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长期抑郁和压力是重要诱因。
我看着诊断书上的日期,忽然想起三年前的今天,我躺在手术台上,失去了那个三个月大的孩子。
那天,傅承砚说公司有紧急会议,可后来我才知道,他在给白婉柔过生日。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第二天早上,傅承砚醒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我,皱了皱眉:“怎么不叫我?”
我把离婚协议和那个檀木盒子推到他面前,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傅承砚,你爱的是影子,我不当了。”
他扫了一眼离婚协议,忽然笑了,语气带着惯有的傲慢:“玩够了就回来,别用离婚威胁我。”
“我没威胁你。”我站起身,胃里的绞痛越来越厉害,“我只是……不想再演了。”
眼前忽然一黑,我咳了一声,腥甜的液体从嘴角溢出,滴在洁白的地毯上,像朵绝望的花。
倒下前,我看见傅承砚皱着眉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满是不耐烦,仿佛我又在耍什么新的把戏。
(二)
再次醒来时,我在医院的病床上。
赵妍趴在床边,眼睛红得像兔子。
“浅浅,你吓死我了!”她握住我的手,声音哽咽,“医生说你胃出血,必须立刻手术,再拖下去……”
我摸了摸腹部,那里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手术同意书是赵妍签的,她说联系不上傅承砚,他的手机一直关机。
“他在忙。”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赵妍突然红了眼,狠狠捶了我一下:“你都这样了,还替他说话?林浅浅,你醒醒吧!他根本不爱你!”
我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是啊,我早就该醒了……
手术后的第五天,我让赵妍帮我办了出院手续。
傅承砚始终没出现,倒是白婉柔来了一次,穿着精致的连衣裙,坐在我床边削苹果。
“林浅浅,我知道你恨我。”她把苹果递过来,语气轻飘飘的,“但承砚爱的是我,你就算耗一辈子,也得不到他的心。”
我没接苹果,只是看着她:“三年前,我流产那天,你约我在咖啡馆见面,是不是你推了我?”
白婉柔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有证据吗?”
我看着她脸上的得意,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跟这样的人争输赢,太掉价了。
“我会离婚的。”我说,“但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不想再看见傅承砚了。”
回到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我开始收拾东西。
傅承砚的东西很多,我的很少。
七年婚姻,我像个寄居蟹,小心翼翼地活在他的壳里,却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我把傅承砚送的所有礼物都装进箱子,珠宝、包包、手表……这些曾经让我心动过的东西,现在看来无比讽刺。
我联系了一家二手店,把它们全卖了,换来的钱匿名捐给了儿童福利院。
那是我和那个没出世的孩子之间,最后的一点联系了。
收拾完最后一个箱子,我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忽然觉得很轻松。
墙上的婚纱照里,我笑得一脸幸福,依偎在傅承砚身边。
那时的我,真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