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马名为‘流火’,乃当今圣上御赐我父,庆贺他北境大捷的战利品。”
我指了指马臀上一个不起眼的烙印。
“上面,有宫廷的烙印。”
“叔父,堂兄。”
我勒住缰绳,目光冷冽。
“你们私藏御赐之物,可知是何罪名?”
叔父和简文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4
在周围人鄙夷的目光中,叔父和堂兄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调转马头,骑着“流火”潇洒离去。
风吹起我的裙摆,十八年来积压的郁气,一扫而空。
但经此一事,我也彻底清醒。
叔父一家的贪婪,绝不仅仅是克扣我的月钱这么简单。
他们敢动御赐之物,背后必然有更大的图谋。
我找到父亲,请求他允许我协理府中账目。
父亲没有犹豫,直接将账房的钥匙给了我。
“府里的一切,你都可以看,都可以查。”
我一头扎进了账房。
很快,我就发现了问题。
府中每月的采买用度,与军需官送来的账目,存在着巨大的缺口。
数额之大,触目惊心。
我没有声张,而是开始了暗中调查。
几天后,真相浮出水面,让我遍体生寒。
叔父,竟勾结了军需官,将父亲从前线运回京城,用作战备的军粮,偷偷倒卖出去!
卖掉的钱,中饱私囊。
这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我花重金从一个知情人手里,买到了一本黑账。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他们每一笔交易的时间,数量和金额。
我拿着那本薄薄的黑账,放在了父亲面前。
父亲一页一页地翻看。
书房里很静。
他的脸色越来越沉,握着账本的手,青筋暴起。
看完最后一页,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
那张坚硬的红木书案,竟被他砸出了一道裂纹。
“好,好得很!”
他怒极反笑,眼中是滔天的怒火。
“吃我的,用我的,还敢挖我大军的根基!”
但我知道,他越是愤怒,就越是冷静。
他没有立刻下令抓人。
“光凭一本黑账,他们可以抵赖。”父亲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要让他们在最得意的时候,摔得粉身碎骨。”
他看向我,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将计就计。
第二天,父亲当着全府下人的面,宣布了一个决定。
他以嘉奖叔母多年辛劳持家为名,要从自己的私库中,拨出一千两黄金,交由叔父去打理。
消息一出,叔父和叔母欣喜若狂。
他们以为,这是将军对他们的信任和倚重。
他们以为,自己多年的筹谋,终于得到了回报。
他们来到父亲面前,感恩戴德,丑态毕露。
叔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将生意做大做强。
叔母则拉着我的手,假惺惺地说:“宁丫头,你看,你爹还是向着我们一家人的。”
我看着他们贪婪又愚蠢的嘴脸,心中冷笑。
5
父亲和我深夜在书房密谈。
烛火摇曳,映着他沉静的侧脸,那上面刻满了风霜与杀伐。
“一本黑账,还不够。”父亲的声音很低沉。
“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再无翻身可能,让他们亲手挖的坑,把自己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