”

薛宝钗急掩其口,摇头制止:“不可!他也是条人命,怎可轻忽?”

贾瑛故作恐吓:“我北征时,遍地尸骸,金人蚁穴亦用开水灌之。

京观之筑,以敌尸为墙!”

薛宝钗听后,又羞又愤。

“怕了?怕就离我远点,免得日后后悔!”

本是戏言,未料薛宝钗心意已乱,未觉其玩笑之意,反以为真心试探。

正当贾瑛得意之时,眼前突现雪白肌肤,双唇炽热。

一时头脑空白,本能紧拥。

两人缠绵。

良久,贾瑛察觉异样,低头见薛宝钗面色绯红,呼吸艰难。

她腰肢纤细,手掌滚烫。

“怎么了?”贾瑛心中暗惊,疑其过敏。

“不行……”薛宝钗眼神 ** ,神志不清,平日绝不会有此失态。

“热毒症发!快去寻我兄长取冷香丸!”薛宝钗忍痛道出 ** 。

贾瑛恍然大悟。

薛宝钗自幼受热毒困扰,发作时咳喘难止,五脏似火,神志恍惚。

冷香丸的制作工艺极为复杂,需将白牡丹、白荷花、白芙蓉、白梅花研磨成末,各取十二两,再加入雨水、白露、霜降、小雪四时节气之水,各十二钱,佐以蜂蜜、白糖调和,制成龙眼大小的药丸,藏于花树根底。

病发之际,只需以黄柏煎汤送服一丸,症状便能缓解。

尽管制药与服药过程繁琐,且多年求治无果,此药方却成了唯一的依靠。

“究竟是哪位和尚给你开的这古怪方子?”

“如此花哨,也治不好你的热毒!”

贾瑛嘴上埋怨,心中却轻视那些和尚道士,视他们为骗子。

他从袖口掏出一瓶药丸,倒出一粒给薛宝钗。

“这是什么?”

薛宝钗神志不清,方向不分。

贾瑛随口说:

“此乃伸腿瞪眼丸,仙家圣药,什么病都能治!”

薛宝钗不明其意,糊里糊涂地吞下。

这其实是贾瑛为林黛玉准备的救命药,玉花凝露丸,仅剩十枚,不料先被薛宝钗服用。

贾瑛双手覆于薛宝钗背上,将一股纯阳内力注入其经脉,加速药效发挥。

薛宝钗只觉背后如火烤,香汗如雨,衣衫湿透。

然而,全身却感到轻松惬意,仿佛沐浴在和煦阳光下。

片刻之后。

贾瑛收回手,薛宝钗缓缓睁开颤抖的双眼,气息奄奄,几缕湿漉漉的青丝贴在脸颊,更添几分柔弱。

“好了吗?”

“那伸腿瞪眼丸还有吗?下次热症再犯……”

贾瑛强忍笑意,心想薛宝钗若知伸腿瞪眼丸的真正含义,定会不悦。

但这不过是个玩笑。

“放心!”他安慰道,“药效长久,只要我以内功辅助推拿,定期一次,定不会复发。”

薛宝钗听后,脸上泛起一抹羞涩。

外面的喧闹渐渐平息。

贾瑛轻轻捅破窗纸,先前的小厮丫鬟已无踪影,想是茗烟急性子已离去。

两人松了口气,说话声也大了起来。

热毒消退,薛宝钗恢复了理智,猛然站起,显得有些慌乱,双手不自觉地护在胸前,神色慌张。

她生怕旁人会误会贾瑛,事实上,贾瑛并无任何不妥之举。

“此事万不可泄露于外!”薛宝钗懊悔满腔,“否则我何以见人?”

贾瑛无奈耸肩:“失了清白岂不妙哉?他人不敢迎娶,我则求之若渴。”

“你妄想!”薛宝钗气结,如拳打棉絮。

贾瑛神色肃然:“虽以兄妹相称,实则早已超出族规所限,待你及笄之年,嫁我可好?毕竟,事态已至此。”

二人已私会两次。

望着贾瑛的无赖样,薛宝钗怒火中烧,娇嗔道:

“绝无可能!”

“若不从,我便出家为道,法号都想好了,唤作蘅芜君!”

出家?

此念头断不可有!

贾瑛撇嘴,冷言回应:

“不说也罢!”

“我忙于军政,哪有闲情传播这些无聊之事。”

“想嫁与否,嫁予何人,与我何干?”

不料,薛宝钗闻言竟慌乱失措。

“你,你是故意气我?”

“哼!”

“不理你了!”

薛宝钗跺脚,手帕一掷,头也不回地离去。

贾瑛接住手帕,心中暗笑。

嘴上言不愿,却留下贴身之物,女人真是心思难测。

他轻嗅手帕,薛宝钗的香气犹存。

这女人的东西日益增多,若非有随身空间,恐早已被王熙凤察觉。

“改日去道观卜一卦!”

“近来桃花运是否过旺,女人缘如此深厚?”

第90章

大乾,神京城,国公府。

正月,官员依例回京述职,尤以地方官为甚,文臣武将齐聚。

按大乾律,官员年述一次,三年调任。

正月间,数千官员涌入京城,驿站人满为患。

北境守将岳鹏举、冯紫英、徐庆、李山等人亦借此机会回京。

贾瑛早已闻讯。

正筹备迎接之际,扬州传来噩耗。

林如海,林黛玉之父,巡盐御史,突患重病,卧床难起。

医师断言其时日不多。

信使自扬州急驰而来,报林黛玉需速归扬州,见父最后一面,筹备丧事。

荣国府内,贾母端坐上首,连连叹息,紧紧搂着泪眼婆娑的林黛玉。

贾瑛在一旁默默旁观,若非林黛玉之事,他不会现身。

平日里精明的贾母,此刻尽显对晚辈的深切怜悯。

王熙凤亦在侧,眼眶泛红,叹道:“林妹妹命运多舛,林家人丁稀少,林姑父孤苦无依,遇此大难,竟无人能护。”

林如海中年病倒,无兄弟姐妹,才将林黛玉送至京城。

若有南方亲人,又何需此般奔波。

王熙凤之言触动了林黛玉,她哭得愈发悲痛,几近昏厥。

贾瑛心疼不已,却因贾母等人在场,无法上前抚慰。

贾母哀声道:“林女婿命苦,祖上骑都尉,受君恩宠,但五代后恩泽尽。

至他这一代,爵位无承。

科举高中,仕途顺畅,得女黛玉,却家道中落,变故连连。”

“林女婿遣人来,欲再见黛玉,或许还需人主持灵柩返乡事。”

“黛玉未嫁,诸多不便。”

“我意遣贾琏往扬州,诸位以为如何?”

贾府男子中,除贾政外,唯贾琏能理事。

贾政不得脱身,故贾琏最佳。

然贾瑛洞悉贾母之意,遣贾琏南行,实为侵吞林如海家产。

林如海曾任巡盐御史、兰台寺大夫,权势虽重,品阶不高,为官多年,积蓄颇丰。

贾府财政困顿,贾母欲借料理后事之名,吞并林家产业。

加之林如海无亲,黛玉年幼,贾母或以保管之名,将其家业纳入贾府,日后归还与否未知。

更有传言,黛玉之死与贾府有关。

贾府欲吞林家财,黛玉在世,难以下手。

故贾府之人或设计害黛玉,而后名正言顺继承林家产业。

此事 ** 如何,无从得知。

贾府初时或许尚有良知,未至无情。

但人心难测,贾府若至绝境,难保不生恶念。

“扬州路途遥远!”

贾琏故作深沉:“此行往返至少两三月,林姑父病情又不稳定,若在扬州稍有耽搁,便是大半年过去了。”

“这可是个苦差。”

贾琏正向贾母争取好处。

贾瑛听后冷笑,若非林如海派信使前来,他根本不会陪林黛玉前来,更不会让贾府插手此事。

未等贾母开口,贾瑛已严肃说道:

“你若不愿去,那便算了!”

“我自会安排府中亲卫护送,林姑父病危,宜早不宜迟,今日准备,明日袁老亲自送林妹妹南下!”

贾母与贾琏面色大变,怒瞪贾瑛。

心中暗想:贾瑛如此积极,莫非也想分林府一杯羹?

贾瑛继续冷言相对:

“林姑父只言病重,尚未到安排后事之时!”

“老太太言重了,是否过于心急?”

贾母顿时语塞,毕竟人尚未离世,此时提及后事确有不妥。

贾琏欲反驳,但念及贾宝玉仍卧病在床,靠人参续命,遂将话咽了回去。

再次不欢而散。

贾瑛与林黛玉刚离开前堂,贾琏便焦急地大喊:

“贾瑛贪婪无度!”

“林姑父能任巡盐御史,全靠贾府支持!没有贾府,哪有林如海的今天?”

“林如海这些年所得,皆是贾府应得!”

“他死后,林家家产理应归贾府,贾瑛欲强占?简直是无理取闹!”

贾琏心急如焚,南下扬州收取林家家产的好事,本应是他囊中之物!届时稍做手脚,便能腰缠万贯,再纳几房妾室也不为过!

贾母则擦拭着泪水,平静地说:

“林如海一死……”

林家的财产理应归林黛玉所有,虽名义上寄养在荣国府,但最终这些财产岂不还是要由她和贾府掌管?

“若贾瑛敢私自占有,我们就报官!”

“此事我们占理!”

又要报官?

贾琏心中暗骂,贾瑛自己不也是个官吗?

国公府内,贾瑛见林黛玉双眼含泪,连忙安慰:

“别听荣国府的人胡说,林姑父还年轻,就算偶感风寒,休息一下便会好。”

“你此次回扬州,与父亲团聚,理所应当。”

“而且,我会让袁老亲自护送你回去,他医术高超,定能保你平安。”

林黛玉渐渐止泪,但身体仍因先前的悲痛而轻轻颤抖。

“袁老真的医术高明吗?”她心存疑虑。

贾瑛忙向袁老递去眼神。

“确实如此!”

袁老,身着管家服饰,连忙附和:“家父医术精湛,我自小便受其影响,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

若非在此担任国公爷的管家,或许我早已成为御医。”

为了增强说服力,贾瑛严肃地道:

“昔日战场上,我曾被敌人一刀刺入腹中,命悬一线,幸得袁老医术神奇,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有袁老在,我的话都不算数!”

两人配合默契,仿佛所言非虚。

“但袁老年岁已高,能支撑得住长途跋涉吗?”

“水路至扬州,至少需一二月!”

袁老闻言,略显尴尬。

贾瑛摆手笑道:

“这老家伙愈发精神矍铄!”

林黛玉重燃期盼,即刻回去收拾行囊,恨不得即刻启程赶往扬州。

只因路途盗匪猖獗,她才暂且按捺。

待贾瑛与袁老独处时,他低声问道:

“事情可查清了?”

“林如海究竟如何?”

袁老收起平日的憨态,认真答道:

“主公,林如海能任巡盐御史,全靠贾府支持。

他本是前科探花,又得太上皇赏识。

在扬州,他财富丰厚,为贾府和王家谋得了诸多好处。

但扬州盐业历来由忠顺亲王把控,林如海的出现让忠顺王府损失惨重。

此次林如海突患重病,原因不明,但或与忠顺王府有关。”

忠顺王与贾瑛一样,皆支持庆隆帝。

而林如海属太上皇一派,被派至扬州监察盐业,此乃两派暗中角力。

然而,强龙难压地头蛇,加之太上皇一派近来连连受挫,林如海在扬州处境堪忧。

“忠顺王行事卑劣,毫无君子气度!”贾瑛自语道。

“林如海若在扬州继续任职,即便此次脱险,也难保日后无虞。”

贾瑛忆起东郊岁月,见证了忠顺王的 ** 行径。

他人或许仅捕获些野鸡野猪装点门面,而忠顺王竟捕获一头老虎,强称己功,还要将其制成虎皮袍献予 ** 。

此人位高权重,心胸狭隘,全无君子风范,又掌管锦衣卫,行事必然诡秘,难以见天日。

林如海于扬州势单力薄,何以与忠顺王抗衡?

袁老提议道:“如此,是否置之不理?”

“毕竟,他曾是前科的探花。”

前科探花,乃太上皇时期的宠臣,近乎太上皇心腹。

贾瑛心中盘算是否伸出援手。

此举确与他当前立场相悖。

贾瑛深吸一口气。

尽管难题棘手,他仍欲为林黛玉父女寻得转机。

关键在林如海是否愿意接受。

长久的静默后,贾瑛取出一粒玉花凝露丸,交予袁老并嘱咐:“令扬州探子继续探查。”

“若林如海之病与忠顺王府无关,便让他服此药。”

“若乃王府所为,则由林如海抉择!”

“一是客死他乡,目睹爱女孤苦无依。”

“二是即刻辞官,扬州财产尽归国库,随后与林黛玉共赴京城!”

“若林如海明智择后者,服下药丸,我自当竭力助他摆脱扬州困境!”

“务必保密,勿让林姑娘知晓此等阴暗之事!”

贾瑛再三叮嘱袁老,不可让林黛玉知晓其背后的筹谋。

若被她知晓自己对其父袖手旁观及背后种种,她或许难以承受。

林如海送她入京,不就是期盼她能远离世俗,保持纯真?

此亦父亲对女儿的独特庇护。

如今,贾瑛给予林如海抉择之机。

要么固执己见,步入绝境;

要么转变立场,投靠贾瑛,有辛弃疾为御史大夫,加之贾瑛举荐,林如海的仕途未必逊于扬州。

就看他是否愿脱离黑暗,站在贾瑛一方。

岳鹏举回京述职,正值正月,各地官员纷纷返京汇报政务。

京城街巷热闹非凡,尽管春意尚未显露,街上的喧嚣却已温暖了冬日的冷清。

袁老在接到扬州的来信后,次日便整顿车马,准备与林黛玉一同南下扬州。

离别之时,

王熙凤与众姐妹皆前来相送。

“此次分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林妹妹,难道这一走就不回来了吗?”

“三丫头,别乱说!”

众人议论不断。

王熙凤走上前,紧紧握住林黛玉的手,温柔地劝慰:

“妹妹此行应以尽孝为重。”

“若有任何变故或难处,随时派人送信来,记住,京城还有我们盼着你回来。”

“衣物、路上所需,包括车马船只、客栈,都已准备妥当。”

“盼着妹妹早日归来!”

林黛玉眼眶泛红,贾府这些年已成她的第二个家,离别之时,满心不舍。

环视周围,却未见心中牵挂之人。

王熙凤心思细腻,早已看出林黛玉的异常,连忙解释:

“你哥哥外表严厉,内心其实很温柔。”

“他说要去城外迎接部下,其实是怕面对分别的场景,免得你伤心。

而且,你此次离开,总会回来的。”

“为了不让你难过,他早早就安排好一切出门了,没敢来送你。”

林黛玉听后,脸颊微红,隐约感觉王熙凤或许已察觉到她对贾瑛的特殊情感,这份情愫,似乎已超越了兄妹之情。

未见贾瑛送别,林黛玉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林姑娘,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

袁老在一旁提醒。

林黛玉回望国公府,思绪万千,虽有万般不舍,却只能毅然上车离去。

车轮滚动,马蹄声声。

在朝霞的映照下,马车与护卫的身影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尽头。

骑马疾行,往返或许一月即可。

但女子出行不便,只能乘车乘船,单程至扬州便需近两月。

这一趟往返,至少需耗时半年。

东门外,长亭静立,专为送别之人休息之用。

无论五里短亭还是十里长亭,皆是如此。

河岸柳枝尚未抽出新芽,却挂满了彩带、花结与灯笼,皆是正月花灯节的余韵。

灯火闪烁,如同银树点缀四周。

短亭旁,数十黑甲亲卫屹立,尘土飞扬,刀剑闪烁,威压迫人,路人纷纷避让。

北方骏马雄壮,不时仰天长啸。

“大将军!”岳鹏举恭敬行礼。

“无需多礼,我非专为你而来,亦在等候送人出城,只是他尚未到达。”贾瑛摆手笑道。

岳鹏举顿时明了。

贾瑛转而询问:“北境近况怎样?有无对外用兵的机会?新兵训练与屯田情况如何?”

岳鹏举自贾瑛离开后,一直驻守燕云。

金人虽几近覆灭,战事平息,但武人升迁无望,只能原地踏步。

他回答:“金人虽退,北方游牧民族仍蠢蠢欲动。

我欲向北、东扩张,却无机缘。

兵部以国库空虚为由,屡次驳回提议。

我只得在燕云屯田,但受限于耕地、牧场和税收,不敢轻易扩军。”

贾瑛闻言点头。

文官与武将,历来界限分明,互不干涉。

此情况历朝皆有,文官担心武将势力壮大,掩盖文官风采,故极力阻挠战事。

贾瑛甚至猜测,岳鹏举的奏章或许在抵达京城前就被文官驳回,正被当作桌脚弃置某处。

“草原上,金人几近消亡,游牧各部正争夺领地,意图成为新大汗。”

“他们近期忙于内斗,无暇南侵。”

稍顿,贾瑛续道:“如此,唯有劝说陛下主动出兵。”

坐等敌人来犯,实为妄想。

岳鹏举眉头紧皱,沉声道:“劝陛下再征草原,难上加难。”

二人陷入沉默。

大乾朝看似繁荣,实则官员 ** 盛行,文官集团更是凭借免税特权大肆兼并土地,税收连年减少,土地问题严峻。

国库空虚,难以支撑战事。

此时,辛弃疾一直保持沉默,见贾瑛无言,便开口:

“要使皇上同意征伐草原,并非无解。”

贾瑛目光紧锁,示意辛弃疾继续。

辛弃疾平静道:“二位将军可曾留意,去年寒潮比往年提早?”

“今年正月寒冷异常,往年此时春意已近。”

“护城河边柳树,至今未见新芽。”

两人点头赞同。

岳飞补充道:“确实如此!今年北方众多湖泊河流皆结冰,草原上牧民冻死无数。

寒冷一年甚过一年。”

“但这与说服皇上出兵有何干系?”

辛弃疾接着说道:

“历朝历代兴衰,都离不开‘温饱’二字。

国运与气候息息相关,如今各地寒潮肆虐,乡绅豪强兼并土地,百姓失地难以耕作。”

“‘温饱’已成奢望,等各地官员进京上报,皇上定会察觉,今年饥民数量较往年猛增数倍。”

“国运不振,税收大减,流民四起!”

“此乃前所未有的大变局!”

“此乃大乾朝对外用兵之契机!”

岳飞听后陷入沉思。

贾瑛忽地想到更深层次的问题。

大乾朝内部矛盾重重,经济危机显现。

欲解此困局,唯有将内部矛盾转移至外部,通过掠夺他国国力、土地与财富来缓解。

这不正如二战时某些国家的做法吗?

贾瑛随即问道:

“幼安之意,是以此为理由,劝庆隆帝出兵?”

“不可!”

辛弃疾连忙摆手,叹道:

“若大将军在朝堂主动提及,定会遭文官士子群起反对,反被扣上妖言惑众、拥兵自重之名。”

“且大将军以军功封爵,若显露文武全才,恐引起皇上猜忌。”

“我等身份特殊,绝不能主动提及!”

贾瑛沉默。

辛弃疾、岳飞皆由他举荐,若由他二人提出,无异于他亲自提议。

庆隆帝之所以信任贾瑛,

皆因他身为武将,行事直率,缺乏文人的狡诈。

直白说来,

他政治手腕笨拙。

这也是贾瑛刻意展现的一面,否则凭他多次违抗圣旨,早已获罪遭贬。

正因如此,

上位者才觉贾瑛易于控制。

绝不能过分显露政治手腕,否则会引起庆隆帝怀疑。

“还有其他办法吗?”

“除我们三人,谁还敢直言进谏?”贾瑛追问。

朝堂之上,贾瑛树敌颇多,少有人愿替他发声。

辛弃疾捋了捋胡须,神情变得微妙。

贾瑛面色阴沉,心中暗自惊疑:这表情背后藏着何意?那莫名的笑容又预示着什么?

辛弃疾胸有成竹地说:“绝佳人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只问大将军是否愿意!”

贾瑛心中忐忑,猜测或许要有所牺牲。

难道……?但庆隆帝并无此类偏好!

“别卖关子了,速速道来!”贾母催促。

辛弃疾连忙回应:“此人便是大将军的族姐,贤德妃,贵妃娘娘贾元春!”

贾瑛眉头紧蹙,陷入沉思。

神京城外短亭旁,贾瑛对辛弃疾的话满心疑惑。

“贾元春虽为吾族姐,被封贤德妃乃太上皇之意,贵妃省亲亦是老太妃与太上皇恩准。”

“她虽贵为贵妃,但在陛下跟前恐怕并无多少分量。”贾瑛分析。

贾元春乃太上皇一派,能入宫封妃亦是太上皇之功。

庆隆帝对她并无好感,否则入宫多年,连怀孕的消息都无。

“此言差矣。”辛弃疾捋着胡须道,“从封号便可知,贵妃在后宫或许不得宠,但贵在‘贤德’二字。”

“只要贵妃肯出手相助,大将军再于某处稍加谋划即可。”

“即便陛下耳目众多,也难以察觉。”

“如此方能混淆视听,以假乱真!”

贾瑛听后,陷入了沉默。

后宫妃嫔,历来有权劝谏皇帝治国爱民,此乃古制。

无论皇帝是否采纳,都能彰显皇室以国事为重。

国在前,家在后。

历朝历代,此类事例不胜枚举。

只盼贾元春能伸出援手,毕竟在皇帝面前直言国运,绝非小事。

对于在宫中艰难求生的贾元春而言,这绝非易事。

稍有差池,便是冷宫囚禁,或是赐死之祸。

“幼安以为,我该如何行事?”贾瑛问。

他无法轻易进出后宫与贾元春商议,尤其在如此大事上,绝不能露出马脚。

辛弃疾点头答道:

“贵妃娘娘乃太上皇亲赐的贤德妃,但太上皇一派已沉寂多时,娘娘在宫中的处境想必不佳。

此时大将军若以姐弟之情,暗中表达相助之意……”

“贵妃娘娘聪慧过人,定会明了其中利害关系。”

“大将军最好隐蔽行事,秦国府的人也应避免出面。

具体策略,还需主公自行考量。”

贾瑛内心认同辛弃疾的见解颇为深刻。

此时,贾元春似乎已成太上皇势力的牺牲品,与林如海境况相似。

若不及时行动,恐有大难临头。

以贾元春的聪慧,理应已洞察此境。

“如此,唯有通过荣国府派人入宫传递消息了。”

“这样才能免除庆隆帝的猜忌。”

贾瑛此言,得到身旁两人的赞同。

“大将军,林姑娘与袁老已至。”

亲卫上前报告。

贾瑛急忙放下茶杯,起身望向京城。

两辆马车伴着十几骑亲卫缓缓而来,袁老亲自驾车,旁人只当他是个平凡车夫。

“主公在此等候多时,车内之人已到?”

辛弃疾笑道:“离别总伤情,主公何不近前一叙?”

贾瑛立于阶上,静静注视,并未上前。

主动相迎似乎过于明显,顺路一瞥即可,免得林黛玉再见他又泪眼婆娑。

马车中,袁老轻声哼唱:

“锁同心,梦中春光短。

柳荫双人影,短亭离别长。”

“自此风月两分离。

愿你心安,勿再挂念,长相忘。”

不知此曲为谁吟唱。

随后,他仿佛无意地对车内道:“多情自古伤离别。”

“国公爷为免林姑娘伤心,于亭下送别,颇有深意。”

车帘微掀,林黛玉望见阶上被众多甲士簇拥的身影,虽模糊,但那自信之态清晰可辨。

马车未停,逐渐消失在沙尘之中。

国公府中,探春步入书房,坐姿略显紧张。

书房门窗紧闭,四周无人。

贾瑛端坐桌前,威严尽显。

虽为兄妹,但侯府规矩森严,即便探春常居秦国府,两人私下亦难有独处之时。

屋内寂静,贾瑛面色沉重。

思及能助他入宫联系贾元春者,唯有探春。

迎春迟钝,入宫必露马脚;惜春年幼,难以胜任。

权衡再三,终是决定私下向探春求助。

时光荏苒,探春已长成亭亭玉立之姿,即将成年,身姿纤细修长。

不经意间,探春与元春面貌颇有几分相似,举手投足间,宛如一人,流露出精明与脱俗的气质。

只可惜,探春出身庶出,无法像元春那样嫁入皇室。

“不细看,真以为三姑娘就是元妃呢!”贾瑛的话语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探春脸颊泛起红晕,轻声回应:“哥哥别乱说。”

“贵妃娘娘地位尊崇,我哪敢相比。”探春言语谨慎,情商出众,让贾瑛心生宽慰。

身为荣国府二房千金,与元春同父异母,即便入宫探访,也不易引起猜忌。

贾瑛话锋一转,严肃地看着探春:“近日我有件棘手之事,需你帮忙。

此事风险不小。”

探春毫不退缩,坚定地说:“哥哥请讲,妹妹定当竭尽全力。”

面对贾瑛的请求,探春未曾退缩。

贾瑛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贵妃看似风光,实则宫中生活艰难。

你能否入宫,帮我带句话给娘娘?”

探春眼神微闪,却未多问,显然十分聪慧。

贾瑛递上书信,叮嘱道:“今夜务必熟记信中内容,一字不差!宫中我已安排妥当,明日自有宫人带你入宫。

见到娘娘后,找机会默写亲手交给她,阅后立即焚毁!记住,要避开他人耳目!”

“这段时 ** 就住在荣国府,秦国府那边先不去。

有事我自会让人通知你。”

万事需谨慎,不容有失。

探春望着信纸,初感紧张,随即镇定。

以她的才智,一夜记住信中内容绰绰有余。

难的是,明日入宫默写。

皇宫之中,耳目众多,此情此景下默写信件,实属不易。

探春毫不畏惧,英勇无比。

“兄长放心!”

“此事除你我与贵妃,绝不让第三人知晓。”

数日匆匆而过。

大乾皇宫,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庆隆帝连夜审阅如山的奏章,正值大述职之年,官员奏报堆积,令他昼夜不息。

“陛下,晨曦已现!”

“可要稍事休息?”夏公公轻声探问。

“天亮了?”庆隆帝舒展身躯,满脸倦容。

自登基,他勤勉治国,堪称大乾最费心劳神之君。

“不必歇息,备辇,即刻早朝!”

朝会将近。

此刻,殿外小宦低声通报:

“陛下,贤德妃求见。”

庆隆帝微感讶异,他与贤德妃贾元春少有往来,其晋封乃先皇之意。

何故突然觐见?

“宣贤德妃!”

庆隆帝心怀好奇,强忍倦意以待。

不久,贾元春步入大殿,神色惊惶。

“贤德妃,何事惊慌?”庆隆帝疑惑问道。

贾元春喘息间,言及昨晚噩梦连连,梦中见一股龙气自北挣脱,向南逃逸。

随后,一龙袍老者自称无上皇,告知她北方龙气已散,大乾国运堪忧。

贾元春欲言又止,谈及梦境,不敢深入。

庆隆帝怒目追问:“太皇爷托梦?他还言何?你又见何景?”

身为 ** ,历来迷信,不敢轻易忽视。

贾元春颤抖续言:“梦中,北风凛冽,湖泊枯竭,冰封大地,百姓流离,甚至出现人食人之惨景,难民涌入神京城。

而南方,龙气正浓。”

“无上皇预言,大乾国运将尽,天下将迎来巨变。”

御书房内,众人静默。

“荒谬至极!”庆隆帝怒斥,“一派胡言!”

“朕大军刚胜北境,收复失地,民心归附,国运昌盛,何来龙气散、国运崩之说?”

庆隆帝内心虽有一丝不安,表面却强硬不信,揣测此乃太上皇的诡计,贾元春或受其指使。

“退下!”他怒喝,“朕要处理国事,无暇听你妖言惑众!”

庆隆帝怒气冲冲前往德阳殿,心中已起意将贾元春贬入冷宫,削其贵妃之位。

德阳殿内,庆隆帝熬夜批阅奏章至晨光初现,却被贾元春之语吓得冷汗直流,带着怒气步入大殿。

他竭力克制疲惫与愤怒,威严宣告:“今为正月首次朝会,卿等有何急务,速速奏报!”

丞相冯桀随即出列,高声禀告:“陛下,去年北地三州大旱,收成惨淡,青、冀二州饥民已过百万。

同时,南方数州急报,潘阳湖、秦淮湖竟冰封,此乃罕见异象,百姓惶恐,官吏 ** 祭天祈福,以消灾祸。”

辛弃疾亦上前奏道:“陛下,江淮地区今春倒寒严重,果苗、早茶尽毁,江州贡茶、贡酒或将大幅减产。”

庆隆帝闻此,不禁忆起贾元春晨间所言之梦,心中暗惊:“百万难民,岂不是百万潜在之乱源!”

他追问道:“今年冬日是否异常漫长且酷寒干旱?”

群臣纷纷回应:

“去年秋寒过早!”

“南方新燕未归!”

“潘阳湖多年未见冰封!”

“江淮频遭冰雹,作物受损!”

“莫非不祥之兆?”

“黄河亦近枯竭!”

“如此,早茶果树难保,庄稼亦将受灾!”

庆隆帝听后心绪难宁,毕竟天命之说深入人心,尤其对于他这样的君王,自古信奉“君权神授”。

“莫非皇爷爷托梦于贤德妃,警示我大乾国运堪忧?”

“皇爷爷之预言,无不成为现实!”

“或许皇爷爷在天之灵显现?”

庆隆帝沉思片刻,问向群臣:“今年大乾天灾不断,卿等以为,有何良策可避此祸?”

群臣热议。

冯桀胸有成竹道:“陛下,天意顺则国昌,逆则国衰。

今天灾频发,国运受阻,上天示警!陛下只需勤祭,增次、扩规、延时,精诚所至,上天必佑大乾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按旧例,祭祀之后,民心自安。

庆隆帝即将应允之时,辛弃疾挺身而出,高声反驳:

“荒谬!丞相此言毫无根据!《荀子》有言,天道有常,不因圣明君主而存,不因暴君而亡!上天的法则自有其定数,不因人意而变!陛下再英明,再虔诚,亦无法撼动天道!”

冯桀听后,怒火中烧,立刻回应:

“辛大人之意,莫非我等满朝大臣与陛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天灾横行,不顾百姓生死?辛大人如此冷酷,真乃铁石心肠!”

辛弃疾冷静答道:

“丞相误解,请勿歪曲吾意!”

荀子亦云:巩固根本,节俭度日,天亦不能使之贫瘠。

周全养护,适时行动,天亦不能使之疾病。

遵循正道,矢志不渝,天亦不能降灾。

故而,水旱不侵,饥馑无忧;寒暑变换,疾病不生;怪异之事,亦不能祸及。

“一切在于人为!”

“各地重视农耕,加强天灾防御,再厉行节约,百姓自能安居乐业!”

“若一切寄托于天,岂不等于坐以待毙?”

“切莫敷衍塞责,蒙蔽陛下与百姓!”

冯桀闻言,面露羞愧,言辞远不及辛弃疾之犀利。

庆隆帝微微颔首,沉声道:

“爱卿所言甚是!”

“仅凭祭祀,无法解救北方百万饥民。

情势危急,务必速寻对策!”

“事在人为,不可坐以待毙!”

此时,冯桀冷笑讽刺:

“辛大人似乎只会纸上谈兵,既言事在人为,请问具体办法何在?”

辛弃疾一时无言。

冯桀趁机紧逼。

“说得轻巧,谁不会说?做则难矣!”

满朝文武私下议论,却无良策。

庆隆帝见状,百官皆无主见,一时无解。

庆隆帝转而问贾瑛:

“大将军可有良策?”

众人目光聚焦贾瑛。

政务难题,文官无解,难道武将能有良方?

贾瑛抱拳粗声道:

“回陛下!”

“末将擅长上阵杀敌,攻城拔寨,治国之策,实非所长!”

“陛下所问,实乃不相干之事!”

众人皆嘲笑不已,本以为贾瑛能语出惊人。

庆隆帝亦不禁发笑,感慨良深。

“朕一时心急,竟向大将军问起这等琐碎之事!”

沉默良久。

庆隆帝隐约觉得,仅凭这些文臣难以扭转局势。

焦急万分,却无计可施。

于是,莫名地向武将贾瑛求助。

“此事务必解决!”

“北方百万难民若再不安置,人数只会越来越多,一旦他们涌入京城,朕有何颜面面对先祖?”

庆隆帝面色凝重。

正当群臣苦思冥想之时,殿外小太监轻声禀报忠顺亲王求见。

庆隆帝点头同意。

片刻后,忠顺王匆匆入内,神色慌张,急声道:

“陛下,臣自黄河边返回,下游多处干涸,河滩 ** !”

“地方官报告,河滩中发现独眼石像!”

“臣已派锦衣卫核实,确有此事,且民间流言四起!”

朝堂之上,群臣失色。

黄河水位下降,独眼石像显现,此乃不祥之兆!

“民间流传何言?”

庆隆帝眉头紧锁,严厉质问。

忠顺王顶着巨大压力,艰难说道:

“民间流传——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大汗提刀上金銮……”

说到此处,见庆隆帝脸色铁青,忠顺王已汗流浃背,不敢再继续。

“说!接着说!”庆隆帝猛然站起,声色俱厉,双目充血,愤怒至极。

忠顺王无奈继续:

“……血溅三尺染龙庭!”

砰!

庆隆帝连日未眠,接连受挫,心力交瘁,悲愤交加,当场昏倒。

德阳殿瞬间陷入混乱。

“快请御医!”

“速传御医!”

夏公公慌忙搀扶,连声呼喊。

宦官们连忙扶着皇帝返回后宫,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谁也没想到,正值盛年的庆隆帝竟会突然晕厥。

贾瑛亦是一脸惊愕。

难道这点挫折就让他无法承受?

莫非自己的计策太过狠辣,竟把庆隆帝给吓昏了?

贾瑛与辛弃疾暗中对视,彼此眼中都透露出惊讶。

这一切本是他们精心策划。

谣言、独眼石像,皆是提前安排。

唯独没料到庆隆帝会被吓得昏厥。

当百官陆续离开之际,信王元胤悄然走近贾瑛,轻声说道:

“皇上龙体已欠安多时。”

“大将军长年征战边疆,对后宫之事不了解,也是情理之中。”

言毕,信王浅笑,转身离去。

此言何指?

莫非在透露庆隆帝早有疾病缠身?

太上皇承德帝有意立信王为储君,是否正因这个缘由?

贾瑛心中暗自揣摩,认为有必要探寻宫中隐秘。

然而,计划已启动,无法中止。

在皇帝寝宫,庆隆帝艰难苏醒,回想民间流言与晨间种种,顿觉四肢冰冷,恐惧袭来。

“速去!速请贤德妃!”

“快去!传贤德妃来见!”

“皇爷爷救我!请皇爷爷救救我!”

征北大营扩军十万,誓要挥刀上马,灭绝异族!

大乾皇宫,庆隆帝半倚床榻,脸色惨白,如大病之人。

“贤德妃,太上皇还对你有何交代?”

“你后来还梦到了什么?”

“细细道来!”

庆隆帝此时已大半信服。

贾元春脸色苍白,恐惧地说道:

“陛下,臣妾梦中见北方草原被冰雪覆盖,牧场荒废,牲畜饿死无数,饥饿的草原人如野兽般扑向中原。”

“百姓遭北方异族烧杀抢掠,草原人侵占汉人土地,不许百姓耕种,田地荒废,杂草丛生,只养他们的牛羊战马。”

“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失去田地,纷纷逃往京城!”

“太上皇说,此乃因大乾朝遭遇百年难遇的严寒!”

“草原人无粮可食,只能南侵,北方龙气已衰,大乾国运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