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返祖遗传了家族的天师血脉。
天生能见阴晦之物,万鬼因运为我所驱。
如果婚后不孕不子,便有小鬼开道,夫家心想事成。
如果受孕生子,天师有后,运道已成,小鬼便会吞噬夫家一切财运轮回转生。
被吞噬者,家道中落,穷困潦倒,重者家破人亡。
为了晏知州,我毅然决定此生无后,告诉他我本是天生石女不能孕子。
他笑得明朗:“没事栀雪,我爱的是你,没有孩子正好可以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我信了。
婚后,我驱使小鬼为其挪财转运,仅一年他便荣登京都首富。
我们也越发恩爱。
可在第五个年头好友聚会上,我亲眼看着他领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落座。
“栀雪姐,为了感谢你的资助,我决定帮你们生个孩子。”
晏知州也说:“我的事业总要有人继承,你不能生我只能找别人了,不过我答应你这个家的女主人只会是你。”
我乖巧点头,可心中却想到天师一脉或许有后了。
......
我平静的起身离开,晏知州众多好友却调笑不断。
“知州哥真是管教有方,大嫂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什么大嫂?思月才是大嫂。”
“大嫂!我敬您一杯。”
黎思月眉头扬起,却反而忧虑说道。
“知州,你就这样丢下大嫂,她不会做出傻事吧?”
“不会!她爱我入骨,就算是我让她跪着看我们亲热,她也不会有半个不字,要怪就只能怪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晏知州声音笃定,放在桌子下的手不断在黎思月衣裙间摆弄,显得迫不及待。
黎思月的脸上染起红晕,“那知州哥以后会不会也像对待大嫂这样对我?”
“你和她不一样。”
“我要你证明给我看。”
“明天我就带你进家,房本上也添上你的名字,够不够?”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听到晏知州这样说。
我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心中一阵撕裂感传来。
当初他跪在我面前,为我带上戒指求婚的样子仿若昨日发生。
“老婆,这一辈子我只爱你一人,我向你保证。”
坚定的语气,明亮的眼眸我直到现在都刻在心底。
可如今,往日诺言终成沙砾。
现在还要将女人,带进我们经营五年的爱巢,我心中一阵刺痛。
我离开酒店,便打电话给我妈。
“妈,外婆留下的上好朱砂与黄纸,您那还有吗?”
“朱砂?黄纸?孩子你是想去掉身上不孕的道术?你和知州闹矛盾了?”
我没说话,但母亲却懂了我的意思,稍微沉默便轻声开口。
“当初你种下道种此生不孕,是与知州绑定气运,要破此术倒也无需他物。”
“今夜子时,星宿移宫,你驱使小鬼搬回气运,作为补偿需为知州做三件事此事就成了。”
“不过女儿,这件事你真的想好了吗?若是知州让你受了委屈,妈为你做主。”
听到这关心的话语,我心中一暖,却又忍不住委屈的想要落泪。
明明刚才,我坚强的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尽量克制着嗓音。
“妈,我没事,就是随便问问,您放心我们好着呢,您安心歇着。”
“对了,知州说他已经联系上了一位神医,或许有法子治疗您的伤神之症。”
午夜子时。
我站在落地窗前,关注着外面天像。
直到某一刻看见流星移位,我便立刻驱使小鬼搬运。
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晏知州摸了进来,我没开灯,只外面点点光芒透过落地窗照进来,他脸色若隐若现。
“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
我语气十分平静。
可在我的视线中,几只狰狞无比的小鬼已经趴在他身上吞食气运。
晏知州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在床边坐下。
“今天大家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永远都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他听起来坚定无比,我却觉得有些好笑。
“那思月呢?”
身上的香水味那么浓郁,刚在那边结束连洗一下都没就过来许诺。
他身子僵硬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撇过头去。
“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能生孩子。”
“那要是她生不了呢?”
我这话并不是乱说。
晏知州命宫晦暗,他这一生本该无财无后,且多灾多难。
没了我的气运镇压命宫,黎思月这辈子都不可能怀上晏知州的后代。
“你什么意思?”我话音刚落,晏知州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凶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
我笑了笑,“孩子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我们可以领养一个。”
“住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打算用手段让思月丧失生育能力?”
“你要是敢做!我就将你扒皮拆骨丢进海里喂鱼!”
晏知州抓住我的衣领咆哮出声,粗暴的动作将我上半身的真丝睡衣直接撕裂,露出精致的锁骨与雪白的肌肤。
我心中最后一点侥幸消失,只一动不动看着他,似乎无比深情,却是在看他身上的气运。
随着最后一丝金色的光芒消失,小鬼也从他身上下来,将气运归还于我。
我满意的笑了。
剩下的就只有三件任务,以及和晏知州同房一次,我就可以破去道种直接怀孕。
晏知州被我这样看着,不由松开了我,语气也软了下来。
“抱歉,我刚刚失态了,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她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别伤害她,我可以保留你的地位与身份,维持你夫人的体面。”
维持我的体面?我还有体面吗?
今天在那么多人面前,直接当着我的面和女人亲热,他但凡给我留一丝体面,甚至之前商议我又不是不能答应。
我可以理解一个男人想要孩子的迫切,但是这不能建立在践踏我尊严的情况下。
我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你这是在求我吗?”
晏知州一愣,随后沉声道:“算是我求你!”
“好,我答应了。”
我的手腕处,出现了一颗红色的痣。
每答应晏知州一次条件,便会凝聚一颗,三次过后,道种破除。
似乎是我表现的乖巧,又或者是我半裸上身的样子诱人。
他并未离去,粗暴的撕扯开我的上衣,下衣。
半个小时结束后,他转身离开。
我则是进了浴室。
一想到那刚碰过别人的身躯,在我身上蠕动我就恶心的恨不得将一层皮搓下来。
第二天一早。
我就被外面的喧闹声音吵醒。
刚走出去,就看见黎思月在家里指挥着下人搬她的东西。
“将这张照片挂在客厅中间的位置,把那个取下来。”
“这个不行!这是先生和夫人的结婚照,先生说过永远都要挂在这里,还要求我们每天擦拭一遍。”
家中的下人吴妈说。
黎思月脸色一沉。
“夫人?我就不是夫人了?她一个不能下蛋的母鸡和知州迟早离婚,我希望你想好了再说话,不要不识抬举。”
我走过去。
深深的看了那一平米的结婚照,画面内他笑的干净纯粹满脸洋溢着幸福。
好像是得胜的公鸡,脸上还带着一丝骄傲。
和昨晚那张阴郁的脸判若两人。
“夫人。”吴妈叫了我一声。
我点点头,“拆了吧!”
吴妈顿时面色一变,“夫人!先生会生气的!他每天都会看一眼这张照片,就连一点落尘都要责怪我们,要是换掉......”
我笑了笑,“他不会生气的。”
吴妈闻言,视线在我和黎思月之间来回徘徊,最终长叹一声下去安排。
交代完,我便打算离开。
昨日既然答应了晏知州不会为难黎思月,我说到做到。
可黎思月却身行一闪拦住了我的去路,脖子高高扬起。
“看不出来,你还挺识趣,知道给我让位置。”
我笑了笑,并不打算理她,可她却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掌。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吗?”
“当年你先是资助我,赚够了眼球,又断掉资助让那么多同学看我笑话,好在知州注意到了我,这才继续资助让我走出大山,如今这报答你可满意?昨晚知州在我身上可是用尽了力气。”
我瞳孔顿时一缩。
在她脸上仔细打量,才恍惚间认了出来。
原来是我三年前资助的那个山村女孩。
作为天师一脉,最信命理善恶之说。
家境富裕后,我时常进山资助贫困地区。
只要努力认真,想要摆脱命运困境我都会给予机会帮她一把。
而眼前这个女孩,曾经我的确将其划到资助名单。
可后来我发现,她暗地里骂我是个傻子,还经常拿着资助金购买奢侈品,不思上进。
我索性便断掉了她的资助。
没想到丈夫居然瞒着我资助于她。
资助三年,结婚才不过五年。
原来感情早就已经变质,只是如今他已经不打算瞒我罢了。
我愣了一下,只感觉心如刀绞。
可笑我看得见世间鬼魅,却看不清人心鬼蜮。
黎思月看见我这样得意极了,满眼都是怨毒狠辣。
“我当年就已经发誓,一定也要让你受尽世人冷眼,如今我做到了!”
我回过神来,看着她这张怨毒扭曲的脸,忽然就释然了。
“谢谢你帮我看清了某些人,只是你才十九岁,本该在学校里读书享受更好的年华,如今却将大把的时间荒废在不值的人身上。”
“我个人还是希望你浪子回头。”
黎思月面色一瞬间变冷,眼眸充血对我咆哮。
“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教我做事?你不也是靠着男人才走到今日?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说着,她一巴掌就向我打了过来。
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她一巴掌却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旁边的墙壁上,瞬间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哭声一瞬间吸引来了晏知州。
他焦急的跑过来,仅只是看了一眼黎思月红肿的手掌,就大声对我咆哮。
“林栀雪你这个贱人!我这几年对你还不够好吗?昨晚都答应我了,还做出这种事!你就那么狭隘容不下人吗?”
“是她自己碰的。”
我实话实说。
晏知州却红了眼,上前一把将我推到在地,抓住我的头发就向着墙面撞去。
“给我道歉!”
嘭的一声。
我眼前一片昏暗,一股温热顺着额头就流到了脸颊上。
可我却好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仅只是看了一眼猩红的血就平静说道。
“晏知州!这是你第二件要求我做的事情吗?”
我很少叫晏知州的全名,每一次叫都是很认真说事的时候。
他愣了一下。
旁边的黎思月却在此时开口。
“知州哥,不怪大姐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想要砸墙,大姐从来没有嘲讽过我是小三,更没骂过我是不要钱的贱货,都是我自己的事。”
说着,她从眼角挤出几滴眼泪,整个人委屈极了。
晏知州的理智瞬间消失,将我拎着站起,狠狠一脚踢在我的小腹上。
“毒妇!我就是想要让思月生个孩子,你就这样百般阻挠!你这个贱人,给我跪下磕头道歉!”
剧烈的疼痛感在腹部炸开,我整个人弓成熟透的大虾,脸色苍白额头也冒出冷汗。
但依旧固执的问道。
“晏知州!这是你要我做的第二件事吗?”
晏知州一边心疼的扶着黎思月,一边对我咆哮。
“是!给我跪下磕头道歉!”
黎思月小声道:“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只是一个小三而已。”
“你不是!谁敢说你是小三?她吗?也配!”
晏知州眼神狠毒的看着我,好像我不道歉就将我吃了,亦或者如同他昨晚说的那样将我扒皮拆骨喂鱼。
这样凶狠的眼神,我从未见过。
我心中一阵惨笑,恍惚间看见眼前这如同仇人一样的晏知州,和过去的身影交叠。
是我看错了人。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对不起,是我林栀雪错了。”
晏知州厌恶的看着我,随后又一瞬间变脸小心翼翼的扶着黎思月。
“思月,满意吗?要是不接受道歉,我就让她继续磕!磕到死为止!”
“算了吧!大姐她也不是故意的。”
黎思月得意的看着我,晏知州却面色凶狠。
“没听到吗?继续!磕到她满意为止,不然明天就别想着让神医给你妈治病!”
闻言,我猛地瞪大眼睛看向晏知州。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个威胁我。
我家世代传承道术,若无天师血脉,每一次用法都极大的消耗精神。
不过我妈素来注重调养,精气神虽然欠缺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唯独五年前,为我种下道种之时精神枯竭!
可以说,我妈之所以得病是因为我的任性,是因为他晏知州。
可这男人,他居然拿这个威胁我。
我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大脑之中一片抽血,恨不得损尽自身阴德将这一对狗男女咒死。
但是思及为我受伤的妈,我妥协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头磕在地上,额头上很快出现血色的红印。
晏知州大笑起来,“思月你可满意?”
黎思月笑笑并未说话,那我就就继续磕。
周围路过的下人,见到这一幕皆是低着头快速走过。
我不知磕了多久,只感到一阵头脑发昏,眼前空白。
我本来就被晏知州砸了脑袋,后面小腹剧痛,扛到现在已是极限。
在又一个响头落下时,我一瞬间倒在地上,剧烈的眩晕感让我不知南北东西。
“栀雪!你怎么了?”
晏知州担心的叫了一声,忙放开黎思月要来扶我。
可是才将我半扶起来,黎思月就幽幽开口。
“我就知道,姐姐肯定是生气了,不然只是磕几个头道歉而已,怎么会突然倒在地上?知州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只是一个小三根本就配不上大姐的道歉。”
此话一出,晏知州原本心疼的样子瞬间消失,脸色骤然一冷再次将我推倒在地。
“我就说往日你身体挺好,怎会突然昏倒?惯会使这些见不得人心机手段,也不知道丢人现眼!”
我迷迷糊糊听见这话,忍不住嘴角扯开笑容,心中即是愤怒又感无助。
不过好在看到我手腕处出现的第二颗红痣时,我心满意足。
快了,还差最后一次。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跪倒继续俯身。
我嘴角的笑意还是被宴知州看得一清二楚。
她到底在笑什么?!
“天生就是下贱货,这样还能笑得出来?!”
宴知州走到我面前抬起皮鞋狠狠踩在我的手指上碾压。
“啊!”
“怎么?不笑了?!”
我疼的撕心裂肺,不住敲打他的腿,他却无动于衷。
就在我即将昏死之际。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大门应声倒地。
响起一道冷冽肃穆怒吼。
“住手!”
第2章
竟然是我师兄林则。
多年未见,他好像还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宴知州看到林则顿时脸都白了。
他见过林则一次。
是在我们婚礼上。
当天林则送了我一份大礼,他说:“如果那天你后悔了就来找我。”
没想到我没找他,他倒是主动找来了。
“你来做什么?”宴知州看看林则,又看看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我,“看来你还真是对你这位竹马念念不忘啊,难怪......难怪我说要让思月给我生孩子,你竟然答应了,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跟他在一起?说......”
宴知州像是疯了一样,死死掐着我的脖子。
见状,林则快速甩手,顷刻间宴知州就被摔在了地上。
黎思月瞬间惊呼,“知州哥......”
她快速扶住宴知州,随后红着眼睛质问我,“姐姐,你是不是早就出轨了,所以你故意的是不是?你自己出轨了,却还不想让我给知州哥生孩子是不是?做人怎么可以像你这么恶毒?”
这些荒谬的话,宴知州不止信了,甚至还深信不疑。
而此时林则对着我冷嘲热讽,“这就是你精挑细选的男人?”
我没搭理林则,慢慢起身看着宴知州,“我还会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提出你的要求吧!”
我想,也该结束了。
这一场闹剧,是我开始的,现在由我亲自结束正好合适。
“怎么,林栀雪,你是想跟我离婚,然后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吗?”
宴知州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在的他已经跟前两天的他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看来没有那些运气的支撑,他也没那么光鲜亮丽了。
在宴知州不满的眼神中,林则来到我跟前,“放心吧,阿姨的病我找到神医了,现在你根本就不需要宴知州。”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我在寻找神医。
难怪这几年都见不到林则,原来他是去找神医了呀。
我对林则露出了感激的笑。
宴知州却破防了,“回答我。”
对上宴知州激动的双眸,我忍不住笑了,“你不跟我离婚,是想让黎思月的孩子被叫做私生子吗?”
“或者野种也行。”
林则不嫌事大,故意在边上煽风点火。
宴知州恼羞成怒,想要打林则,可惜他碰都碰不到林则。
“知州哥,既然姐姐要跟你离婚,那不正好吗,反正我们也一直觉得亏欠姐姐,现在不用觉得亏欠了,你跟姐姐离婚,我跟你结婚,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黎思月在边上怂恿宴知州。
但我看到他眼神有些恍惚。
其实我知道的,宴知州虽然是想让黎思月给他生孩子,但却真的没想过跟我离婚。
毕竟之前算命的跟他说过:“你这妻子旺你全家,切记不要跟她离婚。”
其实当时算命的已经看出我是天师一脉了。
事后他找到我,“天师真是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啊。”
我当时没否认,也没多说。
只是觉得一切都值得。
可如今,我是真的后悔了。
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过了好一会,宴知州表情严肃地看着我,“我要跟你离婚,你必须净身出户,而且承认是你婚内出轨。”
“这是你对我提出的要求吗?”
“对。”
“好。”
我答应了。
宴知州当即让秘书拟定了离婚协议书,在我们双方签字后,第三颗红痣出现了。
顷刻间,我感觉一身的轻松,而且小腹处有了一丝异样。
我想,我应该是怀孕了。
宴知州让我当着他的面发了动态。
【我林栀雪跟宴知州离婚了,是我出轨了,他跟黎思月是清白的。】
发完这些,宴知州蹙眉看着我,“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
“宴知州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如今我不过是满足了你而已,自此你我两不相欠,我跟你再无瓜葛,希望你以后即便是遇到再难的事情,也不要想到我。”
这是警告,也是我对宴知州说的最后的话。
离开宴家,我就直接去了我妈那边。
确定我妈服用了神医开的药物,我彻底松口气。
可林则却不满地看着我,“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当初如果不是我出去进修,我能让你跟宴知州在一起?你跟我在一起多好啊,非要选择那个世俗的男人,真是活该。”
嘴上说着活该,可林则却为我检查了身体,“怀孕初期,还是要多注意的,这以后可是要继承天师一脉的。”
“知道了。”
我跟宴知州离婚这件事,没告诉我妈。
为了调养身体,我妈直接去了天师的深山静养。
而我跟林则负责留下来善后,毕竟我跟宴知州的离婚证还需要一个月后才能拿到。
这期间,有关宴知州的事情偶有传入我的耳中。
那天我虽然按照宴知州说的,发了我出轨的动态。
可是宴知州却在面对旁人询问的时候,说:“那是开玩笑的,真心话大冒险。”
“那你跟林栀雪离婚了吗?”
“没有。”
因为这句话,黎思月没少跟宴知州闹。
可宴知州的解释却是,“我爸妈都很喜欢林栀雪,现在如果说我们离婚了,我爸妈很难接受的,再等等。”
多冠冕堂皇的话啊,宴家二老喜不喜欢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初宴知州像是被我下了降头,一门心思就非要跟我在一起。
宴家二老不是没找我谈过。
但在宴知州知道后,要死要活,还跟二老说:“你们如果不让我跟她在一起,那我就去死。”
如今倒好,他主动将我推开了。
甚至为了黎思月那样的女人还将我弄伤了。
看着自己裹着纱布的手,我自嘲一笑。
终究还是错付了。
宴知州但凡真的在乎我,就该能想到,我是真的庇佑他的。
我们在一起之后,他不止运气来了,甚至我还多次让他化险为夷。
可这桩桩件件,他都不记得了。
好在现在回头还不晚。
我以为在领离婚证之前,我跟黎思月以及宴知州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这俩不速之客却找来了。
林则出去处理一个小鬼的问题,我在小院晒太阳,大门就这么被踹开了。
宴知州带着黎思月气呼呼地来到我跟前,“为什么,是你提出要离婚的,为什么要害思月,你就是不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我被说的蒙圈了。
黎思月更是在我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姐姐你都有林则了,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
“打住。”
我蹙眉看着俩人,“你们有病吧。我做什么了?”
“我找人查过了,思月的孩子没了。”
真是笑话,她根本就没怀孕,什么叫孩子没了?
我忍不住翻个白眼,“他......”
我话没等说出来,宴知州已经掐着我的脖子了。
我真服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招数,难道没人告诉他这样做很不对吗?
可惜他也没掐我太久,就松开了。
如今没了小鬼的运气加持,他整个人都遭到了反噬,身体更是大不如前了。
看着喘着粗气站在一侧的宴知州,我眼底是抑制不住地笑,“是不是你搞的鬼?”
“宴知州,你该问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你当初是怎么跟我承诺的,你不会忘记了吧?如今这一切都是你该承受的。”
黎思月护犊子地站在我跟前,“林栀雪,你别以为之前你跟知州哥是夫妻关系,他就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害的我的孩子没有了,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放过我?
我忍不住冷笑,眼睛更是死死盯着黎思月,“你确定你怀孕了?或者说你确定你怀上了宴知州的孩子?”
“当然了,你个不下蛋的母鸡,你知道什么?”黎思月明显有些慌乱了。
她闪躲的眼神出卖了她。
我无奈摇头,“黎思月,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报警了。
随着警察的到来,宴知州跟黎思月只能离开。
很快就到了我们领证的日子。
当天是林则陪我一起去的。
再见到宴知州,他整个人更是憔悴了。
也难怪,如今宴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他不憔悴才怪。
听之前的朋友说,黎思月闹着要结婚,可宴知州由于忙着公司的事,根本就无暇顾及她,这下好了黎思月开始去公司闹。
看到宴知州跟其他女人走得近,不管不顾地上前就质问人家,“你是不是宴知州的小三?”
平时她想怎么闹,宴知州都纵容。
可最近一次,黎思月直接得罪了宴家最大的客户。
对方是个很知性的女人,被黎思月污蔑是小三后,直接对宴知州冷笑一声,“看来我们不用合作。”
之后不管宴知州怎么说,对方都不跟他们合作了。
因为这件事宴知州,对黎思月也没有之前那么纵容了。
到如今,宴家已经损失了一半的客户。
之前他能轻轻松松通过的项目,现在不止拿不下了,甚至拿下来的项目也出现了各种问题。
所以再次见到我,宴知州眼神有些涣散,“栀雪,我记得你跟林氏的......”
我摇头,“宴知州,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的事情我说过,不要找我。”
“赶紧的吧,否则你未婚妻又要来找麻烦了。”
果然,我刚说完黎思月就来了。
见我们还没进入民政局,她蹙眉看向我,“怎么还想勾引我老公?”
宴知州无奈叹气,“好了,你在这里等着我。”
他没让黎思月跟着进去,我也没让林则跟着进去。
等我们拿到离婚证之后,宴知州看着我苦涩一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自打我跟你离婚后,就诸事不顺,我......”
“不是报应,就是你的问题。”
“嗯?”
宴知州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他一下愣住了。
而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既然都已经彻底没关系了,我也不怕告诉宴知州真相。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是他亲手将这一切推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我不孕,你才能成功,你相信吗?”
我留给了宴知州这句话,就离开了。
处理好了跟宴知州的事情,我就跟林则回到了我们天师的老宅。
我开始在这里安心养胎,毕竟这可是天师一脉,未来的继承人。
再次听到宴知州的消息,是门下的人说:“宴知州来求子......”
“告诉他真相。”
“是。”
当门下的人告诉宴知州,“一生本该无财无后,且多灾多难。”
“不可能,那我这以前那几年怎么都过的很好?”宴知州只当门下人是骗人的术士。
他又找到了之前给他算命的先生。
那先生知道我们分开后,无奈叹气,“都是命数啊,我且告诉过你,不能跟你妻子分开的,你这一切的好运,都是她带给你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哎,自作孽不可活啊。”
两人都这么说,宴知州似乎明白了过来。
他开始研究道术。
听闻也研究出来了一些门道。
直到了找小鬼借运一说。
想到我跟他在一起之后那些好事的发生,他好像明白过来了。
他开始到处打听我的存在。
甚至都不管公司了。
有人问他:“公司都这样了,你不抓紧管公司,找林栀雪干嘛?”
他说:“你不懂,找到林栀雪,这些事情就都能解决了。”
无人相信他,都觉得他是疯了。
就连黎思月都不再靠近他。
他找了我大半年,一直没找到我,而宴家也宣布破产了。
直到这一天,他才意识到,我是真的不会再出现了。
宴知州为了钱找到了黎思月。
想要追回,直接给她的钱。
可黎思月一听这个就来气,当着不少路人的面斥责宴知州是废物。
“你白睡我啊?当初如果不是你,我能放着好好的大学不上吗?你现在还敢跟我要钱,我没跟你要精神损失费就算不错了。”
甚至黎思月一激动还跟宴知州说了实话。
“你果然就跟林栀雪说的一样,根本就生不了孩子,我们每天做那么多次,却一次都没中......”
“你说什么?”
那一刻宴知州才知道,以前都是黎思月欺骗她。
“所以你说你的孩子没了,都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如果我不造假,你能彻底跟林栀雪分开吗?当时我也是瞎眼了,竟然没看出其实你是个废物,早知道你这一切都是靠着林栀雪,我早就不选择你了。”
黎思月越说越上头,甚至都没有看到宴知州那失血的眼神。
她的话很难听,可宴知州似乎听不到了。
他口中呢喃着,“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勾引我,我也就不会跟栀雪分开,我没有跟栀雪分开,也就不会遇到这么多的事情,也就不会破产,都是你的错......”
宴知州捅了黎思月。
黎思月被捅了之后不敢相信地看着腹部的伤口,随后看向宴知州。
等她回过神来,想要将男人推开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宴知州捅了黎思月很多刀。
警方到现场的时候,她已经咽气了。
最终宴知州被判死刑。
临死前,他还想见我。
我去了。
我想让宴知州死个明白。
“是你在帮我是不是?是你带给我的好运是不是?”
我摇头。
宴知州懵了一下,我跟着笑了,“我是天师血脉,小鬼的运气可以为我所用,当初是我用不孕换来了你的运气......”
“你......”
“所以我问过你,一生没有孩子可以吗?是你说的可以,所以运气给你了,孩子带走了,可你......宴知州,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没的,我之前就说过你一生无子,可惜啊,原本有我帮你,您可以富贵一生的,我们可以收养孩子,你也可以有后,可惜了......”
我没让宴知州说话,自顾自说完,就走了。
我就是为了刺激宴知州来的。
如今他被我刺激到了,我也就开心了。
毕竟我挺着几个月的孕肚,他看到了。
等我快走出去的时候,我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没,“孩子是谁的?是谁的......”
我用口型告诉他,“总之,不是你的。”
宴知州满脸的绝望,我却笑的更为开心了。
走出监狱,林则正在车边等我。
“真墨迹,不会是余情未了吧?”
我知道林则是在试探我,我却故意装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毕竟是我......”
“行了,打住,我早就将你腹中孩子的血脉清洗干净了,绝对没有宴知州的血脉在。”
我想说的被林则打断了,我只能认怂,“刺激了他一下,开心的很。”
此话一出,林则也跟着开心了。
我上车后,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她说:“我完全恢复了,马上回去帮你照顾孩子。”
“好的,妈妈,等你来了,我就生。”
林则在边上宠溺笑了。
一切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放下发展。
天师一脉有后了,而我也跟青梅竹马在一起了。
我根本就不担心林则背叛我,毕竟我们都是天师血脉,我们骨子里是刻着印记的。
【认准一人,便是一辈子。】
当初如果不是用宴知州背叛了我,我跟他也会是一辈子的。
可惜,他不配。
而今,我找到了更适合我,且能陪我走一辈子的人。
我想,这就是但行好事莫问前路的最好诠释。
不管是我还是林则,我们都是顶好的人。
好的结果,与我们最般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