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黑衣服的人背对着我们，正在扎纸人。他的手很白，像纸做的，手指上戴着个银戒指，上面刻着个"王"字。
师傅突然冲进去，大喊："王秀才！你在做什么？"
那个人转过身，我看清了他的脸——是村里的王秀才！他的脸像被水泡过的纸，肿胀着，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两个黑洞，像纸人的眼睛。
"陈师傅，"王秀才笑了，声音像纸摩擦的声音，"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帮我扎个纸人。"
师傅从怀里掏出符纸，扔向王秀才："你疯了！用阴篾扎活纸，会遭天谴的！"
王秀才躲过符纸，抓起一个纸人，往地上一扔。纸人突然站了起来，眼睛里冒着绿光，朝我们走过来。它的脚踩在地上，发出"沙沙"声，像纸在摩擦地面。
师傅拉着我往后跑，王秀才的声音在后面追："陈师傅，你知道我妻子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你们扎的纸人害死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纸人已经追上来了，它的手伸过来，指甲是纸做的，尖尖的，像要扎进我的脖子。师傅从怀里掏出糯米，撒在地上，纸人踩在糯米上，发出"滋滋"声，像被烧了的纸。
我们跑了很久，直到听不到王秀才的声音，才停下来。师傅喘着气，说："王秀才的妻子是难产死的，他一直认为是我们扎的纸人没扎好，让他妻子的魂没投胎。现在他疯了，想用活纸找替身，复活他妻子。"
第三章 活纸追魂
第二天早上，村里出了大事。
李寡妇死了，死在自己家里。她的脖子上有几道纸划痕，血是淡粉的，像纸浆子。旁边躺着个纸人，穿红衣服，眼睛画得跟李寡妇一模一样，手里拿着把纸刀，刀上沾着淡粉的血。
师傅蹲在地上，检查纸人："这是用阴篾扎的，里面塞了李寡妇的头发。"他翻开纸人的袖子，里面露出一根竹篾，刻着"替我活"。
村里的人都慌了，围在李寡妇家外面，议论纷纷："活纸杀人了！""王秀才疯了！""陈师傅，你要救救我们啊！"
师傅站起来，对大家说："今晚都待在家里，别出门。我和陈三去王秀才家，解决这件事。"
晚上，我们来到王秀才家。他家的门没关，里面黑糊糊的，像个张开的嘴。师傅摸出蜡烛，点燃，烛火摇晃着，照出墙上的影子——是纸人的影子，密密麻麻的，像一群鬼。
我们走进里屋，里面摆着个大桌子，上面放着个纸人，穿红衣服，眼睛画得跟活人似的，手里拿着个纸娃娃。旁边的箱子里装着很多阴篾，还有些头发、指甲——都是村里人的。
王秀才从后面走出来，他的脸更肿了，眼睛里的黑洞更大了："陈师傅，你们来了。"他笑了，声音像纸摩擦的声音："我妻子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她喊着'救孩子'，可我没本事救她。后来我发现，用阴篾扎纸人，能让死人的魂附在纸人身上。我扎了很多纸人，想找替身，复活她。"
师傅指着纸人："你妻子的魂已经投胎了，你这样做只会害了更多人。"
王秀才突然变得疯狂起来："你懂什么？我妻子死得冤！她是被你们扎的纸人害死的！"他抓起一个纸人，往地上一扔，纸人站了起来，眼睛里冒着绿光，朝我们走过来。
师傅拉着我往后退，从怀里掏出符纸，扔向纸人："急急如律令！"符纸贴在纸人额头上，纸人停了一下，但很快又动了起来，符纸被撕成了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