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是个恶毒的女人。
她总爱打我,掐我,揪我头发,骂我是扫把星。
尤其在我怀孕后,她更是变本加厉,在鸡汤里下药害我流产。
我躺在病床上,听见她得意地笑:“贱人,你活该!”
可当我的血染红床单时,她突然盯着我锁骨上的蝴蝶胎记,脸色煞白。
“不……不可能……”她惊恐地后退,撞碎了珍藏多年的青花瓷碗。
碎片里,映出她前世的脸——
那是百年前被贵妃灌下堕胎药的小宫女。
而当年递药碗的宫女,锁骨上也有同样的蝴蝶胎记。
原来她折磨了一辈子的人,正是前世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廉价茉莉香熏的气味死死缠着消毒水的冰冷。我躺在产床上,像一条被拖上岸的鱼,徒劳地张着嘴,却吸不进一丝能活命的气息。每一次用力的间隙,视野里都只剩下一片晃动的惨白,还有那张悬在我头顶上方、被产房顶灯照得青白扭曲的脸——陈美娟,我的婆婆。
汗珠顺着她松弛的脖颈往下淌,油腻地滑进洗得发白的旧衣领口。她那双深陷在皱纹里的眼睛,此刻像淬了毒的玻璃渣,死死钉在我脸上,没有一丝即将成为祖母的温情,只有赤裸裸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怨毒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亢奋。
“废物!”她猛地俯下身,干枯粗糙、布满老年斑的手指鹰爪一样掐进我胳膊内侧最嫩的软肉里,狠命地一拧,“生个赔钱货都这么费劲!嚎什么嚎?老林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扫把星!”
剧烈的疼痛瞬间炸开,眼前猛地一黑。我疼得弓起身体,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嘶哑破碎的抽气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
“妈……”我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求你……”
“求我?”陈美娟嘴角咧开一个刻薄的弧度,露出微黄的牙齿,那笑容里淬着冰碴子,“求我有屁用!早干什么去了?怀个野种都保不住的烂货!”她猛地松开掐我的手,转而去扯我的头发,用力向后拉扯,逼迫我扬起脸对着顶灯刺目的白光。“瞪着我干嘛?不服气?当初要不是你勾引我儿子,他能瞎了眼娶你这丧门星进门?克死了你爹妈不够,还想来克我们老林家?呸!”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头发被生生扯断的细微声响在我耳膜里嗡嗡作响。每一次宫缩带来的剧痛浪潮般涌来,撞得我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而她的辱骂,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混着那浓郁的茉莉香,狠狠扎进我早已麻木的神经。我像一块被丢进冰窟又捞出来暴晒的破布,在极度的痛苦和无边的恐惧里反复沉浮。
这样的折磨,从我踏进林家门槛那天起,就从未停止过。
新婚的第二天,阳光还没完全驱散晨雾,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鞭炮的硫磺味。我正笨拙地想学着操持家务,试图讨好这位新的“母亲”。陈美娟就因我洗碗时不小心碰掉了一个豁口的旧碗,猛地从背后冲上来,揪住我新烫的头发,狠狠地将我的额头撞向冰冷的瓷砖灶台。刺骨的冰凉和钝痛瞬间炸开,眼前金星乱冒。她尖利的咆哮在狭小的厨房里回荡:“败家精!刚进门就摔东西!克死爹娘的丧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