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避型依恋人格的总裁男友鸽了我九次领证,说他无法和人建立情感链接,转头他却和刚入职的小助理领了证。
从没对我说过一句爱的男友当众宣誓主权,说了99遍爱小助理,还将自己的黑卡副卡塞给她。
原来回避的是我,依恋的是别人。
我自嘲一笑,正想离开,却听见男友兄弟疯狂的笑声:
「霆琛你太有才了,说什么回避型依恋人格,每次看到你鸽了顾晚棠,她还要低声下气,跪地哄你的样子我都笑疯了!」
「就是啊,当初她爸当班主任时发现你和棉棉早恋,告诉了家长,搞得棉棉只能出国,现在你给她爸下药弄成中风,棉棉也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彻底甩掉顾晚棠?」
男友勾唇一笑:
「要不是她嫉妒棉棉,怂恿她爸拆散我们,我们怎么会分分合合,只是让她爸中风怎么够,我要让她体会我当年百倍的痛苦。」
可当我带着我爸假死逃脱后,一向云淡风轻的他为什么哭红了眼,彻底疯了。
1
假死团队告诉我,定制尸体需要三天时间。
我挂断电话时,男友沈霆琛正好回来,手上抱着一件红西装。
见我没有主动迎上来替他拿拖鞋,提包,他觉得有些奇怪:
「顾晚棠,今晚是我的生日宴,你哭丧着脸是什么意思?」
今天我本来打算双喜临门,在他的生日宴上官宣我和他领证的事。
可现在,好像成了他和阮棉棉的双喜临门。
我垂眸,播放了阮棉棉今天发的朋友圈。
视频里,沈霆琛在民政局门口大喊了99遍「阮棉棉我爱你!」
配文是:
「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这个视频我自虐般看了一下午,早已麻木。
即使我已经决定离开,但还想要他给我个答案,哪怕是欺骗,算是对这么多年感情的一个交代,也是对自己执念的一个交代。
「沈霆琛,解释一下?」
我以为他至少会露出惭愧,惊慌的表情。
却没想到,他冷了脸,理直气壮地反问:
「你觉得我和她什么关系,要我解释什么?」
「对,我没和你领证,和她领了。以前她是我初恋,可现在在我心里,她只是我花高价从国外请来的人才,她爸妈逼她回家相亲,不成家就不让她立业工作,我这是为了保住人才的无奈之举,三十天冷静期一到,我就和她离婚。」
「而且棉棉在国外双修了心理学博士的学位,答应帮我治疗我的回避型依恋人格,我这是在做脱敏训练,她说治疗第一步就是要大声说出爱。」
「心里脏的人想什么都脏,顾晚棠,要知道你这么不信任我,我何苦接受脱敏疗法!」
可如果只是这样,为什么要把价值连城的黑卡给阮棉棉?
当初沈霆琛说自己没安全感,让我工资全部上交,怕我因为钱才爱他。
联系假死团队的钱,还是我卖掉专利凑的。
现在想想,他收走我的钱,只是为了更好的掌控我。
想清楚这一切,我不觉自嘲一笑。
他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连狗听了都不信,原来他连敷衍我都不愿意动脑子了。
不过这也算是个答案吧,这十年的感情,可以画上句号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忍着恶心说:
「对不起,误会你了。」
和他在一起后,对不起成了我的口头禅。
一旦我尝试和他辩论,他就要提分手,说我不是真的爱他,让我自我怀疑。
现在我才发现,这段关系多么畸形。
沈霆琛冷哼一声,换上西装后把领带摔我身上:
「知道错了还不快帮我系领带,别害我迟到!」
他高高在上,似乎觉得能让我参加他的生日宴,帮他系领带是种恩赐。
我却不想自讨没趣,把领带还给他:
「这次我就不去了。」
沈霆琛眯着眼睛狐疑看我,试探问: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我尽力找补:
「没有,只是觉得阮棉棉在,不合适。」
沈霆琛松了一口气,拉着我的胳膊往外拽:
「你要不去,肯定又会想东想西,我就是要你亲眼看看,我和她清清白白!」
他一贯态度强硬,门口的保镖虎视眈眈望着我,我无奈下楼。
他开车,我正要拉开副驾驶的门。
透过车窗,看见副驾驶上贴着贴纸,一行大字:
「阮棉棉专座,倒贴女滚开!」
沈霆琛目光闪烁。
我却当没看见,直接坐到后排。
见状,他什么也没说,一路无话。
到酒店后,远远地,我看见阮棉棉穿着红色礼裙。
和沈霆琛身上的是情侣款,看上去就像一对新人。
众人看着我身上格格不入的白色长裙,不约而同看向我,满眼嘲讽。
转头一个个围着阮棉棉,问她这些年在国外如何。
从我和沈霆琛在一起的第一天起,这些所谓兄弟就各种磋磨我。
沈霆琛说真爱就是爱屋及乌,如果我不能接受他的朋友,就是不够爱他。
为此,我各种小心讨好这些兄弟,扮小丑,当跑腿,努力想挤进他们的圈子。
现在我才看明白,他们和沈霆琛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故意耍我而已。
好不容易落座,他们又闹着要玩游戏。
「霆琛,你输啦,选个搭档玩饼干棒游戏,咬剩下的饼干长度小于一厘米才算挑战成功!」
这是个经典的情侣游戏,顾名思义,两人各自叼着手指饼干的一头,稍不注意就会吻到一起。
沈霆琛的目光轻飘地扫过我,最终看向阮棉棉,向她伸出了手。
目光交汇一瞬,阮棉棉含笑起身,却把手机塞我怀里:
「顾晚棠,你帮我和霆琛录像吧,回头看着视频,学学什么叫做真正的谈恋爱,我只教这一次!」
顿时,包厢内爆发出冲天笑声,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我。
曾经有人故意装醉要和沈霆琛喝交杯酒,我二话不说将酒泼了那人一身。
最终却被沈霆琛扇了一巴掌,撇清和我的干系,说我是神经病。
从此所有人把我当小丑,可我不会再给他们看笑话的机会。
我拿起手机,神态自若:
「好,直接录就行吗,要不要给你们加个滤镜发抖音?」
2
沈霆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阮棉棉见我没吃瘪,唇角一扬:
「那就不用了,我怕有些嘴硬的人破防。」
手机屏幕里,沈霆琛和阮棉棉一人咬着饼干一端,越凑越近。
放下手机的时候,沈霆琛吐出沾着口水的饼干。
他的兄弟用尺子一量,竖起了大拇指:
「五毫米,霆琛牛啊。」
沈霆琛擦了擦嘴,耳尖红到了脖颈看,睫毛轻颤。
世界上有三种东西掩藏不住,咳嗽,贫穷,和爱。
以前我觉得沈霆琛是特例,他因为回避型依恋人格,羞于表现爱意,所以对我淡淡的。
原来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我心中一丝刺痛,起身,把手机还给阮棉棉:
「录完了,挺配的,我忽然想起公司有事,先走了。」
不管身后众人的反应,我转身出门。
却没想到,刚离开酒店,阮棉棉追了出来:
「顾晚棠,我不是故意抢了你的风头的,我——」
看她惺惺作态的样子,我觉得恶心。
当年她顶替我的身份和沈霆琛谈恋爱时我就讨厌她。
没想到十年过去,她在国外学会了装可怜,说我仗着资历老欺负她,引得全公司人指责我。
以前看在她是沈霆琛带回来的人才份上,我给她面子。
现在我都要走了,何必再忍:
「阮棉棉,你故意发朋友圈,又故意让我给你和沈霆琛录像,还说不是故意的,又当又立,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阮棉棉瞬间白了脸。
「顾晚棠!」
身后有人用力推了我一把,高跟鞋一倒崴了脚,痛得我脸色发白。
回身,沈霆琛满眼愤怒:
「给棉棉道歉!」
「我都说了她做的一切是帮我治疗,你却嫉妒成性,如果不和她道歉,那我就删除拉黑你,以后别联系了!」
恋爱十年,他删除我99次。
多发一条消息吵到他,发错表情包丑到他,少发消息不关心他,都能是我被删除的理由。
一万字的检讨,我写的手指起茧。
最难哄的一次,我在他兄弟教导下在他家楼下跪了淋雨跪了一夜,直到肺炎住院,他才把我拉回来。
这两年他没再威胁我,我以为我给他的安全感够了,生活就要步入正轨。
可今天,他为了阮棉棉又威胁删除我。
我满眼疲倦:
「随便。」
刚转身,手机上就弹出一条消息:
「您的好友霆琛已将你删除,情侣空间已失效。」
阮棉棉的动态更新,她和沈霆琛绑定了情侣空间。
当初我拿下上亿订单,低声下气求了好久,他才同意绑定的情侣空间,原来对阮棉棉来说轻而易举。
一头热的感情,是时候彻底放下了。
正打算回家收拾行李,护士长忽然打来电话,说我爸急着找我。
我连忙让出租车司机改道,前往医院。
却没想到,冲进病房时,我看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3
护工手中拿着手掌长的针往他身上扎,另一只手端着药碗往他嘴里灌。
我爸紧抿唇瓣,摇头抗拒,药液洒了我爸一身。
护工骂骂咧咧,一巴掌将他扇倒,拿针戳他被衣服盖着的地方:
「老不死的,吃药都不会!沈总说了,你的余生只配当个中风的瘫子,给我乖乖地喝!」
曾经在讲台上意气风发的我爸蜷缩着身子,染着细纹的眼角流下一行眼泪。
我看的心碎一地,冲进去一把推开护工:
「你给我滚!」
护工只是愣了一秒,就肆意嘲讽我:
「顾晚棠,我的雇主是沈总,现在沈总和阮小姐结婚了,你这个倒贴女在我面前横什么?我要去找沈总告状!」
她气冲冲跑出去。
我扶起我爸,为他检查了一番,心内大恸。
我爸的身上全是针眼不说,后背长满褥疮,肉都腐烂生蛆了,大小便没人收拾,发出难闻的气息。
床头柜的饭盆里,放的是泡烂的狗粮!
看着我爸难堪的神情,我浑身颤抖,给了自己两耳光。
我真傻,真的。
沈霆琛既然能下药害我爸,又怎么会给我爸找好的护工。
亏我还感激沈霆琛给我爸住加护病房,夸他孝顺。
都是我害了我爸,是我引狼入室。
难怪每次看望他,他总是流泪,之前我以为他是太想我。
现在我才知道,他受了多少委屈!
我爸的目光不住往地上看。
我才发现他的手机摔在地上,屏幕裂了纹。
拿起来,手机播放着视频,正是今天生日宴的录像。
难怪我爸会急着找我。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这肯定是阮棉棉那个小人的手笔!
怒火不断上涌,我爸拉住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和......沈......分......」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重重点头。
「爸,咱们马上就可以走了!」
还有两天,我不放心再招个护工,决定亲自照顾他。
隔天晚上,我回家给我爸拿换洗衣物。
一开灯,发现沈霆琛坐在家里沙发上,幽幽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没理他,去卧室整理东西。
沈霆琛跟着我,倚在门框,不经意开口:
「你旷工这两天我不会扣你全勤,那个护工我已经开除了,她神经病,胡言乱语,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伯父的身体还好吗?」
我拿着毛巾的手一顿,忍着恶心平淡道:
「挺好的。」
沈霆琛轻咳一声:
「昨天我没给你报平安,你不着急?」
「你不是说过吗?我的消息你爱回不回,让我别试图掌控你。」
有一次他出差去的地方连天暴雨,我问他是否平安,他故意不回。
我心急如焚,拼了命去找他,差点死在泥石流里。
被救出来后,才发现他早就改道去了别的城市。
那时我失控了,问他回个消息很难吗?
他只是漠然看着我。
现在想想,那时他应该在心里笑话我吧。
眼前,沈霆琛攥拳,阴着脸摔门进了卧室。
我知道他想要我哄他,可我实在没这个心情。
拿好东西后,我顺便把自己的行李简单收拾出来。
最后看了眼这个住了多年的家,我轻轻把门关上,没惊动屋内那个生闷气的人。
隔天上午,假死团队准时打来电话,告诉我假尸体准备好了,问我具体想怎么假死。
我正在考虑,余光扫到沈霆琛的兄弟带着十几个保镖冲进了病房。
难道,他们发现了我要假死?
我有些紧张。
下一秒,他却笑着对我道:
「顾晚棠,你知道霆琛是回避型依恋人格,不会直接表达歉意,他专门给你准备了道歉礼物,让我找你。」
「不用。」
我冷声拒绝,可他的兄弟霸道惯了,从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一抬手,十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围住我,请我移步。
目的地是海边。
我一眼就看见沈霆琛和阮棉棉面对面十指相扣,教她学游泳。
可以前我想和他去看海,他说自己不喜欢水,何况我们两个都不会游泳,万一出危险怎么办。
原来只是不想和我去。
阮棉棉一眼看见了我,摘下护目镜笑道:
「顾晚棠,你是来和霆琛道歉的吗?今天我免费给你上一课,健康的恋爱关系,要学会低头认错......」
沈霆琛的兄弟们笑成一团:
「她该不会真的觉得有什么礼物吧?霆琛好心给她爸找护工,她狗咬吕洞宾,没把她爸赶出医院都不错了!」
沈霆琛神情一慌,急忙松开牵着阮棉棉的手。
我自嘲一笑。
果然,又被耍了。
扑通!
还没反应过来,我被人用力踹下了水。
海水没过头顶,我呛了几口水,用力挣扎,一股离岸流却将我带走。
恐惧感袭上心头,我大声求救:
「霆琛,救......救我!」
沈霆琛瞳孔一缩,立刻向我游来。
「霆琛!我的腿好像抽筋了!」
阮棉棉却捂着自己的小腿一脸痛苦。
4
我眼睁睁看着沈霆琛身形一滞,随后义无反顾地托着阮棉棉上岸。
离岸流将我卷入海中,我满心绝望,陷入黑暗。
......
再醒来,我肺部一阵剧痛,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海水。
身旁,三百斤又黑又胖的男人擦了擦嘴,冲我一笑:
「你差点死了,还好我给你做了人工呼吸,美女,加个联系方式呗?」
我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活了过来,刚要感激眼前的男人。
他的身后,去而复返的沈霆琛冷着脸,抬起手。
啪!
一巴掌将我的脸扇歪。
「顾晚棠你故意装溺水也就算了,竟然还找这种人演戏,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
他气得直接离开。
算了,反正都要走了,我也懒得解释。
我扯了扯唇角,转账感谢男人,狼狈地走回岸边,准备回医院带我爸离开。
拿出手机打车时,才发现口袋里我随身携带的护身符不见了。
十年前,我和沈霆琛上中学时遭遇地震,被压预制板下。
黑暗中我们互相鼓励,度过了整整十五天。
我割脉喂血给他喝,他哭着把护身符递给我,求我别死,说要娶我。
我虚弱地告诉他不要食言。
获救后,他却和阮棉棉手牵手出现在校园,阮棉棉的脖子上,挂着熟悉的护身符。
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坚信我手中的护身符是假货,觉得我就是个书呆子,不可能那么坚韧勇敢。
我只能默默收起心头悸动。
即使后来他欺我骗我利用我。
可那个在地震中和我互相鼓励的男孩,无罪。
我折返回去,却看见沈霆琛的兄弟在太阳伞下乘凉,冲他邀功:
「霆琛,我故意把顾晚棠带来,一脚给她踹下水,你看她那样子,像不像个癞蛤蟆?」
「我专门找了个最丑的路人给她人工呼吸,她和肥猪才是天生一对!」
「过几天你就要和她撕破脸了,我们得趁机整她,以后就没这么好玩的玩具了......」
砰!
一直默不作声的沈霆琛忽然烦躁地踹了一脚桌子。
「傻子一个,有什么好玩的?」
阮棉棉原本笑得乐不可支,看他发了火,脸色一变:
「沈霆琛,你是不是舍不得顾晚棠了?也是,你们谈了十年恋爱,既然如此,我就不该回国!」
她装作负气要走。
沈霆琛拉住她。
似乎为了证明什么,他语气冷漠:
「怎么可能,我怕你们打乱我的计划而已,现在我觉得她很无聊,计划提前到明天吧,是时候和他们做个了结了。」
......
浑浑噩噩离开现场后,假死团队又询问我想如何假死。
我想起沈霆琛说的,要在方向盘和刹车里动手脚,让我和我爸出车祸的主意,开口问:
「可以车祸死亡吗?」
「当然可以!」
隔天,沈霆琛破天荒主动给我打了电话:
「顾晚棠,昨天我吃醋了才打你,不是故意的,要送你的礼物都忘记给你了。」
「正好伯父很久没出门了,病人应该多出来走动,我给你提了辆车,你带着伯父出去转转,好不好?」
反正这是我计划的一环,我点头答应。
到他吩咐的僻静郊区后,我才发现有不少观众。
大家紧盯着我,眼中放光。
沈霆琛将车钥匙塞进我手里。
这是他这些年对我最大方的一次,却是要送我和我爸上绝路。
看着新车,我最后问沈霆琛:
「你真的要我带着我爸兜风?」
他轻声安慰我:
「知道你舍不得我,你要给你当路标呀,在这等你回来。」
真决绝啊。
幸好他不知道,假死团队昨天就将事故车掉包了。
我点点头,吃力地将我爸扶上车后座。
「沈霆琛,再见。」
看见我唇角的笑意,沈霆琛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竟然想要喊住我。
可他到底没有。
我钻进车里,开到假死团队指定的没有监控的隧道,里面放着沈霆琛动了手脚的车。
很快,那辆动了手脚的车载着我和我爸的假尸体开出隧道。
车子没人控制,很快偏离方向,冲出山路,径直撞到一颗粗壮的大树上。
看到车子撞树,车脸撞得稀碎。
一直用望远镜看戏的众人欢呼雀跃:
「切,只是车脸扁了,霆琛,要不要再派个车追尾一下?」
沈霆琛目光忽然定住。
不远处,车子上飘起一缕浓烟。
看他皱眉,有人笑道:
「我在车上放了干冰,吓唬他们一下而已,不会有事的!」
沈霆琛却眉心一跳,沉着脸吩咐救援队:
「快把顾晚棠他们拉出来!」
话音未落。
砰的一声巨震。
汽车自燃,火焰冲天而起!
第2章
5
众人见状都愣在原地,还有人傻傻问:
「这是你们谁的设计?」
「什么设计啊,真着火了,还不快救火!」
不知谁尖叫一声,害怕事情闹大,他们纷纷赶到现场附近。
沈霆琛的车缀在众人身后,瞳孔里倒映着被火焰包裹着的汽车。
下车时,他似乎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阮棉棉一把扶住他,神情自若地劝他:
「没事的,霆琛,我们有专业的搜救队,这火很快能扑灭的。」
可下一秒,搜救员就灰头土脸地冲沈霆琛报告:
「沈,沈总!快打119吧,这火势越来越大了,控制不住了!」
沈霆琛终于回神,死死抓住搜救员的胳膊,沉声质问:
「人呢,人救出来没有?」
搜救员苦着脸:
「沈总,火势太大了,我们都没法靠近——」
「废物!」
沈霆琛出离愤怒,竟然一把推开搜救员和阮棉棉,疯了一样冲了过去。
在直升飞机上的我拿着平板,看着假死团队用无人机传回来的现场视频,不由得惊讶。
沈霆琛不就是想让我和我爸死吗?
怎么现在我们真的死了,他却表现得这么慌乱。
想必他要面子,怕这件丑闻让世人皆知,才慌了神而已。
实时监控中,汽车的火势没有被压下来,因为持续的燃烧,竟然再次爆燃了一下。
滔天热浪将沈霆琛掀翻在地。
然后我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呼唤声:
「棠棠——」
这声音听着太过可怕,我怀疑自己幻听了。
眼看着现场一片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119赶到,迅速灭火。
手臂烧伤的沈霆琛挣扎着下了救护车。
阮棉棉拉住他,眼神惊疑不定:
「霆琛你怎么了?你不会对顾晚棠......」
他甩开阮棉棉的手,一步一步走进被封带保护好现场的汽车。
车子已经被烧得只剩下漆黑的车架。
明明是盛夏,空气中还弥漫着火灾后的余热,沈霆琛莫名地颤抖了一下,似乎觉得很冷。
他一步步靠近车架。
空空如也,没在里面看见他不想看见的东西。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阮棉棉跟上来,见状一笑:
「霆琛,看来顾晚棠和她爸没事,她们还真是命大,倒是你,不好好上药,胳膊留下疤痕怎么办,男孩子可不能留疤啊。」
沈霆琛含笑点点头,一把拉住路过的消防员,温声问:
「救出来的两个伤者怎么样了?」
「伤者?」
消防员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忽然哦了一声,指了个方向:
「你说那两个死者啊,一个女孩,一个老人,怎么,是你的朋友吗?」
顺着消防员手指指向的地方。
沈霆琛看见了四个医护人员抬着两副担架。
担架上,两具尸体盖着白布。
消防员惋惜地摇摇头:
「据检测,这个年轻人好像才不到三十,另一个老人也才五十多岁,本来这车只是撞树上,安全气囊都弹了出来,这两人按理说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可惜爆燃,活活烧得......」
后面的话,沈霆琛再也听不见了。
他捂着心口,忽然吐出一口血来,仰头倒下。
6
手机平板上,实时监控忽然被掐断。
「怎么样,顾小姐,您对我们的假死服务满意吗?」
眼前,假死团队的服务人员搓手问我。
我点点头,拿出自己的银行卡:
「挺好的,你确定他不会发现吗?」
「你放心好了!」
我看向一旁的我爸,帮他掖了一下外套:
「爸,咱们马上就自由了。」
假死后,我决定和我爸去一个生活压力小一些的小城市居住,和他颐养天年。
我却不知道,另一边的沈霆琛,几乎疯了。
病房里,沈霆琛转醒,掀开被子就往外冲。
却被拿着热水壶的阮棉棉拦住。
「棠棠呢,还有棠棠的爸爸怎么样了?棉棉,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他们被烧焦了......」
阮棉棉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语气也冷了些:
「霆琛,你没有做噩梦,他们确实死了,骨灰我已经烧了,找了块好墓地埋葬,他们家没有亲戚,我们是安全的。」
「这不怪你,也不怪我,要怪,就怪他们自己命不好,我们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本来只想吓唬一下他们,谁知道车子竟然莫名其妙的自燃了!」
「而且就算他们死了,也是死有余辜啊!要不是因为棠棠喜欢你,怎么会让她爸举报我们早恋,你爸妈怎么会让人送我出国?」
「我们分分合合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好不容易你掌握了家中的财政大权,我终于走到你的身边,能和你领证,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你后悔了吗?」
她神情严肃,字字句句像在控诉。
要是曾经的沈霆琛看见阮棉棉皱眉,早就心疼到无以复加,温柔去哄。
可现在,他只有满心荒凉,仿佛脱力般抱头凄然道:
「棉棉,别说了,让我静静。」
阮棉棉不甚高兴,把水壶放在地上,赌气般背手离开。
沈霆琛却没有乖乖躺回病床,反而趁机溜了出去,回到家。
到家之后,他才发现,家里的东西少了很多,属于我的东西都没了。
空茫的视线忽然落在茶几上的宝蓝色礼盒上。
他不记得家里有这个东西。
走过去,打开,发现里面是个手工打造的银色男士素戒。
旁边写着一张贺卡:
「霆琛,27岁生日快乐。」
这是我本打算送给沈霆琛的生日礼物。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
后来收拾东西时,我也没打算把它带走。
现在,这个戒指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主人。
沈霆琛欢欢喜喜地将戒指戴上,大小正合适,他看了又看。
他觉得高兴,忍不住打电话给阮棉棉:
「棉棉,顾晚棠没死,她在和我赌气而已,家里的东西她都收拾走了,桌上却留着给我的生日礼物,她肯定是离家出走了。」
阮棉棉沉默一秒:
「霆琛,是我让人把顾晚棠的东西收走烧掉的,至于什么礼物,估计保洁以为是你的东西,放在桌上了而已......」
7
沈霆琛欢喜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下一秒,变得阴沉:
「你胡说,谁允许你诅咒棠棠的!」
他气得挂了电话,在客厅走来走去。
拿出手机,想给我发消息,没在列表中找到我,才想起来我已经被他删除拉黑了。
他破天荒主动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第一次给我发了好友申请。
可惜,这条消息石沉大海。
沈霆琛看着没有像以前一样秒通过的好友申请,心脏一空。
下一秒,电话打了过来。
他以为还是阮棉棉,忍不住皱眉。
刚要发作,一道男声传来:
「是沈霆琛沈先生吗?我们是失物招领处的,有人捡到了一个东西,似乎是您的,您方便来取一下吗?」
沈霆琛皱眉:
「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个护身符......」
匆匆赶到失物招领处,沈霆琛看着有些褪色的护身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打开来,看见了里面他家祖传的一颗小金豆后,他呼了一口气。
他没多想,眼神变得柔和,给阮棉棉打去电话:
「对不起,棉棉,是我错了,我的情绪不对,不该和你发火的。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被他哄了半天,阮棉棉才点头答应。
五星级酒店里,看着沈霆琛面色如常地给自己切割牛排,阮棉棉一直高高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她就知道,沈霆琛心里的人还是她,最后的赢家还是她。
吃到一半,沈霆琛笑道: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被埋在预制板下面的时候,你说你要是能出来,第一顿饭就是去吃牛排,没想到,一晃十年过去了。」
阮棉棉的神情有些尴尬,忍不住皱眉:
「怎么每次出来都要提以前的事啊,天天说地震,万一乌鸦嘴了怎么办?」
沈霆琛的眼神闪过一丝失落,他勉强笑笑,点点头:
「好,那就不提了,小糊涂蛋,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忘记了?」
阮棉棉疑惑:
「什么东西?」
看她一无所知的样子,沈霆琛笑道:
「你的护身符在哪里,我想看看。」
他的手放到桌下,已经决定掏出那个沾水褪色的护身符。
可下一秒,阮棉棉却将护身符拿了出来,拍在桌上:
「在这里啊,你送我的东西,我可是寸步不离。」
瞬间,沈霆琛的表情一僵。
他原本要拿出护身符的手妈慢慢放了回去。
阮棉棉却凑过来,满眼期盼地问:
「我什么东西丢了,是不是之前你给我买的那条梵克雅宝的手链?我说有两天没看见了呢。」
沈霆琛心乱如麻,勉强敷衍了两声:
「嗯,一条手链而已,我给你买了新的。」
他拿起阮棉棉放在桌子上的护身符,紧紧捏了捏:
「这个护身符,我再去寺里找大师给你重新开光一下,好保护你。」
阮棉棉早就沉浸在能拿到新手链的幻想中,点头答应。
她不知道,沈霆琛回去后把护身符拆开,找了个遍,却始终没在她的护身符里找到那个小金豆。
看着手上相似的两个护身符,他一头雾水,终于想起来打电话给失物招领处的人。
「您好,请问这个护身符,是谁找到的?」
「哦,一个路人,据说是从一个差点被离岸流带走的女生身上掉下来的,当时他给女生做了人工呼吸,刚好捡到了......」
8
沈霆琛呼吸一停,捏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几天前啊,沈先生,你们似乎认识,还给了她一巴掌呢......」
轰隆!
沈霆琛的脑海中电闪雷鸣。
他挂了电话,呆呆地放下手机。
手机上,备注为「妈」的人发来消息:
「小琛,前段时间顾晚棠不是要和你去领证吗,最后领了没有啊?」
自从当年阮棉棉离开后,她和沈霆琛的关系就生疏起来。
要不是太过好奇,她还真的不想触及沈霆琛的眉头。
见沈霆琛不回,沈母忍不住劝说:
「顾晚棠是个好孩子,比那什么阮棉棉好一万倍,要不是她在我面前说尽好话,我也不会放心把公司交给你,你们早点结婚,生个孩子,我这个当妈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说起那个阮棉棉我就来气,市侩又小气,你怎么把她招进来了,不怕顾晚棠吃醋吗?顾晚棠是我认定的儿媳妇,要是你敢做出糊涂的选择,我就打断你的腿!」
要是以前的沈霆琛,肯定满心都是为阮棉棉说好话,觉得是我说阮棉棉的坏话。
可这次,他忍不住问:
「妈,你为什么对阮棉棉有那么深的偏见啊?」
下一秒,沈母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我对她有偏见,沈霆琛,你猪油蒙了心了?当初你和她在一起,她知道咱家家世后,狮子大开口要我给她1000万封口费,不然把你当她舔狗的事情说出去,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声誉,把她送出了国!」
「这些年她在国外挥霍,没少跟我要钱,干的都是抽烟喝酒赌博的事,前男友数都数不清,比不上顾晚棠一根头发丝!」
「你该不会真的还想着阮棉棉吧,别气死我,我没有你这个眼瞎心盲的儿子!」
沈霆琛愣在原地,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你胡说,明明当年是顾晚棠的父亲向你举报我们早恋,是你强行逼着棉棉出国,不然就要伤害她的家人——」
「放屁!谁和你说的,那个阮棉棉是吧,你把她叫来,我和她好好说说!」
沈母气得咬牙切齿。
忽然,沈霆琛眼前的世界颠倒了。
他意识到,沈母心直口快,从不撒谎,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那自己这十年的复仇,都在做什么啊?
他的声音发颤:
「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清楚真相?!」
沈母深深无言:
「我什么时候没说了!十年前送阮棉棉走的时候我就和你说清楚了,谁知道你不信啊!」
沈霆琛一下子说不出话。
他了解自己,性格执拗。
当年的自己,恐怕坚定地认为他和阮棉棉是一对苦命鸳鸯,沈母的话就是撒谎骗人,故意抹黑,而他是维护自己崇高感情的圣人。
脑海中响起了玻璃被打碎,哗啦啦碎了一地的声音。
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
转眼,假死三年后。
9
这三年,我自己创业,因为资源缺乏,虽然没能获得巨大成功,但也算当地新晋的黑马新秀。
我给我爸买了一个新小区的楼房,打算带他搬进去。
经过治疗,我爸体内的药物逐渐代谢了出去,已经能走动。
除了还有些嘴歪眼斜,说话不是非常流利外,和以前没有太多的区别。
他还是喜欢教育,喜欢孩子,我特意让他去教育机构教书,让他继续发光发热。
这天,我带着我爸去做复查,正要去拿复查结果时,经过心理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医生,听说您是全国最优秀的心理治疗师,请您一定帮我们沈总看看心理问题,自从三年前他的爱人去世后,他郁郁寡欢,躯体化非常严重,自杀了三十多次,现在,连说话都做不到了。」
说话的人是沈霆琛最得力的助理,小张。
我看过去,隔着门上的玻璃,确实看到了沈霆琛的背影。
他的爱人去世了?
阮棉棉什么时候死的,是好事啊,回头庆祝一下。
之前沈霆琛就有抑郁的前科,他生病我并不意外,只是觉得好笑。
为了同一个人抑郁再抑郁,他还挺长情。
不过,我可不想让他认出来,看来最近最好少出门。
想着,我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诊室内的医生眼尖看见我,叫出了声音:
「顾晚棠,你在啊,刚好,麻烦你带这位患者去做个核磁共振,他们新来的,不认识路。」
刚到这座城市时,我对护工有了心理阴影,衣不解带地治疗我爸。
渐渐地,和全医院熟悉起来,没事就跑两步腿。
医院还专门给我爸的医疗费用打了五折。
现在,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幸好,三年过去,很多事情我也想通了。
面对沈霆琛,我也不害怕,主要嫌麻烦,以前的事真是一团乱麻。
做好心理建设,我推开门,走进去。
沈霆琛一直低着头,像是失去了所有反应。
张助理看见我,瞪圆了眼睛,捂住嘴唇,活像见了鬼。
也是,在她眼里我确实早就死了。
我友好地冲她笑了笑,伸手就要去推沈霆琛的轮椅。
沈霆琛动了,一把将我的手掰开,十足抗拒的样子。
张助理终于回神,眼中竟然有泪光:
「沈,沈总,是顾小姐......」
沈霆琛毫无波动。
我忍不住道:
「沈霆琛,你这是干什么,讳疾忌医?要是不想治病就别来医院,别给医生造成困扰!」
下一秒,沈霆琛猛然看向我。
这一看,把我吓了一跳。
他满眼血丝,眼下青黑,看上去就好像很多天没睡觉一样。
我转身,准备把诊室的门推到最大,好让他的轮椅能通过。
他看着我的背影,却以为我要走了,径直从轮椅上站起来。
因为太久没有自己走动,他直接摔在地上。
没有喊痛。
我只听到了一声喑哑的,沙哑地可怕的声音:
「棠......棠,别走!」
10
转头,我看见沈霆琛张着嘴,才发现声音真的是他发出来的。
我把沈霆琛抱回轮椅,发现他瘦了很多。
接下来,他乖乖地做了检查,没再说一句话。
做完这些,刚要去给我爸拿报告,我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闺女,你人呢?拿个报告这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我目光温柔:
「没丢,心理科的王医生让我给患者指路,马上回去。」
一听说帮医生,我爸什么都不再说,只嘱咐我早点回来。
挂断电话,沈霆琛说了第二句话:
「伯父也没事?真好。」
蓦地,我忽然想怼一下沈霆琛。
「拜你所赐,我们还没死。」
毕竟有个人和我说过,心里有气就要说出来,人就一辈子,不要委屈自己。
沈霆琛顿时蔫了。
接受我没死情况的张助理皱了眉:
「许先生,你误会沈总了,当初沈总只是在刹车里动了手脚,你们就算撞树上,也顶多骨折,不会有事。」
「三年前,沈总就和阮棉棉离了婚,不仅离婚,还把她送到了荒岛自生自灭,为您报仇了。」
「曾经欺负过您的那些圈内名流,他顶了不少压力全部断交,为了你招惹了不少人,甚至自己得了抑郁症。」
「无论如何,您都不能这样刺激他啊!」
张助理说完,沈霆琛才慢吞吞开口:
「顾晚棠,到底怎么回事?」
我嘲讽一笑:
「你把我当猴耍了十年,我骗你一次,装作假死,不过分吧?」
沈霆琛破天荒的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护身符给我:
「不过分,这个,物归原主,顾晚棠,我知道了真相,你才是当年地震中陪我的那个女孩,我们,还能不能重新开始?」
他满眼期盼地看着我。
我看着护身符,笑了笑,把它塞回沈霆琛的手心,像是告别自己曾经的十年:
「不能,因为——」
「老婆,你怎么还在这里,爸的报告你一直没来拿,我正巧路过,亲自给你送来,爸的身体没事,就快好了。」
转角处,身穿白大褂,气质高冷的医生踏步走来,对我的语气却温柔。
我和老公十指相扣,介绍给沈霆琛:
「这是我老公公,两年前就领证了。」
当初他治疗我爸,我和他日久生情。
医院里的大家之所以敢使唤我,也是因为我是院里医生的家属,都是自己人。
沈霆琛手心的护身符一下子落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和老公相扣的手。
他疯了一样地揪住我的衣角,竟然给我跪下了:
「顾晚棠,我不信,我们曾经那么相爱,只是错过了两年而已。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的公司,我的一切,我现在就可以签合同都给你,你不能不要我......」
「就算你搬座金山给我,也没有我的老公诱人。沈总,以后,尽量别见了,我怕我老公吃醋。」
说完,我牵着我老公离开。
老公吃味,狠狠攥着我的手指。
我笑笑:
「老公,我可听你的,有话不要憋在心里,都说出来,已经和他说的不能再清楚了!」
一个月后,沈霆琛宣布将名下企业全部捐献给慈善机构。
而他自己,则在各大医院当护工。
接受采访时,他说他曾经的爱人,喜欢善良的人。
彼时我的大女儿出生已经一个月了,我爸抱着大孙女乐得合不拢嘴。
原来幸福,触手可得。
【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