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被他眼中的血丝和骇人的气势吓了一跳：“郑队，已经在查了！原始卷宗调阅需要点时间，但……我们刚同步梳理了近期的异常死亡报告！”他快速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过去，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有发现！”
屏幕亮起，几条冰冷的死亡记录映入郑铎眼帘——
【李国栋，男，58岁，市法院退休法官。死因：一氧化碳中毒。尸体被发现于自家密闭车库内汽车驾驶座，发动机未熄火。现场：死者被精心打扮成法官形象，假发、法袍齐全，胸口佩戴伪造的“公正”勋章。车内音响循环播放法庭宣判录音片段。】
【王海，男，61岁，市局退休刑侦副支队长。死因：机械性窒息（绳索勒毙）。尸体被发现悬挂于自家别墅客厅水晶吊灯上，脚下地面被清理干净，摆放着整齐的警用皮鞋、腰带、警帽。颈部绳索打结方式为专业“绞刑结”。】
【张丽娟，女，53岁，前《城市快报》首席记者。死因：氰化物中毒（混入红酒）。尸体被发现于书房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一份二十年前的旧报纸，头版正是林守白“抄袭丑闻”的报道。她手中握着一支老式蘸水笔，笔尖插在一个空墨水瓶里。】
……
一条条看下去，郑铎的呼吸越来越重，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时间跨度不大，就在最近几个月。
死者身份各异：法官、警察、记者……但无一例外，都是二十年前林守白案的关键人物！
他们的死亡现场，都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仪式感和“艺术加工”的痕迹——李国栋被“宣判”，王海被“执行绞刑”，张丽娟则被定格在“书写谎言”的瞬间……和陈建雄被塑成“城市之光”冰雕的手法如出一辙！
冰冷的恐惧感像毒蛇，顺着脊椎蜿蜒而上。林晚那句“够了吗？”此刻回想起来，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回音。这不是结束！这是一个早已开始、步步为营的复仇序列！下一个会是谁？名单上还剩下谁？
郑铎猛地扑到观察室的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打，调取内部档案系统。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那份尘封的、林守白案关键参与者的名单被调取出来。他死死盯着屏幕，目光像扫描仪一样掠过一个个名字。
突然，一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进了他的视野！
“周正国”。
照片上的男人面容刚毅，眼神锐利，穿着笔挺的警服，肩章上缀着象征荣誉的星徽。那是他的师父！是把他从警校带出来，手把手教他格斗、推理、勘察现场，如父如兄的引路人！
更是二十年前，林守白案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当年那份关键的、被林守白斥为“构陷”的所谓“抄袭铁证”，就是周正国带队“发现”并提交的！
“师父……”郑铎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一股巨大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迅速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漫长而单调的忙音。
嘟——嘟——嘟——
每一声都像重锤，狠狠砸在郑铎紧绷的神经上。无人接听！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他毫不犹豫地冲出观察室，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撞开审讯室的门，几步冲到林晚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