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陈屿,我是小满。豆芽还好吗?今天中午……谢谢你。吉他课,我很期待。”

按下发送键时,她的心怦怦直跳。

很快,手机震动了一下:

> “豆芽很好,吃饱了在晒太阳。吉他课随时可以开始。晚上九点,我在‘回声’酒吧驻唱,有空可以来看看。陈屿。”

看着屏幕上的字,林小满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城市的冰冷钢筋森林里,似乎悄然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温暖和旋律的门。

晚上九点,“回声”酒吧。名字很贴切,不大的空间里,流淌着慵懒的爵士乐,空气中混合着咖啡、酒精和淡淡烟草的味道。灯光幽暗暧昧,只有舞台上一束暖白色的光,聚焦在抱着吉他的陈屿身上。

林小满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心跳有些快。舞台上的陈屿,和白天巷子里那个沉静温和的男生有些不同。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微低着头,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娴熟地滑动、拨弄。当他开口唱歌时,那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瞬间攫住了林小满所有的注意力。

他唱的不是时下流行的喧嚣情歌,而是带着叙事感的民谣和旋律舒缓的原创歌曲。歌词里有对城市孤独的描摹,有对梦想的迷茫与坚持,也有对逝去时光的温柔追忆。他的声音像一杯醇厚的酒,缓缓流入心底,带着一种直击灵魂的力量。当他唱到一首关于“迷失在霓虹海洋,寻找一盏属于自己的灯”的原创歌曲时,林小满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歌词里的挣扎、孤独和微弱的希望,像一面镜子,映照着她自己在这座城市打拼的日日夜夜。

陈屿的目光偶尔会扫过台下,当他的视线与角落里的林小满相遇时,他会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林小满也回以微笑,那一刻,喧嚣的酒吧仿佛安静下来,只剩下他的歌声和她擂鼓般的心跳。

演出结束,掌声响起。陈屿抱着吉他走下舞台,径直走向林小满所在的角落,自然地在她对面坐下。酒吧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感觉怎么样?”他问,声音带着演出后的微微沙哑,却更有磁性。

“太好听了!”林小满由衷地赞叹,眼睛亮晶晶的,“尤其是那首《霓虹里的尘埃》,歌词……写得真好。”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感觉像是在写我。”

陈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喜,他没想到她能如此敏锐地捕捉到歌曲里的情绪。“谢谢。那首歌……确实写了很多像我这样,在这座城市里漂着的人。”他顿了顿,看着林小满,“也包括你?”

林小满用力点点头:“嗯!感觉一下子就被击中了。”

两人相视一笑,距离感在音乐的共鸣中悄然拉近。离开酒吧,城市的霓虹灯已经彻底点亮,车水马龙,流光溢彩。他们没有打车,默契地沿着不那么喧闹的街道慢慢走着。晚风带着初夏的暖意,吹散了酒吧里的喧嚣。

在一家营业到深夜的路边烧烤摊坐下,烟火气瞬间包裹了他们。点了几串烧烤和两瓶冰凉的啤酒,话题自然而然地深入下去。陈屿聊起了他的故事:从小痴迷音乐,却被身为教师的父母视为“不务正业”。高考时不顾家人强烈反对,放弃了重点大学,执意报考了音乐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