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信与血字手稿
凌晨三点,布达佩斯大学的民俗学研究所依然亮着灯。维克多·霍夫曼教授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指尖划过桌面的匿名信封——米黄色的信封上没有邮票,也没有寄件人地址,只在右下角用红墨水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月亮。
他拆开信封,里面掉出两样东西: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本装订粗糙的手稿。照片上是个村庄的远景,山谷里的木屋错落有致,村口的老槐树上挂着一串褪色的布偶;手稿的封皮用旧皮革制成,上面用哥特体写着《夜母的纪事》,字迹已经模糊,但仍能看出笔触中的颤抖。
维克多翻开手稿,第一页就让他心跳加速:
1693年,血月之夜 我们背叛了她。她用自己的血浇灌了这片土地,让我们有了丰收的小麦和肥壮的牛羊,但我们害怕她的力量——她能听见婴儿的哭声,能看见女人的秘密,能让死去的人开口说话。于是我们把她绑在老槐树上,用银刀刺穿了她的心脏,把她的尸体扔进了黑森林的深潭。 她临死前诅咒我们:“每二十年的血月之夜,我会回来找我的孩子。你们的女儿会成为我的替代品,你们的村庄会永远活在恐惧里。” 今年是1923年,血月就要来了。村里的女孩开始失踪,她们的尸体在深潭里被发现,喉咙里塞着槐树叶。 上帝啊,我们该怎么办?
维克多的手指抚过手稿上的血渍——是的,那是真正的血,已经变成了暗褐色,像干涸的眼泪。他抬头看向窗外,月亮正好从云层里钻出来,像个沾了血的盘子。
“维克多,你还没睡?”门口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玛丽亚·莱特穿着睡袍站在那里,金发披在肩上,像一团柔软的云。她是维克多的助手,也是他的未婚妻,两人一起研究东欧民间传说已经五年了。
“你看这个。”维克多把照片和手稿递给她,“匿名信,没有寄件人,里面的内容……很奇怪。”
玛丽亚接过手稿,快速翻了几页,眉头越皱越紧:“夜母?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名字……对了,去年我们在罗马尼亚调查的时候,一个老妇人提到过,说‘夜母是黑森林的母亲,她的孩子是失踪的女孩’。”
“还有这张照片。”维克多指着照片上的村庄,“你看村口的老槐树,是不是和手稿里写的一样?还有布偶,老妇人说过,村民会把布偶挂在树上,作为给夜母的祭品。”
玛丽亚凑过去看,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照片背面有字!”
维克多翻过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孩子写的:
1943年,血月之夜,安娜失踪了。 1963年,血月之夜,卡佳失踪了。 1983年,血月之夜,伊莲娜失踪了。 2003年,血月之夜,莉莉娅失踪了。 2023年,血月之夜,……
“2023年?”玛丽亚的声音发抖,“今年就是2023年,血月之夜就在下个月!”
维克多盯着照片上的村庄,眼神里充满了兴奋和恐惧:“这个村庄一定存在,我们要找到它。”
“可是……”玛丽亚犹豫了一下,“如果传说都是真的,我们会有危险的。”
维克多握住她的手,温柔地笑了:“别忘了,我们是民俗学者,我们的任务就是揭开传说背后的真相。而且,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