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比荧幕上更瘦，下颌线像刀削出来的，左耳一枚小小的黑曜石耳钉。与她对视的瞬间，他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大概没想到“书呆子”长了张能出道的脸。
“不是装，是避免你被戳穿。”她推过去修改稿，“把‘黎曼几何’改成‘拓扑学’，把‘用凯莱变换解方程’删掉，除非你想被数学系官微挂墙头。”
王涛突然笑了。
“有意思。”他屈指弹了弹稿纸，“但你知道记者最想听什么吗？不是正确答案，是能上热搜的爆点。”他忽然倾身，近得能看清苏蓉睫毛的颤动，“比如——‘王涛称学霸人设是团队包装，自曝高中数学考过17分’，是不是更有话题度？”
苏蓉眯起眼：“用自黑转移注意力？前提是你真敢承认自己蠢。”
“苏小姐！”李锐猛地打断，“你的工作是配合，不是挑衅！”
王涛却抬手制止经纪人，眼底兴味更浓：“赌吗？如果明天发布会按我的方案来，热搜词条每多一个‘爆’字，你工资加一万。”
“成交。”苏蓉合上文件夹，“但我要先确认——你真考过17分？”
发布会比预期更糟。
苏蓉站在后台监控屏前，看着王涛在台上侃侃而谈。他确实按她的建议避开了专业术语，却即兴发挥了一段“数学和表演的共通性在于逻辑”，听得她太阳穴直跳。
“王涛老师！”《娱乐周刊》的女记者突然举手，“网传《星辰》原定男主是林沉，您靠资本运作抢角色，对此怎么看？”
现场一片死寂。
苏蓉敏锐地注意到王涛指节泛白，但下一秒他就笑得滴水不漏：“选角是导演组的决定，我和林沉前辈……”
“林沉去年自杀前最后一条微博提到‘行业黑幕’。”记者紧追不舍，“有传言说您和他不合？”
后台的李锐猛地掐灭烟头：“操，这问题没报备！”
苏蓉迅速翻查资料——林沉，实力派演员，去年服用安眠药身亡，警方排除他杀。但王涛此刻的反应太古怪：他下意识摸了下耳钉，这是苏蓉观察到的紧张小动作。
“我和林老师只有一面之缘。”王涛声音淡了几分，“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遗憾，就是没能向他请教表演……”
“可您工作室在他去世当天点了赞！”记者亮出手机截图，“随后秒删，这是心虚吗？”
全场哗然。
苏蓉突然抓起备用话筒，快步走向台侧：“抱歉打断。”她声音清冷，瞬间吸引所有镜头，“我是《星辰》剧组特聘的数学顾问。王涛老师提到的‘表演逻辑性’，其实源于他为了角色做的功课——”
她将平板投屏到主屏幕，上面是王涛手写的微分方程笔记，字迹工整到可疑。
“这是王老师上周的推导过程。”她面不改色，“虽然最终解错了，但思路值得数学系同学参考。”
记者们愣住，随即疯狂拍照——顶流写数学题可比八卦劲爆多了。
王涛侧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你从哪搞来这些公式？”回酒店的车上，王涛扯松领带，“别告诉我真是我写的。”
苏蓉把平板还给他：“我现编的。你桌上那本《微积分入门》有涂鸦，我扫描后PS了日期。”
前排的李锐噗嗤笑出声，王涛却沉下脸：“你知道伪造证据被揭穿的后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