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陈母站在窗前，望着同样的雨幕。手机上是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陈雅苍白着脸被推出医院，张明和王美凤走在前面，没有一个人回头看她。
"老陈，"陈母声音哽咽，"我们的女儿...她在受苦啊..."
陈建国从背后抱住妻子，同样红了眼眶："再等等...等她愿意回家..."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冲刷掉所有的天真和幻想，只留下赤裸裸的现实。
第三章
出院后的第三天，陈雅依然躺在床上，腹部隐约作痛。医生嘱咐她至少休息两周，但王美凤已经暗示了好几次"家里不养闲人"。
"陈雅，起来把衣服洗了。"王美凤推开门，手里抱着一堆脏衣服，"都堆三天了。"
陈雅慢慢撑起身子，腹部一阵刺痛："妈，医生说我需要卧床休息..."
"流个产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王美凤撇撇嘴，"我当年流产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
陈雅咬紧嘴唇，艰难地爬起来。每走一步，子宫都像被火烧一样疼。她抱着脏衣服走向阳台，路过客厅时，看见张明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明明..."她虚弱地呼唤丈夫，"能帮我一下吗？"
张明头也不抬："没看见我忙着吗？"
洗衣机在阳台的角落，需要弯腰才能操作。陈雅尝试蹲下，一阵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她扶着墙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把衣服堆在洗衣机旁，准备等好一点再洗。
回到房间，她发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公司的。她拨回去，人事部李经理冷冰冰的声音传来："陈雅，你已经旷工三天了，按照公司规定..."
"我流产了，在医院。"陈雅打断她，"我有医生证明。"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把证明发过来吧。另外，公司下周开始裁员，你最好尽快回来上班。"
挂断电话，陈雅呆坐在床边。裁员？如果她失去工作，这个家靠张明那点微薄的工资怎么生活？她打开手机银行，查看自己的存款——不到五千块。曾经她的零花钱都不止这个数。
晚上，张明难得地早早结束了游戏，坐到床边。陈雅以为他终于要关心自己了，却听到他说："公司要裁员了，你知道吗？"
陈雅点点头："李经理今天打电话说了。"
"你得保住工作。"张明语气生硬，"我听说主要裁表现差的，你去找你爸说说。"
陈雅猛地抬头："什么？"
"让你爸跟公司打个招呼啊！"张明不耐烦地说，"他不是大股东吗？"
"我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你忘了？"陈雅声音发抖，"而且就算没断绝，我也绝不会为这种事求他！"
张明脸色一沉："装什么清高！要不是你非要什么自尊，我们现在至于住这种破房子吗？"
陈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你说的，只要我们相爱，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爱能当饭吃？"张明冷笑，"你看看你现在，连个工作都保不住，孩子也没了，有什么用？"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陈雅心里。她浑身发抖，却说不出一个字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她确实一无所有了。
张明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妈说得对，娶了你真是倒霉。要家世没家世，要本事没本事。"
他摔门而去，留下陈雅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泪水浸湿了枕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