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我的罪过。”苏汐月娇俏地声音响起,低声跟封煜嘟囔,“殿下,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想教训梦雨那丫头,没想到姐姐竟然提前进来了。”
苏徽音抬手用帕子摁着伤口,所幸伤口不深,除了扯着疼痛外,很快就没出血了。
“不过看着似乎不太严重,想来姐姐也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吧?”苏汐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站在封煜身边肆意笑着。
也不知是不是还没彻底死心,苏徽音下意识看向封煜,等待着他说点什么。
可惜封煜无动于衷,甚至跟着抱怨她来迟了,“你不是说要照顾汐月吗?怎样这般懒惰,这个时辰了才过来?”
苏徽音攥紧拳头,低垂着眉眼没说话,封煜只觉得无趣,撇撇嘴不再言语。
“姐姐,我有些口渴了,听说姐姐泡茶是好手,要不然就亲自为我泡一盏茶吧。”苏汐月说得理所当然,把堂堂太子妃当下人用。
院子里的人儿没有动作,苏汐月好看的眉头皱起,“难道姐姐就是这样照顾我身怀六甲之人的吗?还是说在姐姐心中,我便配不得你泡的茶?”
“汐月让你泡茶没听见吗?还是说你想看着芥柳的尸体泡茶?”封煜阴恻恻质问道。
面对威胁,苏徽音只能妥协,亲自去烧水泡茶。
素白的手指捏着茶盏,动作优雅地完成每一步,苏汐月在旁边看着,无意之中注意到封煜看得痴迷。
都到了这个时候,苏徽音竟然还在勾引封煜!
不多时,苏徽音泡好茶端过来,茶水滚烫,她只能用指尖轻轻捏着,刚准备放在苏汐月身前矮几上,苏汐月便凉凉开口发难。
“我什么时候让姐姐把东西放下了?”
苏徽音放茶水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苏汐月。
苏汐月天天一笑,“我现在突然不想喝了,就劳烦姐姐帮忙端一下,这矮几还得来放我和殿下对弈的棋局呢。”
说罢,苏汐月让梦雨取来了棋盘,直接无视了苏徽音。
梦雨在摆放棋盘时,注意到苏汐月递过来的眼神,她故意装作没站稳,朝着苏徽音扑过去。
而苏徽音手中的茶盏正对着苏汐月,眼看着就要泼过去,苏徽音赶紧用手拦住。
白皙的手臂瞬间被烫红,苏汐月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钻进封煜怀里。
她眼底闪过晦涩,本想利用此事让苏徽音彻底失势,没曾想她竟然把滚烫的茶水接住了。
“殿下,我好怕啊,可是怎么办,姐姐的手受伤了。”苏汐月红着眼眶看向苏徽音。
封煜在看见苏徽音手背上的红肿时有些动容,刚准备起身就被苏汐月拉住,“不过姐姐应该没事吧,我瞧着那盏茶似乎也不太烫。”
闻言封煜动作停顿,紧盯着苏徽音,心中期盼她能说两句软话,到时候就能够给她好脸色。
然而等待半晌,也没等来苏徽音说话。
他眼底阴鸷,嗤笑道:“真是太子妃这个位置坐久了,整个人都变得矫情起来,这点小伤也值得你如此?”
早已见惯封煜的冷嘲热讽,苏徽音低垂着眉眼,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我去处理一下伤口。”
这次她不等封煜愿意与否,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芥柳偷摸着溜来,就看见苏徽音手背被烫破了皮,看着甚是吓人。
“娘娘,你怎么受伤了?还伤得这么严重,奴婢这就去找府医过来给你瞧瞧。”说着芥柳转身就要去寻府医。
“不必兴师动众,只是一点小伤,包扎了就是了。”苏徽音拦下芥柳,语气没有太多起伏。
跟在苏徽音身边已经几日,芥柳算是看明白了,这东宫每个人都在欺负她,偏生她不争不抢,那些人便当她是无情无欲之人,想方设法折磨。
泪水啪嗒啪嗒落下,芥柳哭到不能自控,“娘娘,你过得也太苦了,这可怎么办,奴婢要怎么帮你?”
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微微仰头,哭到抽噎。
苏徽音垂眼看她,扯了扯唇角,“别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你若与我太亲近,只会沦为下一个雪云。”
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苏徽音起身,包扎好的手被宽袖遮挡,看不出异样。
重新回到前面,封煜已经离开,苏徽音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姐姐,我这有几件衣裳需要清洗,那都是西域进贡的料子,我这院子里的丫鬟个个笨手笨脚,要不然还是麻烦姐姐帮我洗出来吧。”苏汐月说得理所当然,梦雨等人不过片刻就搬来了一箩筐的脏衣服。
苏徽音没有动作,直直的望着苏汐月,“苏汐月,你故意为难我,是想要从我身上寻得什么?是你那可笑的自尊,还是觉得只有如此,方能彰显太子对你的情意?”
心思被戳破,苏汐月恼羞成怒,“这一切都是殿下的交代,更何况我腹中已有殿下的孩子,就怎么可能在你身上寻求什么?”
“姐姐,你可别忘了,你嫁到东宫五年都没能为殿下开枝散叶,可见你没这福气,现在能让你伺候我和腹中孩子,是给你的殊荣,你得感恩才是。”
苏汐月来到苏徽音身边,绕着她走了一圈,啧啧两声,“不过五年光景,姐姐怎么就年老色衰了?难怪殿下视你为无物。”
得了封煜宠幸的苏汐月,宛若斗胜的孔雀,笑得得意,还不忘拿肚子里的孩子显摆。
苏徽音不想在这里跟她多费口舌,深知争吵也没结果,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艰难地弯腰把衣裳捡起来,去角落里的水井打水洗衣裳。
井水冰冷刺骨,加上耄耋之毒作祟,苏徽音手指僵直疼痛,不小心蹭破手背上的烫伤,鲜血混着脓水滴落在水里。
苏汐月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却拿来更多的衣裳,若是没我的衣裳了,那就去拿你们的衣裳,必须得让姐姐好好的体验体验你们的艰辛。”
梦雨眼前一亮,立刻跑着去搬来了更多衣裳,其中甚至还有家丁那散发着汗臭的衣物。
芥柳一只躲在不远处,见他们欺负人,心疼得不得了,跑进提着裙摆过去帮忙。
“谁让你帮忙的?”苏汐月厉声训斥。
“奴婢是娘娘身边的丫鬟,理应娘娘做什么,奴婢就跟着做什么。”芥柳强忍着畏惧和恐惧,硬着头皮道。
苏汐月眯眼,勾唇冷笑:“是吗?要我说,你是来偷东西的吧。”
此话一出,苏徽音倏地抬头看过去。
“来人,把芥柳给我摁住,她偷走了殿下送给我的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