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蹊轻轻一笑,清亮镜片下,一双美目温和又坚定。
“玖哥放心,我誓死做人民的公仆,谁贪污受贿,我跟谁作对。”
周津时耸肩玩笑,撑在白言蹊肩上的手比成“枪”,精准对上他太阳穴。
“好,否则我一枪崩了你。”
白言蹊抬手拨走周津时的“枪”,“别闹,正事呢。”
刀枪剑戟的游戏,他们从小玩到大。
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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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奶。”
梁温椬左转右拐,踏进胡同里一处深院。
院里摆放几台腰机和斜织机,正在编织火草布。
也有绣娘在给布料染色。
“温椬来了?”阿奶从一匹紫色布料后走出,笑眼慈爱,“过来看看我在织什么。”
这位没有血缘的老人,弥补了梁温椬好多抱憾的爱。
梁温椬跟过去,先把保温盒放到石桌上。
“阿奶,这是清肺化痰汤,今天饭后分三次喝完哦。”
她再回头,只见阿奶拿出一件未完工的火草裙。
梁温椬满眼震撼。
裙子袖口和衣襟的每一朵花样都栩栩如生,艳花与清底浓淡相宜,白色百褶从腰部倾泻而下。
裙尾则变为更密集的百褶,再手绣上精美花边。
重工,震撼。
火草非遗文化的魅力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梁温椬对裙子抚了又抚,“好漂亮啊,阿奶,这是什么裙?您织了多久?”
阿奶举着裙子,踮起脚,照着梁温椬比了下。
“织了有五年了,傻温椬,这是你的嫁衣啊,阿奶这身体,要尽快赶工喽。”
阿奶话一多,紧跟着咳嗽一阵。
梁温椬听不得,阿奶是怕有生之年织不完她的嫁衣。
这次回家,就是因为听说老人家肺炎住了半个月医院,她才特意从学校请了假。
梁温椬靠到阿奶肩头。
一边给她按揉天突穴缓解,一边湿着眼睛撒娇。
“阿奶,你要陪我好久,好久。”
阿奶握过孙女的手,软软的,凉凉的。
听梁温椬说好久好久,阿奶想起昨天有客人来过。
是周家长子,小名唤为“玖玖”。
阿奶拍拍梁温椬薄背,“温椬,阿奶给你拿好吃的,昨天有人从盛北带来的……”
几句话后,梁温椬记起了阿奶口中的“有人”。
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那年春天,阿奶带她去了盛北一处高门大户。
给他家长子定做十八岁成人衣。
听说长子的外婆是少数民族,对火草成人衣非常重视。
那日,梁温椬第一次见高楼林立的盛北,周家司机开着好气派的车接了她和阿奶。
沿途好热闹。
后来,路过红瓦黄墙的故宫,再一右转就到了周家。
随着高高大门向两侧敞开,车子驶进四合院,就像进了王府官邸。
那种入眸震撼,十六岁的梁温椬不知该怎么形容。
她还记得,给周家长子的初量尺,是她做的,整个过程,紧张到脸跟烧透了一样。
明明他身上很好闻,有清凉凉的香味。
偏偏像小火一样燎烤着梁温椬。
她不敢看他的脸,尤其是眼睛。
后来想想,烘烤梁温椬的,应该是他刚成年,身上初现的男性气息。
大概是男人的性感?
还有,那天,梁温椬好死不死来了月经初潮。
周家女主人生得国色天香,高贵善良,贴心地给她拿了两包卫生棉。
想到那个女主人,梁温椬脸又不自觉发红。
当时,阿奶借着周家长子介绍,说她是他的妈妈。
梁温椬紧张得不行,竟弯腰行礼,跟着叫了声“妈”,一个“妈”字出口,她又紧急刹车,补了个“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