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拳头，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看着女儿幸福的笑容，我只希望时间能证明我们是错的，希望张明真的能给她幸福。
但内心深处，我知道这场婚姻注定是个错误。而我更知道，作为母亲，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跳入火坑，然后在某一天，伤痕累累地回来找我。
那天晚上回家后，我坐在女儿空荡荡的房间里，抱着她小时候最喜欢的泰迪熊，无声地哭了很久。陈建国站在门口，同样红了眼眶。
"她会回来的。"他沙哑地说，"等她知道错了..."
"那时候已经太迟了。"我哽咽着说，"我们的雅雅，再也回不来了。"
第二章
婚礼结束后的第三个月，陈雅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站在狭小潮湿的出租屋厨房里洗着碗。水龙头流出的水冰凉刺骨，房东提供的热水器上周就坏了，张明答应找人来修，却迟迟没有行动。
"明明，你什么时候叫人来修热水器啊？"陈雅擦干手，走进卧室。
张明戴着耳机，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游戏里激烈的厮杀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注意到妻子进来了。
陈雅咬了咬嘴唇，伸手轻轻拍了拍丈夫的肩膀："明明，我在跟你说话。"
"别烦我！关键时刻呢！"张明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睛都没离开屏幕。
陈雅踉跄着后退两步，扶住门框才没摔倒。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轻轻踢了一下。她摸着肚子，眼眶瞬间红了。
这是她离家出走、与父母决裂后，和张明一起生活的第七十三天。七十三天前，她还住在宽敞明亮的别墅里，有保姆照顾起居，出门有司机接送。而现在，她挤在三十平米的老旧出租屋里，每天坐公交上下班，回家还要做饭打扫卫生。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妈妈"。陈雅的手指悬在空中，迟迟没有接听。自从婚礼那天后，她和父母几乎断了联系。母亲偶尔会发信息问她过得好不好，她总是回复"很好，不用担心"。
铃声停止了，一条短信紧接着进来："雅雅，天气转凉了，我给你买了些孕妇装，放在小区门卫那里。记得去拿。"
陈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飞快地擦掉，深吸一口气，回复道："谢谢妈，我很好，不用操心。"
放下手机，她环顾四周。墙上还贴着他们简陋的结婚照，张明穿着租来的西装，她穿着二手婚纱，两人站在小照相馆的塑料花背景前，笑得灿烂。那时她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我回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王美凤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把东西堆在沙发上，"累死我了，逛了一天街。"
"妈，你怎么来了？"陈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怎么不能来？这是我儿子家！"王美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踢掉高跟鞋，"明明呢？"
陈雅指了指卧室："在打游戏。"
"男孩子嘛，放松放松很正常。"王美凤不以为意，从袋子里掏出一件衣服，"看，给你婆婆我买了件新衣服，才两百多，划算吧？"
陈雅看着那件花哨的上衣，想起母亲衣柜里那些低调奢华的定制服装。母亲从不炫耀自己的衣服多贵，但每一件都做工精良，舒适得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