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谢了。"
他没理我，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
我走到门口，拉开门，又回头看了一眼。他还站在窗边，肩膀宽宽的，背影看着有点孤单。
我没再多想，轻轻带上门，快步往外走。石狮子在夜里看着还是有点吓人，但我现在不怕了。口袋里的钱沉甸甸的，像是揣了块暖炉。
走到别墅区门口，我没敢再钻栅栏，绕到大门，跟保安说我是来找亲戚的，走错地方了。保安看了我一眼，没多问，让我出去了。
街上的风有点凉，我把校服拉链拉到顶，遮住半张脸。手里攥着那三万块，走路都带风。
先去买个馒头。我想。热乎的，刚出锅的那种。
然后，明天去交学费。
再然后，去超市买点米和面条，找个能落脚的地方，不用再睡桥洞了。
至于厉野的照片，等他找再说吧。现在，我只想好好吃个馒头。
3
揣着三万块钱走在街上，夜风都像是甜的。
路过巷口那家包子铺，蒸汽从玻璃缝里冒出来，裹着肉香往鼻子里钻。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三秒，推门进去。
"老板，要两个肉包。"
老板娘用夹子夹起两个胖乎乎的包子，放在油纸袋里。"五块。"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皱巴巴的五块钱递过去，指尖触到袋子的温度，烫得赶紧缩了缩手。
找了个路灯坐下，掰开一个包子，油汁顺着指缝流下来。我舔了舔手指，大口咬下去。肉馅混着葱香，烫得舌头发麻，却舍不得停。长这么大，好像从没吃过这么香的包子。
两个包子下肚，肚子里暖暖的，走路都稳了不少。我没回桥洞，沿着街往前走，找了家最便宜的小旅馆。老板娘戴着老花镜，上下打量我半天，登记的时候笔在本子上顿了顿："身份证。"
我把学生证递过去，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终于点点头："三十一晚，先交钱。"
房间很小，就一张床一个桌子，墙角有点发霉。但关上门，就成了我一个人的地方。我把三万块钱拿出来，数了三遍，然后塞进枕头套里，压在最底下。
躺在床上，天花板上有块水渍，像只歪歪扭扭的兔子。我盯着那只兔子，直到眼皮打架。这是半个月来，我第一次睡在有房顶的地方，不用怕下雨，也不用怕被人赶。
第二天去学校，我绕去教务处交了学费。老师看着我，眼神有点惊讶，大概没想到我还能把钱交上。我没解释，交完钱就往教室走。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厉野的声音。他靠在栏杆上，对着手机吼："知道了知道了，催什么催！"
挂了电话，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抬头看见我，眼神顿了顿，转身就走。
我没在意，他现在大概还没想好怎么拍那张照片。我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回去上课，落下的知识点太多，得赶紧补。
中午去食堂，不用再找剩饭了。我买了份一荤一素，坐在靠窗的位置。米饭白白的，菜冒着热气，吃着心里踏实。
旁边桌的女生在聊天，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