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在耳膜里擂鼓，血液奔流的声音在头颅里轰响。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肺腑的痛楚。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咬紧的咯吱声。不行，得透口气。我伸手去按驾驶座旁的车窗控制键，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就在那按钮被按下去，车窗玻璃刚刚开始无声下降的瞬间——
“你还好吧？”
她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像一把冰冷的薄刃，猝不及防地划破了死寂。不是询问，每一个字都淬满了冰碴，带着毫不掩饰的、尖锐的挑衅，狠狠扎进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
我按在车窗键上的手指猛地一僵，心脏像是被那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一股滚烫的血气直冲头顶。我猛地转过头，视线撞进她的眸子里。
她的目光不知何时已从窗外收回，正牢牢锁定着我，那双曾经盛满柔情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嘲讽，像两点幽深的寒星，隔着镜面死死钉在我脸上。
“还行，”我看着挡风玻璃外面的世界，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嘴角却硬生生扯出一个满不在乎的弧度，试图用最平静的语气去抵挡那冰冷的锋芒，“林小姐…就当我们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话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刻薄得可笑。
她眸子里的火焰“腾”地一下烧起来。她死死盯着我，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婚纱精致的蕾丝领口随之波动。紧接着，毫无预兆地，她身体猛地侧倾！一只戴着蕾丝手套的手，带着一股狠劲，狠狠拧住了我侧腰的软肉！
“嘶——！”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倒抽一口冷气，身体本能地剧烈一扭，整个人几乎要从驾驶座上弹起来！愤怒和惊愕让我猛地转回头，面对面地瞪向她。这个角度，居高临下，目光无可避免地扫过——
纯白的婚纱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低胸的设计下，一片欺霜赛雪的细腻肌肤和饱满的起伏毫无保留地撞入眼底。那炫目的白，带着致命的诱惑力，在狭小的车厢里灼灼逼人。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我的目光像是被烫到，狼狈地想要移开，却已来不及。
她也瞬间察觉了！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里瞬间掠过一丝巨大的羞恼和难以置信。她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收回拧我的手，另一只手闪电般抬起，死死捂在了胸口那一片引人遐思的雪白上，身体同时像受惊的弹簧一样倏地绷直，重重靠回椅背。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起两片浓重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看什么看！”她低斥，声音因为羞愤而微微发颤。
心底那点被刺痛和狼狈点燃的邪火“噌”地窜了上来，烧掉了最后一丝理智。我强迫自己转开视线，重新面向前方冰冷的挡风玻璃和外面僵持的三人，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吐出的话却带着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刻薄和口是心非：“放心，不用挡。毕竟……”我顿了顿，故意让那点恶毒的停顿在死寂的空气里发酵，“……也没什么值得傲人的地方。”
这句话像一颗烧红的子弹，精准地击中了目标。
余光中，她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惨白如纸。那双漂亮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急剧收缩，里面翻涌起剧烈的风暴——是极致的羞辱，是滔天的怒火，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碎裂般的痛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