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久留，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走了。
他走后，顾远征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说：“家丑不可外扬，你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可笑。
他怕的，从来不是我受委屈，而是怕他那“模范丈夫”的完美人设，被人戳穿。
03
第二天，顾远征的妹妹顾小红，提着一篮子鸡蛋来了。
她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眼眶红红的，一副比我还难过的样子。
“嫂子，你受委屈了。我哥那个人，就是个榆木疙瘩，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着我的脸色。
“我妈也是，老思想，就盼着抱孙子。你这头一胎是个女儿，她心里肯定不舒坦。你多担待。”
我抽出自己的手，淡淡地说：“没什么担待不担待的，女儿是我生的，我喜欢。”
顾小红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换上那副关切的嘴脸：“嫂子，话是这么说，可你总得为我哥的前途着想吧？他现在正在竞争副团长的位置，要是家里总这么鸡飞狗跳的，影响多不好。”
她顿了顿，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听说，隔壁张家，生了女儿不想要，送回乡下给老人带了。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我也可以帮你联系联系……”
这话说得，可真是“为我好”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职场PUA”挪到家庭里来了吧？先打压你，否定你的价值，再给你指一条他们为你设计好的“明路”。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算计”的脸，忽然笑了。
“小红，你今年二十了吧？还没对象？”我话锋一转。
她愣住了：“啊？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拿起一个苹果，慢悠悠地削着皮，“就是觉得奇怪，你这么会为别人着想，这么懂事，怎么就没人要呢？按理说，我们大院里想娶你的小伙子，得从这头排到那一头啊。”
顾小红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嫂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她面前，笑得人畜无害，“自己的事还没整明白呢，就少操心别人的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说是吧？”
“你！”顾小红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我说的不对吗？”我脸上的笑容一收，眼神冷了下来，“我林晚意的女儿，是我心头的宝贝。谁要是敢打她的主意，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听懂了吗？”
我开始轻轻哼唱起哄女儿睡觉的摇篮曲，那是我母亲教给我的，调子很温柔，但此刻，在我嘴里哼出来，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
顾小红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吓到了，一句话不敢多说，灰溜溜地走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顾远征就黑着脸回来了。
“林晚意！你又发什么疯！连小红都欺负！”他一进门就对我兴师问罪。
我抱着女儿，冷冷地看着他：“她想让我把女儿送走，这也是你教的？”
顾远征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小红也是为了我们好……”
“为了你好，就可以牺牲我的女儿？”我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顾远征，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