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我这女人是毒蛇，可身体却在她眼波的注视下，莫名其妙地僵住了半分。
就是这半分的僵硬！
潘金莲眼底那点虚假的温柔瞬间冻结，化作冰锥般的狠毒。
她靠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更快！
就在离我一步之遥时，她身体猛地一拧，那条裹在薄纱下的、修长有力的腿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蝎尾巴，带着一股凌厉的阴风，快如闪电般弹出！
目标，竟是我毫无防备的、脆弱的裆部！
太快了！快到我只来得及捕捉到她裙裾翻起时那一抹惊心动魄的白光，和眼底一闪而逝的残忍笑意。
“呃——！”
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让灵魂瞬间出窍的剧痛，从下腹猛地炸开，瞬间席卷四肢百骸！像是被烧红的铁钎狠狠捅穿，又像是整个下体被千斤重锤瞬间砸成了肉泥！那剧痛尖锐到极致，反而在瞬间剥夺了所有的声音和意识。
我只感觉眼前一黑，所有的光、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气味都消失了。
身体像一片被狂风扯碎的枯叶，轻飘飘地向后飞去。
最后的意识里，只有那股甜腻的脂粉香，混合着王婆刺耳的尖叫，还有西门庆那充满鄙夷的冷哼，交织成一片混沌的噪音，然后彻底陷入无边的、冰冷的黑暗。
（3）
痛。无休无止、深入骨髓的痛。
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从下腹那个被重创的源头蔓延出来，密密麻麻地扎进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头缝里。
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那片恐怖的区域，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痉挛。
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粗布衣裤，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光线，极其昏暗的光线，终于艰难地刺破了黑暗。
还是那低矮、熏黑的房梁，还是那股熟悉的、混合着焦糊炊饼和腐朽木头的气息。
我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散发着霉味的薄被。
我…没死？还在武大郎这破屋里？
意识艰难地聚拢。
捉奸…武大被踹飞…我的狂笑…潘金莲那妖媚的脸…然后…那记阴毒狠辣的撩阴腿！
那瞬间炸裂的、足以让灵魂湮灭的剧痛记忆，让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了一下，立刻又引发了下腹一阵撕裂般的绞痛，痛得我眼前发黑，闷哼出声。
“呃啊……”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我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到床边的地上蜷缩着一个黑影。武大郎。
他背对着我，侧躺在地上，身下只垫着一层薄薄的、脏兮兮的稻草。
他蜷缩的姿势很别扭，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低沉压抑的、拉风箱般的“嗬…嗬…”声，间或夹杂着几声痛苦的呛咳。
借着从破窗棂透进来的、惨淡的月光，能看到他粗布短衫的后背上，靠近肩胛的位置，洇开了一大片深色的、黏稠的印记——是血，已经干涸发黑。
他伤得很重。西门庆那一脚，怕是踹断了他的肋骨，甚至伤到了肺腑。
一股冰冷的绝望，混合着下腹的剧痛，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完了。指望这个只剩半条命的窝囊废去报仇？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们两个，一个被踢爆了要害，一个被踹碎了胸骨，像两条被扔在砧板上的死鱼，只能等着西门庆和潘金莲那对狗男女的屠刀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