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挽宁见周允不说话,大义凛然地拍着胸口应承:“你我成婚后,我不会管着你,你跟以前一样,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至于,你要是有什么瞧着喜欢的人,我也不会干涉你。”

周允被江挽宁这句话,气得一阵肝疼。

他用十分嫌弃地口吻说:“行了,你这一个都能麻烦死个人,还想给我找多少麻烦?”

呃?

江挽宁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嫌麻烦?

她想到,下午确实是,看到周允正与人说话,立即惊讶地捂嘴。

“所以,你是放下正事,特意赶来救我的?”

周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江挽宁。

这人,在别的事上,心机颇多,怎么在自己感情上,笨得像块木头?

这大概是,还没开窍吧?

笨死个人。

周允又嫌弃地反问:“不然,你以为,我是觉得,那个小院的风景好,还是那个房顶蹲着舒服?”

呃——

江挽宁当然,不会以为,那个小院风景多好,更不会觉得,那个屋顶蹲着会舒服。

她刚想问问周允,你是不是也没那么讨厌我?

树林里,突然钻出两道黑色的身影。

周允看了一眼来人,说了句:“没事,是我的人。我去一下。”

江挽宁点头。

周允这句,去一下,人就没再回来。

江挽宁等了又等,脚下的石子都被她踢没了。

才等来,周允的护卫——谷雨。

谷雨过来,极客气地拱手见礼。

“江小姐,我们公子有要事,先走一步,我送你回杜家庄子。”

江挽宁心里啧啧,帮太子天天都这么忙吗?

她看了一眼谷雨,说:“你回去保护你家公子吧,我不用你。”

谷雨见自己被拒绝,又说道:“江姑娘,是七公子让我保护你回杜家的。”

江挽宁点头,“嗯,我知道。”

她抬手指了指天色,又说:“你看这天都这么晚了,你们七公子,应是有重要的事办。你不跟着他,他会不会不方便?况且,我自己识得回去的路,真不用你。”

谷雨觉得,江挽宁说的很有道理,可不就是五皇子,那边又作妖嘛。

见江挽宁坚持拒绝,谷雨只好拱手。

“那江小姐,属下告退。”

江挽宁点头,摆手,“嗯,去吧。”

谷雨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江挽宁见人都走了,直接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流畅极了。

白天,她还惆怅好久没骑马了,这才刚入夜,这马,不就让她骑上了吗?

她双腿夹紧马腹,呵了声:“驾!”

林间的小路上,只剩下马蹄的“踏踏”声……和飞扬起的尘土。

杜家的庄子,本就没多远,骑上马,不一会儿就到了。

杜家的大门口,出门的人不少,有陆续离席的宾客,上了自家的马车。

江挽宁翻身下马,问,站在门口的护院。

“你可看到,国公府的马车离开了?”

护院想了想,摇头,“未曾。”

他见江挽宁穿着,应是哪个府上的小姐,上前一步,问道:“小姐可用在下,帮您去闩马?”

江挽宁摇头,拒绝了。

这个时候,出庄子的人不少,江挽宁觉得,她逆着人流,没准能遇上国公府的马车。

一路下来,他并没看见国公府的马车,心里有点点暖意流动。

江挽宁猜道,周颜不会不等她回来,就自己先走的。

……

后院,春桃把周小姐被人劫走的事,告诉国公府的车夫后。

车夫只说,他出去想办法,这办法春桃不知道想没想到,却再没见到车夫的身影再回来过。

看着越来越少的人,和渐渐被牵走的车马,春桃都快急哭了。

她眼眶红红的,还不停的四下张望,盼着车夫快点回来,可盼回来的不是车夫,而是那抹让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春桃不知是,从哪迸发出来的力气,直直地向江挽宁扑去。

江挽宁看见春桃向她扑来,本想躲,又怕她一躲,再把春桃伤了。

所以,春桃撞进江挽宁怀里时,给江挽宁撞的后退了一步。

江挽宁正想说,让春桃减减肥,就听见春桃委屈巴巴地哭声。

“小……小姐,你可下回来了?”

江挽宁被春桃这副,好像八百辈子没见过她的样子,砸懵了。

嗔怪:“我也就刚离开不到两个时辰,你就……”

她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春桃一抽一抽的话,打断:“小姐,你不知道,周小姐出事了!”

江挽宁惊地,“啊?”了一声,收起,脸上的笑意。

“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春桃一五一十地,把江挽宁走后,周小姐是如何让婢女,架住了她,周小姐又如何不听劝,把事都跟周允说了。

几人在周允走后,想回到宴席时,是如何遇见一个自称姓吕的男子,那人又是如何趁人不备,一下子,把周小姐给劫走的。

江挽宁听得,身侧的拳头,攥得咔咔响。

这人,看来就是奔着国公府去的,那车夫估计是回不来了。

她问春桃:“你看清那人,离去的方向了吗?”

春桃是不怎么分东南西北的,这一点江挽宁知道。

春桃哭了一会儿,此时冷静多了。

她点点头说:“小姐,您带奴婢回那个湖中亭,奴婢就知道是哪个方向了。”

江挽宁把手里的马绳拴上,一手搂住春桃的腰,足尖轻点。

两人凌空飞了起来。

夜色下,很好的把两人的身影,隐藏的没露一点痕迹。

江挽宁不知道,周允刚刚匆忙离开,跟这事是否有关,但无论怎样,先要找到周颜的人最要紧。

此时,杜家庭院里,只挂着几盏昏暗的灯笼,并不能照亮整个院子。

被屏风挡住的宴席上,有婢女和婆子在忙着收拾碗筷。

江挽宁轻松把春桃放在湖中亭,春桃看了下位置,小跑几步。

她指着一侧的方向:“小姐,奴婢就是在这,奴婢看着那个陌生男子,抱着周小姐往那个方向去了。”

江挽宁点头。

春桃又说:“那个时候天色暗,这边只有一个灯笼,勉强能照亮路。宴席那边的人都在致贺词,奴婢当时就是大声求救,那边也听不清什么,还有可能让那歹人,注意到奴婢,奴婢就想着,回去找车夫想办法。”

江挽宁先肯定春桃的做法,“嗯,你做得没错。”

想了想,她又问:“那周小姐身边的两个会功夫的婢女,她们倒在哪了?你可看见了?”

春桃点头,又指了指亭子中间,“她们就倒在亭中了。”

两人齐齐看向亭中,亭中春桃所指的地方,并没有两个婢女的身影。

这次,江挽宁没再带着春桃飞,而是拉着春桃,快速往宴席上,下人最多的地方掠去。

江挽宁和春桃二人的身影,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一堆婢女的身后。

江挽宁对正在忙着干活的婢女们质问:“你们杜府的管事呢?我有要事见她,你们马上去通传。”

婢女们相互对视一眼,没人认识江挽宁,她们齐齐转头看向,坐在八仙椅上的一位身形微胖的婆子。

婆子穿着一身管事的衣裳,才刚还红光满面的脸,听江挽宁冷厉的话语,马上起身。

她抖着腿,上前问:“这位小姐,你找管事,是有何要事啊?”

江挽宁上下打量婆子一眼,见婆子样貌四十左右,又是主动站出来的,应是没参与此事。

她看向周围的婢女和婆子们,意思是不能当众说。

管事婆子是个人精,她立马会意,拉着江挽宁去了没人的地方。

看四下无人,江挽宁开门见山:“敬国公府的小姐,来杜家贺老夫人寿,在你家的湖中亭被人劫走,你杜府寿宴让歹人混进来,伤了国公府的小姐,或是出了什么再大的事,不知你杜府上下,可担得起,国公府的怒火?”

婆子被这句话,吓得差点没摔了,她踉跄的站稳后,嘴角哆嗦着问:“姑娘要老奴如何做?”

江挽宁见婆子还算有几分胆色,问道。

“你府上,现在可有能主事的人?”

婆子摇头,又点头。

“主家的人,大致都回城了,现在老奴就是这儿的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