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看完信,拿起玉佩,用指腹摩挲了许久。
“抬起头来。”
他的声音沙哑,听不出喜怒。
我弟战战兢兢地抬头。
赵渊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的成色。
“像,真像……”
他喃喃自语,不知是对谁说。
一旁的王氏坐不住了,声音尖利地响起:“侯爷!哪来的野种,您可别被骗了!您看他们穿的,比乞丐还不如!”
赵渊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闭嘴。”
王氏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赵渊又看向我:“你是他姐姐?”
“是。”我迎上他的目光,不闪不避,“我叫阿禾,爹娘死后,我一直带着弟弟活命。”
“你倒是有点胆色。”
“没胆色的人,早就烂在哪个臭水沟里了。”
赵渊沉默了。
许久,他才对管家道:“带他们下去,洗干净,找个院子安顿下来。”
“侯爷!”王氏失声尖叫。
“我说了,”赵渊的声音冷得像冰,“闭嘴。”
我们被分到了侯府最偏僻的一个小院,杂草丛生,荒凉得像是座坟。
但有热水,有干净的衣服,还有热腾腾的饭菜。
弟弟捧着饭碗,狼吞虎咽,眼泪混着米饭一起吞下去。
“姐,我们以后……都能吃饱饭了吗?”
“能。”
我看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能让你吃饱饭的地方,也能让你无声无息地死。
第二天,王氏的人就来了。
送来的是一碗“补品”。
一碗燕窝粥,闻着就香得不对劲。
送来的婆子皮笑肉不笑:“夫人说了,大公子刚回来,身子骨弱,得好好补补。”
我接过托盘,在她面前舀了一勺,作势要喂给我弟。
弟弟吓得脸都白了。
我对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姐姐,我……我喉咙疼,吃不下。”
我面露为难,看向那婆子,把那碗粥推到她面前。
“真不凑巧,弟弟病了。”
“妈妈一路辛苦,这又是夫人赏的,倒了可惜。”
我微微一笑。
“您替弟弟尝尝吧。”
婆子的脸,瞬间僵住了。
“这……这怎么使得,这是给公子的……”
“让你吃,你就吃。”
我的笑容未变,声音却冷了下来。
“还是说,夫人的赏赐,你也配嫌弃?”
婆子扑通一声跪下了,冷汗直流。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不敢?”我端起那碗粥,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把滚烫的粥直接灌了进去。
她剧烈挣扎,可我的力气大得惊人。
一碗粥灌完,我松开手。
“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下次想下毒,换个聪明点的法子。”
婆子连滚带爬地跑了。
没过半个时辰,消息传来,那个婆子腹痛如绞,口吐白沫,没救回来。
王氏气得砸了她最心爱的一套茶具。
王氏的儿子,也就是侯府的嫡子赵瑞,很快就找上了门。
他带着一群家丁,一脚踹开我们的院门。
“就是你们这两个野种,害我母亲生气?”
赵瑞十六七岁,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脸的傲慢与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