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不灵！”执法神怒喝，“王神使，你可知动情已是大过，隐瞒护佑更是罪加一等？你这是要将观尘司的颜面、天界的规矩，都踩在脚下吗？”
王小磊沉默着叩首，额头抵在冰凉的玉阶上：“所有罪责，我一力承担。只求天帝饶她一命。”
天枢帝沉默了许久，殿中只剩下香烛燃烧的噼啪声。许久，他才缓缓道：“执法神，去无妄山，将那桃花妖带来。”
王小磊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可！她……”
“住口！”天枢帝打断他，“她的罪，需由天界裁决，不是你能包庇的。”
执法神领命而去，金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殿外。王小磊跪在原地，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神元在体内翻涌，却不敢有丝毫异动。他只能听着殿外的风声，一遍遍回想陶小桃笑起来的样子，心里像被望尘台的冰云冻住，又像被无妄山的烈火灼烧。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传来锁链拖地的声音。
执法神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身影——陶小桃被锁妖链捆着，桃花裙上沾了尘土，发丝凌乱，却依旧睁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天枢殿的玉柱和云雾，仿佛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带到这里。
直到她看到跪在地上的王小磊，眼睛突然亮了亮，挣扎着想往前走：“是你吗？那个一直看着我的人？”
锁妖链上的符文亮起，勒得她疼得蹙眉，却还是望着王小磊，轻声问：“你怎么跪在地上呀？是不是犯了错？”
王小磊的心脏像是被那锁链狠狠勒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想告诉她别怕，想告诉她自己会护着她，可在天威面前，所有话语都堵在喉咙里，只剩下无声的煎熬。
执法神将陶小桃按跪在王小磊身旁，锁链“当啷”一声落地，在玉阶上砸出冰冷的响。
天枢帝看着两人，缓缓开口：“桃花妖陶小桃，修千年化形，未登记在册，擅自动用灵力，按天规，当诛。”
“不要！”王小磊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天帝！她不懂规矩，是我隐瞒在先，与她无关！”
陶小桃这才意识到“诛”字的意思，脸色瞬间白了，却还是咬着唇，没哭。她看看王小磊，又看看云雾中的天枢帝，小声问：“‘诛’是什么？是不能再回山里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殿中的神差都低着头，不敢看她懵懂的眼睛。
天枢帝的目光落在王小磊身上：“你还要为她说话？”
王小磊挺直脊背，一字一句道：“我愿以神位、千年神力为祭，换她一命。”
这话一出，满殿皆惊。神位是神的根本，神力是千年修行的根基，以这两者为祭，无异于从云端跌入泥沼，与凡人无异。
陶小桃似懂非懂，却抓住了“换她一命”几个字，急忙摇头：“我不要！你不要换！我……我可以回山里，再也不动灵力了，真的！”
她挣扎着想去拉王小磊的衣袖，却被锁妖链牢牢捆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对着天枢帝再次叩首：“求天帝应允。”
天枢帝的金色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波动，似是震怒，又似是惋惜：“王小磊，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为一个妖物，舍弃千年修行，值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