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渊，沈云薇，你们欠我的，欠我孩子的，这笔账，我记下了。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一心只想着夫君和家庭的萧家主母，我只是我自己。
我要好好活着，活得比谁都好，然后，一点一点地讨回属于我的一切。
—3—
醒来时，房里静得只剩下药炉里炭火噼啪的声响。
奶娘见我睁眼，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扑过来想扶我，又怕碰着我身上的伤，手在半空停了半天：“小姐，你可算醒了……”
我嗓子干得发疼，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
她赶紧端来温水，用小勺一点点喂我喝下。
“孩子……”我哑着嗓子问，指尖掐进掌心，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奶娘别过脸，声音发颤：“小姐，你别太伤心，大夫说你能保住命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我闭上眼，一行泪顺着眼角滑进枕套。
是啊，福气，用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换来的福气。
“将军呢？”我又问，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将军……”奶娘咬着唇，“他对外说你这次伤了根本，得静养三年，以后……以后怕是难再生育了。”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他倒是会安排，一句话就给我定了性，断了我最后的念想。
正说着，萧景渊推门进来了。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常服，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来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醒了？”他淡淡开口，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眼，就移开了，“大夫说你需要静养，这三年就安心在院里住着吧，府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看着他，这个我曾经满心满眼都是的男人，此刻只觉得陌生又可笑。
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甚至没多看我一眼。
“嗯。”我低低应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似乎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顺从。
他顿了顿，又说：
“云薇说想来照顾你，我已经答应了，让她住进你旁边的院子，也好有个照应。”
“府里的账目也暂时交给她管着，你放心休养。”
我心里冷笑，照顾我？
怕是来监视我，顺便接管我的一切吧。
连账目都交出去了，他倒是一点都不避讳。
“都听将军的。”我依旧低着头，声音轻飘飘的，“我这身子，怕是也管不了什么了。”
萧景渊大概是满意了，点点头：
“你能想通就好。”
“好好歇着吧，我还有事。”
说完，转身就走了，自始至终，没再看我一眼。
他走后没多久，沈云薇就来了。
她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裙，脸上带着虚伪的关切，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姐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她走到床边，亲热地想拉我的手。
我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手僵在半空，眼里闪过一丝不快，很快又掩饰过去。
“姐姐刚醒，身子弱，我特意让厨房炖了燕窝粥，你快喝点。”
她打开食盒，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
我看着她那张故作温柔的脸，心里像压着一块冰。
就是这张脸，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和我的夫君商量着怎么取代我。
“多谢妹妹费心了，我现在没胃口。”我别过脸，声音冷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