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盯着手机屏幕，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对话框里是林焰三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苏医生，晚上7点，城西那家粤菜馆，我订了位置，能否赏光？」
下面跟着一个餐厅定位，和一个小火焰的emoji。
她抿了抿唇，手指轻轻敲击屏幕：
「好。」
发完这个字，她放下手机，低头继续整理病历。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护士站的李护士探头进来："苏医生，今天心情不错？"
苏淮头也不抬："有吗？"
"有啊，"李护士笑嘻嘻地指了指她的脸，"你刚才笑了。"
苏淮轻咳一声，板起脸："病历归档完了吗？"
李护士吐了吐舌头，溜走了。
苏淮低头看了眼手表——下午4点20分。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
她合上病历本，起身走向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眼角似乎比往常柔和了一些。她伸手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又鬼使神差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口红，轻轻涂了一层。
——只是礼貌。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总不能脸色太差地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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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点15分，苏淮刚换下白大褂，急诊科的广播突然响起：
"紧急通知！东区高架发生连环车祸，预计10分钟内送达8名重伤患者，请急诊科全体医护人员立即就位！"
苏淮的手指一顿。
广播重复了三遍，走廊上已经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她站在原地两秒，最终迅速重新穿上白大褂，快步走向急诊大厅。
"什么情况？"她拦住一个护士问道。
"六车追尾，至少三人危重，"护士语速飞快，"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
苏淮点点头，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准备两个手术室，通知血库备血，创伤团队全员待命。"
她快步走向洗手台，用消毒液冲洗双手。水流冲刷过她的指尖，也冲走了那抹淡淡的唇色。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她擦干手，拿出来看了一眼。
「我可能要晚到半小时，队里临时有个设备检查。」
苏淮盯着屏幕，手指悬在空中。最终，她只回了一个字：
「嗯。」
然后她关掉屏幕，将手机塞回口袋，走向已经亮起红灯的急诊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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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焰站在消防车旁，检查着呼吸器的气压表。
"林队！化工厂那边的安全演练改到今天了？"小陈跑过来，手里拿着任务单。
"嗯，临时通知。"林焰头也不抬，"检查完了就上车，20分钟后出发。"
"这么急？"小陈挠挠头，"你不是说今晚有约吗？"
林焰的动作顿了一下。
"推迟了。"他简短地回答，然后拍了拍小陈的肩膀，"去把水带装车。"
小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跑去干活了。
林焰掏出手机，看着苏淮回复的那个「嗯」字，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他犹豫了一下，又发了一条：
「如果迟到太久，你可以先点菜。」
发完这条，他收起手机，走向消防车。但刚迈出两步，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消防站！
"紧急出警！开发区化工厂原料罐泄漏，疑似起火，全体人员立即出动！"
林焰的表情瞬间变了。他一把抓过头盔，冲向已经亮起警灯的消防车："所有人上车！快！"
队员们迅速集结，消防车呼啸着冲出大门。林焰坐在副驾驶，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掏出手机，快速打了一行字：
「抱歉，紧急任务。」
发送前，他犹豫了一秒，又加了一个emoji：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新消息弹出：
「抱歉，紧急任务。」
来自苏淮。
林焰盯着屏幕，忽然低笑了一声。
"林队？"驾驶座上的队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没事。"林焰收起手机，目光投向远处已经能看到浓烟的天空，"全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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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医院急诊科，一片忙乱。
"血压持续下降！"
"准备插管！"
"O型血不够了，调B型！"
苏淮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的双手稳如磐石。伤员一个接一个被推进来，血腥味和焦糊味充斥着整个空间。
"苏医生！这个患者脾脏破裂，需要立即手术！"
苏淮迅速检查了伤者体征："送2号手术室，通知麻醉科。"
她快步跟上推床，在经过护士站时，余光瞥见了自己放在那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但她没有时间去看了。
手术室的门在她身后关闭，将一切杂音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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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工厂的浓烟遮蔽了半个天空。
林焰戴好呼吸面罩，指挥队员架设水枪："A组控制东侧火势，B组跟我进厂房搜救！有工人被困！"
"林队！"小陈拉住他，"里面温度太高了，等降温后再进去！"
"等不了！"林焰甩开他的手，"原料罐随时可能爆炸，必须现在救人！"
他带头冲进了浓烟滚滚的厂房。热浪扑面而来，即使隔着防护服也能感受到灼烧般的疼痛。手电筒的光束在浓烟中显得微弱，只能照亮前方几步的距离。
"有人吗？消防队！"林焰大声呼喊。
微弱的呼救声从右侧传来。林焰立刻转向那个方向，发现两名工人被困在倒塌的货架下。
"坚持住！我们马上救你们出去！"
他和队友迅速清理障碍，将伤员抬上担架。就在他们即将撤出时，一声巨响从厂房深处传来——
"原料罐要爆了！所有人撤离！"
林焰推着担架往外冲，热浪追在身后，像是死神的呼吸。
他们刚冲出厂房，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冲击波将几人掀翻在地，林焰的头盔重重磕在地上，眼前一阵发黑。
"林队！你没事吧？"小陈爬过来扶他。
林焰摇摇头，挣扎着站起来："伤员送救护车，继续灭火！"
他回头看了眼已经陷入火海的厂房，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
但它不在那里——可能在刚才的冲击中掉了。
林焰咬了咬牙，转身投入灭火战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