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 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保温杯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小米粥洒了一地。
陈默突然想起，每周三早上，苏晴都会早起熬一锅小米粥，说要给 “胃不好的总监” 带过去。“为什么？”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苏晴蹲在地上，用手抹着不断涌出的眼泪：“去年冬天，我妈查出尿毒症，需要立刻手术。我不敢告诉你，你当时正忙着创业，公司资金链都快断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断了线的珠子：“我找遍了所有朋友，只借到两万块。后来在网上看到足浴城招技师，说工资高，我就……”
陈默这才注意到，苏晴的脚踝处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像是长期站立留下的。他想起每次拥抱时，都能摸到她后背上凸起的脊椎，原来不是因为天生消瘦。
“那你为什么不辞职？我现在公司已经稳定了。”
苏晴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上个月刚交了第二笔手术费，还差最后一笔。我本来想，等这个月发了工资就……”
陈默走过去，蹲在她面前，轻轻握住那双布满薄茧的手。这双手曾经为他洗过无数件衬衫，为他煮过数不清的晚餐，此刻却因为长期给客人按摩而变得粗糙不堪。
“对不起。” 他把苏晴揽进怀里，闻到她头发上混杂着精油和栀子花香的味道，“是我没照顾好你。”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默突然想起他们刚结婚时，苏晴说想要一个带阳台的房子，这样可以种满栀子花。当时他笑着说，等公司盈利了就买，现在公司确实赚钱了，他却连妻子在偷偷做什么都不知道。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阿姨。” 陈默抚摸着苏晴的头发，“我们一起想办法。”
苏晴在他怀里点点头，眼泪浸湿了他的睡衣。陈默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在大学图书馆外见到苏晴的样子，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栀子花丛中，手里捧着一本《小王子》。那时的阳光真好啊，暖得能融化掉所有秘密。
2 病房里的真相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时，陈默下意识地攥紧了苏晴的手。电梯镜面映出两人局促的身影，他穿着熨帖的西装，她则换上了新买的米白色针织衫，领口别着枚小巧的珍珠胸针 —— 那是他前天才放在梳妆台上的纪念日礼物。
“我妈不知道我做这个的。” 苏晴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发闷，“你就说…… 我还在广告公司上班。”
陈默点头时，电梯 “叮” 地一声打开。三楼肾病科的走廊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穿病号服的人们拖着输液架缓慢移动。307 病房门口，一个穿碎花围裙的中年女人正端着痰盂出来，看见苏晴时眼睛一亮：“晴晴来啦？你妈念叨一早上了。”
那是苏晴的远房表姐，被请来专职陪护。陈默跟着苏晴走进病房，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妇人正费力地想坐起来，脸颊因为浮肿显得有些变形。
“阿姨好。” 陈默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注意到窗台上摆着个搪瓷缸，里面插着几支干枯的栀子花。
“小陈来啦。” 苏母拉着他的手，指腹冰凉，“听说你公司做大了？真是年轻有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