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上海滩首富,但我是整个上流圈的笑话。
因为我爹给我定了门娃娃亲,对象是那个凶名在外的霍家独苗。
为了不嫁人,我天天装傻充愣爬树翻墙。
直到某天我挂在自家槐树上,看见树下站着个穿军装的男人。
我爹当场宣布:“这是园丁新买的盆栽。”
我妈把玫瑰塞我怀里:“对,新品种,人形玫瑰树。”
我哥更绝:“这盆栽还能帮妹妹爬树呢。”
后来霍临风把我堵在墙角:“听说你能开花结果?”
我当众甩出退婚书:“霍少,强扭的瓜不甜。”
他反手掏出更厚的嫁妆单:“瓜不甜没事,夫人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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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祖宗——!”
管家的破锣嗓子,像把钝锯子,猛地撕开了苏公馆午后慵懒的蝉鸣。我,苏蔓,苏大老板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独苗千金,此刻正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态,挂在自家后花园那棵百年老槐树的第三根横枝上。
粗粝的树皮蹭着新上身的香云纱旗袍下摆,发出细微的、令人肉痛的撕裂声。我爹要是看见这身他刚从法国弄回来的新行头遭此劫难,估计心尖尖都得滴血。但我顾不上,真的顾不上。
我爹苏万霖,上海滩响当当的首富,跺跺脚黄浦江都得抖三抖的人物。偏偏他有个“污点”,就是我。不是我不够好,是我爹在我还穿着开裆裤、只会咿咿呀呀流口水的时候,脑子一热,跟当时还没彻底发家的霍家老爷子拍着胸脯,给我和霍家那根据说三岁就能徒手掐死野狗的独苗霍临风,定下了娃娃亲。
这霍临风,好家伙,简直就是行走的“凶名”。报纸上隔三差五就是他带兵剿匪、手段雷厉风行的照片,眉眼锋利得能当裁纸刀用,隔着油墨都能冻得人打哆嗦。传说他治下极严,规矩大过天,最厌恶女子轻浮孟浪。
让我嫁给这么个活阎王?我苏蔓的人生信条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笑着绝不端着”,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
于是,为了保住小命和自由,我,苏蔓,上海滩首富家的千金,毅然决然地走上了自毁形象的不归路。装傻充愣?那是基础操作。爬树翻墙?那是每日必修。怎么不像个大家闺秀怎么来,怎么让霍家看了就皱眉怎么干!只要霍临风主动开口退婚,我爹那点面子也就不算被拂得太狠,我也就彻底解放了。
今天爬树,纯粹是瞧见树顶那窝刚孵出的小鸟,毛茸茸的可爱得要命,想凑近了看看。谁知道管家王伯眼神这么贼,我刚在枝桠间稳住身形,他那催命符似的喊声就追来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您快下来!那树枝细,经不住您啊!” 王伯在树下急得直搓手,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一颤一颤。
“王伯,安啦安啦!”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试图让硌着腰的树枝不那么难受,低头冲他咧开一个没心没肺的笑,“这树结实着呢!您瞧,这视野多好,连隔壁张太太新买的波斯猫在屋顶打盹都看得清清楚楚!”
“好什么好!赶紧下来!这要是摔了……” 王伯的话音戛然而止,像被人猛地扼住了喉咙。他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盯着花园月亮门的方向,嘴唇哆嗦着,愣是发不出下一个音节。